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亮到好像距离昨晚的深夜早就过了许久似的。但你身上的异样,还有刚刚才被一整夜都紧紧缠抱着你的人松开的感觉,都在提醒你,这一夜才刚刚过去。
其实早在宋屿恩抱着你,用脑袋在你脖颈间磨蹭着撒娇之前,你就已经醒了。但是,你还是闭着眼,将头转向了一侧,对他说的所有话全都置之不理。
等到他离开之后,你才终于睁开眼。
在床上双眼放空的躺了之后,你才猛地眨了眨眼,突然回神似的从床上撑起身子,挪到床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跌跌撞撞的往卧室外面跑。
离开,你要离开,马上就从这里离开。
宋家的下人昨天全都被宋屿恩给放假了,现在整个宋家就只有你和宋屿恩。
宋屿恩刚刚离开前说是要给你买早餐,他自小被宠着长大,根本就不会自己做饭,偏又十分挑剔,寻常味道都看不上眼,肯定会驱车出去买。
但他一向钟意的一家老餐馆距离他们家又极远,驱车往返的话至少需要一个多小时。
你在一楼的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却没有看见自己的手机等一切其他东西。在手脚哆嗦的换下身上的睡衣后,你没有去看锁的死紧的一楼大门,而是去了洗手间,从洗手间里那扇小小的窗上钻了出去。
然后,再继续一路向着宋家的后院里走去。
上次来宋家的时候,你有看见宋家打扫卫生的阿姨,从那里一个小门运垃圾出去。
但是,等终于从宋家出来的时候,你却迷茫了。
宋家所在的这片专门为c市极少一部分人打造的别墅区,占地面积极大,若是让你走路出去的话,可能等宋屿恩回来了,你都还没有走到山脚。
迷茫了几瞬,你的眼睛又逐渐清明。站在原地咬了咬牙后,你没有犹豫的转身,向着沈家的方向而去。
沈汀鹤会帮你的。
他早就提醒过你的。
你想起一周之前,他若有所指的对你的提醒,是你自己没有放在心上,是你对宋屿恩放松了警惕。
剧情里的什么女主男主,还有恶毒女配,都是假的。但是,宋屿恩却是真的疯子。
不过,沈汀鹤会帮你的。
你和他算是一起青梅竹马的长大,他是你认识最早的朋友。除了你离开的那四年,之前的每一天,你们几乎都在见面。
而且他为人温和,性格端正守礼,一直受同龄人尊敬和爱戴......他还在这之前企图提醒你,只是你自己没有听而已。
你的脑子已经彻底乱了,转身时一开始还算得上淡定的步子,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变得急切。你几乎是跑了起来,向着以前走过千百遍的沈家的方向。
沈汀鹤会帮助你的,你要去寻求他的帮助。
......
但真正到了沈家,当你站在了沈家外围的铁门口时,你却犹豫了起来,踌躇着不敢按响。
带着这满身的被□□过的痕迹,去寻找自己朋友的帮助,实在是对你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阿榆?”
就在你反复的鼓起勇气,又在临口放弃时,你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你的身子先是下意识的绷紧。然后,才在认出了这声音不属于宋屿恩后,再慢慢的放松。
你回过头,是沈汀鹤。
你很少见到的,运动后的沈汀鹤。
在你的印象里,不同于宋屿恩的休闲朝气,周韫深的随性简单。沈汀鹤的着装,一直都是严谨的,熨帖的,一丝不苟的,像是旧时大家族里温文尔雅的斯文公子。
在人前,他必定是正装,亦或是学校统一的,整理的连个褶皱都没有的类似西装的英伦校服。并且,他性格的沉稳冷静,这让他随时的行为动作也是十分的不急不缓。
你还从没见过他如现在一般,穿着休闲易于运动的运动服,脸上还残留着运动后的薄红与细汗的模样。
“阿榆?”
见你不应,站在你后面的人又叫了你一声。这一声,把你的思绪彻底拉回,你有些慌乱的低下头,下意识要把自己的袖口再往下拉些,支吾断续的问他:
“汀...汀鹤哥,你...去锻炼了啊?”
“嗯,昨晚有些失眠,早起后就索性出去跑了几圈。”
对面的人似乎是皱了皱眉,在说完之后,停顿了几瞬,又才对着你开口:
“那阿榆呢?阿榆这么早来我家,是因为什么?”
“我记得...”
你能感觉到对面人的视线,在你的全身扫过。一时间,你感觉自己好似被扒光了,全无遮拦的接受了一遍旁人的检查似的,难堪又羞愤的恨不得就此消失。
但你没有凭空消失的能力,所以只好站在原地,接受着他的视线,听完了对面人的话:
“...阿榆昨天不是答应了去宋家?怎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听见沈汀鹤这么问,你的鼻头一酸,险些哭出来,抬头就想要对自己面前的人说些什么。
但还不等你说出口,对面的人就先止住了你的动作。
你看着面前突然伸手抵住你唇的人,有些怔愣。
沈汀鹤见着你怔愣的模样,笑了笑。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现在的装扮与平时太不一样的原因,你感觉这样的他有些陌生。
“阿榆,不要急,我们先进去再说,好吗?”
