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丝所在的古堡难得迎来了阴雨天,没有疾风骤雨,也没有雷鸣闪电,有的只是朦胧细雨,被凉风吹散,化成了万重白纱阻隔着前行的路。
细密雨幕之中,伊泽全身湿透,定立在司丝窗外,他身后那棵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司丝身影的大树成了他连日来休息居住的地方,遭受风吹雨淋,可他身上却不见一丝脏污狼狈。
他每天都会用清洁术清理收拾自己,换上最整洁漂亮的衣服,只因为司丝说过他恶心,他再也不敢用自己的狼狈去乞求她的同情,甚至连他身上的鳞片他也不敢暴露出来。
他不敢也不愿深究她究竟讨厌什么,就这么自欺欺人着,他知道她最厌恶的其实是他这个人。
司丝房间的落地窗外,伊泽新采来的凌绒花在雨水的冲刷下有些颓败,重复着之前他送来的那几束花的命运正在慢慢走向枯萎。
伊泽如同雕像一般固执地望着司丝房间的方向,目光僵滞,雨水在他发梢凝结成水滴一颗颗坠落,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不难猜到他的心情。
他无声地用自己的行动在讨好司丝,每天清晨他都会采一束凌绒花送到她窗前,连同他不知在什么时候搜刮来的美食、玩具、图书……所有他认为新奇有意思司丝有可能会喜欢的小玩意,一并都被送到了她眼前。
可即便这样,它们也没能为伊泽换来司丝的半分眼神。
阴郁的细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伊泽浑身发冷,一颗心也已经痛到麻木了。
前天夜里,巫医半夜回来后直接进了司丝的房间,在那样容易引人误会的时间点,二人做的事也同样引人误会。
最担心害怕的事变成了现实,伊泽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发呆,如同在睡梦中坠入了深渊,无论意识怎样惊恐叫嚣,身体依旧无法控制。
等他后知后觉清醒了过来,屋里的二人已经相拥躺在了床上。
愤怒、嫉妒、恐惧……乱七八糟的情绪再一次抢夺了身体的控制权,伊泽疯了般地敲砸玻璃,撞击墙壁,他化成恶龙,引来了雷电飓风,想尽办法想进到屋里去,想打断里面正在发生的事,可却毫无作用。
不用想也知道是巫医先前设下的魔法阵发挥了作用,伊泽被关在了外面,他退而求其次想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虚影。
因着他连日来的骚扰,司丝房间的窗帘已经换上了最厚实遮光的款式,哪怕他的透视魔法再怎么厉害,如今也起不了作用。
第二天,巫医并没有出门,晚上他和司丝依旧相拥而眠,时间一路推进到今早,现在。
凝结的雨滴被风吹进了眼里,伊泽缓缓闭上了眼,强抑着胸腔里翻涌的恨与痛。
司丝从小受尽欺凌,防备心很强,如果巫医没有赢得她的信任,在她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她是绝对不可能让巫医上她的床的。
他们做了什么?
拥抱、亲吻……还是更亲密的事?
心不断在下坠,伊泽死死咬着牙,闷堵在胸口的郁结愈演愈烈,终于他再也压制不住,一缕鲜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巫医就是在这时候出现在伊泽面前的。
两双眸子隔着雨幕遥遥相望,一双裹挟着杀意嫉恨,一双淡然幽深不掩对屋里沉睡之人的怜与忧。
“她出事了,一直捂着脖子喊疼,现在才刚好一点,你不要再做没用的事骚扰她……”
时间又过去了一天。
隔着紧闭的窗帘和司丝道过别之后,伊泽离开了,在他的死缠烂打威逼质问之下,巫医终于将救治司丝帮她恢复味觉的方法告诉了他。
是他害得她丢失了与生俱来的本能,他该替她找回来,他会将她失去的统统还给她,之后就一直守在她身边,再也不离开。
伊泽走后的第二天,古堡里又闯入了一行不速之客,他们的到来彻底打破了平静。
……
司丝沉睡的地方,从纯白圣洁的古堡换到了以黑红为主调的昏暗房间,泛着森寒金属光泽的野兽铜像静立在角落,注视着大床上如连体婴一样抱在一起的二人。
罗慕路斯再一次化成了东方少年的模样,他的手臂紧缠在司丝腰间,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黑沉深邃的眼眸里推开一层层涟漪。
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司丝,心中情绪翻覆,犹如惊涛骇浪始终也无法平息。
罗慕路斯怎么也没想到司丝竟然活着,搜寻阵法开启之后的三天里,整片西方大陆都没有她的踪迹,悄无声息,平静的让人绝望崩溃。
就在他以为这个方法仍旧行不通打算放弃的时候,莱希尔西侧国境内突然发出了些微信号,欢欣雀跃一下子袭上了他的心,他知道他找到她了!
