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知道是录昭冶劝说皇帝下的令,他们不远千里赶来京中告状,少不得要得罪牵扯在其中的官员。
正是忧虑自身性命的时候,来时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还没想过能活着回去。
如今二人对录昭冶感激涕零,他们这些官远离京中,不知京中的弯弯绕绕。
从前只在别人口中听说尚父一介宦官如何当权,如何压迫皇帝,如今看来,是不得已为之,又有什么错呢。
二人骑在马上,彼此感慨了一阵。
皇帝刚从文华殿出来,就有宫人来报:“陛下,竹阳公主回来了。”
皇帝经历了刚才一番事,心气还不够顺,冷哼了一声,“她还知道回来,叫人看紧了,不准她再溜出宫去。”
竹阳一回来就听说宫里添了皇子和公主,巴巴地赶去看了,还送了好多新鲜玩意儿给皇子和公主。
她在外面也听说了录昭冶和陈鹭之大婚的事,这是为此才提前回来的,想祝贺祝贺。
可惜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婚礼都过了好久了。
竹阳提着收拾好的包袱,正要往宫外走去,就被一队禁军给拦了。
领头的禁军道:“公主,陛下说不准您出宫。”
竹阳已经出落得比从前漂亮了,看起来更成熟,模样也长开了些。
她挺着胸脯用傲慢的口气道:“你敢拦我,我找尚父评理去!我是去见陈姑娘的。”
禁军依旧拦着人,“陛下说了,不让公主出宫,公主可以去找尚父讨旨意。”
竹阳气呼呼地一跺脚,扛着包袱就往文华殿去。
钟佺站在殿前,远远地就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快速奔了过来,他还在疑惑是谁呢。
“竹阳拜见尚父!”钟佺还没瞧真切,竹阳声音倒是先响起来了。
“原来是竹阳公主。”钟佺赶紧行礼,“公主找尚父有何事,尚父在……”
他还没说完,竹阳拎着包袱就冲了进去,“尚父,尚父!”
此时,宁高正杵在文华殿中,录昭冶和宁高在谈事。
“尚父,我要出宫,我给陈姑娘带了贺礼!”竹阳往那殿中一冲,一眼就瞧见了录昭冶和宁高。
见着宁高,她眼中略有惊喜,“宁太傅,您怎么也在,您身体可好,竹阳好久没见您了。”
竹阳跑到宁高面前,她对宁高很是亲近,先帝还在时,宁高是宫中的常客。
竹阳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对她也十分亲和。
宁高中断了和录昭冶的谈话,转而看向竹阳,慈祥笑道:“老臣见过公主,老臣很好,有劳公主挂念。”
“宁太傅别这么多礼,你我不必拘礼。”竹阳道。
钟佺赶紧跟了进来,对尚父垂首道:“尚父,是奴才没拦住公主。”
录昭冶摆摆手,“无妨,让人给公主上茶。”
钟佺:“是。”
录昭冶看着竹阳道:“是陛下不准公主出宫的,公主该去找陛下讨旨意,怎么闯来洒家的文华殿。”
说起这个,竹阳又气呼呼的,“皇帝哥哥不讲道理,就兴他和皇后送贺礼,不让我去送吗,我要亲自把给陈姑娘的贺礼送到陈府,尚父,您放我出去吧。”
录昭冶道:“洒家做不了主,公主去找陛下吧。”
竹阳直直地盯着录昭冶,“什么你做不了主,尚父你又狂诓我,这宫里的事哪一件你做不了主的!”
