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示道:“她后肩的伤疤你一定见过吧,那是当年她为你挡箭留下的,当时现场一定留有不少相同的箭,以你的手段,应是不会不知道那箭上有什么。”
君屹脊背撞上了洞壁,强大的冲击力让他胸腹内一阵翻江倒海,气血狂涌,方才强压下的血气再也抑制不住,从嘴角溢出。
他抚着胸口,额上浮现青筋,怒视着秦惊秋,“你究竟想说什么?!”
许是秦惊秋保护司丝的姿态惹怒了君屹,又或是心底的不安映射出来,君屹下意识想否定些什么,他这一声怒吼尤其响亮。
秦惊秋眼里已然迸发出浓烈的恨,杀意锐利,全然不似刚才他表现出来的死气沉沉,他力道很大,这让君屹回想起了他此前得到的有关秦惊秋的情报。
今日是他与秦惊秋第一次正面交锋,他确实如他料想的一般,足以与他抗衡一战。
可秦惊秋眼下却没有这般打算,他似乎揣着杀伤力更强的武器,只是看着他。
“君屹,你想要我死,为何就不能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在咸粥里下毒,呵,可笑至极!
“三日醉,那毒是叫这名字吧?意如其名,须得经过三日的沉积才会发作。”
君屹闻言呼吸一滞,变了脸色,俨然被人戳中了心思。
秦惊秋并不觉得奇怪,忍不住讥讽道:“你真是好算计、手眼通天,远在南陵竟也能料想到这场战事约莫三日便会结束,你命人在出征的早晨下了毒,要我在那三日里鞠躬尽瘁,实现价值之后悄无声息死在乱刀之下。”
“她的结局本该是我的结局!若真落得这般下场,我便也认了,可你为何就不能再仔细一点!你料定了她不会碰那碗咸粥,自以为熟知她的喜好,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不会碰?!”
秦惊秋恨极了自己,她明明早晨不喜吃葱姜的,他察觉到了异样,为何就不再多想想,他怎么就把那碗粥给了她!
“……不可能。”
字字控诉串联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真相昭然若揭,君屹摇摇欲坠,他看着司丝惨白的脸,摇头后退,他不相信秦惊秋的说辞,也不愿相信,他没有害死她,不是他!
“三日醉,三日才会发作……她出事在第二日……”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君屹觉得眼底有冰凉的液体在涌动,他唇动了几下,却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秦惊秋嘴角笑意不减,“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因为她从前替你挡过箭,那箭上的残毒诱使三日醉提前发作,她为何会从马上坠落,又为何会死在拓跋域手上,这便是答案,君屹,她是你害死的!”
最后一句话击穿了君屹的心,也彻底摧毁了他心中所剩无几希望。
她手腕的伤痕又一次跃入了他的视线,可也不过须臾便变得模糊,他抬手去抹自己的眼睛,竟已泪流满面。
真的是他害死了她,是他。
君屹彷徨惊恐地看向四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从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他没想害死她,他不能失去她,他还要和她在一起,他不能失去她第二次,绝对不能!
君屹踉跄着往司丝身边走,他想哀求她,别对他这么残忍,她不想见他,可以,她想要自由,他给她!
她想怎样都行,他不会有异议,只是不要消失在这世上,不要让他背负害死她的罪名!
秦惊秋却根本不允许君屹再触碰司丝。
他将君屹踢开,外面的人听见响动闯了进来,下一瞬又被秦惊秋凶戾的眼神逼退,如今的秦惊秋早已卸去了一身温良,没了她在他身边陪他,他要那善心有何用?
