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老哥比你多活了几个年头,托大教你几句——人呐,有时候别活得那么累,百年之后不都是黄土一抔?你图什么呢?”
“就是,看你年纪轻轻的,有什么可愁的,趁着这大好时光,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来!喝!!!”
楚溯寒迷迷糊糊接过酒碗,二话没说跟着一起灌。
要清醒的时候他绝对干不出来这种事儿——跟一群不认识的人喝大酒,还听他们叭叭地教育他,最关键的是他还真的听进去了。
甚至觉得有道理。
仅剩的一丝理智在嘲讽他,剩下的醉意都在让他接着喝。
月亮挂上苍穹,夜色渐浓,酒肆里依旧很热闹,那帮满口大道理的已经舌头都捋不直,也没再留神给楚溯寒这个青年人,自顾自称兄道弟扯别的去了。
他坐在长凳上,目光发直。
他在醒酒。
好像有点儿难。
眼前这手势……是几来着???
正当他仔仔细细分辨眼前是二还是三的时候,隔壁桌又不知道是谁跌了碗,就响在楚溯寒耳侧,碎片崩上他的手臂,他难耐地转过头,就见一帮佩剑的少年在说话。
应该不是引渡门的,看那装扮他不大认得。
“什么第一门派,什么仙君仙尊,要我说,都他妈是唬人的。”跌碗那个此话一出,立刻受到了一桌少年的认可。
“别的我不说,就说那引渡门所谓的碧华仙君——谁不知道当年他怎么爬进的引渡门,要不是楚湘,他能有今天?!可最后呢?!”
“这我知道——最后啊,还不是狡兔死、走狗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亲手封黄泉炼狱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湘杀了他祖宗八代呢,什么白眼狼,呸——”
“什么碧华仙君,呸——”
“什么引渡门,呸——!?”
呸了一圈终于呸了回来,第一个跌碗那人还没来得及呸完,就被一脚踹到了地上!
那小弟子直接摔了个五体投地,醉意朦胧地转过身,只见踢他那人一身红衣,踹他的动作都没收回去,就这么站在原地,丝毫不在意别人发现是他踹的。
这次酒肆终于安静了。
方才托大的那个中年人见状不好,赶紧起身打圆场来拉楚溯寒。
“小兄弟、小兄弟你咋了,哎哟哎哟,是不走错了,来来来回来……”
“我没走错,”楚溯寒还带着些酒意,鼻音特别重,“我踹的就是他。”
“卧槽!你敢踹我!你知道爷爷是谁么?!”跌碗那个少年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叫嚣着爬起来,齐刷刷地一声,那一桌的少年都拔剑而起,纵然一个个都醉得找不着北,但还知道气势不能丢。
老板一看这事儿要大,立刻往中间一站:“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本生意,各位爷照顾则个??”
楚溯寒摸了摸鼻尖:“有道理,小本生意。”
下一脚,他就踹开了酒肆的大门,冷风倒灌,将屋内的原本的暖意吹了个荡然无存。
他背靠大门:“出来,我不知道你爷爷是谁,我只知道老子是你祖宗。”
*
楚溯寒回到苍寒山脚下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山下站了一个人。
他醉得很上头,迷蒙中能看清那人一身白衣,腰间玉佩温润规整。
严……严烬衡么。
是他。
他走了几步,就被人拥了满怀,严烬衡抱住了他,也或许是他步履散乱地走了太久,终于站不稳摔了,恰好摔进严烬衡的怀里,他将脸埋了埋,贪恋地吸了一口扑面而来的檀香。
严烬衡皱着眉头:“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楚溯寒在他怀里笑得一抖一抖的:“我……我打架去了。”
打架???
严烬衡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怀中的人抬起了头,借着朦胧月色能看见他喝的殷红的嘴唇,那一向灵动的眼睛如今尽显呆愣,但还带了些浅淡的笑意,就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
“你的眼睛……眼睛好黑,像黑宝石。”
严烬衡:“……”
完了,醉大发了。
他紧了紧怀抱:“还能走吗?”
楚溯寒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臂,凑近了道:“真的……严烬衡,没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吗?”
严烬衡:“……”
楚溯寒还在说:“总有人骂你,没关系!我替你……替你摆平了!”
“摆平??”
“对呀,那人骂你,我就一脚——”他还做了个动作,吓得严烬衡赶紧揽紧了他的腰,“一脚把他踹了个四脚朝天,嘶,不对,是五体投地,反了反了。”
严烬衡:“……我们先回去吧。”
“我不回!你……你手干什么呢?!你摸我腰!!!”
