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当然不给他们近身的机会,他眼疾手快,一把抄起烤架上的羽箭凌空一挥。霎时间火星迸溅。马匹受了惊颠起前蹄,在雪地上跳开几步,焦躁不安地原地踏着。
萧暥心道:那金鳞貂即便烤成了乳猪,竟然对马匹还有些威慑力。
机不可失,他把金鳞貂往马背上的携行袋一扔,迅捷地一跃上了马背。
玄门的马训练有素,如离弦的箭,一跃穿入丛林之中。
这变故发生扎起瞬息之间,那络腮胡头领看着空空如也的烤架愣了下,才堪堪反应过来:那小子百忙中居然还不忘把金鳞貂卷走了!
他大怒:“追!抓住他!”
萧暥骑术极好,纵然林间树木丛生,积雪皑皑,他迂回突进,如履平地。
其实,对方只有三名私兵,论格斗技巧萧暥以一挑三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对方都是长兵器,而他只有一柄不到三寸的猎刀,刀柄还花里胡哨地膈手。
马上格斗,讲究一寸长一寸强,兵器的长度很大程度上决定胜负,即使萧暥身手迅捷,也没把握在马背上,拿个小刀将敌人捅翻下来的,还一捅得捅三个,三英战吕布也不带这么玩得!
萧暥一边逃,一边心有不甘地为自己落荒而逃找理由,何况他还饿着肚子。
他纵马在林间敏捷地左突右进,一边逃脑子也没闲着,还挺活跃的。
这个碧游山庄,他还有印象!
之前商议春耕事宜的时候,就听谢映之提及,碧游山庄庄主蒙仲,就是那个在城郊侵占土地、建跑马场的哥们。这货是个豪强,麾下门客三千,蓄养私兵死士,横行郡里,势比州府。
刚才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这会儿在林间纵马飞奔,在颠簸的马背上,他倒是都想起来了。
萧暥脑阔疼,没想到遛个马也能掉坑里,看来今天想脱身,有点麻烦了。
他当然不会自亮身份那么蠢,原主那货行事嚣张不计后果,也不知道到底得罪过多少人,有多少仇家,还愁别人不知道他是谁,想弄死他。
好在林间道路崎岖,树木丛生遮挡,天又黑,射箭都没法瞄准,他听到身后嗖嗖的几道风声,全偏到天上去了。
而且萧暥还专找刁钻的路跑。
没多久就听到身后林间一声巨响,一人撞到树上,一人翻到沟里,还有一人锲而不舍地追着,但落下他一大段距离。
萧暥毫不犹豫地杀个回马枪,麻利地抢了撞昏那兄弟的弓/箭和长剑,转瞬又狂飙而去。
可是刚出林子,迎面就撞上一队骑兵。
他刚想调转马头,就看草场上到处都是四散的星星点点火光。
泥煤的,不用这样欢迎他吧?偏偏他这一身骚包锦袍,在火光下又霎是抢眼。
“什么人?竟敢擅闯山庄猎场!”
***
此刻,山庄楼门大开,蒙仲一身酒气,着裘皮猎装,威风凛凛和王戎一起登上瞭望塔。只见雪原上火光闪烁,如萤火聚散,马蹄踏起雪尘飞溅,颇有沙场秋点兵的气派。
蒙仲刚刚接到报告,竟然有人闯入山庄猎场,把金鳞貂给猎杀了。蒙仲立即下令搜捕!
蒙仲麾下有门客私兵三千,但一半都派遣在他九州各处的产业,此刻留在山庄的门客私兵约千人。蒙仲煞有其事地点兵布阵,让其中六百人沿着山庄猎场外围驻守,形成一个包围圈,好瓮中捉鳖。
但私兵不是正规军,良莠不齐,所以蒙仲挑选除了善于骑射的两百人,前去林中搜捕围堵。
蒙仲蛮有把握道:“今晚就请王将军看一场夜猎。”
王戎昂首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可惜了,开春这猎场就要种庄稼了。此番夜猎真当得上最后一猎。”
蒙仲哈哈大笑,“我手底下多的是亡命之徒,唯独没有农夫!”
