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塞冬眼疾手快地用手肘挡住门板,轻巧地一个侧身就进入屋里:“把自己的丈夫拒之门外,可不是一名妻子该做的事。”
刚从沙发上站起身,准备攻击入侵者的黑白无常顿住了。
波塞冬是维纳斯的丈夫?
谢必安和范无救跟波塞冬有过一面之缘。他们去闽省旅游的时候,撞上希腊海神波塞冬与华夏海神妈祖的打斗,理由是波塞冬偷渡,最后结果是波塞冬回国办理签证。
维纳斯初来华夏时形容狼狈,说要寻找一个安全的栖身之所。黑白无常以为他正在被仇人追杀,倒没想到追他的就是海神,而且看起来和维纳斯关系是一家人。
黑白无常望向维纳斯,用眼神询问波塞冬说的是真的吗。
维纳斯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对他们介绍道:“我的丈夫,海皇波塞冬。”
他很想否认,但又不敢在波塞冬面前作死。波塞冬温柔的时候他可以作天作地,可一旦触发到海神的阴暗面,他能惨得哭天喊地。
别看波塞冬笑得温柔,他身上冷酷暴烈的味道已经让维纳斯怂成鹌鹑了。
听到维纳斯对别人承认他的正宫身份,波塞冬眸色深处的暗沉才褪去一些。
“为什么我听到的神话版本是维纳斯的丈夫是赫菲斯托斯……”范无救思索一瞬,“算了,传言不可信,希腊神系的八卦传到国内早就不知道歪曲成什么样了。”
这倒也不是重点。
谢必安开口:“海皇陛下的签证办理好了?”
波塞冬看向这两名东方神仙:“这屋子的主人是你们?”
那也不是。房东是阎王殿下。
谢必安镇定道:“收租的是我们。”
波塞冬颔首,向他们出示签证:“我要在这里长期暂住。”
他瞥了眼维纳斯:“和他一间。”
维纳斯反应激烈:“那不行!我和丘比特一间了!”
范无救实事求是:“一户两室一厅,住一家三口正好。”
维纳斯拼命使眼色——当初说好我帮你们写读后感,你们要让我有个安全避风港的!
他读后感已经交了,黑白无常不能不办事,把危险送到他屋里。
谢必安想起这茬,确实,他们华夏神要守信用,答应了的事不能不办到。
“海皇陛下,我们这儿的房租很贵,一个月要百万冥币。”谢必安面不改色地把租金报高十倍,企图用昂贵的租金劝退。
波塞冬不清楚华夏地府的货币概念,他直接拿出一件神器:“够了么?”
范无救震惊。神器无价且无市,别说租房,把整个小区买下来都够了。
不愧是海皇,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
谢必安保持沉着冷静:“一件神器就想要长期居住权,当然不可能……”
波塞冬毫不心疼:“是每月一件。”
谢必安极其自然地说下去:“……当然不可能不行。这是202室的钥匙,您收好。”
他歉意地望向维纳斯——不是他不讲义气,可海皇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范无救酸了。这就是有钱神的世界么?
如果波塞冬真是维纳斯的仇人,他们今天拼了命也不会放波塞冬进来。毕竟做了一段时间邻居,丘比特的箭又促成他们修成正果,他们和维纳斯算得上是朋友了。
但波塞冬和维纳斯是两口子,看维纳斯的样子也不是真心排斥波塞冬,开门看见对方的第一眼眼睛都亮了,显然也是盼着对方来的。这些都被谢必安和范无救看在眼里。
眼神骗不了人。维纳斯明显喜欢波塞冬。不管小两口闹什么矛盾,他们都聪明地不去瞎掺和。
范无救还有些纳闷。维纳斯不是懂爱情么?怎么那天和他聊天时装得跟没心没肺似的。
“挺热闹啊,你们在这儿开聚会么?”一道清朗的声音穿插进来,着一身素雅长袍、面如冠玉的青年手执一柄折扇,凭空出现在客厅里。
“阎王殿下。”谢必安和范无救同时见礼。
阎罗看到室内陌生的蓝发神祇,扇面挡住唇瓣,侧过脸低声问范无救:“那是谁?”
他察觉到烟落公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真打起来光靠黑白无常恐怕抵挡不住,这才过来看看情况。
“维纳斯的丈夫,希腊海神波塞冬。”范无救将情况同阎罗说了,“他答应用每月一件神器为租金,和维纳斯住一间。”
阎罗挑眉:“他不是海神。”
“什么?”范无救立刻警惕起来,难道是不明生物伪装成维纳斯的丈夫,想对他不利?
