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因着曦光微微透亮,她摸出枕边的手机,看见江渔一小时前发来微信说,奶奶那边还要多做几个检查,让他们中午再来接。
倪裳松出一口气。扭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东西,她怔愣了下,唇边翘起来。
前几天在微信上聊天时她提了句,说多肉葡萄现在可以做热的,冬天怕冷也可以喝了。
这不,男人这就给她买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来的。
倪裳探身,往屏风后面看,没看见男人的身影。她又很轻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也没什么动静。
浑身上下都有种酸酸涨涨的慵懒劲儿,不很想动。倪裳打开床头的葡萄多肉,边喝,边在被窝里偷偷地检查自己身上多了多少玫瑰印……
半杯葡萄下肚,她又点开微信,回复江渔的消息。
江渔那边问了句怎么这么迟才回复啊,倪裳咬着吸管,羞赧,又藏不住心事,还是跟好朋友分享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江渔那边直接发来了半个屏幕的“啊啊啊”。
江渔:【怎么样?!![斜眼笑]】
谁不好奇驰神怎么样呢。
赛道上他开车怎么样,全世界人民都知道。
可这夜间车开怎么样,可就只有倪裳一个人知道了:)
倪裳想了想,抿唇敲出几个字:【挺好的】
低头看见膝盖侧面的指痕……
她突然又觉得“挺”这样的评价,似乎有失公允。
倪裳红着脸又补了句:
【他很好】
【但我觉得好累好酸啊[捂脸][捂脸]】
江渔:【好家伙!!!】
片刻她又说了句:【不对啊】
【之前你不说是你误会了么,他以前没交过女朋友,也没那啥……】
霓裳有衣:【是啊】
江渔:【……】
【虽然我也没多少实战经验吧,但是……】
这吞吞吐吐的。
倪裳又发了两个问号过去。
江渔:【哎,就是,你不要被小说里的那些骗了!】
【一般来说,男的头一回吧,都比较……】
【转瞬即逝】
倪裳:“……”
倪裳无语失笑。
霓裳有衣:【我知道】
她努力措辞着:
【我的意思是,之后还是……】
【渐入佳境的[捂脸]】
江渔:【!!!天啊还“之后”!】
【妈呀,这就是赛车手吗?!】
【要不中午还是我把奶奶送回去吧?你还来得了么?】
【你还,走得了路吗[斜眼笑]】
倪裳:“……”
倪裳正不知道说什么好,江渔又发了句要陪奶奶检查去,不聊了。
倪裳也算松出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光脚踩到床边的木地板上,她眉心倏地蹙了下。
没江渔说的走不了路那么夸张。
只不过有些……腿软筋酥。
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的感觉。
倪裳慢慢晃悠到卫生间。
男人早上应该是又冲了澡,浴室里还有些许潮气。
看见牙杯里交颈而卧的两只牙刷,倪裳嘴角不自觉上翘。抬眸看镜子里的自己,她又有一瞬的恍神。
和以前无二,但又好像,又哪里不同了。
眼角处添了风情,眉梢处多了蜜意,一张小脸如沐春风——一看就是被好好疼爱的模样。
男人之前总是一口一个“我女人我媳妇儿”的。现在,她终于成他名副其实的女人了……
梳洗完毕后,倪裳打开衣柜,特意选了一条领子较高的旗袍。
奶奶一会儿就回来了……
记得刚和炎驰在一起时,男人恨不得在亲得到的地方都给她盖个戳。有一次,奶奶看见了她脖子上的痕迹,倪裳又窘又慌,只含糊说是蚊子叮的……
现在冬天没蚊子了,她再也编不出借口,只能藏严实点了。
选了身芥末黄的高领旗袍,倪裳拿着旗袍和衬裙长袜走到梳妆台边。
刚拿起木梳,她目光倏地顿住,茶色的眼眸倏地瞪大。
梳妆台上的那盆小巴西木,开花了。
这种传说“遇见真爱会开花”,又只“传说”会开花的小植物,居然真的,开花了。
巴西木的花跟她在网上看的也不一样。一小团一小团的白色圆花簇开在绿叶之间,花瓣又细又小,乍一看,很像过于茁壮的蒲公英。
倪裳小声“哇”了下,伸手轻捻了下细小的白色花瓣,笑意也在唇角慢慢绽开。
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
炎驰单手抄兜,不急不缓走进来。
“醒了?”