说罢迈着大步走下了楼台。
他登上豪华的轺车,身后数十名骑紧随而上。
蒙仲今晚要亲自上阵,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捕杀了金鳞貂。如果堪用,还可以收入麾下。
夜空如洗,一轮圆月朗照在雪原上。
原本寂寥的雪野此刻格外喧嚣,四下里火光攒动,如星海汇流浩浩荡荡,马奔人涌呼声盈天,近百骑追逐围堵着前面的一骑如飞。
萧暥策马在原野上狂飙突进,时不时来个急转,大漂移,跟着他的私兵骑队猝不及防,撞在一起,一片人仰马翻。
蒙仲道:“快!补上!”
士兵们忙不迭地纷纷上马,打着火把追逐上去,星星点点的火光汇成海洋,在原野上连绵起伏,照得雪原上如同白昼。
火光照射下,萧暥一身不正经的锦袍,穿得像只花狐狸,发髻早就散了,长发在草草在头顶扎了一把马尾,还是根红绳,迎风飘扬,骚气逼人。
蒙仲酒劲正上头,看得如同百爪挠心,大喝道:“我要抓活的,不许放冷箭。”
谁要抓他?萧暥百忙中也看到了蒙仲,遥遥喊话:“蒙庄主,我们得讲点道理。”
他还想谈判了。
蒙仲怒道:“你闯我庄园,杀我的貂!还有什么好说!”
“这东西袭击我,我是正当防卫。”萧暥策马回缰,扬起的雪尘中,一张脸漂亮得不像话。
当然也恼人得不像话。
蒙仲立即看到他马鞍后挂着叉成烤乳猪的金鳞貂,气得一哆嗦。
他竟然还烤了?!
萧暥有点尴尬,“那猪,不是,那貂不小心掉火堆里了,我买下来吧,庄主要不开个价?”
他当买卤味的了,还好他最近发了笔小财。
“我要你。”蒙仲挫了挫后牙槽道,
“抓住他,活捉那小子!”
雪原林中,一时间人声马沸。
……
从高坡上望去,雪原上星星点点的火光如夏夜浮动在水面的萤火,时而聚拢,时而散开,时而追逐起舞。在无垠的雪原上变幻着图景。
谢映之驻马道,“云越,接应主公从山庄北门突围,不可恋战。”
“是!”
黑夜里,十余人玄衣劲装的队伍旋即从高坡俯冲下去。
谢映之轻道:“去吧。”
近旁一株老树上,一只鹞鹰掠翅飞起,向山庄的方向俯冲了下去。
***
萧暥身处四路包抄中,左突右进,来去如电,把跟随在他身后的一众骑兵遛得飞起。两百骑兵已经被他遛得滚翻一地。
蒙仲想活捉他,下令不许放箭,所以萧暥也很有武德地没有射箭,这样双方都能留点余地,省得拉更多的仇恨。
而且这些私兵一盘散沙,根本不懂得战术配合,和正规军没法比。他只是遛他们,就足够人仰马翻一片。唯一麻烦的是,山庄占地太大,哪里比较方便突破出去?
萧暥在马背上举目四眺,长风拂起雪尘漫天,卷起那乌发红绳,凌乱飞扬。
楼台上一直观战的王戎默默接过了一把强弓。
那么远的距离,火光闪烁间,他不能确定是不是萧暥,但是,机会千载难逢!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弓弦铮然震动中,一支利箭如疾风般飞出。
萧暥这边正把一队私兵带到了沟里。回首惊见一箭破风而来,他在马背上倏地一仰,腰身柔韧,羽箭擦着他的下颌掠过,将一名追上前的骑兵射了个人仰马翻。
紧接着,嗖嗖嗖又是一连三箭,萧暥敏捷地避开,同时就势左手开弓,一箭离弦而去。
藏在黑暗里的王戎瞳孔一震。
“主公!”一名近卫奋身扑上。
血溅了王戎一脸。
王戎跌倒在地,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仅剩的一只眼睛。
等他回过神来,下方已经是一片混乱。
只见萧暥跃马过溪,冲进了庄园。
既然对方有人已经起了杀心,他还留在原上给人当靶子吗?他策马一个猛冲,干脆越过围栏,穿堂入室。
由于蒙仲把私兵都调拨到猎场四周围捕他,山庄内反倒守备空虚,被萧暥长驱直入。
蒙仲大惊失色,让这小子纵马进堂屋,若在里面处乱窜,非得把他的屋子拆了不可,他这满室的名器古董岂不是要遭殃了。
“快,拦住他!”蒙仲赶紧回车,急得大叫。
数十名手持戈矛的武士从四面八方围拢来。火光下,一枝枝锃亮的长矛交织成一片森然的密林,杀气腾腾地挡在面前。
萧暥纵马飞驰,速度不减,长剑掠过,一溜的矛头被齐齐切下。
他借着冲力,跃马上了一层楼台,忽然闻到一股醇厚的香气,将他的酒虫子勾出来了。
此处大概是一个宴厅,甚是奢华,他看到一尊古朴的檀木架子上面置着一个紫金坛。
他穿堂而过之际,不假思索地长剑一挑,紫金坛凌空翻起,紧接着萧暥手腕一翻,当空挑开坛口,酒液泼溅下来.
