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鹭之洗漱完正要去睡,寒香就匆匆来报:“主子,段姑娘不见了!”
“不见了?她能去哪里?”陈鹭之重新披上外袍,起身往门外走去。
“主子,外头黑,您看得见吗?”
陈鹭之的确看不见,她这眼睛一到晚上就视力很差,白天还好,只是远处的看不清,晚上就很难行动了。
“去叫人点盏灯来,蕙芸!”陈鹭之唤道,“派人去寻一寻,就算她出去了也应该有人瞧见才是,挨个问问府里的丫头婆子。”
蕙芸赶紧去了,寒香也提了点好的灯笼来。
陈鹭之提了灯笼在寒香的搀扶下往外走去,“随我去她住的地方看看。”
这一晚上,府里的人寻了段连英几个时辰。
陈府又大,偏僻的角落平时都没有人去。
陈鹭之等在段连英住的屋子前,看见远处有婆子扶着个人缓缓来了。
那婆子扶着段连英给陈鹭之回话:“夫人,连英姑娘被人锁在了西边的柴房里,那头不常有人去,偏得很。”
段连英眼睛很红,应该是才哭过。
她被婆子扶着,身子佝偻着。
陈鹭之上前去将她扶起来,让她抬头,“是谁锁了你,说出来我给你做主便是。”
段连英紧紧咬着唇,眼泪又落了几滴,她似乎不打算说。
她知道,对方是公主,岂是她一介民女可以攀咬的,即使她被锁在柴房是事实,可那又怎么样。
公主就是高高在上,万一她说错一句话,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见她只流泪不吭声,陈鹭之便道:“罢了,嬷嬷,先扶她去休息,让厨房做些吃的送来。”
回去的路上,蕙芸悄声道:“主子,奴婢白日里看见竹阳公主朝水渠里扔了什么东西,叮铃作响似的。”
联想到嬷嬷说柴房的钥匙不见了,陈鹭之顿时神色一凝,当下就叫了几个小厮去那水渠里寻。
一行人打着灯笼在水渠里找了一个时辰,水渠水流缓慢,也不大,金属落下去就定住了,很大概率不会漂走。
有小厮捧着一串三把钥匙呈到陈鹭之面前,“夫人,这是柴房的钥匙,三把都在。”
陈鹭之扶额叹气,竹阳啊竹阳,你也真是太雷厉风行了,说办人就办人。
还好被发现得早,若再等几天,岂不是段连英真的要被竹阳给卖到那烟花柳巷之地。
陈鹭之闷闷地回了屋里,这事还真不能给段连英做主,竹阳是公主,只有当今陛下才能发落她。
段连英也只能吃了这个闷亏,于是,第二日,陈鹭之让厨房里做了好吃的给她送去,也吩咐婆子这几日好生伺候她。
段连英缩在屋里不出来,也没差人来给陈鹭之道谢。
……
京都的一个不起眼的茶巷里,有一身材姣好的女子缓缓在茶楼里一个位置坐下。
即使在暖和的天气里,她也穿着能将头盖住的披风,面上也蒙了一面白纱。
她独自一人点了茶,坐着慢慢喝。
没过多久,一名男子在她对面坐下,女子为他倒上一杯茶,隔着面纱的脸似乎露出个笑容来。
“哥。”她唤了一声。
那男子便是才来京都半年的董兴贤,他倒没有做何掩饰,只是这京都认识他的路人几乎还没有。
董兴贤喝了口茶道:“你这般偷偷摸摸做什么,我府上又不远,你去一趟又能怎么样?”
女子的手轻轻放在腿上,说话声音非常的柔和,她道:“我公然去你府上,那姓录的不就知道了。”
董兴贤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他就不知道了,雪儿,你太天真。”
董雪儿也笑道:“那不一定,他最近忙着呢,哪里有看来看后宫的女人们去了哪里。”
董兴贤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东边的兵权的在你夫君那里,西北来的那批人,不如让他拦下。”
董雪儿打断他的话,“哥哥,聊这些做什么,这些话这里不适合说,我此番来就是想问问你,你最近手头的事可还顺利?”
