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恹恹的样子,和一直被陆斐然拘着,连课间十分钟也很难从他眼皮子下面溜出来的许半夏差不多。
但方青的情况显然和许半夏不同,因为没人拘着她。
方青侧过头,看向坐在她身侧的人。
靠着走廊坐着的少年脊背挺得笔直,眼睫低垂,视线全然放在他手下的书本上,神情专注又认真。
那个追求宋望舒的女孩子是谁?他们已经认识多久了...
方青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些问题,这问题出现的实在突然,把思绪飘远的方青给惊了惊,有些慌乱的把还遗留在身边人身上的视线收回来。
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方青有些懊恼
宋望舒有了除自己之外的朋友,她应该高兴才是,就算是和朋友性质完全不同的女朋友...可是,他们私底下见过面吗?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他们会聊些什么呢?那些话题,宋望舒有和她一起聊过吗?
“呼——”
方青坐起来,向着后面的桌子倒去,用着居于宋望舒身后的姿势,毫无顾忌的盯着他,思绪又控制不住的跑远。
“阿青!”
一声小而短促的声音再次中断了方青的神游,她回头,看见了正扒在教室后门门框的许半夏。
几天不见,之前又呆又爱跳腾的小姑娘脸上的笑消失了去,见方青转过来,那张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得委屈巴巴,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她的脸。
“阿青,出来。”
许半夏向着方青小弧度的招手,一边招手,一边还下意识往她教室那边的方向看。见方青没有动作,她还着急的催促:“阿青,快些,快些嘛。”
方青听见许半夏的催促,下意识转向宋望舒的方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低头认真做题的人先行开口截断。
“等会儿老师要是问起来的话,我会帮你找借口的,你不用担心。”
他以为自己是要他帮她找借口搪塞老师。
方青的嘴再次闭上,她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些,但又好像应该是这些。毕竟,之前的每一次逃课和迟到早退,她都是这样摆脱宋望舒的。
所以,也不怪宋望舒未卜先知。
可是这一次,听着宋望舒原本就与之前别无变化的回答,不知怎的,方青就是觉得心里好像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之前的宋望舒对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许半夏把她拉到了学校操场旁边的小树林。
“...阿青,我给你讲,陆斐然真的是太过分了,他打电话告诉我爸妈说我有早恋的迹象,害的我爸妈打电话把我训了个狗血淋头,他还...阿青,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方青被许半夏捉住胳膊使劲儿晃了晃,这一晃,彻底把方青给晃回神来。
“我在听我在听”方青安抚许半夏,好声好气的问她:“他告诉你爸妈,然后呢?他还做了什么?”
“他还把我哥哥叫回来了”许半夏瘪了瘪嘴,看起来实在是委屈极了,“我哥哥也一直向着他,不管我说再多次不要相信陆斐然,他都不相信我。”
“...哥哥也是个坏人,和陆斐然一样坏...相信陆斐然,不相信我。他还把我赶去了陆斐然家,说要把我放在陆斐然眼皮子下面,看我还敢不敢早恋。”
“!”方青被许家大哥这相当于把自家妹妹送到大尾巴狼手上的‘神助攻’,给弄迷了,有些不相信的问许半夏:“你确定...那是你亲哥?”
“不...不怪大哥,陆斐然向来就会装,他们都被陆斐然给骗了。”
许半夏坐在草地上,双手环着闭拢的双腿,把白生生的下巴搁在膝头上,一双眼睛红红的。到了现在,还在为她的哥哥辩解。
不过,等到后面方青真正见到了那位在许半夏描述中,听起来憨厚单纯,很容易就被陆斐然那个伪君子欺骗的许家大哥时,方青才知道许半夏的描述有多不靠谱。
那哪里是憨厚单纯的老实人啊,站在陆斐然那个老狐狸身边的,明明就是一匹又野又匪,悍气狠戾丝毫不掩的野狼啊。
而之前在许半夏口中是被陆斐然欺骗了,所以才老是把她往陆斐然身边送去的行为,也只是两个狼狈为奸的老东西的‘互惠互利’而已。
毕竟,与其时时担忧自家心性单纯的小妹,在以后被其他男人欺骗伤害。还不如早早的就把她交到一个知根知底,心里永远只有她一个人,还心机深沉,绝不会给任何人靠近欺负他家妹妹的老狐狸。
这件事,也在后来陆斐然和许半夏的婚礼上,方青在看见被来参加婚礼的许野,牢牢的挟持住腰部的那个苍白安静的女孩儿时,得到了验证。
但是现在,方青无异于是十分信任自己好友的描述的。一听见许半夏这么说,方青也就几乎是立刻跟着慷慨激愤起来:
“陆斐然竟然这样,他也太不是人了吧?!”
