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她话音将落,头顶一枚海棠花飘飘然而下,落至她发顶。
女孩一头乌丝软发流泻肩头,发间烧红的耳尖与鬓边海棠一样娇红。
炎驰眸光微动,伸手捻走她头上的落花,骨节分明的掌微紧,拢住花瓣与幽香。
“你眨眼了。说谎。”
倪裳有些不自然地抚了下头发,转身往房内走。
“吃饭了。”
炎驰唇边勾了下,跟上她进房。
天气凉了,倪家的餐桌从院中转至屋内。家里虽然人口少,但餐厅一点不马虎,一张红木大圆桌,转盘上已经摆满了菜肴。
炎驰眉梢扬了下,轻“嚯”出一声:“这么丰盛。”
倪家宴客看来是很讲究的,冷盘热菜,荤素相宜,汤汁粥饭一应俱全。
倪裳示意男人到上座,自己款款落座到他身旁。
“奶奶的拿手菜。”她指着面前色如玛瑙的东坡肉,眼睛亮亮的,“可好吃了!”
“这个粉丝虾堡也好吃……还有这个芸豆,邻居家自己种的,我早上才去摘来,很新鲜的。”
倪裳献宝一样跟男人一一介绍,整张小脸都活泼生动起来,炎驰看着她,黑眸与唇边笑意一起加深。
“这也太隆重了。”
他侧眸看着她,又开始不正经:“不用这么客气,反正以后都一家人。”
倪裳斜了男人一眼,小声警告他:“你一会儿,不许在奶奶面前胡说八道。”
“怎么?”炎驰乜她,目光玩味,“觉着你驰哥拿不出手?”
倪裳胳膊肘捅了下男人,嗔他:“反正你不许——”
余光瞥到餐厅门口的奶奶,她赶紧坐正噤声。
倪鸿幸走进来坐到炎驰对面。
“你带来的可不是一般的大闸蟹啊,每只都六七两往上了。”她有些惶惶,“这也太破费了。”
炎驰摇头,低眸看餐桌:“跟您费心置办这桌比,不算什么。”
倪鸿幸微笑,客气做了个“请”的手势:“都快凉了,动筷吧。”
倪裳拿起饭勺盛饭。倪鸿幸轻转木盘,一边跟炎驰道:“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多做了点。我们口味淡,但家里有个帮忙的芳阿姨,做的辣菜很好吃。”
她将一道口水鸡冷盘停到男人面前:“这就是她早上来做的,尝尝?”
倪裳看着炎驰夹了一筷子裹着红油的鸡肉,欲言又止。
炎驰吃完,点头称赞:“这味儿很正。”
倪鸿幸笑了:“那就多吃点。”
她起身又去厨房看螃蟹了。
倪裳看着男人连勺两勺麻婆豆腐,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你能吃辣啊?”
炎驰瞥她一眼:“我说过我不能?”
他无辣不欢。
“那你之前怎么不吃?”倪裳又问。
她很清楚地记得,他俩那次烤肉,男人一点辣椒都没放。
“又明知故问呢。”炎驰揽,筷子未停,“我这不摊上你了么。”
吃个饭也娇气娇气。
不吃姜不要蒜的,沾两粒小米椒眼睛都能给辣红。
他也没治。
除了惯着,还他妈能怎么着。
倪裳定定看了男人片刻,眸光微动。
她什么都没说,拿起公筷又给他夹了块口水鸡:“都是你的,慢慢吃。”
炎驰却停下筷子,视线扫桌面:“这儿有你做的么?”
倪裳指了下那盘咸蛋黄焗鸡翅:“那个。”
看男人转盘去夹,她又有点不好意思:“我其实不太会做饭。”
“平时工期忙,芳阿姨过来做菜多。奶奶之前还说,我没事也要多做做了……”
“不会就不会呗。”炎驰直接上手抽掉鸡翅里的骨头,满不在乎道,“我会就行了。”
他侧眸睇女孩一眼,笑得痞气:“以后不听话,整一桌子辣的辣哭你。”
倪裳撇嘴嘁出一声,一只手暗搓搓在饭桌下掐男人。
她也没看自己抓的是哪儿,就感觉炎驰后背突然一僵,很轻地“嘶”出一声。
男人一把捏上她手腕,黑眸缓缓凝上她面,目光深邃玩味。
“胆儿够肥的啊崽。”
他的声音低窄发哑,警告的意味很足,又像在克制什么:“敢碰男人后腰?”
