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中说书生都是清隽才俊,温和儒雅,想到此,赵清月嘴角止不住上翘,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季淮放下手中的书卷,不紧不慢又拿起另一卷,仔细研读,同时话语缓缓:“厨房送来的山药糕都快凉透了,你还赖在床上。”
她侧着身子,把手垫在脑袋下看他:“我还以为侯爷去了书房,没想到醒来还能看到侯爷,心里甚喜。”
是不是说明,他不舍得走啊?在这陪着她。
“再过一会要去陪祖母用膳,我和你一道去。”他这算是解释了。
赵清月也不失落,继续望着他,粉唇微张,轻柔的声音带了似分享欲:“醒来看到侯爷,我还以为做了梦,我方才就做了个梦。”
季淮继续看书,一副文雅专注的模样,实则已经慢慢分心。
“侯爷这模样,当真像个满腹经纶又淡雅的书生……”
“快些起床,一会别去晚了,倒是给祖母落下不好的印象。”他开口打断,又动了动手中的书卷,继续盯着看。
赵清月笑意不止,觉得他有趣极了。
*
太阳落山。
秋兰跟在两人身后往老夫人屋走。
侯爷和她家小姐并肩而走,她家小姐眉眼弯弯,反倒是侯爷,看着虽面无表情,却能感觉到有点拧巴,眼神不自然。
一路上,赵清月也都在和季淮讲话,他总有些闪躲,态度不冷不热。
秋兰捉摸不透他的心情,逮到机会还问赵清月:“小姐,您和侯爷又怎么了?”
“没怎么呀。”赵清月嘴角又勾起,“怎么了吗?”
“侯爷,侯爷怎么怪怪的?”她蹙着眉,一时间也有点想不通,“不像在生气,又不高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吗?”赵清月又笑,“没有,你看错了。”
羞涩扭捏是吗?她可不能让人知道了去。
两人来到时,杜湘已经在陪老夫人,她看到两人温柔唤了声:“表哥,表嫂。”
季淮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赵清月则上前,含着笑道:“祖母今日气色好多了,夜里也要注意别着了凉。”
老夫人被杜湘扶着往外走,出言道:“我啊,一把年纪了,身子也就那样,只是湘丫头比较上心,昨夜也是陪着我,等我睡了才走。”
赵清月无所出,院内也无其他侍妾,她活着一天,就要把外孙女的归宿安排了。若是早些生下个长子,她名下的一些财产,也有了去处。
宋怡喜欢赵清月这个儿媳妇,就注定了她不喜她这个孙媳妇。
“表妹有心了。”赵清月依旧含着浅笑,再次叮嘱杜湘,“你的身子也要注意,病还没好,我让人给你送的补品,也要记得吃,好好养着身子。”
杜湘看着她那副温婉良善的模样,丝毫挑不出错,只能点头:“谢表嫂。”
“送了什么补品?”季淮在桌前坐下,随口一问。
“上次入宫,贵嫔给了点进贡的药材,我想着,表妹身子需要补一补,就让人从库房取,给她送过去。”赵清月这般说。
她私底下性子虽胡闹,又不是傻子,她们这些贵家女,到了适宜年龄,也是由专门教规矩的嬷嬷训过的。
若是她撑场面,也嫁不进这侯府。
“贵嫔娘娘给你的,你留着便是。”老夫人嘴上这么说,眉目舒展,对她这个行为倒是满意。
“表妹需要补身子,给她总没错的,先补一段时日,再让郎中来看看,身子的事情不能马虎。”赵清月说得坚持,随后还道,“表妹身子若是不好,祖母也跟着担心,我和侯爷总是悬着心,一点都马虎不得。”
季淮端起茶,喝了一口,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还是你有心了。”老夫人难得夸她,又瞧着她端庄大气的模样,有几分满意,又敲打一句,“上回你和湘丫头发生争执,我还以为难处得来,眼下你能这般想,我也很欣慰。”
作为当家主母,斤斤计较算什么?自然是要掌管府中事务,照顾夫君,甚至要帮助夫君开枝散叶,管理好妾室。
“那事儿我与表妹道歉了,全是我的错。”赵清月一脸愧疚,又看了看季淮,“都是我与侯爷发生争执,我自个人意气用事,也不知那时脑海里想些什么,不敢来祖母面前扰乱,就做出了这等糊涂事。”
“侯爷训过我的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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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得十分诚恳又有些后悔,季淮却被茶水呛着了,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咳了好几声。
“侯爷。”赵清月一脸担忧,清凉的眼眸一直瞅着他。
“无事。”季淮抬手,没有对视她的眼,反倒沉声说,“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日后注意些即可,不必说了。”
“一家人就要好好相处,过去就过去了。”老夫人没有多疑,只当赵清月会这么收敛是因为被季淮骂过,也想通了。
季淮则又看向赵清月:“今后这些都可以走公账,你自己的东西就自己存着,日后可能也有空,从侯府库房取去用就行。”
赵清月也点头,她坐在季淮身边,偶尔给他夹菜,本本分分做好一个妻子的事情,话不多,看着端庄娴静,规规矩矩。
季淮见此,倒是不自在了,但碍于有人,只能忍着。
饭后,老夫人又随口提及:“马上就是上元灯节,京城的灯节最为热闹。湘丫头自从入府,还没出去好好逛过这城内的景色,侯爷要是有空,就带着她去多看看,也见识见识。”
赵清月一听,当下就觉得老夫人为了把两人凑一块,无所不用其极,哪有赶着让自己外孙女去做妾的?
