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山间的晨雾还未完全消散,高高的城塞笼罩在雾气中隐约可见,警戒的士兵撑着睡意,依然伫立在城墙上,不时的来回巡视。
城塞的南侧的山丘下,身着灰色军装的士兵低着腰,拿着火枪,小心的穿过森林的树荫,跳过积水的坑洼,以尽量悄声的方式,穿梭在这山腰中。他们借助林荫的隐蔽,躲开天空那些巡游的狮鹫骑士侦查,一步步的从侧面接近那座屹立山间的巨大要塞。
临到8点时,太阳缓缓升起,而山间的白雾也逐渐开始消散。
一位位班长悄声走过藏身的沟壑对一位位士兵比着手势,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点头,得到准备完毕的答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这些士兵挤在这狭窄的沟壑中,闷热而拥挤,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彼此那沉缓跳动的心跳,闻到那散发出的汗水味道,其中还夹杂着清晨的些许露水和泥土味道。
有的人开始闭目深呼吸,有的人着缓缓摸着手中那黑色的枪身,一遍遍小心的检查着。
金色的阳光穿过树林间的缝隙,斜斜的照进森林的角落,在隐约的晨雾中形成可见的光栅,偶尔一两只兔子和林鹿越过草丛,啃食着青草,然后抬起头打量四周,观察是否有敌人的存在。
沟壑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外面的世界依然一片沉寂。
“嘭——嘭——”
沉闷的射击声打破清晨的宁静。
尖啸的破空声凄厉的划过天空,落在城墙上,然后炸开,石块飞溅,一些守城的士兵也在爆炸中粉身碎骨。
悠长的号角开始在城塞中响起,随后更加急促的炮火接连响起不断轰炸着这山间的要塞。
可惜这样的效果并不佳,因为守军并未在城墙上留有太多的士兵,他们的指挥官早已熟悉这种进攻,采用了更为多层的防御体系。
不久,反击的炮火也在城塞中响起,那进攻的火炮阵地开始遭到轰炸,即便有女巫和法师们的干扰,一些炮弹的轰击也开始造成伤亡。
好不容易从南方运入山间的大炮在还击的炮火中被炸成碎片,射击的士兵死于炮弹的殉爆中,剩下的士兵们也开始撤离。
但这样的牺牲也终于换来的难得的机会。
城塞的一处墙壁倒塌下来,露出难得豁口。
若是以往,等进攻的联军冲上前时,这处豁口早就被重兵把守,架设起密集的战争机械并布好堆砌的沙袋防线。
这样的情况在这数个月的攻防中早就多次上演,守城的将军并非庸才,而是帝国西境新生代的将星,他为这处要塞制定了诸多反击的方案,每一次破绽的展现,都会被他很快修补,除非在力量上形成绝对的差距,基本不可能在战场上突破他率领的精锐军团。
不过今天的情况,并没和往常一样发展。
在豁口出现的一刹那,深红的信号弹带着啸音刺破天空,随即苍凉的进攻号角开始吹动。
沟壑中黑压压的身影一跃而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向那出现的豁口,他们抱着火枪,在嶙峋的岩石和灌木中飞奔和跳跃,宛若疯狂。
“砰——砰——”
城墙的垛口中,架设的火枪开始射击,那些奔跑的身影中不时冒出黑红的血花,然后痛苦的摔倒在地,浓郁的血液伴从捂住的手掌中溢出,混杂在泥土中,伴随着他们挣扎和扭动,将碎石和尘土染成深沉的红色。
当血液越流越多时,他开始感觉眼前的视线变黑,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也有种发冷的错觉。
慢慢的,这位士兵停止了挣扎,躺在这清晨的天穹下,一动不动。
战斗依然在继续,一位位灰色军装的士兵从他身边奔跑而过,他们冲锋进那展露的豁口中,翻爬那灰色的巨大碎石,然后拿起枪对着敌人射击。
灰色的军装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花,首个突进城中的士兵被集火的子弹打成筛子,但后继者也接连涌上,他们目光急促的搜索着可能的掩体,翻滚着冲锋,然后开枪射击。
子弹击打在岩石和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到处都是射击和呼喊的声音,在牺牲数十人后,冲入城塞中的士兵们终于开始反击和掩护。
“低下身,别停下!”