他纵马从酒泉下冲过,仰头灌了一口,一抹嘴,痛快!
蒙仲遥遥看到,简直心肌梗塞,那是藏了三十年,先帝年间的御酒啊!就被这样洒了。
“快上!抓住他!”
此刻,山庄里已经一团混乱,萧暥所过之处,如同狂风过境,一派落花流水。
加上萧暥马术极好,时而跃上楼台,时而俯冲,穿廊过屋,如履平地。
私兵们被他耍得团团转,晃得眼花缭乱,如同一群没头苍蝇到处乱涌,只见室内人影浮动,花灯乱晃,好一个颠倒缭乱的世界!
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撞翻了铜灯,烛台滚落一地,点燃了泼洒的酒液,顿时火苗窜起。
“快,快灭火!”“走水啦!”
山庄里乱做了一团。
乘着这个机会,萧暥已经从东侧角门跃出,他听到了鹞鹰的叫声。
***
宫里
桓帝一脸古怪,含胸驼背地兜来转去。
“陛下在找什么?臣妾帮你找。”贺紫湄笑意盈盈地迎上去。
桓帝当然不好说他疑心宫里有男人,这不是自己往自己脸上刷绿漆吗?
他干咳了声道:“最近朕政务繁忙,腰腿酸痛,各宫走动走动,活泛一下筋骨。”
贺紫湄立即搀着皇帝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那臣妾就陪陛下走走。”
纱幔后,郢青遥用刀尖抵住张伍的喉咙,刚才桓帝进来之时,双方都是一刹之际,郢青遥身手凌厉,加上张伍伤势未愈,被她一举拿下。两人旋即藏在了纱幔后。
此刻,看着贺紫湄陪着桓帝越走越远,郢青遥暗暗松了口气,将张伍捆绑起来。
御花园的长廊下,贺紫湄挽着桓帝的手臂,边走体贴道:“想来陛下是为朝政之事忧心,何不召王将军和容绪先生来商议,毕竟都是陛下的亲舅舅。”
桓帝一听到他那两个舅舅,气不打一处来,“大舅老了,没胆气,朕的二舅你也知道,倒是不服老,五十多岁还能花开二度,只可惜是牡丹枝头开菊花。”
贺紫湄早就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笑道:“陛下说话越来越风趣了,听来还别有深意。”
桓帝听得顺耳,满脸洞察秋毫之色:“朕的二舅好男风,你在朱璧居那么久,竟不知道?”
贺紫湄天真道:“容绪先生制作的衣裙倒是极为绚丽。”
桓帝一脸高深莫测,没好气道:“那都是给萧暥准备的聘礼。”
贺紫湄都不禁脚步一跌:“萧将军?聘礼?”
她知道这个皇帝脑回路非同寻常,但细想来,竟然有蛛丝马迹可循。
之前她在朱璧居时,容绪有一座密室,极为奢华。
她好几次想进去看看,都被容绪以各种理由拖延,直到他进宫,都没有机会进去看一看,她本以为容绪在里面藏了什么机密,难道是……金屋藏娇?
她故作惊讶:“臣妾在朱璧居住了那么久都不知,陛下在深宫是如何知道的?”