阎罗将折扇一收:“是财神。”
他上前作揖,行的是华夏礼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欢迎海皇阁下入住我们烟落公寓。我是这儿的房东,地府阎王阎罗。”
范无救:“……”
竟然没有丝毫意外。
波塞冬能感受到这名神祇的气息比另外两名东方神还要强大,听名号也是一个神王级别的存在。
他左手置于右胸,用希腊神系的见面礼回应:“幸会。”
东西方神系的王在各自的礼节中完成友好会晤。
202室。
一户有两间卧室,波塞冬一来就毫不客气地把丘比特扔到次卧,占据了和维纳斯一起的主卧。
维纳斯抱着枕头就要去次卧:“我去和丘比特睡。”
波塞冬淡淡道:“你敢?”
维纳斯:“……”
维纳斯气鼓鼓地回来了。
他不敢。
“在闹什么脾气?”波塞冬掰过他的下巴,盯着他阴恻恻地问,“翅膀硬了,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
维纳斯狠狠瞪着他,拍开他的手:“你管我?你不也整天不见影子,也不告诉我你在忙什么。我翅膀硬了想飞哪儿就飞哪儿,你难道还想关着我?”
波塞冬挑眉:“这就是你离家出走的理由?”
维纳斯冷哼一声,用最横的语气说最怂的话:“什么离家出走,我只不过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波塞冬似笑非笑地“哦”了声,没拆穿他。
维纳斯想到波塞冬说要长期住在这里,又忍不住问:“你怎么不把我带回去?”
他还以为波塞冬会立刻把他抓回海里关起来。
波塞冬眼皮一掀:“想回家了?那现在就回去。”
维纳斯赶紧道:“我就问问!我不回去,海底太无聊了。”
外面的世界大变样,维纳斯已经被现代花花世界迷了眼,对这里充满留恋。海底待了几百年,他早待腻了。
“你去哪里都可以。”波塞冬说,“前提是要和我一起。”
维纳斯问:“那大海你不管了吗?”
波塞冬是海皇,海界每天都有一堆事需要他处理,跑东方来简直是不务正业。
“我让哈迪斯暂时代劳了。”
海界抵御住北欧灾难,也是间接庇护了冥界。波塞冬当初将事情通知冥界,哈迪斯承了这个情,答应会帮波塞冬做一件事,波塞冬就毫不客气地让哈迪斯在他离开期间代为主持大局。
而且哈迪斯没有野心,不用担心他篡位,他巴不得波塞冬早点回来把烫手山芋丢回去。
维纳斯无话可说,想到房租又开始心疼:“每个月交一样神器也太贵了。”
“海底多的是。”波塞冬不在意道。大海的富饶可是令宙斯都眼馋的。
“你的就是我的,我心疼我自己的东西。”维纳斯后悔不已。早知道波塞冬还是要住进来,他就不试图阻止了。谢必安把房租抬价,最后落入的都是别人的口袋,损失的可是他和波塞冬的夫妻共同财产。
波塞冬笑了下,轻柔地问:“可这不是维纳斯自找的吗?”
他怎么会看不出谢必安是蓄意为难,这一看就是维纳斯的授意。为了维纳斯,波塞冬不计较而已。
维纳斯听到波塞冬温柔的声音,打了个寒颤。
别这样,他害怕。
波塞冬语气更柔和了:“没关系,我不嫌你败家。”
维纳斯闻着波塞冬身上愈发冷酷的味道:“……你不像是没关系的样子。”
“只是很久没和维纳斯一起玩游戏了。”波塞冬像拆礼物一样慢条斯理地解着维纳斯的衣扣,“维纳斯还记得游戏的玩法么?”
维纳斯按住他的手,眼神示意墙壁:“丘比特还在隔壁。”
“我隔音了。”他进门前就设了一道隔音结界。
维纳斯咬牙。很好,波塞冬早有预谋。
他并不排斥。说实话,他这段日子都没有沾染爱欲,身体已经很迫不及待,这是他的本能。
可是——
“你不会又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惩罚吧?”这才是维纳斯最害怕的。
波塞冬低头:“根据游戏规则,如果维纳斯乖乖听话,当然不会有惩罚。”
“可你这次不乖。”
维纳斯的欲.火忽然就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彻底没了兴致。
他一把推开波塞冬:“我不陪你玩了!”