在见到她之前,他已经做好了看到她尸体遭受侵袭损坏的准备,他带去了一堆可以修复尸体保证不腐的秘药法器,他甚至准备了一口特质的水晶棺,里面铺着充斥着天鹅绒羽的垫被,不会让她置身于她讨厌的黑暗,柔软又舒适。
可她竟然活着。
从他找到她到现在,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半天,可即便过去了这么久,失而复得的狂喜依旧在他心中来回撞击。
“司丝……”
罗慕路斯轻轻呼唤司丝的名字,目光黏在她脸上,一眨不眨,她是那样的乖巧可爱,若非是这周遭的环境,他几乎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又回到了她的梦中。
激动又克制的情绪让罗慕路斯有些眩晕,感受着她呼吸时带起的轻微气流波动,他觉得自己彻底得到了救赎。
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她的这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是怎么在绝望中苦苦煎熬的。
从捕梦球编织的梦境中脱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能再做梦,无论他用了怎样的办法,邪术、光明魔法……无所不用其极,都无法再见到司丝和他们的女儿。
思念在悔恨中酝酿加深,他从没尝过爱情的滋味,早前嗤之以鼻的感情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枷锁扣押在他身上,他痛苦难受,却又视之如饴。
无法再回到梦中,他只能自己动手,他拼命地画画,把梦中所有的景象都画了出来,他害怕他再也找不回司丝,也害怕岁月漫长会让他记忆中的画面褪色,对他最重要的二人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只是想想就觉得崩溃。
将梦境复刻到纸上的第十天,他开始频频走神,并非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而是又回到了司丝死的那天,他很清醒,知道那不是梦。
坠崖,剜心……画面是零散的,只有她看他的眼神无比清晰,含着恐惧和恨意,他亦是如此,眼前的血色一遍遍凌迟他,折磨他,他仿佛在那一瞬间经历了她曾经的痛苦,他的心被挖了出来,割成一片又一片。
他想制止一切的发生,跪地嘶吼,可每一次她都无法摆脱死亡的命运。
这大概是执念,迫切地想要黑暗吞噬光明,为此他筹谋了千百年,终于用司丝的死亡换来了可供他驱使战胜光明的艾莱娜。
可这些真的重要吗?
环着司丝身体的手臂不知不觉又收紧几分,罗慕路斯贪婪地感受着司丝的温度,他埋头在她凌乱的发丝之间,呼吸间满心悸动,不停颤抖。
她软软地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头枕着他的手臂,因着他用力的搂抱,她的小脸紧贴着他的胸膛,二人密不可分,如果她醒着,一定可以听见他的心脏因为她的回归重新恢复了生机。
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司丝乌黑柔软的发丝,罗慕路斯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嘴角。
触碰到司丝的瞬间,罗慕路斯僵住了,紧接着思念化成了穷凶极恶的猛兽。
他翻搅着,力道频频失控。
肆虐的位置甚至蔓延到了她的喉咙,她呼吸有些艰难,挤出几声呜咽,可也正是这动静清楚地告诉罗慕路斯,司丝真的回到了他身边。
司丝被迫大张着嘴,头颅被固定住,挣扎不得,即便是在昏睡中,她仍旧被逼出了眼泪,她本能地用舌尖推拒,可却被纠缠上,逃无可逃。
窒息,胸腔的氧气一点点被抽空,司丝的意识渐渐回笼,耳边是此起彼伏的低-喘,脸上、唇瓣一片湿腻。
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司丝醒了,可罗慕路斯却还沉浸在欲望中没有清醒,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挣扎,他熟练地抓住她的手腕,屈膝抵住她踢腾的小腿,急切寻找她偏躲到一边的唇。
他很快就得偿所愿,一边吮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疼?”
