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年轻的公子倒是不少,也不知是真的年轻有为还是走后门进来的。
竹阳骄傲地仰着小脸,“本姑娘还会怕那些蛇虫鼠蚁,瞧你那白嫩嫩的模样,就别拦着本姑娘了。”
她抓起陈鹭之的手就走,顺着一条斜坡往山谷中走去。
那年轻的小太医轻叹了一声,背着个药箱跟着来了,竹阳转头瞧了他一眼,压根不理会他。
这西郊多数时候是围起来供宫里人玩耍的,所以山谷中不常有人涉足,地上也没有现成的路。
竹阳走的地方都是实打实的草地,她踩哪里陈鹭之就跟着她踩哪里,一路走得还算顺利。
只听得“哎呀”一声,跟在后面的小太医摔了个屁股蹲,竹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就你那样,还是别跟着来了,赶紧回去吧!”
小太医爬起来继续摸索着前行,“小的……小的怎么能让两位贵人涉险。”
“噗!”竹阳又笑了,“还在说大话,到底是谁在涉险啊。”
陈鹭之笑道:“好了,你别打趣他了,他也是一片好心。”
陈鹭之转头道:“小太医,你且慢些走,别再摔了。”
“多谢贵人关心。”他还得空站着行了个礼。
走了一段路,脚边已经碰到不少格桑花了,陈鹭之心情大好,顺手摘了一朵举在手里。
“竹阳,多谢你了,带我来了这么个好地方,宫里可没这么惬意。”
竹阳把眼睛笑成了一对月牙,“陈妃,我跟你投缘,你做的东西又好吃,咱们打个商量,以后我偷偷带你出来,你做好吃的给我,怎么样?”
“给你做吃的没问题。”陈鹭之道,“只是我不能偷偷出来,宫妃偷溜出宫可是死罪,要杀头的。”
竹阳瘪瘪嘴,“皇帝哥哥就是迂腐,我去找尚父商量,没准儿他就同意了。”
“得了吧。”陈鹭之拍了拍竹阳,“少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行了一小段路,两人已经完全置身在花海之中。
格桑花五彩斑斓,它们在身边轻轻晃过时,让人感觉仿佛飘在云端。
“真美!”竹阳张开双臂赞叹。
“是啊,这里地势不算高,格桑花竟也开得如此好,当真难得一见。”陈鹭之也乐道。
陈鹭之蹲下来,“有匕首吗?”
竹阳从腰间摸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递了过来,“给,你要做什么?”
陈鹭之举着精美的小刀看了看,随即又还了回去,“算了,别弄脏了,我就挖点草。”
说着,她开始徒手拔格桑花的根,每种颜色拔了几棵抱在手里准备带回去。
“你喜欢这个让皇帝哥哥种呗,后宫那么大块地,还能缺了这几朵花不成。”竹阳道。
陈鹭之把花抱好,“不麻烦他们,我自己种就好,又不需要种太多,自己欣赏罢了。”
“随你吧。”竹阳转身去了一处花开得更茂盛的地方,闭着眼睛享受着微风。
身后的小太医也被眼前的美景惊到了,但很快他也蹲在地上拔起花儿来,“这些可都是药啊,别浪费。”
格桑花的药用价值也是极好的,是一种天然中草药,有着消炎杀菌止痛、清热利尿等功效。
“啊!”
一声惨叫自花丛中响起。
“有蛇!”小太医惊得跳起来,捂着小臂痛苦不堪。
陈鹭之快步上前查看,只见小太医的手臂上已经渗出了血,一条小青花蛇从脚边溜了过去。
“袖子卷起来!”
不用她说,小太医也知道,所以立马卷起袖子,用另一只手挤出毒血。
“是毒蛇!”陈鹭之皱起眉头,“竹阳,快去叫人。”
竹阳几步走了过来,从怀中摸出一瓶药拧开盖子就往小太医伤口上倒,“看吧,我就说涉险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继续挤,别停。”竹阳吩咐。
小太医一只手不太方便,动作迟缓,但为了活命他还是挤得很卖力的。
竹阳看不下去了,干脆撸起袖子帮忙,一双巧手三两下就将毒血挤了个大概。
别看她人小手小,劲儿倒是大,挤完毒血后又上了一次药,拿了药箱里的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小太医面红耳赤,又不好意思盯着竹阳看,只能把头转向一旁。
“我说,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添乱。”竹阳道。
小太医面露难色,“公主,被这类小青花咬伤切记行动,否则毒素会蔓延得更快,在下必须尽快回太医院用药。”
竹阳道:“你这不是矛盾,又要尽快回去又不能动,难不成要我背你!”
