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想瞒着严烬衡不假,但严烬衡实在太聪明太敏锐,隐瞒根本就没有用。
“你观察了我很久,也了解我。”楚溯寒道,“可惜了,你一点儿都不了解严烬衡。”
舒念秋眸色一凛。
“当——”短剑与长剑撞出激烈的交锋声,楚溯寒一丝灵力都未带,祈宁剑就好似一把再寻常不过的凡铁对上了那双锋利的短匕,舒念秋眉目一松,带着些悲悯又同情的笑容。
“终归我还是把你看透了的——楚溯寒,你到底还是个念旧的人,念到我和你共处了那么多年,知根知底、全心依赖,所以还是下不了手。”
楚溯寒眉峰压得很低:“没关系,我不必想要下得了手,这样就足够了。”
舒念秋笑容一收,双手交叠祭出法咒,极其强悍的灵力场自楚溯寒身边擦过,带起的罡风甚至削去了他的一缕发丝,又在极其灼热的空气中转瞬化成丝丝缕缕灰烬。
“轰——”
正是那声巨响的来源,与此同时,山脚下的严烬衡听到动静,微微抬了抬眼,只见苍寒山半空骤然爆发出一阵强劲的灵力,整个山体都在动荡,撞起阵阵飞鸟,惊叫着、扑腾着翅膀升上高空。
少夷在山洞中回头:“楚溯寒一个人行么?”
严烬衡抿了抿唇:“……我相信他。”
“所以相信他就别看了,姐!快点儿!这法咒就快破了!严烬衡!常懿和陆兆渊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到?他俩磨叽死算了!!!”
南涧溪的惊叫声在洞穴深处发出,她们二人的灵力场交替轮转,洞穴里流光溢彩,阵法中间赫然是静静躺着的、不带一丝血色的楚溯寒的身体!
商知,啊不,应该说是舒念秋,将楚溯寒的身体藏在苍寒山脚下最隐秘的一处洞穴,精心护了十年之久,如今为了在不损坏这幅身体的条件下将他带走,修灵岛两位当家姑娘几乎是倾尽了全力。
法阵交替、灵力交互、渐渐将护住身体灵力的来源转到她们二人的身上,南涧溪和少夷大气都不敢出,终于挨到了快要成功的时候。
南涧溪咬咬牙:“我不理解,严烬衡,你怎么知道是舒念秋?楚溯寒不是没跟你讲么?”
严烬衡不语。
南涧溪气结:“都这时候了,谁还不知道谁那点儿事!我知道我替楚溯寒瞒了你你心里有气,但你家那位那脾气谁扭得过?!况且我大老远从千机阁跑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严烬衡无奈地看了一眼炸毛的姑娘,“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南涧溪瞪他一眼:“只要你别说是什么心有灵犀,楚溯寒一个眼神你就知道舒念秋不对劲,我就什么都信你。”
严烬衡:“……”
南涧溪:“……还、还真是啊?!?!你俩有点儿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吧!!!”
就像严烬衡之前说的,他和楚溯寒真的已经到了一个眼神,都能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情绪的地步。
当时他们两个因为残魂的事情心里都不大痛快,严烬衡自顾自去背起舒念秋的时候,转头就望见楚溯寒忽然带了一股很复杂的目光在看着他。
他这人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会有些小动作,之前没恢复记忆的时候是会故意叫他“碧华仙君”,如今恢复记忆,更多的是为人时的那些下意识反应,比如右手食指轻轻横刮过鼻端,且眼睛会盯着那处不动。
在别人眼里或许是个很小的动作,但严烬衡总会很敏锐地捕捉到。
他也更敏锐地发现,那个复杂的目光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他的背上——耷拉着脑袋人事不醒的舒念秋。
楚溯寒只是微微停了一下,然后迅速地走了过来,念及他魂魄的事情,语气还带了些歉意:“……我可能要去找一下染星。”
严烬衡点点头:“你去便是,我带二师兄先回去。”
一路上他脑中推演了很多可能——楚溯寒不会无缘无故瞒着他,如果他这样支支吾吾的,那想必他对舒念秋的怀疑,是来自于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事,大概率便是与他的魂魄相关。
舒念秋知道楚溯寒那一部分魂魄的事情???