倪裳心里跳空一拍,跟被烫到一般嗖似抽回手。
她逃一般起身:“我去厨房帮奶奶!”
炎驰的黑眸幽深跟随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直到那抹柔影晃到门后,他才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角。
进厨房前倪裳又在门口立了两秒,抬手贴了贴发热的侧脸。
倪鸿幸正在调姜醋汁,没有注意到孙女飞红的脸。
倪裳过去打开蒸锅,不由惊讶轻“哇”了下。
男人带来的简直是巨闸蟹,两只就能装一盘。
公母四对闸蟹一共八只,奶奶只蒸了一半,正好装两只盘子。
倪裳先端着盘子出去,倪鸿幸随后将姜醋汁和温好的黄酒盅摆上桌,又从旁边的五斗柜里拿出三套小木盒。
炎驰看着身旁的女孩翻开木盒,拿出闪着光泽的小方桌,圆锤,圆剪、镊子,钎子等精巧工具。蜀南文学
——一套黄铜蟹八件。
倪鸿幸朝炎驰笑了下,说:“我们习惯这样了。你随意啊,武吃也没有问题的。”
炎驰只取出黄铜圆剪,笑道:“那我就不讲究了。”
倪裳细致吃完几只蟹腿,扭头一看,身旁的男人已经将一只螃蟹拆吃入腹。
他虽然吃得快,但一点不粗鲁,拆蟹熟练又利落,吃完的蟹壳还拼回成整只蟹放在骨碟里。
倪鸿幸拿起最后一只大闸蟹放到炎驰手边,示意他继续吃。
她又跟倪裳道:“囡囡,喝点黄酒。螃蟹性寒。”
倪裳乖乖点头:“好。”
放下酒盅时,她又不动声色瞟了眼身侧。
最后一只大闸蟹也快被他吃完了……
倪鸿幸刚吃完手里的蟹,一位住在附近的熟客突然上门了。
她带客人去了工作室,又跟炎驰道抱歉,嘱咐倪裳继续招呼他。
老人关上工作室的门,男人拿过手边的蟹壳递到倪裳跟前:“给。”
倪裳偏头一看,怔住。
蟹壳里满满盛着蟹肉。
原来刚才他没吃啊。
最后那一整只蟹,原来被男人拆干净藏进了壳里。蟹肉鲜嫩,蟹黄肥美,装的满满当当。
见女孩半天没动作,炎驰眼神示意:“吃啊。”
倪裳有点不好意思:“我奶奶说女孩子一天只能吃一只……”
“驰哥说你想吃多少有多少。”男人轻嗤,“当我刚没看见?”
他勾唇轻点倪裳的小鼻尖,坏笑逗弄:“谁馋的跟个猫崽儿似的。”
倪裳赧然摸了下鼻头,小声否认:“我没有……”
炎驰看着她低笑了下,语气是不自觉的宠溺:“猫样儿。”
“快吃。”
他把蟹壳放到倪裳面前,又给她浇了一勺姜醋汁上去:“老子拆半天呢。”
看着满到快溢出来的蟹黄,倪裳咽了下嗓子,抿唇接过男人手里的勺子。
心中莫名有些惶惶,她还从没有这样吃过蟹。
不用自己动手剥,只管尽情舀挖,现成的吃起来好像更香——或许是因为有种被娇惯和纵容的感觉在里面……
倪裳吃完满口甘脂,端起酒盅。男人刚把空蟹壳放回到自己盘中,倪鸿幸就从工作室出来了。
她让倪裳跟维修工人联系下,问人下午什么时候到。
炎驰问她:“家里什么坏了?”
