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也在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在兄弟俩的帮衬下清洗了身子，又喝了粥，吃了药，沉沉睡去。
等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小毛轻轻地将房门掩上，带着弟弟小蛋噗通一下又跪在了林希身前，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林希没有阻止，只是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没有正面承受他们的跪拜，容易夭寿。
“多谢夫人，若不是夫人，只怕爷爷他……”小毛的声音有一丝哽咽。
他和弟弟从小就是爷爷带大的，他爹自从征兵后就再也没有归过家，后面就得了官府下发的抚恤银子，他娘自打听了他爹的噩耗，一下子受不住打击，身子是一日差过一日，吃了无数药都没能治好，最终不舍的看着兄弟俩撒手人寰。
他爷爷带着两个孙子，日子自然也不好过，他年纪大了，到码头扛沙袋也没人要，而抚恤银子又多数花在他娘的医药费上。
起初爷爷身子还算健朗，还能编织一些小玩意拿去卖，可也挣不回几个钱，勉强糊口罢了，而弟弟又太小，还在牙牙学语，他也不大，其他亲戚躲他们跟躲瘟神似的，生怕被他们粘上。
就这样一家三口相依为命，日子是越过越没有盼头，平日里都靠他小偷小摸，以及左邻右舍的接济。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让兄弟俩起来后，林希才问。蜀南文学
小毛低头沉默了，他都是走一步算一步，有今天没明天的活，原想着爷爷若是死了，他带着弟弟也是这样活的，最差就是上街乞讨。
“光靠偷东西，你的爷爷那也没有治的必要了，你的弟弟日后说不准还会走上跟你一样的道路，这是你想要看到的？”
“不，不是的。”小毛开口辩驳，他也不想的，他有出去找活干，但别人都以为他十五岁的年龄是谎报的，而学徒又没有工钱，拿不到钱爷爷和弟弟就会饿死的，“还请夫人定要救治我爷爷。”
“总不能你空口白话的就要我医治你爷爷吧，就今日我在你身上搭进去多少银钱，你有没有算过？先不说之前的肉钱，就说你爷爷刚刚喝下去的那副药，我都是用了好药，才能将你爷爷从鬼门关拉回来，再说就你爷爷的身子也不可能一副药就能治好，这些你没有想过么？断了药，你爷爷还有什么活路？”
小毛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双手握成拳头，指甲也深深地陷进手心里，他当然知道林希说的话都是真的，而他也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偿还给林希，无力感充斥着整个身子，最终做了一个决定，复又跪下道：“小子原自卖自身，与夫人您签订死契。”
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可能就他这条命了，虽然也是贱命一条。
小蛋也跟着跪下，脆生生道，“小蛋也愿意自卖自身，与夫人您签订死契。”小蛋看着四五岁，实际也才七八岁大，从小也没什么人教养，都是野蛮生长，还不清楚死契意味着什么，只是有样学样跟着哥哥。
“小蛋。”小毛惊到，慌忙制止小蛋，他一个人做奴才就可以了，弟弟可不行，“夫人，我弟弟还小，他说的话做不得数。”
“哥哥，小蛋的话作数的。”
“闭嘴。”
小蛋被面目变的狰狞的哥哥吼了一嗓子，脖子一缩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小蛋乖，你先去里面照顾爷爷，外面有哥哥。”小毛意识到刚刚有些凶了，又软下语气，将小蛋哄回房间了。
“可是我收你做奴才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家目前可不缺人，再者，就你这瘦小的身子能帮我什么？”
“我……”小毛一时语塞，果然他便是要给人当奴才都会被人嫌弃，“我不怕脏活累活，我什么苦都能吃。”
“既然你什么苦都能吃，那为什么还要偷东西？就算没有田地，那也可以砍柴卖柴呀？”
小毛苦涩道，“夫人您有所不知，京城这附近的山头都是有主的，未经同意私自砍伐是要坐牢赔钱的。”
“那你偷东西就不用坐牢赔钱了？”
“我偷的东西不值几个钱，最多就是挨顿打，若是不解气再多打我两顿也没关系。”
“你倒是聪明。”林希一时有些无语，敢情这娃偷东西还是经过权衡的。
小毛听到这声调侃，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容，在京城生活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京城遍地权贵，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
“那你会什么？”
小毛诚实的摇了摇头，他除了偷东西，什么都不会。
“若是我投资你一个面饼摊，你有能力将它做起来麽？”林希只觉得她刚刚问了一句废话，这小毛要是会门技艺，也不至于将日子过成这样。
“投资？”
“就是我给你钱，你先支一个摊位卖些吃食，等你熟悉之后，再将这摊子做强做大。”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子能力如何，但可以试试，就算要亏也不过是亏些成本，这点小钱她还是亏的起的。
这个性质有点类似风投，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风投是看好别人的项目而入股，她是没有项目而入股。
“我可以教你一些简易吃食的做法，你所需要的就是如何将这手艺学精做大，比如过完年全国各地的学子都会陆续进京赶考，而学子中肯定有一大批生活并不是很富裕的人，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做一个烧饼摊卖卖包子，卖卖烧饼。”
“我懂了，就是您给我银子，教我手艺，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学子进京前将手艺学好。”小毛眼珠子转了转就明白了林希的意思，“可是，万一我没有学好，您不是亏了吗？”
“那你觉得你会学不好麽？你要知道，你后头可是有一个卧病在床的爷爷，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弟弟，你若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那……”林希话没有说透，虽然她也没看出小毛目前的有优点，但不妨碍她激一把，“我言尽于此，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林希留下一个地址后，拍了拍小毛的肩膀，带着晴月走了。
徒留小毛在原地思考，他想干，但又害怕失败，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办，或许等爷爷醒了，可以问问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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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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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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