“我上次都给他说了我不是早恋了,但是他还是给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说了...”
坐在草地上的小姑娘把脑袋埋在身体与膝盖之间,只露出一双红彤彤的杏眼,控诉的声音闷闷的。
“...他还又禁了我一个月的零食,不准我出去玩,也不要我来找阿青,还给我布置了好多好多作业...他真的是太讨厌了,他为什么这么讨厌。”
“阿青”许半夏抬起头,叫了方青的名字,稍圆的杏眼湿漉漉的,鼻尖和眼眶一样都是红红的,“陆斐然他欺负我,他凭什么一直欺负我啊?”
方青还没见过许半夏哭,在方青的记忆里,许半夏一直天然呆,虽然反应有些时候确实比常人慢一拍,但活的快乐又肆意,一看就是有被人好好呵护着长大的模样。
突然见到从来只会为喝不到冷饮,和又被陆斐然扣了零花钱颓丧一小会儿的人哭,方青一时间也慌了神,连忙蹲下身去摸摸她的脑袋,笨拙的安抚:
“别...别哭,不要哭了,我们不要因为他生气,好不好?”
陆斐然对许半夏的特殊太过于明显,明显到只要有人多将视线放在他们身上一秒,就会从陆斐然落在许半夏身上的眼神发现端倪。
他早就把许半夏当做自己的所有物那般爱护,也很早的用一个成年人的方式,一点点的要求着许半夏像作为自己的伴侣那样,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
可是许半夏没有和他一样成熟又早慧的心性,她甚至比自己的同龄人都更加的迟钝一些。所以,要求这样的许半夏,意识到他的心思并理解,这对许半夏而言,无异于太难了一些。
方青站在两人之外,能模模糊糊的理解一些,但他们之间,她参与不进去,便只好在这里耐心的一句句重复的安抚正哭的伤心的人。
“没事的,半夏,不要难过,陆老师说不定也还是为你着想的,你想想,他都和你认识这么久了,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一定不会害你,是不是?”
“不是的”许半夏觉得自己难过极了,就好像陆斐然这个人带给她的难过已经超过了记忆中伤心的总和,完全占据了自己全部的头脑一般,总会让自己控制不住的觉得委屈。
“他就只会欺负我...”
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跟在哥哥身后,穿着的白衬衫解开一颗扣子的人走进她家,看见正在还有着阳光的客厅落地窗旁自己一个人玩着玩具的她。
明明当时的陆斐然是那么斯文清俊的长相,却在那时突兀的吹起了一声口哨,肆意又风流的问站在他身边的许家哥哥许野:
“这是你从哪里骗来的小姑娘,骗也不知道骗个聪明点的,这个一看就很呆啊。”的时候起,她就一直在被一个名叫陆斐然的人欺负。
他会把还年幼的她困在他的长腿与茶几之间,手上握着她很喜欢的,搜集了很久才装满的一玻璃罐漂亮的小石头。在她眼巴巴的视线里,坏笑着告诉她,要她每叫他一声哥哥,他才会还给她一颗原本就属于她的小石头。
他还会不顾躲在家里安安静静玩积木的她的意愿,把她拖出去,让她陪他去很吵闹的游戏厅,不管她同不同意就给她投币。然后,看她玩的手忙脚乱的样子捧腹大笑。
他也喜欢逃课,逃课之后就来到她的教室外面,不停的叫她骚扰她,但又在她气鼓鼓的转过去的时候躲起来,在她一次又一次的被老师警告后,又在外面假装正经的道歉...