倪裳心跳突兀,目光不自觉闪烁。
感觉……有些微妙。
明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她居然,比刚开始谈恋爱时还要害羞……
男人倒一点不自然都没有。他走到梳妆台跟前,一脚勾过一把椅子,大落落坐到她身后。
两条胳膊也不由分说缠上来,低头嗅她发香时跟以往一般亲昵,又多了股说不上来的,黏糊劲儿。
“还累不?”他吻她脑顶,声线无限缱绻。
倪裳摇摇头,扭头对上男人的侧脸。
一定是心理原因,亦或者是体内激素的波动,她总觉得……他好像更帅了。
眉骨连接高挺鼻梁,再从下巴到微动的圆喉结,处处都透出浓郁的男人味。
看她的眼神却温柔到化不开。
四目相对,她情不自禁就生出更多的眷恋……
感受到她的依恋,炎驰唇边勾了下,抬手握上她尖俏的下巴,又要亲下来。
倪裳偏头躲开男人的唇,伸手指向小盆栽,献宝一样:“你看,我的巴西木开花啦!”
炎驰不清楚巴西木开花的典故,眉梢意外挑了下。
“还没开春呢,怎么就开花了?”
倪裳向后靠近男人结实的怀里,眯眼笑。
“春天还没来。”
“但是,你来了呀。”
你来了。
我的爱情不期而至。花都开好了。
男人听不懂女孩隐晦的情话,只以吻回应,又问她:“饿了没?”
他这么一问,倪裳肚子立刻就咕噜两声响应。
过去两天事情太多,他们都是潦草填饱肚子,都没正儿八经踏实吃顿饭。
炎驰低低笑了下,拍了下饿出响声的小肚皮:“想吃什么?”
“吃……”倪裳抿唇思忖片刻,眼睛一亮,“要不我们吃火锅吧!”
“我们做鸳鸯锅啊,这样你也可以吃辣的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迁就她的口味。只要一起吃饭,男人一点辣的都不往桌上放……
炎驰无有不应:“好。火锅弄起来也容易。”
他摸出手机,又给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的餐厅负责人发消息。
看着罗列好发送出来的食材,男人突然想到什么:“家里有那种磨粉磨米的机器么?”
倪裳想了下:“有。有那种可以绞肉榨果汁的料理机。”
炎驰点头:“那今儿就给你做个粥底,怎么样?”
“粥底是什么啊?”
“白粥做锅底涮菜。之前出差吃了次,合你的口味。”
他唇角挑了下,掐她脸颊:“正好也给我们崽补补。昨儿累坏了吧?”
倪裳打掉男人调情的手:“那一会儿,你做火锅,我去接奶奶好了。”
她顿了下,又改口:“要不还是我做,你去接吧……”
炎驰挑眉,眼神询问。
倪裳从男人怀里站起来,来来回回走了两步。
“你看我走路,是不有点……怪?”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他:“……你说能看出来么?”
炎驰盯着她又白又细的脚腕看了片刻,了然。
她不说他不会注意。现在乍一看,确实有点别扭。
这细腿小脚颤悠悠的,一看就是……
没有节制。
炎驰舔了下唇线,嗤声轻笑。
“你还笑!”倪裳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还不都怪你!”
“我怎么觉着,”炎驰撩起眼皮直勾勾看她,“你这是夸我呢?”
男人笑得又混又坏,很明显在为自己某方面的能力得意。
倪裳白他一眼:“……烦人。”
“你做饭去!”她理直气壮地支使自己的男人,推着他往门口走,“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小样儿,还避我。”炎驰幽幽乜她,“你哪儿我没看过啊?”
倪裳脸上又是一热。抬眸看到男人领口,她怔了下,欲言又止,随后从旁边的五斗柜抽屉里,翻出一条创可贴来。
炎驰盯着女孩揭开创可贴:“干嘛?”
倪裳抬手,将创可贴粘到了男人的喉结上,遮住了那半圈淡淡的咬痕。
“好了。”
男人没有高领,但总得遮着点吧……
炎驰反应过来,笑了。
“你这叫欲盖弥彰,知道么?”
“真以为别人看不知道?”
倪裳小声:“那怎么办啊……”
“怪谁。”男人两指捏她白软的脸颊,将莹润的两瓣唇掐出金鱼嘟嘟嘴。
“我说没说不能乱咬?”
——嘴上是抱怨,实则是受用的,甚至还很享受。
“你还好意思说我!”倪裳垂睫,向自己领口上的痕迹示意。
“你,你还不是跟狗一样……”
炎驰睨了她片刻,居然笑了:“老子是狗,那你是什么?”