录昭冶面色一沉,“公主勿要胡说。”
宁高也道:“公主慎言,既然是送给陈姑娘的贺礼,公主交给尚父便好,也是一样的。”
竹阳见两人神色严肃,知道不能再乱说话了,于是只能把包袱往录昭冶面前的桌上一放,“那有劳尚父了,茶我就不喝了,你们继续聊。”
竹阳大步跑了出去,心里郁闷得要死。
说句真话还不让人说了,这宫里本来就不止皇帝一个人做主。
她倒是不介意录昭冶专不专权,反正于她而言,给到她的地位一分也不会少,再说了她也不屑从宫中得到的这些东西。
什么公主的权势,她也不稀罕。
往回走的路上,忽然迎面遇见个人,只见骆星渊提着包东西堵住了竹阳的路。
“见过公主。”骆星渊低着头行礼。
竹阳顿住脚步看了他一会儿,她长高了些,看骆星渊时不用再像从前那般仰着头了。
“你手里提的什么,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那么宝贝?”竹阳问。
骆星渊将手中的东西放她面前一递,“这是特地给公主送来的,是微臣出宫寻访药材时收到的灵芝。”
竹阳没接,而是道:“这药材不该充进太医院吗,给了我岂不是贪墨。”
骆星渊道:“回公主,这是微臣私人获取的,是我自掏腰包买的药材,不能算作是太医院的,公主收着吧,是微臣给公主的一点心意。”
“什么心意?”竹阳弯起嘴角看着他,“说清楚我就收了它。”
骆星渊比从前成熟了不少,此刻面上的神情很淡然,他抬眼直视着竹阳,沉声道:“公主在外奔波,微臣担心公主吃不好,睡不好,所以特来献上灵补药材。”
竹阳一把拎过那个药材包,转身就走,声音轻快道:“小太医,不该有的心思别有,谢了。”
她甩着药材包走了。
骆星渊站在原地遥望着那道背影,心里轻笑,骆星渊,不该有的心思别有。
她是公主,公主的驸马姓百里。
晚间
陈鹭之不知录昭冶会不会回来,不过录昭冶前几日就嘱咐过她,晚饭不必等他一起。
昨日录昭冶也没有回来,索性陈鹭之就自己先吃了。
饭菜刚摆上桌,一道身影就冲了过来,径直在她面前坐下。
“竹阳?”陈鹭之看着面前这个打扮成太监的姑娘,愣愣地喊了句。
竹阳懒得理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饭菜,几乎就要上手抓了。
陈鹭之赶紧吩咐寒香:“快多拿套碗筷来。”
“竹阳,你何时回来的?”
竹阳依旧盯着满桌的饭,“回来给你贺喜呀,哦,对了,我还给你带了贺礼。”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说着,她将提在身后的包袱扔进了陈鹭之怀里,“看看喜不喜欢?”
陈鹭之抱着包袱,就当着她的面打开了,一面光滑锃亮的琉璃镜露出了半个角。
圆面的镜子,周围镶着金银缀饰,奢华的边框一眼就让人觉得价值不菲。
更价值不菲的是镜面的清晰程度,这不是楚国能有的东西,就算在若羌那样四处通商的国家也不一定能找得出。
陈鹭之微微有些震惊,“你从哪里寻来的?”
“海外。”竹阳道。
“你竟跑得这样远?你胆子不小。”陈鹭之看着她。
竹阳笑笑,“也没跑很远,我是去了海外,不过只跟着大船走,没走远。”
见碗筷添上来了,竹阳也不客气,抄起筷子就开吃。
见她那副模样,陈鹭之笑着叹了口气,“在外面吃不到这精致的饭菜吧,你都瘦了。”
竹阳手上忙不停,嘴里也不停,包了一嘴饭道:“是外面吃不到你这里的饭菜,味道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墨家开了几家酒楼,那里面倒是能让我解解馋。”
陈鹭之笑笑,“慢些吃,吃了赶紧回去,你偷偷溜出来到时候陛下怪罪起来,我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一说起这个,竹阳就不高兴,“我看你这陈府不错,我也要新建一座公主府,我要搬出来住。”
“那你得讨到皇上的恩旨才行,再说了,过个一年半载,你就要嫁到百里家去了,还要什么府邸。”
竹阳道:“怎么不能要,有了府邸,我就让百里搬出来和我住,省得天天看见那些丫头婆子,一大堆人烦都烦死。”
陈鹭之笑着摇摇头,这个公主将来一定不是个省油的灯。
晚上天彻底黑下来时,录昭冶回来了。
钟佺提着灯照亮了进陈府的路,蕙芸被动静惊醒,赶紧起来迎了尚父进门。
洗漱好后,录昭冶借着月光进了卧室,动作极轻,生怕吵醒了睡着的人。
他刚一躺上床,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上,一瞬间,他还以为陈鹭之醒了。
听到对方呼吸均匀,并没有别的动作时,他才放心缓缓睡去。
清晨
陈鹭之早早地醒了,眼睛还没睁开手掌就触摸到了旁边的人。
“昭冶……你何时回来的?”
