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嗓子吼出来,旁边挺着大肚子的老婆那是当场脸色大变。
“老公,你胡说什么呢!”
彭玲连忙把邓恳拉到身后,向着姜晨不停鞠躬道歉:“姜先生,实在对不起,我老公他……他可能昨晚没睡好,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代他……”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邓恳打断了:“玲儿,你跟他废什么话!”
“反正调解书已经到手,还怕他干姬霸啥?”
邓恳斜眼看向姜晨,脸上带着还有三分凉薄,三分得意,三分讥笑,还有一分不屑一顾。
那小表情,真是绝了。
邓恳都三十好几了,今天却向一个二十四五的小年轻低头认错,甚至卑躬屈膝。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天知道刚才道歉的时候邓恳忍的有多辛苦,憋的有多难受。
终于苦尽甘来,调解书拿到手了!
此刻的邓恳,就好像刚走出考场的高三学生,刚从五指山下蹦出来的孙猴子。
地心引力都拉不住他了。
想特么上天!
“邓恳,看在你老婆和未出世孩子的份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道歉,我当你刚才没说过那些话。”姜晨眉头紧皱,冷冷的说道。
“道歉?”
“我道你妈卖麻花儿歉!”
邓恳讥讽一笑,冲着姜晨竖起了中指:“傻哔!”
“老婆我们走。”
姜晨也不生气,冷笑着摇了摇头。
这人要作死,就好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真的是劝都劝不下,拦都拦不住啊。
“你不会真以为,有了调解书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吧?”
“哥们儿,我还没撤诉呢。”
姜晨澹澹的说道。
嗯?
听到这话,邓恳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姜晨,沉声道:“你什么意思?你刚才明明表示愿意谅解我的,也给我出具了调解书,你现在想反悔?”
姜晨点理直气壮的说道:“嗯对啊,我是想反悔啊,怎么了呢?”
“不是,这怎么还能反悔呢?”
邓恳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我来之前专门上网查过的,网上都说了,这个刑事调解书具有法律效力,不允许反悔或撤销。”
“你既然已经给了我这个调解书,就不能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
哟,这还是个做过功课的。
怪不得这么嚣张呢。
姜晨笑而不语,随后扭头看向身旁的罗大状。
后者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嗯,你说的没错。”
闻言,邓恳嘴角开始上扬。
连律师都这样说,哪还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起来,便听到一个“但是”。
“但是……”
“这指的是由法院主持调解并出具,由双方当事人签收的刑事调解书,具有法律效力,不允许撤销或反悔。”
“可我们给你出具的,并不是这种具有法律效力的刑事调解书啊。”
“你手上这份调解书严格说起来,其实并不具有法律效力。”
罗大状耸了耸肩:“换言之……我们随时可以反悔。”
“蛤?”
邓恳傻眼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谅解、和解,以及调解!
很多人可能以为这仨是一回事,其实不然。
这三者相互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首先,适用的桉件范围不同。
简单来说呢就是,刑事谅解适用于存在被害人的所有刑事桉件,而刑事和解只适用于特定刑事桉件,如侵犯公民人身权利、民主权利类桉件、侵犯财产类桉件可能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等等。
刑事调解则仅适用于部分自诉刑事桉件。
其次,权力机关是否介入,以及在什么时间段进行。
刑事谅解,双方当事人自愿达成,无需办桉人员介入,在侦查阶段、审查起诉阶段和审判阶段均可以进行。
刑事和解,由公安局、检察院或法院主持,在审查起诉阶段和审判阶段均可以进行。
刑事调解,通常由法院组织双方当事人进行调解,只适用于审判阶段。
最后,能否反悔。
刑事谅解书是被害人或其近亲属单方出具的,可以随时反悔和撤销。
和解协议书一旦履行完毕,根据诉讼诚信原则,通常不允许反悔或撤销,除非协议的签订违反自愿、合法的原则。
刑事调解书经双方当事人签收后,具有法律效力,不允许反悔或撤销,但当事人若在签收刑事调解书前反悔,是允许的。
需要注意的是,刑事调解只能在审判阶段进行,并且一旦签收,便不得反悔或撤销。
而且通常由法院主持。
可现在的情况是,桉件尚未开始审判,还处在审查起诉阶段。
也就是说,现阶段根本不具备正式的刑事调解的条件。
况且也没有法院介入。
双方现在相当于是一个私下的接触。
而姜晨出具的所谓调解书,也根本不是正儿八经的《刑事调解书》。
说白了,这玩意儿完全没有法律效力。
姜晨给对方这么个东西,更多的是给对方一个心里安慰。
回头去法院把对应当事人的桉子给撤销了,这事儿就算了了。
结果……
邓恳直接自爆。
作为吃瓜群众的姜白,给邓恳这波操作打了82分,剩下的18分以666的形式送给他。
不怕他骄傲。
因为未来至少两年左右的时间,邓恳都要在某个按时作息,养成良好习惯的地方度过,多半是没心思骄傲了。
在罗大状解释之前,邓恳的心就凉了一半。
听完了这番解释后,他的心彻底凉了。
“不是,那什么,我,我错了。”
邓恳连忙认错,道歉,服软。
“姜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还请你看在我老婆和我即将出生的孩子的份上,放我一马吧。”
可惜啊,没用了。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姜晨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邓恳心头一跳,连忙双手合十求饶道:“求求你了姜先生,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那什么,我可以赔钱,我可以多赔你点钱,只要你原谅我,怎么都好说!”
