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文匆匆跑进漓雨斋里头,“主子,柔妃那边已经有稳婆去了。”
陈鹭之正歪在躺椅上嗑瓜子,听到兴文的消息立马坐了起来:“要生了是不是。”
兴文道:“回主子,是的,奴才来的时候众人正围在里头。”
陈鹭之把手中的瓜子放进盘里,胡乱擦了擦手就往外走:“等下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去文华殿了。”
兴文:“是。”
陈鹭之快步往文华殿跑去,文华殿此刻的大门正敞开着,陈鹭之一头就闯了进去。
刚一踏进去,屋内的两人就齐刷刷朝她看来。
宋良和沈岩穿着大红官服恭恭敬敬地站在殿中,见着有人突然闯进来一时间都抬头看着她。
看清楚了之后又觉得这样盯着人不妥,两人又纷纷把头转开。
陈鹭之也是一时昏了头,没说一声就闯了进去,外头的那些宫女太监也不敢拦自己。
见着有官员在,她踏进去的脚马上收了回来往后退:“失礼了,我稍后再来。”
“回来。”录昭冶沉声道。
陈鹭之顿住往后缩的脚,抬头看着录昭冶,见他神色颇为凝重,浑身气势骇人。
录昭冶指了指钟佺旁边的凳子:“去那儿坐着。”
陈鹭之:“是……”
宋良有些震惊,他还是第一次与尚父谈公事的时候被女子在一旁听着。
沈岩倒是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模样,毕竟在南下的船上已经体验过了。
录昭冶看向宋良:“西域的事有劳宋大人费心了,洒家会安排你的出行事宜。”
宋良拱手:“有劳尚父了,臣一定不负众望。”
几人说话的期间,钟佺走到陈鹭之身边低头小声询问:“陈姑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鹭之小声回道:“柔妃生产了,我过来避避。”
钟佺明白她的意思,之前叶淑仪生孩子是陈鹭之一手救回来的,她是怕再出现那种情况,万一广明宫那边要她去帮手可就麻烦了。
帮得好还好说,帮不好岂不是把尚父也给害了。
任何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宁愿让柔妃冒险,陈鹭之也不会把自己和尚父搭进去。
钟佺默默地笑了笑:“陈姑娘放心,桂文在那边看着,有事他会来告知尚父,你且在这里安心歇着就是。”
陈鹭之嗯了一声,老老实实在旁边坐着。
听着宋良他们谈论公事,陈鹭之也没有刻意去听,只胡乱听了几耳朵,没往心里去。
看起来,录昭冶是要派宋良去西域监察处视察,也不知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事。
又或者说要把宋良支开,毕竟宋良虽然是录昭冶提拔上来的,但他的立场比较中立。
录昭冶兴许是又要有什么动作了,按照陈鹭之对他的了解,一定是这样的。
沈岩禀报了另外一件事,他神情严肃地道:“尚父,刑狱司那边有了新的案子,可能要尚父亲自去一趟。”
沈岩说这话也没有避着宋良,都知道刑狱司是录昭冶设为己用的部门,沈岩和录昭冶当着宋良的面聊这个倒让宋良觉得自己没有因为立场被排斥。
在宋良看来,他是比较喜欢尚父这样的处理方式,这也是他多年来不抗拒尚父的原因。
录昭冶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只要是为国尽忠的事他都乐意。
录昭冶道:“洒家会去,你将人好生看着便是。”
沈岩:“是。”
忽然,有宫人来禀报:“贾大人求见。”
录昭冶道:“宣。”
宫人迅速跑了出去,又一个穿着大红官服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贾玉书行了个大礼,礼节性地说了问候了几句就开始说正事。
“尚父,您的喜宴臣已准备妥当,不过臣不便出面,此事恐怕要交给尚父信任的人去办。”
录昭冶瞧了一眼在旁候着的钟佺道:“钟佺,你来操持好了。”
钟佺赶紧垂首:“不可,尚父请收回成命,奴才哪里能办这等喜事,白白玷污了尚父和陈姑娘,奴才有个人推荐,尚父看看意下如何?”