她迷迷糊糊地问了句。
录昭冶一手将她圈在怀里,轻声道:“夜半回来的,幸好没吵醒夫人。”
陈鹭之乖乖地窝在他怀里,疑惑道:“你今日不用去文华殿,不用去刑狱司?”
“今日去东大营。”录昭冶道,“不急,宫里有陛下和于太师。”
陈鹭之来了精神,睁大了眼睛问:“陛下和于太师?你就这么放心?”
录昭冶也睁开眼瞧着他,手指在她鼻尖弹了一下,“洒家不过是想赖个床,被你一质问就都清醒了。”
陈鹭之故作严肃,“请尚父责罚。”
“责罚?”录昭冶的手掌在她后颈上摩挲着,“罚你什么?”
陈鹭之扯出个机灵的笑容,“尚父想罚什么,我都照做,以便赎了我的罪过。”
录昭冶咬了她的唇,“那便罚你自己来。”
陈鹭之不敢耽搁录昭冶的公事,胡乱应付了几下就溜下了床。
换好衣服后,她伺候着录昭冶吃了早饭。
“东大营最近是有什么事吗?”
陈鹭之记得之前谷溢也是从东大营赶过来的,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放在了东大营。
录昭冶张开双臂让她帮自己整理便服,一边道:“是有些要事,敖渊押送了一批东西过来,是江部做出来的,我要去试试。”
说到江部,陈鹭之就知道,那必然是后来改良的武器,的确是大事。
“钱够吗?”她只问了句。
录昭冶握了她的手,柔声道:“我会想办法,这批银子不能指望朝中。”
陈鹭之嗯了一声便不再过问。
录昭冶看着屋中摆着的琉璃镜道:“竹阳来过了?她竟跟你如此合得来。”
“是啊。”陈鹭之笑笑,“她胆子大得很,竟溜去了海外,若是个男儿,不如就派她去远航了。”
“外海。”录昭冶忽然沉思起来,“洒家还没准备。”
“我知道。”陈鹭之道,“万事不能心急,一步一步来。”
况且这事不是如今的录昭冶能做到的,把势力往外扩张,去探寻新的领土,只能是一国之君才可以做的事。
必须用圣旨来下命令才可以。
墨府里办了白事,全府上下看起来都还在丧期,没有多余的喜庆样子。
陈鹭之来时是晏心接待了她,有丫头将泡好的茶恭恭敬敬地递到她的手上。
晏心也在旁坐了下来,“陈夫人,银子主公已经备好,是否需要即刻送去您府中?”
陈鹭之随意喝了几口茶,要说这墨家的茶无论何时来喝都是一顶一的好。
“这回不是银票了?”她笑笑,“我还省了桩事,既然如此,那我回去叫陈府的人来取好了。”
晏心道:“那便不必麻烦了,我让人送过去吧,夫人看如何?”
“好,辛苦了。”陈鹭之道,“墨先生呢?”
“他不在京都,恐怕要过几个月才回来。”
陈鹭之问了晏心番茄种子的事,晏心说已经有专业的人士在照看了。
陈鹭之又去了鹤颐楼,用墨家菜圃里种出来的番茄教了几个新菜式。
鹤颐楼
一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女子带着一个丫头和两个小厮进来落座,小二立刻为她安排了上等的雅座。
像这样的千金小姐来店里吃饭,通常是点满桌子菜,最后只吃两口。
她们既要吃的菜品多样,又不能吃得过多影响身材,是极其讲究的。
女子仔细看着丫鬟捧在手里的菜牌,伸出白嫩的食指点了十几道菜。
小二立马答应着去了后厨吩咐做菜。
拿到菜单正要做菜的厨子皱着眉道:“任安呢,快叫他回来做个焗饭,有贵客点了。”
薛同方主管着整个后厨,刚才任安被叫去选菜品了,说是这一批送来的虾不新鲜,正要找人理论理论。
薛同方道:“我来吧。”
陈鹭之恰好在,见薛同方等人忙都忙不过来,便主动接了焗饭的备料,“我来好了,你们忙手上的活便是。”
公绍钧刚好转悠到这边,急道:“这怎么行呢,师父你的眼睛不能长期待在这里,还是我来做吧。”
陈鹭之笑着将他推开,“一个焗饭而已,不用熏什么油烟,赶紧忙你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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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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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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