不过仔细想想,老夫人之前也不过英国公府的一个庶女,侯府原本有正妻,只是命不好,生了一女后,又生一胎,难产一尸两命,老侯爷又让人连参几次,在朝中举步难行,不然也不会娶个不受宠的庶女做继弦。
杜湘一听,目光就看向季淮。
只听他出言道:“前两年府中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答应清月要带她去灯会瞧瞧,如今还没兑现,听闻这一次灯会比以往热闹,若是表妹想去玩一玩,我也可安排家中随从跟着。”
赵清月听他这么说,垂落的眸底泛起一丝涟漪。
当姑娘时,她总喜欢和哥哥和堂弟去府外玩一玩,那时也经常与他相见,嫁入侯府,为人妻为人儿媳,终有太多身不由己。
她嫁入这两年,府中不太平,也与他说过几次想去看一看,他公务繁忙,以为他早就抛在脑后,没想到还记得。
两年没去灯会了,听说一年比一年热闹,她是真想去玩一玩。
“既然你们也要去,带上她又不碍事儿,一个小姑娘,随从跟着也不一定安全。”老夫人又这么说。
若真的只想去看看,自然是跟着随从比跟着比较自由自在,跟着人家夫妻算怎么回事?而且肯定有诸多不方便。
杜湘听老夫人这么说,全程沉默,看样子,是默认。
赵清月一瞧,就知道她的意思了,柔声开口:“祖母说的是,我还以为侯爷今年也没空呢,若是有空啊,我们就一起带着表妹去看看,我也许久没有看花灯了,人多也热闹热闹。”
季淮看向她,剑眉拧了拧,而后松开,什么都没再说。
老夫人觉得她识相,又看向季淮叮嘱:“湘丫头人生地不熟,对京城也没什么了解,到时候啊,你多看着她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念着点她。她一个人来京城,对很多东西不了解不知道,莫要取笑她。”
季淮轻点头。
杜湘这时候才开口:“杜湘又要给表哥添麻烦了,到时表哥表嫂不必太理会我,我也不会给表哥表嫂添麻烦。”
“哪有麻烦?就是出去一趟,你表哥会护着你。”老夫人已经先一步扣了高帽子。
……
从老夫人院子出来,秋兰的脸色都不要好看,对着赵清月嘀咕:“若是杜姑娘真的只是想去看看或者不想麻烦小姐和侯爷,那就跟着随从去,亦或是不去,又何必装作为难的样子?分明是想去缠着侯爷,又装模作样。”
“我看啊,她还嫌小姐碍了事儿。”
赵清月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了,小心让旁人听了去。”
“本就是事实,侯爷都说了两年要带小姐去看灯会,她这般搅和进来,全当伺候她了,她就是个不识趣的。”秋兰愤愤不平。
她家小姐都念了两年,侯爷好不容易有空。
赵清月笑而不语。
那是不识趣,而是太识趣。杜湘是个精明的人,有点小家子气又有点小算计,但却不聪明,就如同那老夫人,精明却无大智慧,所以在季家并不受尊敬,宋怡生前与她不对盘,算不上敬重,季二伯母更是与她少往来。
季淮对这件事不发表看法,他素来不关注这种事儿,赵清月也没当一回事,没再提及。
她已经给杜湘别的路,也已经明说,若是对方还执意凑上前,那没办法,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转眼,到了上元灯节。
杜湘也从下午就悉心打扮,更是换上老夫人最近才给她赏赐的衣裳,全身上下,都是细细打扮过的。
她在大门口等了好一会,季淮和赵清月才过来,乍眼望去,她那双眼就锁定在了季淮身上,难以移开。
他穿了件月白色锦袍,风度翩翩,自带内敛又矜贵的气息,那俊秀的脸让人沉迷,脸颊都止不住泛红。
“侯爷,夫人。”
小香行礼,把杜湘的思绪也唤回来,她才发现,赵清月也穿了一件趋近于月色的云烟裙,比起往日,今日的打扮朴素低调,脸上略施粉黛,看着不似一个侯爷夫人的华贵,脸蛋更有几分白嫩精致。
反倒是她,带了好些簪子,显得招摇了。
杜湘脸色火辣辣,一时间也有些无措。
“我们耽搁了些,让表妹久等了。”赵清月主动开口,笑着这般说。
“没有,我也才刚来。”杜湘否认。
“走吧。”季淮已经先一步往外走,侧头对两人说。
赵清月也冲杜湘笑了笑,她还以为对方还过去牵她的手,在表哥面前表现亲昵,没想到对方没有,只是笑着冲她招手。
灯会离得不算远,季淮在前面骑马,赵清月和杜湘坐在后面的马车上,没走多远,就已经到了灯市。
一年一度的灯市极其热闹,离得好远就已经看到街上全是人,两边挂着各种花灯,人声鼎沸。
马车是进不去了,隔得很远就得走路。