他冷漠地看着君屹吃痛蜷缩在地,呼吸困难剧烈咳嗽,哑声道:“君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已故的俞妃和你从前的心上人。”
君屹恍若未闻并没看他,他嘴角不停往外渗血,艰难撑起身子站起来,始终望着司丝,渴望到她身边。
秦惊秋知道他能听见,继续道:“你大抵还不知道吧,君长霓其实并非是你皇家的血脉,南陵崇光十五年,俞妃和亲南陵嫁予孝明帝时,便已经有了心上人,其后三年一直不曾断过联系,那人才是君长霓的亲生父亲。”
君屹摇晃的身躯一僵,却也只有一瞬,便继续朝着司丝走去。
秦惊秋再度上前,满是伤痕的拳头重重落在君屹身上,又是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秦惊秋紧追过去,俯身揪住君屹衣领。
秦惊秋咬着牙,眼里血色弥漫,恨声道:“你和君长霓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亲缘关系,你想娶她、想和她在一起,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进行。”
君屹任由秦惊秋将仇怨发泄在他身上,任由秦惊秋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他偏头看着冰上的司丝,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口中遍布铁锈味,剧烈的痛感不断袭来。
他顾不上思索君长霓的事,心里默念着司丝的名字,极度渴望她能起来看看他,她从前最心疼他了,她很爱他,一定不忍心看着他被秦惊秋活活打死。
死也没关系,她恨他,他愿意用他一条命换她安好,只要能消了她心里的恨意,他愿意做任何事。
可她并没动,他耳边仍旧只有秦惊秋怒吼。
“你不是对君长霓心悦之极吗?你那么爱她,爱到不敢伤害她、爱到接二连三去找她的替身才可以慰藉相思,可你既然这么爱她,为何不查清楚她的身世?”
“只要你再仔细探查一步,司丝就不会被你拖下水!这一切事情就都不会发生,她何其无辜要被你翻来覆去的利用!”
是啊,她是无辜的,是他太过自私。
所以她生气了,一刻也不愿在他身边停留,她不要他了,再也不要他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鲜血不知何时溅入了眼中,和眼泪混在一起,整个世界变成一片枯寂的血红。
“够了,惊秋!”
许久之后,一道在君屹听来尤其陌生的男声从洞口传来,君屹早已意识混沌,偏头去看也看不清,因而一时并未反应过来这是谁。
君屹明显感受到秦惊秋的僵硬,之后衣襟一松,他整个人跌落在地,后脑重重磕在地上,眩晕袭来。
来人直奔冰床而去,步伐之快带起一阵寒风,站定之后片刻,踉跄后退声响起。
秦惊秋一改刚才怒急的模样,脚步局促紧跟过去搀扶,呼吸里透着紧张。
是谁?
来人并未说话,秦惊秋也沉默不语,两厢无话,悲伤流转其中,君屹直觉这人是来和他争抢司丝的。
他心脏狂跳不止,强行运气爬了起来,袖口狠狠擦拭眼睛,及至视线恢复清明,他看到司丝被那人抱在了怀里。
她惨白的小脸乖巧地垂在那人身前,亲近依偎着,像是终于等到了能够庇佑她的人,至此可以安心长眠下去。
君屹心中更加慌急,喉结上下滚动,却无法上前说一个‘不’字。
来人正是司恒渊,四十多岁的年纪,着一身铠甲,仍旧高大清俊,在沙场征战多年,他身上自带肃杀之气,令敌人闻风丧胆。
此刻也不过只是个痛失爱女的父亲,苍凉凄怆,顷刻间便已行将就木。
君屹看见司恒渊的手臂在打颤,他轻轻拍抚着司丝的脊背,动作极其僵硬,却仍旧强撑着露出慈父的笑容。
撕心裂肺的痛楚使他哑了口,他轻声哄着,“宝丫头,阿爹来了。”
司恒渊强忍着眼底的涩痛,像从前征战归来,在庭院里揽着年幼的兄妹二人,温声细语同他们讲战地的趣事,逗他们开心。
每当那时,兄妹二人总是叽叽喳喳个不停,他们会因着见解不同罕见的争吵,会抱着他的手臂满目崇拜的冲他笑。
如今,这些再也不会有了,他们兄妹二人都走了。
司恒渊仰面深吸一口气,泪水在他眼眶打转,再开口,情绪似已恢复如常。
“咱们阿宝今次打了胜仗,是北地的英雄,回去之后想要什么奖励?阿爹把你早前看中的小马驹给你好不好?”
司丝并未作答。
司恒渊笑了笑,泪珠到底还是坠了下来,“瞧,阿爹竟犯了傻,咱们阿宝是大姑娘了,大姑娘不要小马驹。”
“阿宝总也不说话定是累了,累了便睡一会吧,阿爹带你回家。”
言罢,司恒渊抱着司丝站起了身,秦惊秋面色一变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君屹打断。
君屹张开双臂拦住司恒渊的去路,明明他要比司恒渊要高一些,气势上却生生矮了一截,他不敢直视司恒渊的眼睛。
君屹喉咙发紧,“司将军,您不能,不能带她走……”
她是他的妻子,他们拜了天地,发誓要生同衾、死同穴,永生永世不分开。
他要带她回南陵,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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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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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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