桓帝见自己的见解终于得到了重视,颇有点沾沾自喜,“朕是皇帝,九州之内哪有朕不知道的。”
贺紫湄小鸟依人,“陛下跟臣妾说说?”
桓帝宠爱地揽过她的肩,随后,帝妃两人开始八卦容绪的野谈。
……
晚上,贺紫湄用照影香让桓帝睡下,做起春\梦。自己则悄声到了后殿。就见张伍已经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着棉布,还在拼命而徒劳地挣扎,伤口处渗出的血染到了地上。
贺紫湄皱眉:“宫中放一个男人真麻烦,不如阉了他。”
她一把揪住张伍的发髻,“骟马我还是有经验的。”
张伍顿时额头青筋梗起,目睁欲裂。
郢青遥道:“阿紫,且住手,这两天主君的信应该就要到了,我们还是等主君的指示。”
***
别园
春寒料峭,火光下萧暥容色雪白,饿了大半夜,胃口倒还好。
云越见他支着筷子在菜碟里戳来戳去,挑挑拣拣的,知道他虽然折腾了半夜,精神劲儿却还可以,才稍稍放下心来,遂帮他去挑菜碟里稀少的肉末儿。
萧暥有点惨,累了大半夜,也没个营养套餐慰劳一下。
不过转念一想,玄门辟谷,能在这别园有点吃食,他就知足吧。
“我今晚至少遛了一百多骑,”他还挺得意。
云越没睬他,专心给他倒上热汤。
某人丝毫不嫌冷场:“就算你们没来,他们也抓不到我!”
“咳咳……”
云越赶紧给他抚背,只见他那瘦削的身躯咳得轻颤,脸色薄如寒冰,病恹恹的,看来今天还是疲累到了。
“我去叫谢先生。”
“我没事……被汤呛到了。”萧暥一把拽住云越,防止他去告状,ΗtτPS://Www.sndswx.com/
“唔,我刚说到哪儿了?”
某人积威之下,云越只好道:“说到,他们抓不到你。”
萧暥又精神了,神色飞扬,“那蒙仲手下八百多人,被我遛得…咳咳…满庄园跑,”
某人话都说不连贯了,但也没妨碍他吹牛,“趁春耕还没开始,我帮他把地犁了!”
“如此说来,主公真是辛苦了,”一道淡淡的声音似是随风飘来。
萧暥顿时蔫了,“咳咳咳……”
谢映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施施然走到萧暥身后,“夜风透骨,疲累过度,还有……”
他俯身贴近他的颊边,指出,“喝了酒。”
“我不是,我没有,酒溅到我脸上了,沾上了点酒味儿。”
谢映之漫不经心地一拂衣摆坐下,“寒酒入腹,主公深夜到别家庄园上犁地,确实辛苦。”
萧暥不支声了,低头老实地扒着碗里的粟米饭。小魏瑄不在,病号营养餐是不指望了。
谢映之看了一眼漆案上的捡出来小半碟肉末儿,抬手将肉末和着被他嫌弃的菜蔬挑到他碗里。
“主公可知道,我们的目标是平定四海,横扫八荒,一统九州,而不是拆一片屋宇,扫一处山庄。”
萧暥从碗里抬起头,眼底闪过细小的火焰。
“主公的对手,是北宫达熊豹营的三十万精锐,是幽燕百万雄兵,是虞策的沙蛇和赵崇的铁岭甲,是天下诸侯,而不是这区区几百私兵,乌合之众。”
萧暥眼中掠过锋芒,连旁边的云越也听得神色一振。
谢映之却话锋一转:“然而今次,主公孤身夜闯山庄,逞一时意气,痛快是痛快了,却损了身体,若继而引发寒毒旧症,更是得不偿失。”
萧暥很少见谢映之如此严词厉色。
“这一年里,我等征兵筹粮筑城是为备战,主公好生修养,也是备战。”
云越见他这个主公被批评地蔫头耷脑,有点可怜,想悄悄替他说几句话。
谢映之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就把他的话止住了。
云越恍然意识到,向来清雅温煦的谢先生也是玄门之首。言谈间已是不露声色的威仪。
谢映之道:“主公可还记得谋势与谋力之说?”
