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画像做最后添色的傅澹身体一僵,“公主……公主!裴大人过来了!”
楚姮娥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怎么过来了?”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裴知衍已经发现她了,“我们快走。”
她让傅澹赶紧把纸笔收好,可越是情急,就越是手忙脚乱,傅澹道:“公主先别急,裴大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如何的。”
“你懂什么!”她这表哥最是阴险,要是一个不高兴上父皇那挑拨几句,她没准就要被禁足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收拾也来不及了,就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她拉着傅澹一个闪身躲到了屏风后面。
“公主。”傅澹情急地抬手,楚姮娥垫着脚把他的嘴捂得严严实实,瞪着他,无声道:“闭嘴!”
傅澹被捂得喘气不出,疯狂的使眼色让她看自己的手。
楚姮娥不耐烦地看着他空落落的手……不对,空落落!
“画呢?”
傅澹费劲的向后仰头,避开她的手,同样无声地回话,“还在桌上。”
楚姮娥眼睛瞪大:“要你何用。”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裴知衍站立于屏风前,唇边的笑意明明白白透着危险,他抬手指节轻屈,做了个敲叩的动作。
自漏窗处吹进来的风,卷起了桌上的纸章,发出细微的声响,裴知衍手顿在半空,转头看去。
许久过去,屏风后的两人已经因为紧张满头是汗,屋内静悄悄的。
楚姮娥用手推他,“去看看。”
傅澹紧抿着唇,谨慎的一点点挪出去,看了一圈后没人后才道:“公主可以出来了,裴大人已经走了。”
楚姮娥拍着心口走出来,她想拿上画像赶紧走,然而临窗的桌案上已经空无一物。
*
裴凝坐在回廊下的美人靠上,看看天色,又看看进出花圃的月门,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后,她问身旁的婢女,“有半个时辰了吗?”
“有了有了。”婢女也伸长了脖子在张望。
都过去这久了…裴凝起身道:“随我去看看。”
裴凝早前特意打发走了下人,此刻偌大的花圃一个人也看不到,而方才还炽热的日头也被吹来的黑云遮挡了去,眼看着就要下出雨来,就更显的静谧了。
裴凝走了一长段才发现了裴知衍,他独身一人,季央并不与他在一处。
正欲上前询问,裴凝眼尖的窥见他眉眼间沉着的阴霾,心道了句糟糕,想要掉头已经迟了。
下一瞬她听见裴知衍携着凉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站住。”
裴凝只能笑着上前,抢先一步说,“前头客人太多,耽误了一阵,兄长等久了吧。”
裴知衍很清,楚裴凝绝不会犯随意让人进入花圃这样的疏漏,他心中气怒,但对唯一的妹妹还是足够容忍,“没有下次。”
裴凝只装做听不懂他的话,“嗯,下次我一定先让人来知会兄长一声。”
裴知衍冷声警告,“裴凝。”
被连名带姓的叫,裴凝就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可随即她又察觉到不对,以往母亲再怎么起劲安排。兄长至多也就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避开些。
怎么这次如此轻易就动了怒。
她留了个心眼,嘴上则讨巧的认了错。
天越发阴的厉害,裴知衍也不能真与她一个孕妇计较,于是放柔了语气说,“走吧,别在这站着了。”
裴凝道:“兄长先走,我去看看季姑娘,别被你给吓到了。”
已经被看破,裴凝也不藏着掖着了,到底是她把人请来的,裴凝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
毕竟她也只听了高义说得寥寥几句,就安排了这出,压根儿没考虑季央心里是不是愿意如此。
裴知衍压下心里的烦躁,“她已经出去了。”
裴凝疑惑道:“我一直在花圃外,没见季姑娘出来。”
裴知衍已经都走了又倏然转过身来,“你没让人跟着她?”他眉心一拧,“连通后山的门锁着没有?”んτΤΡS://Www.sndswx.com/
看着裴凝支支吾吾不敢说的样子,裴知衍沉下了脸色。
花圃本就不小,又有花木堆叠,遮挡视线,加之还连通后山,若是不慎绕了进去,极有可能会迷路。
裴凝顶着兄长冰冷的目光,急切道:“我这就让人去找。”
“快点。”裴知衍扔下两个字,沉着脸快步往回走,亲自去找季央。
裴凝看着裴知衍走远,恢复了不急不躁,抬手扶了扶鬓边的发,对身旁的丫鬟道:“要下雨了,快扶我去回去避雨。”
兄长也太小瞧她了,她还能出这么没水准的纰漏不成,通后山的门一早便锁上了。
做为亲兄妹,她就算学不来裴知衍十成的心机,三四成总也是有的。只不过这些放在以往,都是不够裴知衍看的,没想到他这次竟然会自己落入坑里来。
裴凝一时有些沾沾自喜。
看来高义说兄长对季姑娘尤为上心是真的,正所谓关心则乱。
另一头,季央在接连拐了三四个弯都没有见到来时的路时,就知道自己迷路了,路盲也是她不爱出府的原因之一。