“嗯?猫崽。”
他一条胳膊勾过她脖子,低声调笑:“猫崽劲儿挺大啊,给哥哥背上挠的都——”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哎呀你——”倪裳简直没耳听,连忙抬手捂男人的嘴。
小手又被摁住,掌心被炙热的唇与粗粝的胡茬同时亲吻。
她赶紧推了把男人的下巴,又扯掉了他喉结上的创可贴。
看着被粘的泛红的齿痕,倪裳咬了下唇边,拉着炎驰又回到梳妆台前。
她拿出一盒遮瑕膏来,指腹晕开一点,抬手往男人的脖子上盖。
女孩的食指尖尖软软,带着一点儿凉,酥酥麻麻的触感。
炎驰眼睫微动,喉尖不自觉下沉。
倪裳嫌弃皱眉:“你别动。”
她又沾出点遮瑕膏:“我都不好盖了……”
女孩细腻的指头点啊点个不停,羽毛搔痒般难耐磨人。
炎驰眸色转深:“行了。”
他压低的声线也透出点警告的意味。“男人的喉结不能这么碰。”
倪裳抬眸,不满嗔了他一眼。
事儿还挺多。
一会儿后腰不能碰,一会儿喉结不能动的……
她抿抿唇,手上稍用力,指尖猛地一摁——
炎驰眸心骤紧,“嘶”出一声。
“疼啊?”倪裳故意问。
他下颌都被激紧,黑眸虚眯了下,目光深邃凝住她:“疼。”
别的地儿疼。
倪裳给看得有点心虚。她睫尖轻颤,踮起脚来,唇就近齿痕,对着那个上下滚动的喉尖,娇娇吹了口气。
女孩的声音也轻软,呵气成兰:“吹吹就不疼了。”
“……”
这下,炎驰的下颌都绷成利弦。
他大手掌上她细腰,掐紧:“故意招我呢?”
男人压低嗓子警告他时,有种说不上来的性=感:“昨儿没喂饱你么?”
倪裳心里一跳,两条腿已经被抱离地面。
被迫坐上梳妆台上,她的裙边也被卷了起来,一侧的肩带也悠悠滑落。
倪裳秒怂:“别,不行——”
她赶紧摁住腿上男人的手:“别闹了!”
“还要做火锅,接奶奶呢……”
炎驰舔了下后牙,黑眸依旧直直盯着她,虎视眈眈,很不情愿。
倪裳抓着梳妆台的沿儿,屁股往前挪了挪,两条胳膊抱上男人胳膊,软声撒娇:“放过我嘛……”
她啵地又亲在他绷紧的下颌上。
“哥哥最好了~”
炎驰:“……艹。”
他虎口更加牢固握她纤腰,黑眸灼亮含火。
“哥哥发现,你学坏了啊。”
学坏,是要挨揍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倪裳的臀尖就被拍了一巴掌。
“小坏蛋!”
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警戒着:“等晚上,看哥哥怎么收拾你。”
**
一刻钟后,倪裳磨磨蹭蹭换好衣服下楼,手里还拿着没喝完的半杯多肉葡萄。
送食材的工作人员也正好到了。炎驰两手拎进来两个大塑料袋,都装得满满当当的。
除了食材和调料,他又特定订了一个不锈钢的鸳鸯锅来。
各式各样的材料在厨房一一铺开,吃火锅的氛围感一下子就有了。
倪裳主动给男人打下手,围裙还没系上,她就被炎驰赶离了灶台。
依旧不需要她沾手。
倪裳没走,坐在厨房门口的椅子上,下巴抵在椅背上,出神般看炎驰做饭。
心中的满足感持续膨胀。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哪儿看过这样一句话,说:爱情其实就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能和爱人吃着三餐走过四季是幸福。
现在,看着爱的男人为自己下厨,她就已经嗅到幸福的香味了。
鸡汤起火转小火,炎驰拿出料理机来,放进生大米和水。打出来的米碎米糊加进熬好的鸡汤里,这就是粥底。
接下来,火锅底料在锅中被炒开,房内辣香四溢。
厨窗上晕开的白雾都让人很有满足感——冬天吃火锅,很难不满足啊。
一切准备完毕。
最简单的装盘摆碗交给倪裳,男人穿上外套去医院接老人去了。
再过三天就是除夕,街上人多车多,炎驰和奶奶比预计晚半小时回家。
接到微信后,倪裳提前开火。
等到两人进门上桌,红锅刚好滚烫冒泡,白色粥底也煮的绵密柔滑。
炎家酒店餐厅的牛羊肉一如既往的顶级,霜降牛肉一烫即熟,劲道又软嫩。
粥底最适合涮海鲜,生蚝和青虾下锅前,炎驰先盛出两碗水米交融的粥底给倪裳和奶奶喝。
他还说,相比辣锅,粥底锅最大的优势是不易上火。
上不上火倪裳不知道,但这碗粥底的确是丝滑如汤,鲜上加鲜。
这次住院,倪鸿幸做了全面检查,除了腿上有点挫伤擦伤外,老人并无大碍。
可她胃口明显不太好,喝了一碗粥底后就没再怎么动筷,只帮两个年轻人涮肉添菜。
倪裳能猜到奶奶心情不佳的原因。
陈炽不请自来,带给老人的震动其实很大。对这个人,奶奶有太多的余恨和遗怨。但恨归恨,怨归怨,他总归走得决绝又凄凄。
老人心里估计也复杂得很……
倪裳不提不开心的事儿,只捡了几件值得高兴的事儿说。她先告诉奶奶,自己昨天收到求婚戒指啦。
两个人其实不很确定,这对老人来说是不是好消息,毕竟他们交往的时间也也不算长。