陈鹭之忍不住笑了,“这位公子,怎么称呼你?”
小太医带着伤拱手:“在下姓骆,骆星渊,是骆明太医的堂弟,如今也在太医院任职。”
“这样吧,小骆太医。”陈鹭之出主意,“那边就有巡视的禁军,我去找他们来帮忙,让他们用马带你回去,耽误了时辰可就危险了。”
骆星渊又行礼,“有劳这位贵人了。”
竹阳忽然抓起骆星渊的手臂瞧了瞧,皱着眉道:“我曾经见过这种蛇,不出几个时辰被咬的那人就没命了,我的药虽然能控制它的毒,但是不能治愈。”
她松开手对陈鹭之道:“陈妃娘娘,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牵马来,这事等不得,万一找禁军来不及他就要死了,我可不想担罪过。”
陈鹭之点点头,“那你快去。”
竹阳朝山谷上方跑去,少女灵动的身影穿梭在花丛中,仿佛一只飞舞的蝴蝶,来自遥远的瑶池仙界。
骆星渊看着那抹身影,伤口带来的痛楚仿佛都已经麻痹了。
很快,少女策马疾驰而下。
她扬鞭踏起,似少年女将,英气无双。
骆星渊将她看在眼里,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值了。
少年人的心从此沦陷。
竹阳将骆星渊拉上马,随后嘱咐陈鹭之,“陈妃娘娘,我稍后回来接你。”
马儿载着两人远离山谷。
骆星渊坐不稳,竹阳扯住他没受伤的手臂往自己腰上一缠,“抱紧了,骆太医。”
骆星渊脸红得没法看,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如此醉生梦死的时刻。
竹阳是个从小在江湖浪迹大的,对男女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宫里人那么敏感,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只是为了救人一命而已。
但这样的事放在骆星渊眼里,就是以身相许的程度。
可是,他只是一个太医,有什么资格去觊觎公主,他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
有侍卫来报:“陛下,尚父,我们的人看见公主去了谷中,似乎有人受伤了。”
皇帝沉声道:“还不去把公主带回来!”
皇帝对这个妹妹倒是有些喜爱,毕竟有着血缘关系,如今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侍卫赶紧道:“臣等已经派人去了。”
于太师在一旁忧心:“公主千金之躯,万不可受伤。”
见前来禀报的侍卫还没走,录昭冶便已觉察到了什么:“钟佺呢?叫他来。”
侍卫恭敬地垂首:“钟佺公公在来的路上崴了脚,让臣帮忙告个罪,说稍后便到。”
“崴脚?”皇帝冷冷道,“他也是人老了,不如年轻人腿脚利索。”
录昭冶默了片刻后向众人告辞离去,皇帝淡漠地看着录昭冶快步离去的背影:“钟佺如此得尚父赏识。”
不远处的左督御史沈岩接话:“尚父对下属皆是如此。”
皇帝一个眼神冷冷地看了过来,吓得沈岩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恨不得拿针把自己嘴缝起来,竟然当着皇帝的面捧尚父,好歹也该说得委婉些。
尽管皇帝不会拿他怎么样,但终究让天子不快,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报信的侍卫也跟着录昭冶退下了。
“钟佺在哪儿?”录昭冶问。
侍卫指了个方向:“那边。”顺便还给尚父牵来一匹马,仿佛马儿是早就在这儿备好的。
录昭冶策马而去,在西边谷地高处看见了迎面走来的钟佺,他正被桂文扶着。
“尚父,有劳尚父挂念,奴才该死。”钟佺跪下请罪。
谷里的景色很难不让人瞩目,目光一旦挪过去就自然而然看见了谷中之人。
录昭冶冷眼瞧着钟佺,“洒家倒是看不出来你这么有主张,喜欢跪就跪着吧。”
“是。”钟佺老实跪在松软的土上。
烈马跑向了山谷,蹄子上扬起细碎的青草,小片小片的格桑花被马蹄踏在脚下。
桂文在旁边躬身候着:“公公,这是何苦?”