眼看着随时会下雨,季央怕雨淋也怕累,心想着总会有人来寻自己,干脆也不费这个劲了,就近站到了一座假山下。
正想着雨水就飘了下来,季央轻轻皱着眉头,提着裙摆往里退,看着雨点在她的足尖前砸出了一片片水晕,再渗到泥里,一点也看不出踪迹。
季央觉得自己跟这雨水一样可怜,热烈的落下,最后什么也没留下。
雨蒙蒙下着,季央靠着假山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季央才应约听到有踏步声响起,似乎还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她忙探出脑袋去瞧,细雨朦胧下,那周身氤氲在水雾中的人不就是裴知衍。
他怎么还在这里?季央咬了咬唇,轻声道:“世子。”
裴知衍转过身,假山后面是一张潋滟的小脸。漆黑的眼眸里透着怯怯的细微光亮,就跟他狩猎时捕到的小鹿一样。
季央本想让他进来避避雨,可看到他透着责问的目光,立时就闭上了嘴。
裴知衍走到她面前,“我从这里走过了两次。”
当他看到门上的锁头就知道自己被裴凝摆了一道,原本他那时就该离开,自然会有人来寻季央,可看着沉压的黑云,他的行动已经先于理智一步。
季央愣了一瞬,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在找我?”
裴知衍避开她那双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眼眸,看向她所在的假山洞,因为地势稍低,外面还有树遮着,难怪他没有发现,“你准备等我第几次走过的时候出来?”
季央自动就忽视了他冰冷的责问,只抓了自己爱听的来听。
原来他真的是来找自己的,而且找了很久。
季央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只是这样就足够让她把之前心里的难受都忘了,可看着他发上的雨水,她觉得自己又能坚持很久了。
季央解释说,“我没听见。”
裴知衍一时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两人相视无言。
雨还在下,不大,就这么细细密密的落在裴知衍身上,季央也不知怎么想的,抬手去拂他肩上的雨水。
裴知衍看着她贴在自己肩上的小手,喉头轻动,“你在干什么?”
季央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举动简直是蠢极了,他人还站在雨里,怎么能拍的干净。
季央犹豫了一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握着裴知衍的手将他拉到了假山下。
他的手很凉,掌心里布了薄茧,季央知道那是他常年握剑所留下的痕迹。
“先进来躲躲雨。”
假山下的空间并不大,季央一个人呆着时还不觉得,可裴知衍身高腿长的,往里一站就显得尤为狭小,感觉都要碰到头了,这还是在他弯了一点腰的情况下。
两人之间几乎是贴着的,裴知衍抽手道:“我出去。”
“外面在下雨,你不要走。”
为了不让他走,季央干脆拉着他的手往身后藏,这么一来,她等于把自己送了出去,两人算是彻底贴上了,开襟处的肌肤贴着裴知衍泛潮的衣裳,季央瑟缩了一下,“好凉。”
头顶是裴知衍沙哑得厉害的声音,“季央,松手。”
季央不敢抬头看他,她此刻心跳的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就是故意的,怎么可能放开,她就不信裴知衍连挣开她手的力气都没有。
嘴上说着赶她走的话,却又冒着雨来找她,她非要把他这张假模假样的外皮给扯下来。
“你走了我会害怕,我不认得路。”季央仰起头看他。
裴知衍将她的所有都纳入了眼中,一双美目娇态自成,鼻尖是红的,唇也是红的,连同贴着他的肌肤也透着红。
“你别走好不好。”季央软声求他。
裴知衍几乎是咬紧了牙关在忍耐,她真将他当正人君子了?
他闭了闭眼,几乎是妥协的说:“我不走,你把手放开。”
“那你别骗我。”季央犹犹豫豫的松手。
软腻的触感从掌中滑落,在彻底分开的那刻,裴知衍感觉到自己的食指被她勾住,而后才慢慢松开,那种恋恋不舍,不是装出来的。
季央是真的不想放。
季央唇瓣抿的很紧,唇角又高高翘起,笑得像是偷腥得逞了的猫,
她该不会是以为低着头,自己就看不见她的表情了?
裴知衍眸中罕见的浮现出柔意,浅的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否则,他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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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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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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