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接过了照片,神色竟罕见的有些失魂落魄。当然这很大可能只是伪装。但考虑到沐晨的咄咄逼人,恐怕面具下也有几分真心。因为他接过照片后竟然犹豫了片刻,然后低声询问:“……尊驾的条件,就只有修河道水利而已么?”——如果再提出更多,大概他的精神也会受不了吧?沐晨诚挚的点头,语气是一样的诚挚。“这是自然,我们什么时候欺骗过朋友呢?”他殷切道:“我们本是世外之人,要这天下也没有用处,不过想为黄河两岸的百姓做一点事罢了。”齐王的眼中光芒掠过,却不能从对面的语气神情中挑出一点毛病,这番表白竟是真真切切,并无虚妄。“所以征发民夫只是为了修河道么?”沐晨向他保证:“自然只是为了修河道,别无他求。”——自然,修完河道之后民夫还会不会听从世家大族的调派指挥,那就是另一档子事了。反正齐王是不必操心的。大概是因为实在有些挑战封建主义的三观,齐王沉默片刻神情依旧犹豫,但依然将照片仔细裹好,放入袍袖内衬的秘袋中。说白了他并没有多少挣扎的余地,询问这两句也只不过是尽尽义务自我安慰而已。至少将来真出了大事,他还可以在史书上辩解一句,说自己总是劝过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确凿的事实不能说服人的——就连在京的重臣们都说服不了。”齐王轻声道:“如果你们手上真有药人,那么最好快些送进长安,至少要让宰相和三公们知道消息。”这些要求相当的合情合理。实际上沐晨先前也打算让萧绚公开露面,甚至计划制造一个什么煊赫的场合烘托出长生药的玄妙与诡秘……但与向亮聊了几句后他放弃了这个方案,因为貌似可以用这个作为把柄从齐王手中敲到更多。“那个药人当然在我们手上。”沐晨道:“但仅仅一个药人是不够的吧?在统计学上应该叫样本代表性不足,这药人很有可能只是极端个例,不太能证明神仙药的功效。”齐王嘴角抽搐,但终究没有开口。这么多日下来他也明白了,知道这群人时不时就会抛出一些匪夷所思纯粹不可理解的发言,而且似乎还井井有条自成体系,但只能让人愈发的茫然……可这种时候是千万不能追问的,要是追问了搞不好就会得到一堆更加莫名其妙玄深莫测的解释,乃至于整个谈话都会完全歪掉。还不如等对面自己交代。果然沐晨补了两句:“更何况这个药人也是在南方养出来的,跟脚上也很难取信于关中余中原的豪门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看不如在长安挑一些流民试试,算是现场为重臣们展示药力……”他留神打量对面的脸色,果然见齐王眯起了眼。当然沐晨看不懂眼神里的什么忌惮警惕各种扇形统计图,但大抵可以从动作里猜到对面起伏的心绪。当然这也并不出他的意料。关中精华尽在长安,每年冬春之交,都会有饥寒交迫的流民涌入京城,指望在达官贵人脚下混一口饭吃,渐渐的也聚集了上万人。这些都是身体强健的青壮,被京中不少豪族觊觎,然而彼此牵制之下,却谁也不能轻举妄动。说白了大家又不是不读史的丈育,昔日司马师在民间阴养死士三千,在高平陵之变中发挥了莫大的作用。真要让人收拢了流民练出什么私兵,那还有得玩么?也正因为这样的重重顾忌,所以穿越团队往流民伸手也是千难万难,哪怕招人做点工都要被或明或暗的阻拦。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他们拥有一击入魂直指跟脚的神仙药,拥有长安豪门虚无缥缈的长生幻梦——有任何一个人能拒绝长生的丹药么?或许这样的圣贤千万人中真能找出一个,但绝不会出现在长安城中的衮衮诸公之中。因此,朝廷诸公绝不会拒绝他们的要求——不管重臣们心中会有多么的警惕。但出乎意料的,齐王面上却有了一丝犹豫。他迟疑片刻,终于轻声道:“现在是神器更易之时,人心思定。长安城中若有了什么变故,对彼此都是不利的……”沐晨愕然而惊。在中古时代待了这么久他不至于听不出弦外之音,当然知道对方是在拖延。但齐王为什么拖延?以长生药拉拢豪族对他同样大有裨益,甚至掌控流民也能充实齐王府的战力,无论如何看不出有什么缺憾……但齐王为什么要拖延这样双赢的方案?难不成还是对试药的流民产生了什么同情么?从理论上说这太荒谬了。要指望一个中古时代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军头怜悯平民,还不如指望老虎会为食物默哀。就算在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中对方真表示出了什么同情,那大概率也是针对自己而精心打造出的人设。但沐晨轻轻的笑了。不管是不是人设,同情心这种东西永远都不是什么坏事,尤其是这样冷酷的时代。不过么……“齐王殿下多虑了。”他淡淡道:“我们又不是某些国家的军事基地,为什么要搞非法人体试验?”——开玩笑。要是让张瑶知道他们违背医学伦理,那还不得打飞的过来把高跟鞋扣在这些人脸上?齐王面色僵了一僵,神情中又露出了那种“卧槽这是在说什么”的痛苦。但几十年的权臣痛苦来得快去得也快,终于板着脸,默不作声的拱了拱手。·沐晨整理整理衣袖。快步踏上了楼梯。向亮在半路接住了他,指了指头顶表示上面已经谈话完毕“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向亮耸了耸肩:“不过很奇怪,明明他身体非常孱弱,但说了这么久却还是中气十足,我看再说几个小时问题也不大。”“是因为没有和我见面的原因吧。”沐晨哼道:“所以果然还是该把血样给张瑶看看……不过说实话挺诡异的,真菌居然能对人体有这样大的影响么?向亮微微一笑,没有作答,当然他也没有资格作答。大概张瑶做完研究之后能找到原因,如何届时沐晨居然能听懂的话。沐晨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齐王已经答应让我们招揽流民了。还说他会去做准备,让我先不要轻举妄动、大肆宣扬。”“果然是老辣的权臣。”向亮笑了笑:“长生药当然是鲜美的胡萝卜,但京中的豪强们人老得都快要成精作怪,大概这一辈子最熟的是阴谋诡计。真要把长生药摆在明面,招来的绝对不是什么觊觎,更可能是怀疑。必须要从可信的渠道慢慢把消息放出去,引诱他们自己发现这些东西——这就是齐王负责的范围了。”沐晨本能的屏蔽了这些有关权术的专业操作,直指核心:“所以你有把握么?”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应该等待张瑶那边拿出结果之后再提起“长生药”。但考虑到生物学实验不可回避的玄学要素,给这种玩意儿设置deadline就实在过于愚蠢了。因此长生药的药效部分是由向亮在负责。向亮摊了摊手。“这个你放心。”他语气轻快:“我选了一款神经类的药物,注射后可以迅速麻醉皮下神经,消除皱纹。特种部队易容必备,安全性绝对值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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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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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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