倪裳放下黄酒:“我房间的窗锁。”
“我看看去。”
“不用,有人——”倪裳还没说完,男人已经抄起椅背上的大衣起身。
她也只好赶紧跟上去。
上楼到女孩房间房门,炎驰突然刹住脚步,回眸看倪裳,似在请示。
倪裳反应了一下,上前推开自己房门:“请进。”
男人大步跨进她起居室时,倪裳的心里还是微妙起伏了下。
这还是除家人外,第一次有男人进她的房间……
炎驰走进去,不紧不慢在房中站定。
她的起居室和卧室是打通的,一面精致的双面绣屏风做阻隔。
薄罗轻纱之后,女孩的香闺软床看不真切,偏更引人遐想……
男人撇开视线,目光又落在窗前的黄花梨梳妆台前。
他一下子又想起倪裳旗袍视频里的场景:
小轩窗,正梳妆。
女孩脱下旗袍搭在一边,只着单薄衬裙坐在梳妆台前。
极细的吊带下,女孩白嫩的皮肤仿佛铺了一层珍珠微光。
香肩酥腻,玉颈婷婷,平直的两条锁骨伶仃瑟缩,像是盛了两抔白雪……
炎驰轻阖眼皮,切断脑中旖-旎画面,喉尖滚落后的声线偏低:“哪扇窗坏了?”
倪裳指向屋角:“那个,锁锁不上了。”
男人走过去,伸手拨弄了下窗拴,又问她:“工具箱有么?”
“有。你等下。”倪裳说完,匆匆下楼。
她和奶奶现在一般都请工人来修,工具箱早被扔进储物间了。
倪裳也忘了放在哪儿,连着翻了两个柜子都没找到。
她取下手腕上的皮筋,将散在肩头的长发随意绾在脑后,蹲下来在抽屉里翻找。
又翻了两个抽屉,倪裳才找出灰尘满布的工具箱。
擦干净后拎着上楼,炎驰正抄着兜懒散散倚在窗边。
她从门口望过去,只能看见男人隐在光影中棱角分明的侧脸——鼻梁走势格外陡峭。
偏头见她回来,炎驰浓眉抬了下:“你这小二楼可真逍遥,采光和视野都很好。”
他手又伸向窗外,骨节分明的颀长手指和海棠花枝不过几寸距离。
“一开窗还能摘个花。”
“是啊。”倪裳淡淡接话,一边将手里的工具箱放下,背过身很小声,“没人送,就自己摘喽。”
炎驰听到了。
他眉心微动,黑眸饶有兴致虚眯了下,似笑非笑看着女孩纤瘦玲珑的背影。
片刻,男人勾唇轻笑:“真他妈发愁。”
倪裳故意不转身也不接话,下一刻她又听见男人轻啧了下:“家里有个分分钟醋翻的女人,老子以后哄的日子估计还多着。”
倪裳嘴角翘了下,轻声嘟哝:“少自作多情了你。”
炎驰闷笑了声,在背后问她:“你知道我给奶奶送的剑兰寓意什么吗?”
倪裳回过身:“什么?”
“长寿康宁。”炎驰回答。
倪裳慢慢点头:“给奶奶挺合适的……”
“是吧。”男人淡声道,两条长腿迈开往前她跟前慢悠悠晃,“花店老板一说这寓意,我就拿了一束。”
“我又问,那送女人什么花好,老板说送女朋友,肯定玫瑰啊。但我一想——”
他直直看着她,狭长黑眸幽深勾人:“这还不是我女朋友呢,不合适吧?”
又来了又来了。
倪裳压了下嘴角,偏头嘁出一声:“那就别送了呗。”
炎驰挑了下眉:“不要了?”
倪裳抬头看男人,浅色的眼瞳中有隐隐的期待:“你……真有啊?”
男人不置可否。
他俯身直勾勾盯着她,诱哄般沉声:“叫声哥哥,就给你。”
倪裳:“……”
倪裳嗔男人一眼,撇嘴:“我才不稀罕呢。”
炎驰轻咂唇:“真不稀罕?”
他又笑了下,直起身子,一手摸进大衣口袋里——
倪裳好奇扬眉,目光紧密追随男人的动作。
兜里能有花?
炎驰的手慢慢拿了出来,掌骨分明的手微攥——
什么都没有。
敏锐捕捉到女孩眼中划过的失望,炎驰唇边勾了下,将手递到她眼下,拇指突然轻推了下。
倪裳眼睛倏地瞪大,不自觉屏息。
——一只玉簪从男人的袖口中滑了出来。
玉簪白壁无暇,通体莹润。簪头的雕刻很饱满而精致——是一朵小玫瑰的样式。
炎驰唇边翘着,抬手将簪子簪到倪裳脑后的低发髻上。
他把碎发轻柔别至她耳后,黑眸深深:
“给我们崽崽,带了一朵不会败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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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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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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