钟佺面上倒是一片轻松神色,“尚父许久不曾开胃了,我吃点苦头就能解决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桂文:“奴才受教了。”
陈鹭之望着有人策马而来,原以为是竹阳去而复返,待看清之后脸色霎的一白。
尚父……
这是什么剧情???
蓝天白云,鲜花绿草,陈鹭之仰头望着马背上的人,“尚父是来寻公主的?”
录昭冶勒着马绳,他用的力气过大迫使马儿转头嘶鸣。
“是,公主呢?”
“公主已经回去了,尚父不必担心。”陈鹭之抱着格桑花从花丛中往外走。“臣妾也该回去了。”
陈鹭之的衣裳白,有五彩的花粉沾在了上面,走过录昭冶面前时带起一股花草泥土的清香,让人精神一振。
录昭冶手上一用力,烈马得到指令迅速转身从陈鹭之身旁掠过。
他侧身弯腰,一手将花丛中的人捞在了马背上。
“有毒蛇,陈妃。”
陈鹭之一时间惊魂未定,身后靠着的是一个结实的胸膛,有高于自己的体温从后面传来。
带有泥土的花茎全糊在了录昭冶衣袍上,沾染了一袖子的芬芳。
陈鹭之下意识地转头,用震惊的眼神与人对视,这是一种不用言语的质问。
录昭冶,你想干什么?
明明先前在西阁遇见时,随便说句不得体的话就能脸红的男人,怎么如今突然就变了。
变得敢强行掳人!
“驾!”烈马奋力爬上山坡,仰头嘶鸣。
钟佺跪在地上,脸上笑开了花儿,“文华殿又有口福了。”
陈鹭之满脸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尚父,这个名义上父亲辈的男人竟跟她同乘一匹马,如此肌肤相亲,已经算是有违纲常。
陈鹭之不是怕有违纲常,她是怕自己弥足深陷。
在这里生活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不是吗,想要活命,就得时刻清醒,用一颗旁观的局外心来稳操胜券。
可有人偏偏能搅乱她的心,让她觉得自己不在深宫之中,可以随心所欲一般。
耳后传来录昭冶的声音:“陈妃,明日洒家要吃到你做的菜,不,今晚就得送来。”
陈鹭之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见了,“尚父……想吃什么口味的?”
录昭冶:“口渴,想喝汤。”
“鲫鱼豆腐汤可以吗?”陈鹭之道,“可是我抓不到溪里的鱼。”
录昭冶:“鱼不用陈妃操心,我会送来。”
“好。”陈鹭之攥紧了怀中的花草,一颗心都随着马儿跃起的弧度跳到了嗓子眼。
她故意用了“我”自称,没想到录昭冶也改了口。
出了谷地,陈鹭之就被放了下来,不远处就是巡视的禁军,他们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钟佺也仿佛眼睛瞎了,陈鹭之从他面前经过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录昭冶吩咐桂文:“小心服侍着钟佺公公回去歇息,让太医多备点人参鹿茸养着,什么时候养好了什么时候来洒家跟前当差。”
这不就是放假,钟佺跛着脚乐颠颠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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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搭建起来的“太医院”里,竹阳把骆星渊往众人面前一扔:“快给看看,中了蛇毒,还有没有救。”
骆明第一个赶了过来,一个巴掌就给骆星渊拍了过去,“死哪儿去了!”
骆星渊一脸歉意,“对不起兄长,我跟着两位贵人去踏青,本想护着她们,结果自己被蛇咬了,还望兄长搭救。”
骆明查看了伤口,当下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万幸,处理得及时,不会危及性命。”
骆星渊红着脸看向竹阳:“多谢公主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
竹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大咧咧地摆手,“不用报,骆太医快治,别落下什么后遗症,到时候赖在本公主头上。”
骆明赶紧跟竹阳道了谢,然后开始用药治疗。
-
原本众人当天就要返回宫中,没想到皇帝携董婕妤玩得尽兴,准备夜宿西郊,侍卫们当天傍晚就地扎起营来。
陈鹭之换下沾了一身花粉的衣裳来到后厨,连弛立刻迎了上来:“师父,今晚要备什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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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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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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