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眼中情绪，与刚才完全不同，眉尖挑了挑。
“汪大人这帽子可扣得太大了。”
打探一个从二品官员的底细，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说出去肯定不好听。
“老夫不过随口一说，小友莫要多想。”汪平丘脸庞板正，挥了挥手，满不在乎道，“老汪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举手投足之间，似乎没有之前那股……
狂妄？
倒也算不上狂妄，只能说那种不知来源于何处的自信。
“陛下对汪大人赞赏有加。”封清歌眼睫轻颤，眼中情绪尽数遮挡，浅浅笑道：“汪大人务必要恪守本心，莫要让陛下失望。”
“无需你提醒，老夫也会将‘忠君爱国’四个字铭记在心中。”
封清歌盯着他看了几息，见汪平丘神情泰然，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意味深长。
“希望汪大人牢记今日之言。”
接下来一路，封清歌再没有主动开口。
一行人穿过宁城主道前往知州府。
路上偶有百姓，见到汪平丘竟跟在轿子旁，眼中惊奇一致的出奇。
封清歌一路上都在观察百姓的目光。
见他们看到汪平丘时，脸上表情除了惊讶还有尊敬，大致能够猜到汪平丘在宁城百姓心中地位不低。
能够让城内所见所有百姓，皆保持尊敬。
若不是真心实意为百姓着想，恐怕很难做到。
父皇和阿澜对汪平丘的印象，确实有依据。
可她见到的这个汪平丘，与他们二人的描述完全不符。
到底是汪平丘年纪大了，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是之前掩饰得太好，亦或者被人迷惑了心智。
封清歌不得而知，但她唯一能清楚的一件事就是，知州府上那位骨先生，身上肯定有大秘密。
等到了汪平丘府中，必定要好好会一会这个人。
封清歌心中盘算着和骨先生见一面，却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抵达知州府时，远远就看见府门外，整齐站着几队人。
除了她和景澜之前见过的汪平丘子女，还有汪家丫鬟家丁。
严阵以待的样子，让封清歌怀疑有人提前给他们通了信。
目光侧向汪平丘。
他脸上虽没有表情变化，但眼中却有疑惑。
显然，这些人不是他安排的。
这就有意思了。
“汪大人运筹帷幄，在下佩服。”
封清歌略略拱手，仿佛真心实意的夸赞。
“小友说笑。”
汪平丘听不出情绪地回了一句，准备将话题轻易揭过。
“汪大人谦虚。”封清歌自然不可能让他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人在悦海客栈，还能将知州府的事宜安排好，若换做是我，肯定做不到。”
一直端坐在马车中的景澜，听到这话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殿下这话说的，太过自谦。
悦海客栈与知州府不过几里距离，而殿下可是身在禹州，还能掌握京城动向。
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小友如此说，当真是折煞老夫了。”汪平丘叹息一声，道，“这阵仗，可能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儿子弄出来的。”
“听说他昨日在悦海客栈和小友起了冲突？”
封清歌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过些许小事，汪大人若是不说，我都快要忘记。”
快要忘记，不是已经忘记。
汪平丘心头一沉，有一丝丝后悔为何要提起这个话头。
“汪彧是老夫第四个儿子，年纪最小，管教有些松懈，还望小友不要太与他计较。”
“此事，汪大人还是问问我家阿姐的意思。”
安静坐在马车中听外界情况的景澜，神情微怔，随后有些好笑。
殿下还真是会给他抛问题。
“小友这话是何意？”
汪平丘并未第一时间就询问景澜，而是沉着脸向封清歌寻求一个答案。
“汪大人可以回去问问你的好儿子。”
封清歌笑着将问题丢了回去。
其实汪彧昨日行为，只能算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如果景澜顶着她的身份，那就是不仅仅是适龄男女之间的事情。
凡事，只要和皇家搭上边，就不会简单。
汪平丘身为朝廷命官，很是清楚这一点。
没有从封清歌口中得到确切答案，更让他心中惶惶不安。
生怕小儿子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连累了整个家族。
“小友，我那小儿子平日里是顽劣了些，但只是因为年幼不懂事。”
“年幼？贵府四公子如今少说也有十六七岁，汪大人对年幼的概念，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封清歌淡笑着感叹。
“家中四小子如今尚未娶亲，自然算是年……”
汪平丘反驳话语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眼前“少年”年不过十一，而轿内那位金枝玉叶，年纪也不过只比这“少年”大一岁。
真要说起年幼，他们才是真的年幼。
眼见汪平丘自己说不下去，封清歌算得上愉悦地勾了勾唇角，向着轿子旁走了一步。
“阿姐，要到知州府了。”
“恩。”
景澜维持着营造出来的人物性格，应了一声，没有再搭腔。
两人说完话没多久，轿子就在知州府门前停下。
轿夫刚刚落轿，便有一个年轻男人迎了上来。
男人一身青绿色长衫，丝滑绸缎上印刷着纹路。
样貌算不上出众，但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吓人。
还有一双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
瞳孔竖直，如同毒蛇一般。
汪平丘竟然敢将这样一个人留在府中，胆子还真是够大。
“汪大人，某算到府中今日有贵客，便带着四少爷和三小姐，五小姐前来迎接。”
他这种说话方式，让封清歌想起一个人。
汪平丘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停顿了片刻，才笑容和蔼地道：“还是骨先生想得周到。”
“都是某该做的，汪大人谬赞。”
骨先生像是没有察觉到他一瞬的迟疑，笑容依旧温和有礼。
看惯了景澜平日里的表情，封清歌一眼就觉得这人表情假得不行。
不知这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男人，会不会和他们之前遭遇之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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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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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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