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甘愿回来受了这份委屈。
反正做了夫妻,赵平安总要回来找她。但是,真的回来之后,她才发现家里的日子特别难熬。
赵母就像是条疯狗似的,从早骂到晚。她做什么都是错,不做也是错。钱月英受够了,她细细想过,也只有去往城里,陪在赵平安身边,熬死这老两口,她才能有好日子过。
她找了个借口,说是给赵平安送夏裳,顺便去探望一二。可刚一开口,就被骂了回来。还说她一个女人老往外跑,不够安分。
于是,钱月英就想着找人陪着自己一起,有人盯着自己,赵母应该能放心。
可惜,葛云宝不愿意。
当日夜里,楚云梨拿开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悄悄下了床。
贺长风睁开眼:“你要去哪儿?”
楚云梨:“……”要不要这么警觉?
她随口道:“我去茅房,很快就回来。”
贺长风躺回了床上,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回来,突然觉得那话不太对。
去茅房而已,用得着说“很快就回来”?
她去了哪儿?
贺长风的腿看似能随意行走,其实还未痊愈,遇上变天时会隐隐作痛,颠簸太久,也会疼痛。两人去了落水村一趟,他回来后就有些受不了。虽然没说,他总觉得云宝已经看了出来。
屋前屋后寻了一圈,又不敢吵醒葛母,怕她担忧。他想要出门,刚走了两步,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他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腿。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样子追上去,也只能是添乱。
楚云梨一路不停,带上了身法,一刻钟后就到了镇上,她掠过空无一人的街道,直奔管事家中。
管事姓刘,家里是一个两进的宅院,听说是这两年才置下的,东家帮了不少的忙,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知道刘家女儿得宠,不敢得罪刘家人。
院子里养了狗,楚云梨白日已经打听到,先是给了一大块带着药味的骨头。
一般狗子对于骨头都毫无抵抗力,但也有那聪明的狗子,不吃外人递的东西。为求稳妥,她才准备了一二。
狗子扑到骨头上,楚云梨观望了一圈,跑去了正房,先是敲晕了睡在边上的妇人,里面的男人正想呼叫,她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颈。
“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男人吓得抖如筛糠,楚云梨将人拎起拖了过来,期间还听到了水声,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她皱了皱眉,男人哑着嗓子道:“我有银子,你别杀我……手轻一点……”
“就凭你做的那些事,简直死不足惜。”楚云梨恶狠狠道:“你自己说,说得让我满意了,我就饶你性命。”
刘管事自然是不想说的。黑夜中,他头转来转去,明显是想找出路。
楚云梨见状,将人敲晕,扛出了院子。
没法子,周围的院子一间接着一间,稍微传出点动静,兴许就会被人发现。一路进了镇子旁边的小树林,楚云梨将人踹醒:“赶紧说。否则,这周围山清水秀,给你埋骨正好!”
那一脚踹得骨头咔嚓一声,刘管事控制不住的惨叫出声。他发觉自己能喊出声音后,故意把声音放得更大。
楚云梨又是一脚,将人踩住:“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你若是不听话,我就把你绑在这里,等明早上过来,大概你就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你有没有听到狼嚎声?”
最后一句话,险些把刘管事吓得魂飞魄散。
“你想听……什么?”
他浑身哆嗦,声音也是哆嗦的。
“说你做了多少亏心事,从进刘家的铺子说起。”
刘管事从一个乡下穷苦人家的孩子走到如今,做下的亏心事不少,如果全部告知了面前的人,传到东家的耳中,他哪里还有活路?
可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啊!