罗慕路斯下意识放轻了些,抑着躁-动,却又在察觉到司丝仍不肯妥协后,齿尖似怜似惩的轻咬了下。
他哑着嗓子,“别躲。”
司丝吃痛,脸上泪水更多,罗慕路斯似是并未察觉,他叹息着,言行不一道:“再一小会,司丝,听话……”
混乱的呼吸断断续续夹杂着几声佯怒低哄,噬咬从刚才就没停下,罗慕路斯没舍得用力,他舒服地眯着眸子,享受的同时不忘安抚怀里的人。
他的手掌不住地在司丝脊背上摩挲,没一会就来到了她胸腹的位置,那正是曾经被他亲手剖开取出心脏的地方,伤口缝合长好后肌肤粗糙不平,他拧了拧眉,尚且没意识到那是什么。
而司丝却突然像是疯了,她瞪圆了眼睛,嘴里发出尖利的惨叫。
“啊——”
怀里的人像只受惊的小兽一样拼命撕咬,罗慕路斯猛然清醒了过来,他一个激灵迅速起身,很快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满心懊恼,后悔的同时想要查看司丝状况,可司丝却在他起身的瞬间就跌落下床躲到了墙角,而罗慕路斯也在她闪躲的过程中,目光掠过她上撩的衣襟看到了那一道一掌长的缝合伤疤。
回想起刚才粗粝的手感,罗慕路斯眼瞳一颤,顿时心如刀割,他眸子里仿佛能将人烫化的情绪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怜惜惊惶和紧张。
他知道她这样害怕是因为什么,他薄唇嗫嚅着,稳住踉跄的身形,轻声开口,“司丝,你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你过来好吗?铜像在你身后,碰倒了它会砸到……”
“不——别过来!”
罗慕路斯话没说完就被司丝的尖叫声打断,她的惊恐全写在脸上,防备后缩害怕罗慕路斯靠近的同时不停地大喊着求救,“卡洛!救救我!卡洛——”
听到这个名字,罗慕路斯想起了被他一同带回来,如今被关押在暗狱里的巫医,那人身上似乎有许多秘密,轻易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司丝藏了起来,还做到了连他都要费些心力的事。
回想起半天之前破门而入看到司丝安睡在巫医怀里的情景,罗慕路斯眼神一厉,却稍纵即逝,只因司丝一直在盯着他看,他狠恶的眼神让她又爆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罗慕路斯脸色一白,立刻换了副面容上前安抚,“司丝,你别怕,我是阿慕,我是你的阿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还记得吗,我们是伴侣啊,我们曾经互相喜欢,我们一起去放了河灯,我是阿慕……”
司丝根本听不进去,她惊恐的样子让罗慕路斯心疼的仿佛在滴血。
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指泛起了青白,指尖掐进了肉里,恐惧的气息霎时挤满了密闭的房间,罗慕路斯听到了她狂跳的心跳声,她额头泌出的冷汗,眼瞳里迸射的惊惧,这些无一不在告诉他,她在怕他,很怕。
曾经的感情荡然无存,有的只剩畏惧,比之动物畏惧天敌更甚几分,几乎变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罗慕路斯心口一恸,失而复得的喜悦在这一刻终于被现实的冰冷冲散,无论他再怎么自欺欺人,伤害注定无法抹去。
他剜去了她的心脏,她什么都记得,一切都回不去了。
可他仍想和她一起把她曾经的梦变成现实。
他故作镇定,装作没看见她的惊恐,扬起笑脸向她靠近,“司丝,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别缩在墙角,我们到床上去好吗?”
说着,他已经来到了她身边,俯身向她伸出了手,试探着想要触碰她,可没等他碰到她,他的手臂就被她抓着,狠狠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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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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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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