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暂时捉摸不透司丝在想什么,他原想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现在看来沐阳宫也并非无懈可击,哪怕他已经做好了严密周全的防范。
他需得另寻他处妥善安置清漪,这事也需提前告知她。
戌时三刻,沐阳宫内依旧琴音缭绕,忧怨哀戚,如泣如诉。
君长霓从傍晚时便坐在了古琴旁,一直到此刻夜色渐深,她手下一直没有停止拨弄琴弦。
“晚膳又没用?”
君屹驻足在门外良久,拧眉向伫立在他身后的十六询问。
十六点头,面色焦急惶恐,“殿下知晓了今日宫中发生了何事,今晨起来就再没吃过一点东西。”
和亲一事敲定至今已有月余,可消息传入宫中却不过五六日,君长霓得知这事时一切早已成了定局。
这几日她激烈反抗过,也用过极端手段意图逼迫君屹过来,可均以失败告终,君屹每七日来一趟沐阳宫,雷打不动,其他时候便如同人间蒸发忘了她这个人。
司丝的事君屹本就没打算瞒着君长霓,日后她要顶替司丝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她早晚都要知晓真相,他今日来便是想同她解释此事。
眼神示意十六离开,君屹推开了房门,及至他走到君长霓对面矮榻旁坐下,琴音也一直未停。
曲调哀怨悲痛,其中是剪不断的思念悲戚,窗外残月从浓云中显露一角,浅淡的月光照亮了琉璃瓦,寒风中,熟悉的夜色和去年时没什么两样。
君屹抬眸朝窗外望去,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不一会便如同覆了一层寒霜。
今夕何夕,物是人非。
一曲毕,君屹回过了神,君长霓也不知何时抬起头望着他,从前她眸中充斥着的敬仰亲近被冰冷的恨意取代,她开口就是控诉。
“你放了我阿姐!”
乍一听到君长霓这一声阿姐,君屹愣了愣,片刻后反应过来那人是司丝,他挑了下眉,随即嗤笑。
“她算你哪门子的阿姐?”
君屹戏谑又瞧不上的态度霎时点燃了君长霓心中的怒火,他凭什么这般肆无忌惮地戏弄作践她们?!
他毁了她还不够吗!
“你放她走!”
君长霓怒气冲冲将古琴推翻在地,怒意将她的小脸熏红了些,不再是刚才的死气沉沉,好似变成了从前活泼任性的样子。
君屹偏了偏头,饶有兴趣打量着她,轻声开口,“好好说话,莫要无理取闹。”んτΤΡS://Www.sndswx.com/
君屹神色平静,无关痛痒的语气像是在逗弄安抚毫无攻击力的小宠,开口就要他把一国皇后退回去,可不就是无理取闹。
君长霓恨恨瞪着君屹,她知道自己斗不过他,可她无法放任事情发展,无法眼睁睁看着疼爱她的表姐被恶人伤害。
“我让你放了我阿姐,你根本不爱她!”
“京城的风言风语本就是你作孽惹出来的,你凭什么把她拉下水?她是无辜的!”
君屹起身关上了窗,隔绝了冷风,也隔绝了他恋恋不舍的月光。
做完这些,他慢条斯理坐下,好似没察觉到君长霓的歇斯底里,笑容依旧温和,“你说得没错,我不爱她,我爱的是谁你最清楚不过。”
“至于你说得拉她下水……她无不无辜可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君屹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君长霓面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君屹右手随意搭在一旁桌上,姿态慵懒,好似心情极好,“你怎知她不爱我?清漪,我早便教过你莫要轻信他人,你与那司丝才见过几面?仅靠单薄血亲关系维系的只言片语并不足以换得你对她的信任与在意,你拿她当阿姐,她却未必把你放在心上。”
“你可知我在北安时她对我做了什么?爱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她喜欢我。”
君屹抬眸静静看着君长霓,一身温和锋芒敛尽的静笃,循循善诱,“你怎知今日这场和亲不是她期待的?你又如何得知她的所思所想?南陵北安敌对多年,忠君之臣各为其主,无缘无故她为何那般尽力帮你?他们看中的不过是你身为公主的身份。”
“清漪,你莫要被他们一家诓骗了。”
如北安那群蛮子一样,司家众人无一不狡诈多变,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最是令他深恶痛绝!