他走回去的时候迅速理了一下所有的事情,在舒念秋昏迷的时间,他一直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怎么说?说什么?才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既能让舒念秋露出马脚、又能让他说出他最想知道的真相。
不……不,严烬衡看着那碗漆黑的汤药,暗暗道。
这样想下去太过于宽泛,可如果反过来想的话就容易很多。
如果舒念秋和商知有什么关系,那么两者势必是同一战线,因此,商知最想让严烬衡知道的事情,舒念秋一定会想办法让他知道,可他和舒念秋的交情实在不多,最大的交集便是他当时的昏迷。
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里陡然一跳。
他的灵核。
唯一一个楚溯寒没有说清、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理清楚的事情,便是他自己的那枚灵核,他当时的记忆太混乱了,究竟是什么时候有的灵核,他其实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
他的目光渐渐挪过去,舒念秋的眼睫动了动,似乎快要苏醒。
他知道他该问什么了。
洞穴内冰棺的禁制被骤然打开,在南涧溪和少夷的双重灵力加持下,一点一点挪出了洞外。
就在这时,一个布袋在空中呈抛物线扔了过来,被南涧溪眼疾手快一把攥住,牢牢握在掌心。
常懿抓着陆兆渊适时赶到:“靠,我还以为来不及了,涧溪姑娘,快拿着!!”
“妥!”
南涧溪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里面是一块小小的玉佩——引渡门弟子象征,上面刻着一个“舒”字。
陆兆渊上气不接下气:“这个、这个……这个是做什、什么用的?”
“喘口气再说。”常懿在他后背一拍,单手叉腰道,“舒念秋维持了这个法阵十年,骤然交替灵力虽然能成,但不易稳固,用一件原主人的贴身物品,以稳固阵法,是吧,涧溪姑娘?”
南涧溪嗤笑一声:“就属你聪明,行了吧?……严烬衡???”
在艳阳高照下,严烬衡侧影却显得那么孤单,他正望着山顶,眼中还是带了担忧的神色。
“楚溯寒……”
*
被他担心的绯月仙君正和舒念秋缠斗不停。
舒念秋见招拆招,他虽然是被天机星盘除名的人,但毕竟是天外天下来的神,再加上他这几年在引渡门中的修炼,实力强悍不容小觑。
之前楚溯寒吃了他的亏,应付起来就更不敢大意。
舒念秋隔开祈宁剑,下一刻鬼鞭就如一条游龙,骤然在他身后出现,朝着他后背就又凶又狠地劈了下去,他耳朵灵敏地一动,就地滚过,免去了被那长鞭抽破相的惨剧。
他单膝跪地,笑道:“行啊,楚溯寒,到底还是能狠下心,不过你真的不担心严烬衡么?”
楚溯寒一手持剑,长鞭绕在他的周身蓄势待发,脸上的神情是无尽的笃定:“我早说了,你不了解他。”
“你以为严烬衡会在你‘故意’说出那些话之后就理智尽失?现在正想方设法将魂魄还给我?大错特错。”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了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骄矜,下颌微扬。
“在你说出那件事情真相的时候,严烬衡就把你的面目识破了。”
舒念秋表情一怔:“你说什么?”
“就在你问出那句‘你不知道你为什么结不出灵核’的时候,你的伪装就在他面前彻底暴露了。”楚溯寒勾了勾唇,“他在试探你,会不会拐弯抹角地告诉他,我的魂魄在他那里,你成功了,可是,谁说一场对话里只能有一个胜利者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说做蝉的同时不能做黄雀呢?
“就算如此,他那么爱你,他又能怎么做呢?”
“是啊,他那么爱我。”楚溯寒轻轻叹息一声,仿佛真的很疑惑似的,但转瞬又笑了,祈宁剑横贯在胸前,“只可惜,你低估了碧华仙君的襟怀——我爱严烬衡,不妨碍我守护修真界,他也是。”
“所以,不用商量、不用交流、不用事先讲明,我们都知道,现在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亲手送你下地狱。”
舒念秋这才意识到,他低估的何止是严烬衡。
这是两个人根本不用商讨的默契,心安理得地将他们的后背与后方交付给对方,严烬衡甚至都不用见到楚溯寒的面,就已然知道了楚溯寒要做什么。
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这场戏演全,顺着楚溯寒所有想做的事情,再添一把大火。
之后,两个人的角色再次颠倒。
楚溯寒负责牵制住他的脚步,给严烬衡足够的时间去找到他作为商知的栖息之处,拿到他的筹码。
他们被动的劣势就这样被完全扭转了个底朝天!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鬼气森森的长鞭就冲到了他眼前,而楚溯寒绯色的身影一闪,带着压迫感极其强悍的鬼气就来到了他的身后,祈宁剑反手交握,向他又凶又狠地刺去!
“你猜猜,严烬衡能不能找到你藏身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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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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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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