班长喝叫的声音在嘈乱的枪弹声中响起,随后,他拿着枪冲出那狭窄的掩体,为后续的士兵腾出位置。
之后一位又一位士兵冲出掩体向着前面那射击的敌人冲锋,他们不能停下,必须在仅有的时间里扩大战果,掩体也无法停留,永远要为后续的队友留出位置。
炫目的火光在枪口绽放,在那摇晃而酸涩的视野中,敌人的存在被尘土和火光所遮掩,看不真切。
剧烈的心跳中,前方和身侧的队友不时倒下,而敌人射击的火光却不曾减少。
又是一次痛苦的翻滚,左侧的肩膀传来剧痛,然后又被忽视,躺在班长的尸体后,他终于获得了宝贵的喘息,而这时也看清了尘土和火光中射击的敌人。
慢慢的,他摸索着手中的火枪,深深呼吸,然后猛的翻滚,在地面假设起枪托,瞄准开火。
一朵血花应声绽放,随后对面那射击的身影倒下,很快,那些守军的士兵也反应过来,三颗子弹在数秒后就向他射来,其中两颗偏斜,一颗砸在左手臂上,将其贯穿撕裂。
来不及疼痛嘶吼,他全神贯注的再次瞄准射击,又击中一位把守的敌人。
可惜还来不及最后微笑一下,一颗子弹从斜上方射击而下,贯穿了这个年轻的生命。
焦黑的浓烟和硝烟弥漫,将原本蔚蓝的天空染的灰蒙一片,刺鼻的味道四处蔓延,到处都是死去的尸体,两方的士兵这处城墙的垛口下激烈的争夺。
炮弹落入地面,荡开巨大的冲击,带起数层楼高的泥土,一些士兵被埋入这散落的尘土中,而又不得不迅速的抹开脸颊,爬出来继续冲锋。
在前方的士兵打开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后,南境联军的阵地也开始了支援。身着白色盔甲的重骑兵在狭窄的山道中怒吼前进,冲向那城塞下枪声不息的豁口。
要塞中的狮鹫骑士们也在火炮声中紧急升空,他们没有去管那些复杂城塞地形中交战的战场,而是直扑那山下冲锋而来的重骑兵。
相比那些没有什么超凡能力的普通士兵,这些披甲执锐的白狮重骑兵才是最大的威胁。
灰蒙蒙天空上,一枚枚灌注特殊火油的‘雷焰矢’凌空射下,暗金的枪身在地面破开,电晶碎片炸裂将火油引爆,形成扩散的炽热火焰,淹没下方的重骑兵。
占据天空的守军,总能在战场上获得更多,乃至碾压的优势。
不过这次,他们也终于遇上了前所未有对手。
沉闷的螺旋桨轰鸣声从遥远的天际上传来,铁灰的身躯,宽大的翼展,还有那悬挂的连射机械。
一架架特殊的飞行器排成队列划过沉寂的天空,那扩散的轰鸣声宛如宣告末日到来一般,如此令人震撼。
伴随着机身的调整,这些铁灰的‘巨鸟’们俯冲而下,那悬挂的四门连射机械飞速旋转,一颗颗子弹倾泻而出,将那天空中飞翔的狮鹫打成白羽和鲜血的筛子。
南方工艺,经由南方群岛和南境法师们联合研发的崭新飞行器,搭载战争机械后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而又因为第一批生产线布设于南境龙翼省,所以取名为‘龙翼机’。
在搭载反重力装置后,机翼获得的升力能承载更多的重量,而防御坚固的钢铁和战争机械也得以装上这些龙翼机。
搭配特殊的附魔子弹,以及从克兰西亚获得技艺传授的连发装置,这样飞行器宛如一件艺术珍品,而它也会成为战场上令人胆寒的杀戮者。
伴随着几乎要将心脏震碎的俯冲轰鸣声,这些龙翼机冲过要塞前的天空,横扫那些干扰和射击的狮鹫骑士,金属撞针清脆的击发着子弹,连绵的火光中,子弹在空中拉成肉眼可见的线,将来不及躲闪的狮鹫骑士们横扫,击打成破碎的布块。
“不!”