君屹言语表情不似作假,他对司家的厌恶是真的,可君长霓却半句都不肯信。
长久以来帮助她、呵护她,冒死助她与怀让相聚的一直是她的司岑表兄,她为她与怀让付出了太多,从未要求过什么,究竟是看重她这个人还是另有所求,她一清二楚!
她见过将军府里的一众亲人,她的司丝表姐,外祖家的其他几位表兄姊妹,还有那位和她母妃有着相同容貌、同样爱护心疼她的姨母……他们无一不真心待她,根本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单薄的血亲!
相反,一直以来不顾她感受拘禁她、逼迫她、伤害她的人是他!
想到这,君长霓想要救下司丝的想法更重更甚,她恨声对君屹道:“我不管你凭着什么将我阿姐骗到了南陵,又要对她做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将她送回去!”
“骗?”
君长霓脱口而出的话如同儿戏,君屹突然笑出了声,“我可不曾骗过她,她……”
“我让你放她走!”
君长霓声线再度拔高,其中尽是无法逆转的恨意,君屹便是再纵容她,此刻话被打断也不免被惹怒。
他骨子里本就藏着嗜血狠戾,只是在君长霓面前,他习惯性收敛了起来。
她怕他,他一直都知道。
君屹脸色赫然变得森冷暴虐,眸色狰狞可怖,可也不过一瞬便恢复了温柔。
他叹了口气,语气轻缓更甚方才,“今日我来并非是听你咒骂,亦或者来和你争论对错的,我来是要你做好心理准备,今后这世上不会再有欣阳公主,不会再有你君长霓,有的只是远嫁和亲而来的将军府嫡女。”
“清漪,今后你便是她,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永远!”
君屹平静的语调里暗藏疯狂与偏执,君长霓神色一怔,不可置信睁大双眸。
君屹又道:“清漪,这事并非我一人之过,你亦错在其中,若你早答应了我,今日这些便不会发生,是你拖拖拉拉不肯依我、屡次出逃才被旁人钻了空子利用了去。”
君屹看似温和的眼神里带着凌厉的逼迫,他极其固执,油盐不进。
此时此刻,君长霓已经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他竟想用阿姐的命堵住悠悠众口,用她们的幸福成全他畸形的感情!
她逃不掉了,她逃不掉了!
君长霓心里一刹那挤满了恐慌,可更多是急切与愤怒。
那是她的阿宝表姐,在将军府时她对她的温声细语的关怀历历在目,如今却要因为她而命悬一线。
巴掌落在了君屹脸上,君长霓发了狠,颤抖着怒吼道:“若你胆敢动她,我不会放过你!我要你偿命!”
君屹满不在意,“我等着你来找我索命,可清漪你知道吗?今日这事并非是我一人促成的,萧玄景亦参与其中,萧玄景你知道吗?”
“他是你阿姐在北安时的未婚夫,是他四处散布你与我的流言,亦是他设局将你阿姐送到了我手里,即便没有今日这一场和亲,你阿姐还是会死。”
“你大概还不知道萧玄景这么做的理由吧?”
话说到这,君屹含笑的面容不禁浅浅露出一抹癫狂,眼底期待不加掩饰,“这事着实有趣,他喜欢你表兄,他是为了得到司岑才做了这事。”
“……你说什么。”
君屹的话连着杂音一同在君长霓耳畔炸响,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头皮阵阵发麻,四肢冰冷。
萧玄景他怎么能……
“你是不是在想司岑她已娶妻生子、有了心爱之人,萧玄景怎么能做这些事?”
君屹适时出声唤回了君长霓的思绪,他幸灾乐祸地笑着,“萧玄景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他这一年来做得最多的是什么吗?不是为了那皇位厮杀,而是暗杀行刺之事,他要宋语灵死!”
最后几个字君屹是笑着喊出来的,胸腔震动,其中是畅快与期待,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司岑落魄痛苦的模样,那是她接连阻挠他寻人的报应!
“你们简直是丧尽天良!君屹你就是个畜生!”
君长霓双目赤红,看着君屹像是看到了从未见过的魔鬼,“你害死了十九,现在又来祸害其他人,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你就不怕十九晚上来找你索命吗?”
屋顶,赏着月色的司丝听到这话来了兴致,她翻了个身,将耳朵往瓦片上又凑了几分。
司丝也想知道君屹有没有做过噩梦,因着忙于应对萧玄景对付宋语灵的事,刚坠崖那段时间,她并没有监测君屹的生活起居,看他消瘦得那般厉害,应是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君屹,你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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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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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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