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寂静无声,裴家少有那么安静的时候。
往日里,来往宾客众多。
所谓人前冷落鞍马稀,便是如此。
裴悦看着父亲,“若真的王爷放出的消息,我们应当做什么去接应王爷?”
“什么都不用做。”裴阙道,“从皇上只是派人包围裴府,却没有让人搜查裴家,就能看出,王爷没把这件事牵扯到裴家。既然如此,说明王爷另有安排,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等王爷到了京都后,再伺机而动。”
一番分析后,裴悦也觉得父亲说得有理。
想通这点,这一晚,裴悦难得睡到天亮。
又过了一日,当叶竹见过听书,带着听书的话回来后,裴家众人才真的安心。
既然此事关乎曾家和五皇子,那么紧盯着五皇子和曾家就行。
随着押送李长安的队伍快到京都,朝臣们都等着看个结果。
虽说塔卡是雍王攻下的城池,但归属于晋朝的国土后,所得盐税,自然也要全数上交朝廷。雍王私自扣下大部分盐税,还另作假账蒙骗皇上和百姓,一时间,朝中内外都是想看雍王死的。
在李长安被押送到京都时,隔着马车的车窗,他都能听到围观百姓的咒骂。
伴随着骂声,李长安的马车停在宫门口。
这时,侍卫统领才解开他手上的枷锁。
“王爷,您现在有罪在身,就请您走进去了。”侍卫统领做了个请的手势,李长安回头看了眼京都的瓦舍,才往宫门里走去。
长时间的跋涉,加上吃住又不好,李长安难免有些虚。
等他走到仁政殿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
仁政殿中没有大臣,只有皇上和福安。
李长安跪下后,并没有先为自己辩解,而是直着脊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地砖上。
“咳咳。”皇上坐在上首,身上盖了火狐皮裘,手里还握着手炉,“长安啊,你可知罪?”
“儿臣不知。”李长安道。
“不知?”皇上瞬间皱眉,“私扣盐税,犯下如此滔天大错,你竟然还不知错?李长安,你真当朕心软,不会杀了你吗?”ΗtτPS://Www.sndswx.com/
李长安微微抬头,直视着父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臣说没做过这样的事,父皇会信吗?”
他没再躲避视线,而是直直地和父皇对视,眼神里有不甘,有愤恨,也有失望。
李长安复杂的表情,让皇上一时不知如何回复,特别是看到李长安眼中的那抹失望后。
他们是君臣,也是父子。
何为君臣?
又何为父子?
从母亲去世后的这二十年中,在李长安这里,只有君臣,全无父子。
他早已忘记他们的父子关系。
皇上说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曾文泽平庸普通,若是儿臣真有私扣盐税的本事,又如何会让这种无能的人知晓?父皇只想着押送儿臣回京都问罪,可曾想过,这里头那么多的不对劲?”
李长安自嘲地笑了下,“还是说,在父皇的眼中,儿臣就是那么不值得信任?”
他无声地低下头,像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殿外的斜阳,隔着窗纸,在地上落成一个个方格。
李长安背对着阳光,能看到自己清晰的影子,视线里却没了父皇。
殿内安静片刻,李长安才再次开口,“儿臣说没做,那就是没做。漠北使臣即将到京都,父皇大可以去问漠北使臣。若是不信漠北使臣,父皇不是把塔卡的一众人都带了回来,大可以审问他们,看看是否有出错的地方。若是父皇对儿臣有那么一丝信任,不妨去查查曾家,看看是谁在曾家背后出谋划策。”
说完这些,李长安就不言语了。
皇上看着堂下的儿子,心情复杂。
曾家愚蠢,皇上是知道的。
若是聪明一点,当初老六也不至于还没成亲就去封地。
皇上身体是不好,但脑子还灵活,听李长安一点,就知道事情和其他皇子有关系。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皇位。
有那么一瞬间,皇上觉得自己错了。
可是错在哪了呢?
为帝者,就不能有太多儿女情长,凡事都讲情面做事,如何治理天下?
皇上以前觉得李长安最不会受情感牵绊,现如今,却发现李长安才是最重情的那一个。
听出李长安话语中的怨恨,皇上冷着脸道,“你自己做的事,你心里都清楚。该查的,朕都会查个清楚。但是长安,朕知道你这些年长本事了,但别聪明反被聪明误,天下间的事,不是你都能算得尽的。”
话毕,皇上让人把李长安带下去。
当李长安走出仁政殿时,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几位大臣,还有四皇子和五皇子两个。
众人的目光也停在李长安身上,直到李长安走远,才继续往前走。
李长祺兄弟俩并排走在最前面,李长祺看了眼边上的李长行,薄唇轻启,“四哥,方才你可看清了?”
“看清什么?”李长行压低音量,这里是仁政殿,处处都有人盯着,可不能乱说话。
“瞧见大哥眼中的怨恨了吗?”李长祺笑了下,自问自答道,“他应该是要恨的吧,咱们那么多兄弟里,说起来,过得最不好的就是大哥。如今获罪,恐怕要比皇陵里的太上皇还不如了。”
太上皇此生不能离开皇陵,为了不被怀疑,也不娶妻生子,身边只有一个贵太妃陪着,还是差了一辈的人。他这辈子,在世人看来,没了自由,又不能成家立业,活得屈辱又憋屈。
而李长安的前半生都在隐忍,好不容易熬到废后倒了,却又被贬斥去定州。
从出生到现在,李长安的人生都不太好。
就算有裴家这样的岳家,还不是被打入天牢。
李长祺心中得意,唇角不由上扬,直到停在仁政殿门口,才闭口不言语。
等内侍出来带他们进去,不一会儿,里面就开始讨论起,要如何处置李长安,是不是连着裴家也要查一下。
众人各抒己见,有的觉得裴家肯定也有牵连,应该一起查。
也有的人说李长安一直在定州北部,他做的事,裴家不一定知道。
到了最后,还是皇上放话,说都要查,不管是裴家,还是检举的曾文泽,全都要查。
听到这里,大臣们没了意见,皇上愿意查个清楚,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但李长祺却悄悄变了脸,父皇怎么想到查曾文泽呢?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时候,李长祺的目光中划过一抹杀气,曾文泽这个人,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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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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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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