满是硝烟和轰鸣的战场中,那骑在金鬃狮鹫上的老骑士不甘而激怒,一把雷枪为他握在手中,伴随着咆哮激射而出。
刺目的电光瞬间照白大地,而后消逝。
一架龙翼机的翅膀在天空折断,机身也满是焦黑和破损,带着残开裸露的发动机和滚滚浓烟从天空翻滚坠下。
黑红的烈焰和浓烟在天空划过长长的焰尾,砸落在要塞的城墙上,再次引发爆炸,直接将这处城墙击穿轰开。
在面对这些龙翼机的俯冲射击后,狮鹫骑士团的团长卢德斯不得不带领剩下的人紧急攀升,并四散开来,躲避龙翼机那凶猛无比的子弹和炮火。
没有了狮鹫骑士们的干扰,那些身披白甲的白狮骑士终于冲入城塞之中,他们那坚固的铠甲和身躯宛如铁壁一般,抵挡住街道上连绵的射击,成为后方部队的掩体和碉堡,开始迅速向前突进。
局势终于打开豁口,战斗也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在解除外围城墙的防御后,南境联军开始大规模进入城塞中,天空中的战斗依然没有停歇,驾驭狮鹫的骑士在面临龙翼机的袭击后很快分散开来,他们在高空中不断旋转移动,避开那危险而凶猛的炮火,然后在与龙翼机错身时投下缠绕闪电的雷枪。
锋利的枪刃足以破开龙翼机的钢铁外壳,随着一阵电光闪烁,其内部的装置往往被直接破坏,失去动力的龙翼机冒着浓烟熊天空坠下,许多来不及逃生的驾驶员就这样和龙翼机一起葬身火海和爆炸中。
但也有意志极其果决的驾驶者,在明白龙翼机的坠毁不可避免后,他们会奋力调整方向,让龙翼机扑向城塞的方向,用绯金的附魔子弹穿透那些坚固的堡垒、敌军的阵地,直至最后撞上高耸的射击塔和石墙。
“随我前进!”
要塞中的最前线,杰兰恩身着狮鬃披风,手持宽大的剑刃大步向前,其剑身横斩,荡开白色的气浪,直接掀翻迎面的子弹和箭矢。
面对这位强大的狮鹫之子,驻扎的守军心惊胆颤,但又不得不强压住震惊,不断射击和阻拦。
密集的子弹向他倾斜而出,那银白的盔甲上绽开连绵的火花,不久之后,一团炽烈的火球从要塞的高塔侧面飞出,然后绕了一圈,直接扑向这位狮鹫之子。
耀眼而窒息的白焰淹没了他的身影,迎面而来的灼热气浪让身后的骑士也不得暂且后退。
等数秒后火光散去,后面的骑士在看清前面的场景。
杰兰恩用剑架住迎面斩下的大剑,而对面握剑的人有着杰兰恩相似的面容,同样的金发,甚至同样的狮鹫铠甲,白狮披风。
“加尔森。”杰兰恩看着那对蓝色的坚毅眼瞳,这位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如今也变得陌生起来。
对于杰兰恩的招呼,对方并没有回应,而是微微皱眉,继续凝神注视,很快他又发起了进攻。
沉重的大剑在其手中又如轻飘的羽毛,灵活而迅猛无比的挥斩,偶尔产生的斩痕直接将一旁的石墙和建筑光滑切开。
面对这连续而猛烈的进攻,杰兰恩从一开始的收手也变得越发认真起来,雪白的圣剑在他手中翻腾,溢散的白焰将脸庞的金发吹起,有如火焰般晃动,那带起的焚风让稍弱一点的人都无法靠近,只能在远处观看两位狮鹫之子的战斗。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战场上的形势飞速变化,两人拼斗的越来越激烈,那剑刃撞击的气浪四溢,丝丝火花带着尖锐的摩擦声在剑身响起,颤抖的震动也传向两人的手臂,感到一阵发麻。
又是一次交锋后,两人再次散开,相对而立。
“退下,加尔森。虽然你是我弟弟,但你若依旧挡在这里,那我也只好狠下心来了。”
“退下?我的哥哥和兄长,你还是这般自傲啊。”加尔森的眼瞳中再次冒出怒火。
“家族有什么对不住你?你居然放弃狮子的荣耀和尊严,屈膝于一个女人膝下,那手中的圣物就如此好用吗,让你如此卑微而耻辱!”