严烬衡只好把手收回来扶稳他的胳膊,他现在没办法跟一个醉鬼计较,姑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楚溯寒被他逗笑了:“严烬衡,你真的喜欢我?”
严烬衡:“……别说了,你现在醉了,说话不算数。”
“我还行!我还很清醒!”楚溯寒手比划半天,“我把那帮人揍了一顿之后,我清醒多了!真的!我还能走回来,我还知道苍寒山在哪儿,我就走过一遍我都记住了。”
“嗯嗯,你厉害,咱们先回去好么?”
“不……”楚溯寒忽然伸出手,手指就在他的眉眼间滑过。
严烬衡顿时动都不敢动,只能看着他距离自己很近很近,手指滑过自己的眉骨与鼻梁,又到嘴唇,最后在喉结上点了点。
他不自觉地动了下。
楚溯寒忽然又笑起来:“严烬衡,问你个问题。”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凑得很近,整个人都趴在了严烬衡怀里,严烬衡无奈只能规规矩矩搂着他,白色的衣摆铺开在月华下,像是一朵盛开的昙花。
“你对我是哪种喜欢?”他又压低了些,“你想要……我么……”
要命。
严烬衡腾地把他抱起来,顾不得楚溯寒还没回过神,断魂剑在空中划过一丝雪亮的光,让他踏足而上,直接飞向苍寒山高处。
凛冽的风灌了楚溯寒满怀,他下意识抖了抖,就觉得揽着自己的手臂更紧了些。
他仰躺在严烬衡怀里,从没觉得这么累,也没觉得这么轻松过。
“严烬衡。”
“嗯。”
“月亮好大。”
“看见了。”
“你知道古人都管月亮叫什么吗?”
“婵娟。”
“错了。”楚溯寒笑起来,映在他的眸子里,“是‘碧华’。”
裹着一阵凛冽的风,这次严烬衡进屋的速度比清晨还要快,长袖一摆,大门就被层层叠叠地封起来,他每走过一扇窗户,就封死了一扇,直到所有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他俯身将楚溯寒压在床榻上。
楚溯寒是醉了,才脑子里转不过,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撩拨。
可他是清醒的。
严烬衡就这么看着楚溯寒的眼睛,手紧了紧,一时有些僵持不下。
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在说什么吗?
楚溯寒显然不大知道。
他近距离看着严烬衡的眼睛,只觉得现在那双眼睛里藏了很多很多东西,可到底是什么,醉意让他有点头痛,他想不明白。
他们贴得很近,严烬衡的鼻尖都抵上了他的,呼吸就在他的唇齿间,很重很重。
对峙片刻,一滴泪从楚溯寒眼角滑落。
严烬衡一怔:“……怎么了?”
“天上不会有两轮月亮的,是么。”
严烬衡:“……”
他将头埋在楚溯寒的颈窝,轻轻道:“天上的确不会有两轮月亮。”
“但这轮月亮只属于你。”
*
第二天清晨,楚溯寒是被一阵鸟叫吵醒的。
宿醉的结果就是让他头疼欲裂,就算他是残魂,他也照样逃不过酒醉伤身的痛苦,更要命的是他真的断片了,从被讲人生哲理的大哥拉走一起喝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记不清了。
要命……他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他缓了好一会儿的神,才撑着自己坐起来,四下里都是熟悉的布置,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严烬衡的房间,只是主人不在屋内。
“怎么回来的……”
他按着额角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只听门轻轻响了一声,严烬衡端着东西回来了。
严烬衡看他醒了,眼神里没有很多的惊讶,只是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几上,然后走过来把了下他的灵脉。
“残魂醉酒,我也是第一次见。”他松了手,把一旁炖的软烂的米粥端了过来,“喝两口暖暖胃。”
楚溯寒接过来,嗯嗯啊啊了一阵:“你……接我回来的?”
“没有,你比较厉害,自己记路,自己能走回来。”严烬衡端起另一碗,用汤匙搅了搅,“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差不多。”楚溯寒刮了刮脸。
“那喝完之后跟我下山一趟吧。”严烬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楚溯寒惑了:“下山???下山干什么???”
“你昨晚打趴了十多个山脚下的散修少年,还踹碎了人家酒肆的大门,寒冬腊月的,到现在都漏风,人家一早上上来投诉你了。”严烬衡点了点碗边,“还问么?”
楚溯寒:“……”
不问了,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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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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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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