但倪鸿幸听了之后,眼尾的菊花纹立刻笑开了。
她说,接触时间长短不是关键。
这些日子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不傻也不瞎,早彻底看清楚了——炎驰人怎么样,她心知肚明。
孙女所托良人。
她放心,也安心了。
奶奶态度这么明朗,倪裳惊喜又感动,于是趁热打铁,又把在老宅成立工作室,和做成衣线的想法告诉了她。
工作室能继续扎在老宅,倪鸿幸高兴还来不及。但听到提议做成衣线后,她又沉默了好一阵才说话。
她说:“囡囡,其实老宅刚拆迁的时候,我就想过……要是这个地方不在了,你要能多出去看看,到处走走,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现在过日子,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
老人抬眸定定看着她:“你还这么年轻,不应该,困在一个地方做一辈子袍子。”
倪裳大惊失色:“奶奶!”
“什么叫……不应该做一辈子袍子?”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做成衣线归成衣线,旗袍我也还是要继续做的呀!”
老人只豁然笑了笑,又抬手慈爱地摩挲了两下她的小脸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又喝下一碗浓稠粥底,倪鸿幸称饱先离开了餐桌,回房休息了。
看着老人的背影,倪裳心里依然犯嘀咕。
“奶奶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嘛……”她扁扁嘴,又跟炎驰嘟哝,“什么叫‘我还年轻’,什么叫‘困在一个地方’啊?”
“我不觉得做旗袍有什么不好啊。”
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使命。
她是匠人,传承了老一辈的手艺,也该像他们一样守得住匠心,耐得住寂寞……
炎驰抬眸看了未婚妻一眼:“奶奶没有不让你继续做旗袍的意思。”
他顿住,从粥底锅里捞了一个大鲍鱼放在倪裳碗里,才接着道:“崽,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一旦出国比赛,就需要比较长时间在国外训练的话,我们,要怎么过?”
倪裳筷子一顿,抬头看男人,愣住了。
咕嘟咕嘟的火锅在相对怔然的两人之间,响得突兀。
倪裳张了张嘴,语气有点生涩:“你是说——”
“你要去……出国比赛了吗?”
炎驰很慢地眨了下眼,不置可否:“我是说,‘如果’。”
倪裳:“……”
倪裳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方坤腾跟她说过的一些话。
他说,炎驰应该回归参加国外大赛。
那里有他才有资格参加的顶级赛事,有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他还说,因为疫情停摆的赛事,明年都要开始复赛了……
他说的“明年”,现在已经变成了“今年”。
春节过后,近在眼前……
院中突如其来的叩门声,打断了倪裳不安的思绪。
她眨了眨眼,放下筷子:“我去开吧。”
炎驰:“我去拿——”
倪裳脚步未停,已经穿过院子打开了大门。
看见一身旗袍的娇俏女人,外卖员愣了下,犹豫着报出了四位尾号。
听出就是未婚夫的手机号,倪裳应声,伸手接过了包裹。
转身往屋里走,她拆开了塑料袋上的封条。
立时错愕。
满袋子花花绿绿的小盒子。
盒面上“颗粒”,“大号”,“超薄”等字眼刺眼又臊人。
炎驰从房里走了出来,似笑非笑:“我说我拿吧……”
倪裳把那一袋子东西塞进男人怀里,又羞又气:“你——”
怪不得,刚才外卖小哥看她的眼神怪异又闪躲。
这么一大堆的……
她自觉丢脸
“你,你一下买这么多干什么啊!”
炎驰挑眉:“可不得多备着点儿。”
“现在,这可是咱的必需品了。”他揽住她,勾唇低笑,恶劣又玩味。
“还是,日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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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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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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