录昭冶:“且说来。”
钟佺道:“让沈大人来操办吧,若是在私下里算,沈大人也算得上尚父的至交,尚父的终身大事由沈大人来主持最合适不过,尚父您看呢?”
录昭冶目光落在沈岩身上:“沈岩?”
沈岩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态,“尚父,您要是让臣来做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臣有个要求,臣要吃陈姑娘亲手做的菜。”
他伸出三个手指头比划:“臣要三道,不能少了。”
录昭冶移开眼冷声道:“那便算了,她眼睛不好,如今不下厨房,洒家还是找别人吧。”
沈岩一愣,他居然忘了陈姑娘眼睛这回事,赶紧道:“算了算了,臣开玩笑的,臣愿意主持,这是臣的荣幸。”
宋良在一旁听着几人讨论尚父与陈姑娘婚事的事情,他没有什么表情。
宦官娶亲在当今世道这也不是第一例,往前数有不少例子,况且取的都是名门闺秀。
只是这陈姑娘与别的名门闺秀有些不同,她先是在当今皇帝的后宫,后被除了名,但朝中人都知道她曾经是皇帝皇帝的后妃。
录昭冶如今要大肆办婚事,若不是宁高在其中周旋,恐怕此事要闹翻天。
话说宁高何时上了录昭冶的贼船,众人也是最近才知晓,一时间人人自危。
但当有心人去试探宁高的态度时,宁高又声称自己不站任何党派,绝不是尚父一党。
如今不反对这桩婚事,只是看在陈德庸大人的面子上,既然陈姑娘是真心喜欢尚父,那就该全了她的这份心意。
虽然听起来有些离谱,哪有女子真心喜欢一个太监的,但民间话本子都这么传。
在那些话本子里,两人都被编排出了一段佳话,不过也有说坏话的。
那些说坏话的本子都被录昭冶让人烧了个干净,出一本烧一本,那么留下来的都是好的。
陈鹭之在一旁听着,听到他们如此不忌讳地讨论自己的婚事,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开始后悔闯进来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三个穿红袍的男人都退下了,文华殿里就只剩下了陈鹭之和钟佺。
录昭冶这才朝她招招手:“到洒家身边来。”
陈鹭之红着脸走过去,钟佺默默地退开,给二人留出空间。
录昭冶瞧着她:“你倒是机灵,知道跑来洒家这里避风头。”
陈鹭之笑道:“我怕他们叫我过去帮忙。”
录昭冶道:“你放心,柔妃这胎好得很,洒家每隔几日就派太医去请脉,安稳得很。”
刚说完这话,桂文就跑到了钟佺面前道:“公公,柔妃娘娘生了,是个小皇子,都平安。”んτΤΡS://Www.sndswx.com/
钟佺立即进屋来禀报,将桂文的话复述了一遍。
录昭冶面上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他站起身来携了陈鹭之的手,“走,去广明宫道喜。”
陈鹭之疑惑地看着他的侧脸,还没搞明白他高兴个什么劲儿。
皇帝生了个健康的皇子,他不是应该慌张才对吗,将来这个皇子可是所有天子党的筹码。
是个铁墙,打都打不穿的那种,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莫非真的是为永年而感到高兴?
陈鹭之跟着他来到了广明宫,此刻慌乱的场景已经稳定下来了。
皇后和皇帝都已经去看望收拾好的柔妃了,乳娘抱着皇子给皇帝正瞧着。
皇帝眉开眼笑,虽然平日里不待见柔妃,但这是他第一个健康的皇子,他不应该高兴吗?
