但是即便如此,他依旧咬着腮帮子,悬着笔认真的练着字。
谢父见他眼眶红红的,又一副跟自己过不去似的倔强劲儿,终于看不下去了,说道:
“留祯,受了伤就别写了,老师给你放个假,你回家歇歇,养好了再来。”
沈留祯小心翼翼地放下笔,抬眼看着谢父,乖巧地说:
“老师,您就让我在这儿吧,我喜欢上课,上着课我就能忘了疼了,我不喜欢在家呆着……在家呆着光想哭。”
谢父叹了口气,看着他这样实在是心疼,忍不住连连念叨:“好孩子……好孩子……”
他顿了顿,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不练字了,咱们讲书。”
说着就转身去找适合孩子们听的新鲜书本去了。
谢元举着笔,见他爹好像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她似的,心里头又酸又气。
转过脸来瞪向了沈留祯,结果沈留祯也恨恨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谢元顿时气炸了,但是依旧小着声音冲着他喊:
“你凭什么给我脸子看?要不是我娘说让我让着你,你以为你上次害我挨打的事情,能这么轻易算了?”
谢元怕她爹听见她说话,可是沈留祯却不。
他冲着谢元不屑地笑了一下,然后突然就变成了无辜可怜的模样,大声回道:
“阿元,上次的事情,我解释给师娘听了,她不听我的依旧要打你,我有什么办法?”
谢父本来在书架子上找书本,就听见后头谢元在小声的嘀咕,只是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等沈留祯的声音出来时候,他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转过身冲着谢元怒道:
“谢元,你又在欺负人?!又想挨板子了是吧?!”
谢元一双丹凤眼瞬间瞪成了圆的,指着沈留祯说:
“好好的他甩我脸子,我还不能说他两句了?”
“就是不给你好脸色能怎么样?他受了伤正疼着呢,还得笑给你看?天底下有你这么霸道的理儿吗?”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谢元委屈地直跺脚。
“那你什么意思?提上次的事情干什么?打你打错了?!!”谢父往前走了几步,低头看着课桌后头的谢元逼问道。
谢元憋着嘴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沈留祯小声又失落地说:“阿元说,她不会放过我的……”
谢父一听,气就更大了,喝道:“把手给我伸出来!”
谢元看着她爹,磨着自己犬牙,慢吞吞地伸出了手。“啪”地一声,狠狠挨了一记手板,打得她泪花都出来了。
她捂着手,憋着嘴“哇”地一声哭了,说:“爹偏心……呜呜……”
谢父见她哭得这么伤心,又有些心疼。
可是一想着这孩子再纵容就没边儿了,于是忍着没动,也没什么表情,愣是就这么看着她哭了半晌,直到她哭够了。
连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留祯,看着这一幕时心里头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谢父才故作严厉地说:“爹不偏心,爹讲的是道理。你要是再这么霸道,照样打你,听见没有?”
谢元只是憋着嘴,又看了一眼沈留祯,什么话也没说。
……
……
第二天早上,沈父和谢元在院子里等了许久,都不见沈留祯出来。
沈父有些苦恼地摸了摸头,说道:
“元儿,这可咋办?他估计倔脾气上来了,死活再也不跟咱们跑了。”
谢元立马自告奋勇地说:“师父放心,交给我,我最会叫人起床了。”
说罢人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谢元对着沈留祯一肚子的气,又不能打他。现在逮着机会可以假公济私,她要多积极就有多积极。
一进门,就看见负责照顾沈留祯的婆子隔着床帐子,像个念经的和尚似的,轻声细语,反复地劝:
“快起来了小郎君,一会儿将军又该生气打你了,何苦来载?……小郎君,快起吧……”
转过头看见谢元进来了,刚想说话。
谢元比着指头,让她噤声,小声地说:“师父让我喊他起床,你走吧。”
谁知婆子走到了她跟前,用很是平常的音量,又带了点嫌弃地语气说:
“不用这么小声,叫他起床难着呢,声音再大也没用。”
说罢人就踏出门槛儿走了。
谢元愣住了,犹豫了一下,依旧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里头。
沈父在外头等着,不一会儿就听见屋子里头发出了沈留祯气急败坏地喊声:
“谁他娘的泼我凉水?!!”
然后就见谢元像一个小狍子似的蹦跶了出来,用稚嫩的童声,兴奋地冲着屋子里头回道:“师父叫你起床跑步!”
“跑个屁的跑,有本事打死我呀!”沈留祯伸着脖子朝外头喊,他一脸的水,连床榻上都是,起床气更大了!
“那我去跟爹说,你不准备当谢家的学生了。”谢元在外头幸灾乐祸。
沈留祯慌了,连忙说:
“你少挑拨离间!我受了伤了,你们还要我跑步,告诉老师去呀!!”
谢元一听,看着沈父说:“呀,师父,受了伤了好像是不能跑步。”
沈父揪着脸,生气地说:“就那点小擦伤,现在早就结了痂了,怎么不能跑?!!老子中了刀伤照样打仗,他娘的就是找着借口偷懒!”
谢元心想:反正泼了水心里头畅快多了,没有他拖后腿,她还跑的畅快些呢。
于是说道:“师父,允他两天假吧,我爹知道了也会让他养着的。”
沈父没办法,看了看沈留祯的屋子,挥了挥手,带着谢元跑了。
屋子里,坐在床榻上的沈留祯,闭着眼睛听着外头的动静。
觉得得逞了,心里头窃喜,就往床上倒了过去。
他本来想接着补个回笼觉,结果一挨枕头就被湿得坐了起来。
一下子那一点睡意全没了。
心里头对谢元那个恨啊……
他暗自咬了咬牙,想着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个亏给找回来。
……
……
几天之后,没有了沈留祯的“拖后腿”,好像谢元又学了些什么新的武术套路,练得那叫一个入迷。
正在练着字呢,都能挥着毛笔比划两下。结果一挥手,将毛笔上的墨水点子就撇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了沈留祯的课桌上,砸了一溜。
沈留祯刚刚认真地写了一个较为满意的字,正在欣赏。就被从天而降飞过来的墨点子给砸毁了……
他忍着怒气,转过脸来对着谢元眯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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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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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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