“原来你是这么看待这件事的啊,我愚蠢的弟弟。”杰兰恩看着对面那气愤的面孔,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担忧。
“呵,怎么,难道你还想反驳不成。”加尔森质问这位昔日尊敬的兄长。
“那天你打伤父亲,叛逃出去,将萨流士家族成为耻辱,不知道有多少西境贵族在背后议论和嘲笑。”
“是吗,那就让他们笑吧,我想他们也会有哭的那一天。”
“你……”听到这位兄长近乎无赖而自暴自弃的回答,加尔森一时怒气上涌,说不出话来。
“只有你一个人是打不过我的,你和布莱克的剑术都是我教的,我甚至比你们自己更熟悉你们出剑的偏好和反应。”
“你是在套我的话吧,杰兰恩。”加尔森终于不再称呼他为兄长,而是直呼其名。
“告诉你又何妨,布莱克和我兵分两路,各自带领家族的军团镇压来袭的敌军。”
“所以,你就自大的选择了我在这一路,还真是自信啊,加尔森。”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杰兰恩不再纠结,再度提剑向前。
辉煌炽烈的圣剑高高举起,那升腾的白焰瞬间散开,又缓缓压下,明明那剑刃斩下的速度是如此缓,但却带给人一种极度压抑的气势,不可躲避,不可阻挡,而又无法抵御。
面对这释放权能的辉煌圣剑,加尔森感觉肺腔和周围的空气被抽离一般一种灼热而窒息的感觉填满身躯的周围,想要移动,而双腿如被灌注铅铁一般,沉重无比。
眼瞳倒映的余光中,那白焰的剑刃越来越大,灼烧的气息也越来越重,加尔森感觉自己的头发和眉毛已经在燃烧,双目也似乎要被那耀目的白焰所吞噬。
几乎是使尽身体最后的一分力量,加尔森抬起手中那接近圣物的传说大剑,将魔力灌入其中。
沉闷的撞击声在两人中间炸裂,宛如巨锤敲打岩石一般,随后聚拢的高温白焰猛地压下,拂过加尔森的面颊和身体。
数秒后,杰兰恩后退一步,收起手中的大剑插在地面。
在他对面,加尔森杵着暗淡无光的剑身缓缓跪倒在地,瘫软的倒在地上,掀起些许尘土。
沉默的凝视加尔森几秒后,杰兰恩拔起剑,再度走向前方的战场,和城中盘踞的西境联军搏杀战斗。而这位失去反抗力量的弟弟则被后面随行的骑士捆绑起来,押往后面的阵地和军营。
他会在牢房度过很长一段时间,而等他再出来时,这个世界或许已经发生了诸多变化。
龙翼机那轰鸣的吼声不息,激射的雷光和绯金的子弹在空中不断交错,灰岩要塞的上空,巷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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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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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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