他没有等你回答,便打开铁门,拉着你向内走去。
你不停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每次在你开口前,他就像是有所觉似的,转过头来,止住你已经到嘴边的话。
“先等一等,阿榆。”
他对你这样说,金丝镜框下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守礼,嘴角一直噙着抹亲和力极强的淡笑。
“我看你状态很不好,所以我们先进去坐一坐,好不好?”
于是你暂时闭上了嘴,安静的跟在了他的身边。
沈家的庭院同你记忆里没什么不同,只是在前院里西北角那株孤零零的,整体看来极为突兀的桃树,比四年前长得更加粗壮的多。
察觉到你的视线落在了那处,沈汀鹤在拉着你向前的间隙回头问你:
“阿榆还记得那棵桃树吗?是阿榆小时候吵着闹着说要吃桃子,最后李叔为了哄你,给你买了棵桃树苗,阿榆一个人扛着铁锹执意要栽在那里的,说那里显眼,以后等树长大了好去摘。”
“一转眼,树都长得那么大了。”
“是...是啊。”你喃喃,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是可惜,自从这棵桃树开始结果之后,阿榆都还没吃过。”
“不过...”沈汀鹤顿了顿,对上你迷茫的视线,轻轻笑了笑,道:“今年,阿榆终于可以吃上它结的果了。”
......
等沈汀鹤推开别墅一楼的大门,你看着同样空荡荡,没有一点人气的一楼大厅,心下一慌,下意识挣脱了一直被沈汀鹤牵着的手,站在原地不再向前,难掩颤抖的问身前方的人:
“汀...汀鹤哥,叔叔阿姨...不在家吗?”
沈汀鹤垂着眸子,看着自己又重新变得空荡的手,像是想要捉住什么似的动了动,但很快,他便止住那点细微的动作。重新抬起头,好似没注意到你紧绷的神态似的,神态自然的继续向前。
“这套房子三年前我爸妈就留给我,他们又搬回老宅子去了,平时这里一般只有我在住。”
“我没有告诉阿榆吗?”他边向前,边极其自然的脱掉他穿着的运动服外套,露出里面的纯色体恤。
“不过...”
见到他身后的人已经有了隐隐往后退的趋势,沈汀鹤隐晦的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转了个话头,道:
“李叔吴姨他们都还在,只是今天周末,家里又只有我一个人,我就让他们可以晚点来上班。”
“现在的话”沈汀鹤抬起头,做出看向大厅里挂着的钟表的动作,“他们应该快要来了吧?”
果然,身后的人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止住了继续向后的动作。
这时,他又才做出一副才刚刚想起的模样,转过身来问自己身后的人:“阿榆刚刚好像有话要说?”
“是...是的”你看到这同样空荡的房子后再次紧绷的心,在听到吴姨她们等会儿就会来的时候,又安稳的落了回去,开始鼓起勇气问面前的人:
“...汀鹤哥,你可以让李叔他们早点来吗?我想...麻烦李叔送我回去一趟。”
“嗯?”
沈汀鹤从茶几旁端来一杯热水,递到你的手里,又慢慢的牵引着你往客厅处走。
“突然来寻求我的帮助,阿榆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你下意识的随着沈汀鹤的指示坐下,捧着手中瓷杯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微微泛白。你没有回答,沈汀鹤也就安静的等着,直到你的唇再三张合,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宋屿恩他是个疯子”
“哦?阿榆怎么这么说?”
沈汀鹤的视线缓缓划过身侧人雪白纤细的指,再慢慢向上,落在你袖口遮挡处若隐若现的青紫痕迹上。
“阿榆不是一向都和他玩的很好吗?”
“是...我是很信任他...可是...”你实在是痛苦极了,心脏绞痛的让你忍不住弯下腰,“...都是骗人的,他以前做的那些...都是他拿来骗人的。”
“...他一点都不像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真正的他暴躁,强迫,易怒...我们都被他骗了。”
“汀鹤哥,我们都被他骗了...”
“阿榆的意思是”沈汀鹤靠近身边正在痛苦哭泣,对他的一切毫无所觉的人,脸上的表情淡漠,语调里却掺杂着正义的不敢置信。
“真正的宋屿恩心胸狭窄,脾气阴郁暴躁,还对阿榆有着病态的占有欲...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且他还极擅长装可怜,能够很轻易的洞察别人的心思,可以抓紧一切机会上去伪装出一副自己很可怜的模样,以此来放松别人的警惕吗?”
随着沈汀鹤话语的一点点展开,你抬起了头,在他说完之后用力的点头,寻求赞同似的向他靠近:
“是的,我们之前都被他骗了,汀鹤哥...”
“可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啊。”沈汀鹤悲悯的注视着你,“我们一直都知道,从始至终,被骗着的人,都只有阿榆一个人罢了。”
“什...什...”
“宋屿恩知道你一个人跑出来了吗?”