录昭冶再怎么样也是个太监,生不出儿子。
自己现在有了皇子,将来这江山还有什么好争的,左右都是他们邹家的。
董雪儿缓缓来迟,她上前问候了柔妃就黏在皇帝身边。
她笑道:“臣妾命人给送了副宜养的方子给于太师,故而来迟了些,陛下勿要见怪。”
皇帝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朕怎会怪你,你也是为了柔妃好,用了好的补药方子她才恢复得快。”
董雪儿柔声笑着:“谢陛下体谅。”
“尚父到!”宫人在门口高声禀报。
皇帝现在正在兴头上,听见录昭冶来了脸上的笑意也没退下去。
他甚至还主动迎了出来,“尚父。”
录昭冶嗯了一声,问候了几句柔妃,接着如他说的那样开始恭喜皇帝。
皇帝听了也高兴,差点就要高兴过头了。
陈鹭之是跟着录昭冶来的,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落在她身上。
这个后宫的传奇女子多少有些让人好奇,不仅是宫女太监们好奇,就连宫妃们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陈鹭之一直站在录昭冶身后,老实本分得很,跟着录昭冶的话头她把该恭喜的都恭喜了一遍。
董雪儿一直瞧着她,忽地笑道:“陈姑娘气色真好,不知是怎么养的,可否教教臣妾。”
她是望着陈鹭之说的,并且还朝陈鹭之走近几步,非常渴求似的。
陈鹭之抬头微微笑道:“就是睡得好吃得好罢了,心态好气色自然就好了。”
董雪儿啧啧叹了两声,“真是令臣妾羡慕了,要说既能吃得好睡得好还能心态好,这宫中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皇帝看向董雪儿皱眉道:“雪儿你胡说什么。”
董雪儿抱歉地看了他一眼,“雪儿嘴误,陛下恕罪。”
皇帝正高兴着,懒得和几个女人计较这些,他兴冲冲跑去看小皇子了。
董雪儿看着皇帝对小婴儿爱不释手,真是为他感到悲哀。
要说她爱不爱这个皇帝,从前可能是爱的,而且是深爱着他的。
自从皇帝让妃嫔接连有孕后,她的感情也慢慢淡下去了,她才明白,原来从前爱的只是她想象中的皇上。
待相处久了,这个真实的皇上是会埋怨她,甚至不理她,跟她冷战就跑去别人床上的男人。
他不完美,更不是她想要的痴情。
董雪儿缓步走到小皇子身边,指着他的嘴巴笑道:“臣妾瞧着这嘴巴倒不像陛下您呢。”
皇帝左右看了看小皇子的嘴巴,道:“的确不像,像柔妃?也不像。”
这时,皇后走了出来,笑道:“大概是隔代像,倒是颇有些像于太师。”
于太师从前做过武将,这孩子一看就不像个文绉绉的样子。
皇帝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皇后这样一说,倒真是隔代像,想必朕的儿子将来是个舞刀弄枪的,不输先皇吧。”
众人一听,纷纷住了嘴没有接话。
都说像先皇了,谁敢胡乱搭腔,这不就是说这孩子是个皇帝像吗。
这是要立他为太子的意思?
录昭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陛下说的是,小皇子将来一定大有一番成就。”
皇帝见尚父没有反驳,眼中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
怎么样,你这个太监见着朕有儿子也得羡慕,将来还是朕的儿子做皇帝。
……
于太师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颤抖着读刚收到的那封信,还有那张素白手帕,苍老的手指因为抖得厉害差点握不住手中的纸片。
结合信上说的内容,再看看那条绣了十字刀柄的手帕,他什么都懂了。
“这个孽障!孽障啊!”
一套茶具被他摔得粉碎,在旁伺候的侍女扑通跪了一地。
只有管家大着胆子抬起头问道:“老爷,发生了何事?可要奴才去处理?”
于太师将信纸放在炉里烧了,嘴里怒骂了一句就跨出门去。
“备马车,老夫要进宫!”
管家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是!”
于晁赶到宫中的时候,广明宫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只有皇后还在此处。
皇后的贴身宫女接到宫人禀报,并将事情告诉了皇后:“娘娘,于太师求见。”
皇后愣了愣,“怎么于太师这么着急,过几日等柔妃好些了,本宫自会传她的家人前来探望。”
宫女道:“于太师也没说别的,说是柔妃的母亲托梦来说想看看孩子,所以他便急着赶来了。”
皇后道:“那便请他进来吧,你让人去将柔妃的寝宫仔细收拾一下,别留下些血腥的东西让人瞧见了。”
白呤:“是。”
于晁匆匆走了进来,跟皇后行了礼后便被皇后安排着去见了柔妃。
皇后行事妥帖,让宫人都退下了,只让他们父女两个见面。
不过她也没让宫人们退太远,以防柔妃有需求时叫不动人。
这样的距离对于于晁来说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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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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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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