陆斐然一直在欺负脑子笨反应又慢的许半夏。
直到现在,只差几天便满十八岁的许半夏,还是没能逃脱陆斐然的‘欺负’,被他告家长,被他管着生活费和零花钱,不让她吃零食和喝冷饮冰淇淋。
陆斐然真是太坏了,许半夏想,明明他都不会这么欺负其他人的。
“...阿青”许半夏实在是哭的太难过了,泪眼婆娑的连说话都哽咽。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心中下定了决心,对着方青一字一句认真的说:
“我不会再让陆斐然欺负我了,我要找一个男朋友。”
“等陆斐然再欺负我的时候,我就让我男朋友保护我,帮我揍他。”
——————————
不得不说,许半夏的脑回路实在是异于常人。
在那之后过了好几日,方青都还觉得有些恍惚。她看着就算只有课间十分钟,但还是尽职尽责的溜到她的教室,只为用她的手机搜索查找如何快速找到一个男朋友的许半夏,都快被许半夏的执著给感动了。
不过...
方青忍不住又将目光转到了旁边的人身上,视线下移,看着那人放在桌柜里的手机轻微震了震。然后,正在认真做题的人就会很快的放下笔,从桌子里面拿出手机,开始神情自若的回复里面的消息。
他在和谁聊天?是那个追求他的女孩子吗?
宋望舒之前上学从来不带手机的,一是学校其实明文规定过不准携带手机入校,二是他平时也没有什么需要手机的时候,就算有,用方青的也是一样。
而现在,宋望舒带来了他自己的手机,在和另一个方青不认识的人聊天。甚至,宋望舒的态度认真到,没有错过或迟到手机另一头那个人的任何一条消息。
“望舒”
在许半夏走之后,方青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宋望舒的名字。然后又在宋望舒回头唇角轻勾,看起来心情颇为愉悦的回答她:“嗯,怎么了?”里面狼狈后退,飘忽着视线胡乱扯出句:
“这周六是半夏生日,她准备在外面过,你要不要一起来?”
“这周六吗?”
“嗯”
“这周六的话...”宋望舒的表情有些纠结,犹豫几瞬,还是抱歉道:“那天我可能没有时间,因为她已经约了我,说那天有话要和我说。”
方青和宋望舒之间没有第三个人,那个她指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
方青这几天有些心绪不宁
她总觉得自己快要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了,但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太上来。
或者说,她其实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不敢承认。
赶在周六的上午,方青出去给许半夏挑了件礼物。许半夏和方青约好的时间在晚上,据说到时候还会有她其他的几个朋友要来,具体是谁,方青也没有问。
她只是在挑完礼物回去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坐立难安。
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就看了五次时间后,方青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拿出手机,找到宋望舒的聊天框,问他:
“望舒,还在家吗?”
几分钟后,方青收到回复。
“还在家,怎么了?”
“哈哈哈哈没什么”方青的手指有些颤抖,但在发完上面那句话之后,她还是鼓起勇气敲下:
“你今天不是约了人吗?怎么现在还没出发?”
消息一发出去之后,方青就感觉自己周边的空气全部都被压缩了,连呼吸都变得不畅起来。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又仿佛只是几秒,方青感觉到了手机的振动。
“我们约的晚上,还没有出发。”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已经被心口的巨石压的失去了知觉,她最后反倒生出一种尘埃落定1的感觉,甚至能故作轻松的开玩笑:
“哦——是晚上啊,约的哪儿啊?(坏笑)”
“crimi”方青轻声念出对方回复的那个单词,呢喃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是酒吧啊...望舒他,忘了自己不能喝酒了吗?”
......