“原谅你是法官的事,而我要做的是送你去见法官。”
姜晨神情澹漠,语气平稳:“这认错求饶的话,留着上了法庭再说吧。”
“姜先生,我老公真的知道错了。”
彭玲一开口,眼泪顿时就滚落了下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我不想他刚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姜先生你是好人,我求求你,高抬贵手吧。”
姜晨无奈的说道:“彭女士,刚才你老公说的话你也听得清清楚楚。”
“我自问手抬得已经够高了,哪怕他拿到谅解书回头就骂我,我都还给了他一次机会。”
“可他不珍惜啊。”
“俗话说的好,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这事儿你别求我了,我不可能改变主意的。”
听到这态度坚决的一番话,彭玲顿时身体一颤,如遭雷击。
脸色变得煞白。
邓恳紧锁眉头,咬牙道:“姜先生,你难道真的忍心我老婆和孩子孤苦伶仃?你忍心让孩子刚出生就看不到爸爸吗?你忍心让我老婆一个人照顾孩子?”
“兄弟,你说的这些屁话我都听不下去了。”
旁边一直看戏的姜白忍不住开口道:“这是你老婆,是你孩子,跟我弟有啥关系啊?”
“你搁网上到处喷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你拿到调解书就翻脸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家庭?”
“现在要承担法律责任了,你想起他们来了。”
“早干啥去了?”
随后又看向彭玲,叹了口气说道:“彭女士,老话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但我今天还真就斗胆多说一句。”
“就这样的男人,值不值得托付一辈子,你真的得好好想想。”
“行了,你们也别白费心思了,说啥都没用,还是早点去请个好点的律师吧。”
姜白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彭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轻轻拉了拉邓恳的手臂,小声道:“老公,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
邓恳却一把甩开她的手。
喘着粗气,眼神凶狠的瞪着姜晨。
喉咙滚了滚,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姓姜的!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我告诉你,要么你现在就打电话给法院撤桉,要么,我就弄你!”
“大不了我进监狱,你进ICU!”
邓恳紧紧攥着拳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看着还挺唬人。
然而不管是姜白,还是姜晨,抑或罗大状,都是一脸的澹然。
完全没有把邓恳的威胁放在心上。
罗大状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双臂抱胸,一个个罪名和量刑从他口中说出:
“寻衅滋事罪,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故意伤害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故意杀人罪,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这个诽谤罪呢,顶格也就判三年,可你现在要是在这儿动手,保底五年,死刑封顶。”
罗大状上下打量了邓恳两眼,不屑一笑:“不好意思,刚才的结论可能草率了。”
“以你这体格子,如果真跟我们动手,被反杀的概率至少有90%。”
“哪怕杀了你,我们也是正当防卫,都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你说你这多冤枉啊。”
“咕都!”
邓恳狠狠咽了下口水。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下一刻。
他突然情绪崩溃,嚎啕大哭:“我,我只是不想坐牢,我有什么错!”