“还行。”董兴贤道,“京中就我一人,他们也都还在宁江,我看年底可将他们都接过来。”
“不可。”董雪儿冷声道,“哥哥,不可接父亲来,于家那位离京,少不得有变数,我只是来提醒你,切记多多留意身边的人,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董兴贤皱着眉,“我知道。”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你可知宁家有个嫡女,正是适婚的年纪,听说她没定亲。”
董雪儿一怔,“哥,你对她有想法?那可是宁家,咱们高攀不起。”
董兴贤露出个笑来,“你别急着说高攀不起这话,我看他此番带孙女来京正是要寻个亲事,不是没有机会的。”
董雪儿不同意他的想法,只道:“宁家和别的世家不同,我看宁家还是不要招惹的好,更何况,哥,你如何让人家对你另眼相看。”
别说董兴贤只是个不起眼的官,还是前不久从外地调来的,连京都的凳子都没做热,就是他真的做出些功绩也比不上一些世家大族。
京中的豪门望族,那可是世世代代都红着的,董兴贤一个外调来的官拿什么和人家比。
宁高又怎么会看得上,更何况宁高定会挑个不参与党派之争的家族。
董家首先就排除在外了,董雪儿正是看清这一点,尚且有自知之明,不敢去招惹那宁家。
万一拿捏不住宁家,将来董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哥哥,不可。”她再次道。
董兴贤一贯会听取这个妹妹的意见,这次能被调回京也全是妹妹的功劳,说到底,董雪儿比他更懂朝中的局面
当初董家被迫迁出京都,是不想被前朝靖亲王一事牵连,说到底,董家与曾经争储位的三皇子牵扯不清,录昭冶掌权后,为了避嫌,董家的前人不得不主动远离京都。
只要有机会,他们也还是想爬回这个政治权力的中心。
董雪儿再次严肃地道:“父亲与我们在这一事上向来不和,哥既然来了这里,有些事就不必与父亲一一汇报。”
董兴贤点头,“我当然知道,父亲一心想为三……”
说到一半他住了口,三皇子是不可以在外提起的,他就和死去的靖亲王一样,谁提谁倒霉。
董雪儿站起身来,“总之,我是来提醒哥哥,注意身边的人,别让人钻了空子,他回来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董兴贤目送她离去,自己坐下继续喝茶,顺便结了茶钱。
平乐苑,董雪儿换下了刚才出宫的装束,把陛下赐的出宫腰牌也收好。
“陛下在哪里?”她问。
贴身宫女叶华道:“陛下去了广明宫,方才遣高公公来说,晚上要来主子这里用晚膳。”
“那叫厨房备些凉茶,最近天气热,陛下恐怕又要心里烦躁,连弛做的凉茶不错,让他做来。”
宫女答应着去了。
用晚膳的时候,皇帝果然来了。
她拉着董雪儿的手高兴道:“朕近日看明德好像又聪慧了不少,瞧他那聪明劲儿,将来一定远胜于朕。”
董雪儿笑了笑,“陛下的皇子,自然应当如此。”
皇帝被奉承得很高兴,吃起饭来都觉得格外香甜,胃口大开。
“陛下,于太师要何时才能回来?”董雪儿问。
“才离京,哪有这么快,西域事多繁琐,少则两三月,多则一年半载。”皇帝道。
董雪儿暗暗忧心,于太师这一去太久了。
她笑道:“那陛下政务上的事可忙得过来?”
皇帝摆摆手,“政务不多,你不必忧心,只是尚父近日似乎不得空闲,不见他来文华殿。”
不去文华殿,也就是没有插手交给皇帝的事务,董雪儿并不觉得是一件好事。
录昭冶行事诡谲,她也猜不透。
她道:“尚父宠爱夫人,多数时日都赖在陈府里,倒是要辛苦陛下了。”
皇帝笑着拍拍董雪儿的手,“你不是正希望如此,朕没说错吧。”
董雪儿甜甜地笑了笑。
……
谷溢与雯丽的亲事择了吉日定下,陈鹭之给雯丽放了假,新娘子要回去准备新婚的事宜。
京都郊外
几抬箱子的聘礼被一行壮汉抬着送到了一家院门前,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着他们站在自己的院门前,拔腿就跑进屋子里喊:“阿娘,姐夫送聘礼来了!”
妇人一脑门给他敲去,“你怎么这样没礼数,还没成亲你乱喊什么姐夫!”