波塞冬神色冷下来。他在床上向来不容许维纳斯的忤逆,何况这次维纳斯的不告而别本就令他动怒,维纳斯的反抗不过是让惩罚加重。
冰冷的水流从波塞冬指尖凝出。一半化为水绳束缚住维纳斯的手腕,将他锁在床头,一半化为冰刃无情切割开维纳斯的衣物,划破肩膀、衣袖、前胸、腰部……
当仅剩最后一片衣料时,薄而尖锐的冰刃停在金发青年的肌肤上,迟疑地顿住。
因为维纳斯在哭。
晶莹的泪水从他碧绿的眼睛里滑落,像一汪清泉翻涌。
维纳斯娇气爱哭,在床上哭过许多次。可是生理性泪水还是伤心的泪水,波塞冬分得出。
他从不让维纳斯真的因伤心流泪。
但维纳斯这回确实是在伤心。
这个认知让波塞冬有一丝意料之外的无措。维纳斯从不会因为爱欲伤心,以往他做得再过分,维纳斯嘴上骂得凶狠,精神都不会受打击,活泼得很。
将缠绕在维纳斯手腕上的水绳撤走,波塞冬俯身,轻声问:“怎么了,维纳斯?”
他身上冷酷的味道也散了。波塞冬永远无法再真正对维纳斯狠下心,维纳斯一哭,他就心疼了。
维纳斯不理他,就哭,边哭边骂他混蛋。
波塞冬叹息:“好,我混蛋,不罚你了。别哭了,嗯?”
波塞冬的温柔让维纳斯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他控诉道:“难道我还要感谢你的开恩吗?游戏规则都是你制定的,我只有遵守的份。你为什么不允许我不听话?为什么不能忍受我离开你的掌控?是因为忤逆你的我不完美了吗?我不能对你言听计从,不是你想要的完美情人,但你又找不出更好的替代品,毕竟在你那些情人里我已经是最好的那个。你就用这些手段让我听你的话,把我彻底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爱情不是这样的,我不要这样的婚姻,唔——”
波塞冬俯身吻住了他。
维纳斯抗拒这个吻,他在很严肃地讨论他们的爱情和婚姻,不想在这时候被其他事转移注意力。维纳斯挣扎不开,干脆泄愤似的狠狠咬他,咬出满嘴血腥味。
波塞冬任由他咬,也不放开。
维纳斯还是没波塞冬狠绝,见波塞冬就是不放,不敢再用力,牙齿也松开了。
波塞冬抬手抹去唇上的鲜血,用另一只干净的手轻轻拭去维纳斯的眼泪,轻笑道:“维纳斯,我很高兴,你爱上我了。”
他的维纳斯对他似乎有所误会,波塞冬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有过别的情人。也许是美杜莎搞的鬼。
不过波塞冬现在非常愉悦。
如果维纳斯对他只有爱欲上的依赖,就不会在乎波塞冬对他究竟有没有爱情,更不会这样伤心愤怒,委屈控诉。ΗtτPS://Www.sndswx.com/
这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维纳斯两次懂得爱情,爱上的都是他。维纳斯甚至已经懂得了吃醋和嫉妒的滋味,不然在讲“你那些情人”时的语气就不会那么酸了。
在婚姻里,让自己的爱人体会到吃醋和嫉妒是一种失职的表现,这往往意味着自己并没有和其他人划清界限。但波塞冬清楚自己并没有真的有过情人,他没想到这样的误会竟让维纳斯懂得了吃醋和嫉妒。
在他还是阿多尼斯的时候,维纳斯爱他,可半点都不懂嫉妒,还大方表示可以让他跟别人享受爱欲。现在的维纳斯却变得小气了,对他也拥有了独占欲。
这意味着维纳斯爱波塞冬,比爱阿多尼斯更深。
阿多尼斯是波塞冬的一半神性,维纳斯更爱的是波塞冬的全部神性。
这怎么能不让波塞冬开心呢?
维纳斯气急:“谁爱你啊?别自作多情了,我告诉你,我爱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阿多尼斯!”
“是吗?”波塞冬的声线突然变了,变成维纳斯记忆中另一个人的声音。
维纳斯一怔,他抬起头,看见面前的蓝发神祇已经变成另一张脸,熟悉的金发金眸,是阿多尼斯的模样。
维纳斯恼怒道:“……你以为你变成阿多尼斯的样子,我就会爱上你吗?”
“阿多尼斯是不是曾经送你一个白玫瑰花环?”波塞冬道。
维纳斯咬唇。波塞冬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应该是他和阿多尼斯的秘密才对。
“我在那花环里注入一道力量,可以在你危险的时候守护你一次。我察觉到那道力量已经被触发了,你遇上过危险,对吗?”
维纳斯心乱如麻。他想起遇上堤丰的那次,他丢失了花环,也成功逃脱了怪物。他以为是幸运女神眷顾了他,可那天回去后他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一道蓝光守护了他们。
“……你是什么时候碰过那个花环的?”维纳斯怀疑地望着波塞冬,心中隐隐升起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
“在我编织它的时候。”阿多尼斯的模样重新变回波塞冬。
“维纳斯,我就是阿多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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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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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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