捱到和许半夏约好的时间,方青没怎么收拾,就套着简单的休闲装,提着给许半夏的礼物就出了门。
走之前,她还站在自家和对面宋家过道的的中间站了站,在没听到任何声音后,她才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的,往楼下走去。
许半夏这次订的地方在一家KTV,那孩子最近叛逆心比较重。准确的说,是对陆斐然的叛逆心比较重。
陆斐然不让她做什么,她就偏要做什么。不要她去龙蛇混杂的KTV酒吧之类的地方,她就偏偏要自己做主把地方定在了KTV,还不准陆斐然来。
方青站在马路一边等红绿灯,等走过这条马路去到街对面,再往里转个弯,就到了许半夏订好的KTV。
但就在方青在等绿灯的间隙走神时,她接到了许半夏的电话,电话那边的人语气慌张害怕到带着颤抖的哭腔,惊慌无措的像是下一秒机会崩溃的哭出来:
“阿青...阿青呜呜....”
“陆斐然,他出车祸了嗝....我不知道他在后面追我,他的腿上现在流了好多血,我怎么拉他他都站不起来,司机也已经跑了...我该怎么办呜呜....阿青,怎么办啊...”
“半夏,不要急。”街对面的红灯已经变成了绿色,身边的人水流似的涌向对面,方青站在原地,冷静道:
“打了120了吗?”
“打...打了...”
“110呢?”
对面的人犹豫一瞬,回答:“旁边...旁边的人也打了”
“那就好”方青松了一口气,对着对面叮嘱道:“半夏,没事的,你不要急,陆老师是只撞了腿吗?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好像...”
话题里的声音暂时停了下来,方青听见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和隐约的:
“半夏,不要哭了,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腿擦伤了,不严重。等会儿你哥哥和医生就都会过来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还有最后一点细微的叹音:“...再哭的话,我都要心疼死了...”
最后,才是哭的一抽一抽,半天都没有止住的许半夏:“...好像没有其他地方伤到了”
“嗯,那你就先在那里等医生,我等会儿就来看你。”ΗtτPS://Www.sndswx.com/
在听到话筒里哭哑了声音的应答后,方青挂断了电话。
街对面的绿灯又亮了起来,方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着对面走去。
看来今天的KTV许半夏是去不了了,自己现在赶去许半夏那里也帮不上什么,说不定还要受陆老师的白眼。
但不管怎样,还是去通知一下还在那里等的人不要等了,都回家洗洗睡吧。
————————
方青是真没想到,许半夏所谓的其他几个朋友,就是夏言庭和夏南浔。
注意到看见她推门进去,眸子里的光暗下去的夏言庭,和与之相反的夏南浔,方青默了默,还是开口道:
“那什么,今天半夏有事来不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半夏她不是半个小时前就出发了吗?”一听见方青的话,夏言庭就站了起来,着急的问:“都出来了怎么又会突然不来呢?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看着势必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一个答案的男生,方青不忍心告诉他他终于还是输给了陆斐然那个老狐狸的残忍真相,只是模糊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路上突然出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方青手上握着的手机就振动起来。方青以为又是许半夏的消息,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却是宋望舒的消息:
“阿青,我现在在XXX,来接一下我,好吗?”
身后好像有谁在喊她,但是方青已经转过了身,没有回头。
......
等方青气息不稳的赶到crimi时,里面正是生意好的时候。
方青在光线昏暗的一个卡座里,找到了脸色已经被酒气熏得泛红的宋望舒,一看见方青,宋望舒就努力想要从位置上撑起自己的身子,冲着方青道:
“阿青,你来了。”
卡座里没有其他人,零散倒着的酒杯倒有好几只,方青快步上前扶住宋望舒,把自己在路上买的牛奶打开,想要喂给宋望舒。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怎么一个人在喝酒,你忘了自己不能喝酒吗?”
宋望舒看着生的瘦,体重却不轻,方青把他拖拽到位置上坐好,就花了不少力气。但在她想要喂宋望舒喝有利于排酒的牛奶时,他却不配合起来。
“...不想喝,阿青...我不想喝”
“你不想喝?那你想干什么,还想着把你丢在这里的那个女的吗?”
看着四处躲闪,就是不肯好好喝牛奶的宋望舒,方青不知怎的,竟然少见的对宋望舒发起火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可能是因为宋望舒明知自己不能喝酒还喝酒,也可能是那个约宋望舒出来的女生把他约在了这里,还在让宋望舒喝醉之后一走了之。
亦或者,是生气宋望舒和别人一起出来了。
“...阿青,你是在生气吗?”