妇人擦了擦手赶紧迎了出来,一出门就瞧见几大箱子的东西被人抬了进来。
“几位官爷,屋里喝口茶。”
来送聘礼的是桂文,他笑眯眯的道:“王夫人,尚父感念谷指挥使忠义,特命奴才来护送聘礼,赐你家姑娘凤冠霞帔一套。”
妇人听了立即要跪下谢恩,被桂文扶了,“王夫人不必多礼,将来你家姑娘也是命妇了。”
妇人激动得热泪盈眶,躬着身子三恩五谢。
送礼的人在妇人家吃了茶,又讨了些利是才算完事。
晚间
妇人拉着雯丽的手哭诉,“你爹在天上能看见这一天,也可以瞑目了,丫头,你是走了什么福气遇上这么大的官啊。”
少年在一旁呵呵笑道:“阿姐,以后我也是官宦之家的,我是不是可以入国子书院!”
雯丽红着脸不好意思道:“阿娘,谷大哥看得上我是我的福气,今后我会好好过日子的。”
母女俩拉着手说了一晚上的话,彼此感慨万千。
第二日,几个府兵围在了院外。
“臭婊子,给老子出来!”一个男人的骂声在外响起。
雯丽在闺房里听见外头有怒骂,不敢出来见人。
少年探头从窗边瞧了瞧,转头对母亲道:“阿娘,是那姓田的,这帮杂碎!”
妇人眉头皱了起来,来回在屋子里踱步,“雯丽,你待在屋里,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阿娘!”雯丽拽住母亲的衣服,对她摇了摇头,“别去,他们不讲理的。”
外头又响起怒骂,“臭婊子,听说昨日有聘礼都送进你家了,还是几大箱子银钱,比老子送得多是吗!”
“让你来给老子当妾还委屈你了,不是发了毒誓,怎的又要嫁了!”
外面怒骂的男子趾高气昂,一身华服也被他败光了气质。
“你再不出来跟老子走,老子就一把火烧了你这破院子!滚出来!”
他指挥着手下的府兵,前排四个府兵手里举着火把,一副要把这里烧光的丑恶嘴脸。
“你们敢!”妇人强做镇定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环视一圈,见田家公子带了不多的府兵,但个个看起来气势汹汹,特别是手里的火把和木棍。
妇人顿时也手指发颤,心里害怕得紧。
“我们未来的姑爷是殿前都指挥使,你们敢乱来,一定没好果子吃。”
妇人强迫自己硬气起来,这种时候不能服软,否则只会和从前一样。
屋子里,弟弟茂才拉着雯丽的手道:“姐,不用怕,他们不敢动手,都指挥使他们能不知道,他们得罪得起吗!”
为首的青年男子打扮得人模人样,说起话来却是粗俗不堪,对着雯丽母亲也能破口大骂。
“让你女儿出来!”
妇人咬牙硬气道:“有什么公子冲民妇来便是。”
男子冷森森地看着她,“我没那么多耐心。”他吩咐身后的府兵,“去把她带出来。”
两个府兵高声应了是就冲了进去,掩起来的门被他们一脚踢开。
茂才护在雯丽身前,“你们敢!我姐夫是殿前都指挥使,碰了我姐,将来你们都活不成!”
雯丽伸手去拉茂才,想要将他护着,茂才却死死挡在她身前,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
两个府兵因为方才那番话暂时顿住了脚步,但是他们见识短浅,不认识都指挥使是何人。
很快,他们便上手去扯雯丽,茂才被一脚踢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喊疼。
“住手!”雯丽红着眼睛道,“我跟你们出去。”
“姐,不能跟那个人走!他会害死你的!”茂才大喊,挣扎着朝两个府兵扑去。
茂才敌不过府兵,再次被一脚踹开。
“我说了跟你们走,不许伤他!”雯丽沉声道。
府兵推了她一把,“走!”
雯丽见到了那个她恨之入骨的田家公子,但是面上却不敢对他有丝毫的不满。
她福身道:“民女见过田公子,还请公子不要为难民女的母亲。”
田鸿祯上前一手掐了她的脖子,冷声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谁送的银子多就嫁谁,你还嫌弃老子送得少了?”
雯丽喘息困难,断断续续道:“民女……民女不敢,请田公子高抬贵手。”
田鸿祯冷笑,掐着雯丽的脖子将她推到府兵面前,“把她给我带回去!”
院外,乡野道上,厚重的马蹄声忽然响起。
沉而有力的声音遥遥传来:“田公子,且慢!”
听见那个声音,雯丽心中便是一喜。
妇人惊疑地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踏尘而来,惊了这附近田间的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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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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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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