刘管事能够发家,最开始是因为和东家的少爷,也就是如今的东家感情不错,得了不少赏,后来做了管事,他连同账房做假账,虽然铺子不大,可几年下来,也昧下了近十两银子。
结果东家偶然之下,遇上了贺长风,把人带回来之后,贺长风发现了账目不对,管事眼看事情要糟,找到了那个账房,两人商量过后,由账房顶罪,他出银子。
这个时候,他妹妹已经是东家的女人,他手头银子挺多,加上他妹妹的枕头风,账房答应了,挨了几十板子,被赶回了家。
再后来,贺长风管账的几年中,他一点便宜都占不着,就连几个铜板都算得清清楚楚。要不是妹妹那边时常补贴,加上前头那个账房的惨烈吓着了他,他早就不忍贺长风了。
“长寿村有个姑娘找到我,让我污蔑贺长风偷东西,我本来是不答应的,可她说我藏了东家的粮食……要是我不做,就怕事情捅出去。”他说到这里,几乎是涕泪横流:“我也是没法子才答应的。后来冬瓜听说了,我怕他坏事,把他也赶了回去……之后,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他跪在地上磕头:“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多少银子,你要是愿意,全都拿去。只求您饶我一命。”hτTΡδ://WωW.sndswx.com/
楚云梨将他拎回家中,拿了他奉上的二十多两银,又逼着他画押了一张白纸,这才消失在院子里。
回家的路上,楚云梨就把那些银子分成了几份,先投的那个账房家中给了一些,剩下的分给了被刘管事看不惯后赶出来的伙计,最后留了五两,准备拿去给冬瓜。
其他的都给了,五两银子带回了家,一推院子门,发现推不开。下一瞬,门从里面打开,贺长风坐在那里,不赞同道:“你要去哪,带着我一起呀。把我撂下算怎么回事?”
楚云梨哭笑不得。
贺长风坐了太久,腿就麻了,想起身都起不来。
楚云梨将他拉起:“我说过很快回来,你不用等我。”
“我担忧你。”贺长风靠在她身上往里走,闻着她身上的凉风,道:“外头那么冷,你也不多穿一点。你也不替我想想,万一你遇上了危险,我怎么办?”
他语气不悦,满满的怨气。
楚云梨心情不错:“我就揍了那个管事一顿,他嚣张不起来了。”
进屋后,她点亮出火,拿出了那张纸。
纸上什么都没,只有一个血手印。楚云梨拿来了笔墨纸砚,贺长风立刻乖觉地上前磨墨,赞道:“还是你厉害。”
他心头满满都是感动,这些可都是妻子对他的情意。
楚云梨将管事做的事写了下来,在那个血手印上还落了管事的名。
“一般做生意的人都容不下家中的老鼠,等他东家拿到这个,他就完了。”
贺长风想了想:“我做事的那几年,没少听说东家宠爱他妹妹的事,万一枕头风吹完,他还没事……”
“那我就再去打他一顿!”楚云梨轻哼:“总之要让他付出代价。当初他打了你那么多板子,总要打回来才好。”
贺长风将她揽入怀中:“云宝,你对我可真好。这般深情厚谊,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他弯腰想要把人抱起,可忘了腿伤,这一抱,痛得他“嘶”一声。
楚云梨跳下来,反过来将他抱起。
贺长风只觉身子一轻,脚下就空了,瞬间呆住。
罢,都一样!
他双手抱住妻子的脖颈,主动凑上了唇。
*
翌日,二人又去了街上,转悠了一天,傍晚时。楚云梨抽了个空,将那东西放在了东家的书房。顺便还放了一张纸,言自己是个好打抱不平的侠客,东家查实之后,最好是还那些人清白。
两人回到家中,天色已朦胧。葛母看到二人携手回来,不赞同道:“倒是早点回来呀,这都什么时辰了?”
又嘱咐贺长风:“你别由着云宝,那丫头玩心重。”
贺长风笑道:“娘,云宝懂事着呢,应该我听她的才对。”
葛母:“……”
算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好事。小夫妻俩感情好,她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钱月英并不甘心就此放弃,然后她就发现,哪怕两家只隔着一堵墙,她也见不着葛云宝的人。由于经常在两家的墙旁边转悠,又被婆婆骂了好几次。
很快,镇上就有消息传来。
东家的管事因为贪墨银钱,被打了三十板,浑身血葫芦似的被抬回了乡下的破宅子里。
有了银子之后,一家人搬到镇上,乡下的宅子就没有修葺。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还会有回来的一天。
与此同时,东家也派了人来请贺长风。
夫妻俩一起去见,东家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脸的歉疚,说了管事做下的事。
“事情不是我做的,但他们也是背靠着我,才敢做下这些错事。论起来,我也对不起你。”东家一脸恳切:“当初事发,我就觉得你不太可能做这样的事,可他说得跟真的似的……是我误会了你。”说着,送上了一个十两的银锭:“这算是补偿,还请你收下,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回来帮我做工。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了你,月钱再加一成。”
“做工就不用了。”贺长风强调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澄清一下,我不是那个偷拿东家银子的贼,是被人污蔑陷害。”
“那是自然。”东家诚恳道:“是我不够谨慎,才让小人有了可乘之机害了你们,我也有错,会一一弥补你们。”
他诚意十足,生怕不够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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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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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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