萧暥印象深刻:“谋力者胜于一隅,谋势者胜在全局。”
“主公今次私自离开别园,不与任何人招呼,又闯入碧游山庄,图一时之快,逞匹夫之勇。若因此遇险受伤,或损耗身体,乃至病发,影响的是大局。”
他声音清雅温和,却字字严厉:“胜于力,失于势,本末颠倒,孰轻孰重,主公思之。”
萧暥可怜巴巴:“我错了。”
又悄悄挑着眼梢瞄了他一眼,补充道,“以后不会了。”
他这个人向来自作主张,如果没有从军,他应该是一个无拘无束的游侠。就算是从军后,魏西陵一百多条军规,什么时候约束住他了?都是在踩线的边缘反复横跳,一遍遍挑战魏西陵的底线。
不过这一次,谢映之给这脱缰的野马套上了一道缰绳。
萧暥明白,他要做大事,就必须约束自己,他已经不是当年跟随魏西陵山间剿匪时那肆意张扬的少年。
若没有大局观,统一九州,结束乱世,就是一句空谈。
他还指望着天下一统后,还能过上几年、甚至十几年安逸恬淡的日子。可以优游岁月,陪伴少年轻狂时错过的人,弥补戎马倥偬间流失的时光。
他答应过魏西陵,也答应过太奶奶和澈儿,等到天下太平,他就回家。再也不远走了,再也不到处乱跑了。
谢映之见他黯然失神,明白他已经深刻认识错误了,于是温声道:“这些日子,我包揽府中内外事务,使主公无事可做,难免乏闷。”
萧暥:原来他知道……
谢映之道:“主公擅于骑射,便应该明白,修养这一年,就像张满的弓弦,正是蓄势待发之际,这个过程是忍耐,是磨炼心性,只有沉下气,才有将来一箭离弦的冲霄之势。”
萧暥暗暗佩服:他怎么能把游手好闲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
这段话翻译过来就是:这一年内,你就沉心静气,好好养身体,不要到处蹦跶,就当是蓄势待发的箭。
所以还是让他什么事都别管。他的唯一要务,就是养好身体。
“我今后的谋划也皆会与主公商议。至于议定之后,具体的事宜,由我等去布局执行,主公颐养身体,便是顾全大局。”
他好好养病,不仅是大势所需。也是备战的一部分。划重点:别添乱。
萧暥:“唔。”
心里又不着调了,以前觉得云越年纪轻轻的,像个老妈子,现在谢先生怎么也开始出现这个倾向了?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省,他好像有把周围的人变成老妈子的潜在属性……
当然谢玄首也不是完全否定他今晚的战绩,还是秉着一向的客官公正。
“主公今夜也不是一无所获,金鳞貂的甲片可以制成护心甲,刀枪不入,骨骼可以入药,”
萧暥眼睛一亮:护心甲可以送给西陵!
谢映之无声看了他一眼,转而道,“蒙仲为一方豪强,此番春耕易种,必会阻挠司农署执行公务。今夜一闹,他的庄园也毁了大半。”
“他想当钉子户,我就给他原地拆迁了!”萧暥脱口道。
谢映之抬手擦了擦他那张花脸,回来脸都还没洗,只顾着吃了。
“今后主公也并非不能外出游玩。”
萧暥:还有戏!
他声音轻柔,却不容商榷:“但去哪里,何时回来,也要事先告诉我。另外不许喝酒,不许打架,不许犯险。”
言外之意,只有谢先生允许之处,萧暥才能去玩。他不允许的事,不能做。
萧暥心里又开始痒痒了:这岂不是能随便编?去哪儿,做什么,谢先生怎么知道?
当然,萧暥表示他只是想想,他是个自觉的人,以大势为重,他还挺有原则的。
“主公最好不要欺瞒,否则……”谢映之倏然起身,贴近萧暥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萧暥微一怔,顿时薄薄的耳垂都红了。
然后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威胁,连忙表示:一定老老实实向组织汇报情况,遵纪守序童叟无欺!
云越目光复杂:谢先生到底说了什么?
他心中各种念头此起彼伏,今晚要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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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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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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