卡座间的光线昏暗又暧昧,方青看清了卡座上男生湿漉漉的,很漂亮的眼睛。
他平时的皮肤很白,配着安静沉默的性子,总是会让人误会他高冷。但现在,酒精带来的红色中和了他脸上的白,就连以前浅色的唇也被染的暧昧。
“我没有”方青嘴硬的否认。
“那阿青还在问些什么呢?”宋望舒低头,看向那杯被他喝到还剩一半的酒,“那个女生没有来,她去赴了别人的约,只有我一个人。”
“她去赴了别人的约?”方青愣住,继而又很快气急,“那你还在这儿干吗?喝酒买醉吗?”
“对,我在喝酒买醉。”宋望舒道,“本来我想的是,就这么喝醉了就算了,喝醉了我就一个人回去。”
“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卡座里的人神情有些落寞,让方青心疼又生气。
“没忍住给她打了电话,让她过来接我。”
宋望舒话落的时候,方青脸上之前的情绪已经全做褪去,换做了不敢相信下意识逃避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
“阿青,我说的难道还不明白吗?”
方青的手被拽住,她被拉的很靠近卡座小沙发上的人,进到她能闻到那个人身上的酒气。
他应该是有些醉了的,方青不合时宜的想。
“...我不明白”
“那我真是可怜”方青身下的人自嘲的笑了笑,连被他装在瞳孔里的方青的身影,都好像因为主人情绪的原因,被倒映成了悲伤的模样。
“我早就该知道的,或许我喜欢了很多年的人,根本就不喜欢我的这件事。”
宋望舒看起来真的难过极了,眸子里的光倏地暗下去,但还是故作轻松的说:
“那阿青可以当我这是醉了说的胡话,等我醒了之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方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不等她说出口,宋望舒又先道:
“还是算了”
“阿青”他叫了方青的名字,轻扯着嘴角的样子看起来叫人很难过,“别人都说,说了喜欢之后,就不能再做朋友了。”
“怎么办?”他轻声问,“我以后都不能走在阿青身边了,早知道就不给阿青打电话了。”
“可是,阿青”宋望舒抬头,看向方青,“我忍不住的”
“我喜欢了阿青好多年,这么多年,我的眼睛就只学会了围着阿青转...要是以后没了阿青”
他轻轻笑了笑,却并不让人觉得他在开心。
“那我以后还能看谁,还能喜欢谁呢...阿青,我真的后悔了”宋望舒注视着方青的眼睛,“我真的不该打电话的,我...”
“我没有说不能做朋友”
方青低头,打断了宋望舒的话,却没敢去看宋望舒的眼睛。
“不行的”
宋望舒还没有松开方青的手,看见方青如此模样,他忍不住想要摸摸面前的这个人,脸上伤感到快要破碎似的神情,因着愈发变得晦暗的眸子而变得扭曲。
“在我说错话之后,我们以后就做不成朋友了...”
“那就不做朋友”方青抬起头,下定了决心,“做恋人”
哈——
目的达成,宋望舒内心餍足的快要长叹出声,但面上却是被震惊到后小心翼翼的反问,像是不小心就被幸福砸晕的旅人,欢喜的快要无措起来的模样:
“阿...阿青你刚刚说...是我听错...”
“没有,望舒,你没有听错”方青主动的握住了宋望舒的手,认真道:“既然不能再做朋友的话,那我们就做恋人,好不好?”
“...好”
宋望舒小心翼翼的说出个好字,犹豫许久,才试探着去环住方青的肩,将自己埋首在方青脖颈处。
见方青始终没有拒绝,他才仿佛终于安心似的,问:
“那我现在就是阿青的男朋友了吗?”
“嗯”
“阿青阿青阿青...”宋望舒不停的叫着自己怀里的人,迷恋的深嗅着怀里人的气息,在方青看不见的地方,他脸上遍布着病态的潮红。
“我真的是太欢喜,太欢喜了...”
他抬起头,看向了在距离他们卡座不远处角落里,站着的一脸失魂落魄的人,笑的满足,语气却含着小心翼翼的忐忑。
“欢喜到...快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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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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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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