丫鬟掀开帘子,杜湘就看到季淮朝这边走来,她动作故意慢了些,只看到他走到马车边上,朝赵清月伸手,还说道:“慢些。”
赵清月轻笑,拉上他的手,应道:“知道。”等她从马车上下来,还对他说,“谢谢相公。”
在外不便叫他侯爷,已经嫁为人妇,叫声相公并无不对。
她今日这身打扮,配上娇憨俏丽的神色,若说是个刚嫁进来的新婚小媳妇,看着也没人起疑。
季淮握着她的手稍稍收紧,也没有反驳她,只当默认。
杜湘下来时,他已经转身,牵着赵清月往一旁走,丫鬟小香牵着她下车。
街上热闹,到处都是吆喝的声音,不仅有卖花灯的,还有各种民间艺人,还有那卖小吃的。
季淮对这些并没有太多兴趣,倒是赵清月,如同出了笼子的鸟儿,这里看一看,那里瞧一瞧。
她又瞧上了糖人,围着看了看,还侧过头对杜湘说:“表妹喜欢什么?让他给你画一画。”
杜湘摇了摇头:“表嫂不用理会我,我不了解这些。”
老夫人不是说让表哥给她说说吗?她是客,表哥总不会晾着她吧?
万万没想到,季淮并没有接话,而是站在赵清月身边,陪她一起看。
“老虎、猴子、兔子,还能写名,不知夫人想要什么?都可以选择,也可以先写。”卖糖人的老头对赵清月这般说。
赵清月想了想,开口道:“我想要你画一只狐狸,你画得出来吗?”
老头稍愣,季淮也一脸无奈,低声说:“别闹。”
赵清月含着笑道:“这些动物都寻常可见,我又不是没吃过没见过,只是那狐狸本就难画,你若是画出来,那就是手艺高超。”
“清月。”季淮脑海里是前几日午时的场景,出声制止。
“怎么了?可是太为难他了?”赵清月侧头看他,清眸如水,望着他一脸无辜。
“这有何难?只是鲜少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既然夫人提出来了,那就给夫人画上一只狐狸。”老头倒不觉得为难,加热了炉具,便开始画起来。
季淮沉默不语,目光落在她脸上。
杜湘知道他为人和善,秉性温和,以为他觉得赵清月给人下了难题,应该是有些不悦,只等着看看。
老头画着,没过多久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就出现在纸上,赵清月看着,目光又望向季淮,故意问:“好看吗?”
他轻声失笑,朝小厮伸手,对方奉上银两,他把一块碎银递给赵清月。
赵清月接过老头递过来的小狐狸糖人,又转头对着身后的秋兰几人道:“公子请客了,你们也来选一串自己喜欢的。”
她说完,把碎银给了老头,老头连连道谢,拿着糖人给他们选,还多赠了几个。
赵清月除了选那串小狐狸,还拿了只兔子,见杜湘没动,给她也拿了一串,又给小香拿了两串,还说道:“你且拿着。”
“谢夫人。”小香也欢喜不已。
街上人多,季淮拉着赵清月往前走,杜湘在身后看着,只见两人靠得近,似乎在交流说话。
难道,表哥在训她?
事实上,季淮还真在“训”,只听他薄唇微启,出言道:“你最近有些胡闹,要收敛些。”
“我怎就胡闹了?”她佯装不知。
他侧头,漆黑的视线对上她的眉眼,气势还是有些让人发怵,唯恐做了错事。
赵清月摸不准他,只能小小声唤了一句:“相公。”
季淮深吸了口气,把视线移开,牵着她往前走,好一会才说:“别闹。”
得了。
她提着的心又倏然放下,将手中的糖人举起,眉眼含笑:“你看这狐狸,可真讨人喜呢,是不是啊?”
季淮转移话题:“前头有卖板栗的摊子,你要不要吃些?”
“相公若是给我买,那我指定是高兴的。”她垂眸看着手中的糖人,又来一句。
身旁之人沉默,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赵清月被他牵着往前走了好几步,隐隐听到他的轻笑声,她的眼底也顿时布满笑意,将他的手牵得更紧,而后变成了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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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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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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