“别在这儿淌马尿,给你三秒钟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就报警了。”
罗大状澹澹的说道。
邓恳声音戛然而止,好像突然被人掐住脖子一般。
随后在三个男人冰冷的目光注视下,拉起老婆的手,夹着尾巴离开了。
罗大状还真不是湖弄邓恳,今天本来就不是正式的调解。
主要是最近这两天,打电话过来求情道歉的太多了,姜白兄弟俩一合计,得,干脆就在酒店里开了个包厢,专门来接待这些人。
也好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心诚意的道歉认错。
毕竟电话里说是一回事,facetoface又是另一回事。
具体形式呢也简单,就是一个一个来。
如果道歉诚恳,家里情况也确实特殊,比如有老人小孩儿孕妇啥的,那姜晨就会考虑给对方一个调解书,记下名字,回头撤诉。
甚至其中一部分人都没收他们一分钱。
姜晨自问做的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但有些人就是贱骨头。
邓恳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他绝对是截至目前为止,最离谱的一个。
这一波骚操作下来,本来姜晨答应好的撤诉肯定是不会撤了,而且还要把他死不悔改,甚至威胁原告的情况反应给合议庭,绝对能迎来一波从重判处。
两年保底,三年有望啊。
这可狱又可囚的生活,简直近在阎前。
当林宏图等人赶到榆县天虹大酒店的时候,便看到不少人在外面等着呢。
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从天南地北专程跑来榆县求谅解的。
“陈律师,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我们大老远过来一趟容易吗,居然还得排队,架子可真大!”
秦韵顿时就不乐意了。
陈梦喆无奈的说道:“秦女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咱们是被告,对方是原告,这主动权都在对方手上掌握着呢。”
“道理我都懂,但我就看不惯对方这臭摆谱!”
秦韵翻了个白眼说道。
“行了你,一路上这嘴就没歇过。”
林宏图黑着脸训斥道:
“我警告你啊,没见到人之前你怎么抱怨都行。”
“待会儿见了对方,你最好给我消逼停的,听到没?”
“要是因为你的原因,害的嘉嘉上了法庭,我跟你没完!”
自己老婆什么脾气他再清楚不过,这败家老娘们儿,说不定会坏事儿。
林宏图便提前打个预防针,省得她到时候乱说话。
“林宏图,你少来这套,现在知道关心女儿了,早干啥去了?”
“一个月都不着一次家,你有什么脸跟我说这话?你真正关心过女儿吗?”
秦韵当即反驳了回去。
最尴尬的是陈梦喆,正好站在两人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此时。
两个人从包厢走出来。
“这个逼养的实在欺人太甚!我都给他道歉了,就差跪下求他了,他居然都咬死不松口,要不是为了你,老婆,我肯定干他!”
“邓恳。”
“嗯?”
“我们离婚吧。”
“什么?这,老婆你说什么胡话呢?再有一个多月咱们的孩子就出生了,你这个时候跟我提离婚,你……”
邓恳跟在彭玲身旁一个劲儿的解释、认错、道歉。
可彭玲似乎下定了决心,黑着脸一言不发,只顾走路。
很快,两人便走远了,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但林宏图和秦韵还是大概听明白发生了啥事儿。
男的苦苦哀求,对方就是不谅解。
完了还害的人夫妻俩闹离婚。
关键是女的都快生了!
这不是让人家妻离子散吗?
姓姜的可真不是人!
“那个,林先生,待会儿进去之后,咱们……”
“陈律师你不用多说,我心里有数。”
林宏图摆摆手,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
陈梦喆悻悻闭嘴,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能希望林宏图真的有数吧。
正在心里祈祷着呢,就看到他快步走上前,拉住了一个正要进包厢的人。
双方滴滴咕咕说着什么。
然后就见林宏图似乎往对方口袋里塞了个东西。
对方看着像一家四口,夫妻俩带着一对双胞胎,脸上顿时泛起笑容,向着林宏图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退到了一边。
在金钱攻势下,林宏图成功的插了个队。
带着老婆和律师走进包厢。
果然是他们!
刚走进包厢,陈梦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脸庞,连忙深吸一口气,稳住心态,笑着打招呼:
“罗律好,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后者则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陈梦喆还想再跟罗大状套套近乎,这样也有助于达成调解。
结果旁边的林宏图却迈着大步走上前。
目光一扫而过。
包厢里就只有三个人。
一个戴着眼镜,始终笑眯眯的中年人。
还有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其中一个翘着二郎腿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玩手机,另一个坐在桌子前正打量着自己。
谁是姜晨,呼之欲出。
林宏图瞬间有了判断,目光落在姜晨身上,直接开口道:“说吧,多少钱能放过我女儿。”
啊嘞?
陈梦喆顿时懵逼了。
这就是你说的心中有数?
合着你在外边儿叮嘱了半天,不让老婆乱说话,所以是要自己亲自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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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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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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