你脸上急需获取认同的表情还残留着,但整个人却已经先行愣住了。甚至,连身旁的人打断你的话,问出这样的问题,都没能做出任何回应。
“而且...”沈汀鹤笑了起来,“还跑到了我这里。”
“原本从昨晚开始的一整天,都该属于他的。”
“不过...”沈汀鹤没有看自己身边人脸上怔愣失神的表情,只自顾自的反问:“既然是阿榆自己跑来我这里的话,也不能算是我不信守承诺吧?”
“汀...汀鹤哥”你声调不稳的喊他,紧绷到极致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不懂?”
“不懂?”
沈汀鹤慢悠悠的反问,但下一瞬,他便挟住了你的下颌,将你强行扭到了他的方向。
“阿榆也会不懂吗?”
“那阿榆四年前一声不吭的离开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懂不懂?明明阿榆最先认识的是我,最开始说只有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后却对宋屿恩周韫深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甚至是对夏清笳都对我要好要亲近的时候,阿榆怎么没想过我懂不懂?”
一向温和有礼的沈汀鹤脸上骤然出现如此咄咄逼人,甚至算得上是狰狞可怖的表情,一时间把你骇的脑子一片空白,连语言的功能都快失去。
“嗯?阿榆,我在问你呢。”
下一瞬,沈汀鹤的表情又温和下来,恢复成了你记忆中那个温柔斯文的邻家哥哥形象,柔声对你发问:
“阿榆怎么不问我,懂不懂这些呢?”
但不等神色惊恐的你回答,他又立马道:
“阿榆,你知道昨晚凭什么是宋屿恩吗?”他松开了挟住你脸颊的手,转而向下,将手指放在了你紧紧的扣到最上面一颗的纽扣上,轻笑着慢条斯理道:
“就因为阿榆信任他啊。”
“因为只有他,才能让你毫无防备的喝下那杯东西。”
“所以,就算把周韫深弄出局的法子是我想的,也是我出力最多,开始的夏清笳也是我从阿榆身边赶走的。”
沈汀鹤的声音又轻又浅,像是在说着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但他每说一句,却都让你的身子愈发紧绷,快到崩溃的边缘。
“就连阿榆这次能回国,也全都是因为我的原因,甚至...”
他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像是避着什么似的,临到口,却变作了旁的话。
“但就仅仅只是因为阿榆更加信任宋屿恩这一条,我就输了。”
“输的彻底。”
“挺不公平的,不是吗?”手指落在你脖颈间的人,开始继续向下东西,最上端的纽扣被挑开,露出里面有着痕迹斑驳的白腻。
“明明阿榆一早,是被送来做我的朋友的,先认识先喜欢阿榆的,也都是我。怎么,到了后面,却什么都变了呢?”
“阿榆”他凑近你的脸,呼吸间的热气打在你的脸上,“你告诉我,为什么?”
“...是错的,你们做的都是错的...”
一天经历太多事,让你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只是佝偻着身子,像是要把自己蜷缩到最小,彻底藏起来,一直低声喃喃道:
“是你们错了,不是我...”
“是你,阿榆,是你错了。”
沈汀鹤餍足的喟叹,伸手将缩成一团的人抱进怀里,凑近你的耳边哄骗:
“如果不是因为阿榆招惹了这么多人,还一声不吭的离开,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的。”
“阿榆,是你错了。”
被抱在他怀里的人,脖颈间的纽扣已经被解开了两颗,可以窥见里面大半的风光。
沈汀鹤抬手,将你的领子更加的往两边分开了些,视线在接触到里面白腻和其上的斑斑痕迹时变得幽深。
“...而且,阿榆还被弄的这么脏,更是错上加错...”
“不过,没关系。”他的声音嘶哑,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人向着楼上走去。
“我会帮阿榆...洗干净”
“也会帮阿榆,一一改掉之前犯的错。”
......
在意识浮沉时,你好像听见了房外称得上巨大的动静,像是有人在歇斯底里的发疯发狂。
你没理,沈汀鹤却轻笑着凑近你的耳边,温声道:
“阿榆听见了吗?宋屿恩在外面骂我呢”
“你说...那门还挡得住他多久时间?”
“要是他看见阿榆这个样子的话,他又会假惺惺的哭吧?”
“可是...明明阿榆这么舒服啊”
——————————
宋屿恩说你昏睡了五天,你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沉默的把脸侧向了没有他的那一边。
但这样的动作也只是让你安静了几瞬,因为下一刻,宋屿恩就又委屈巴巴的转到了床的这一边,拉出你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一双圆圆的小鹿眼湿漉漉的,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阿榆怎么不理我?”
“阿榆不要生气。”他爬上你躺着的床,把你一侧的被子掀开一点,窝在你的身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你的肩上,像是依恋母亲的婴孩。
“阿榆也不要不理我...我只是因为,因为太喜欢阿榆了,所以...”
“...是吗?”
你终于出声,昏睡了几天再加之使用过度的嗓子嘶哑。还不等得到了你回应的宋屿恩高兴,你就继续说完了剩下的话:
“那你的喜欢可真叫人恶心。”
刚刚还因为你的回应而脸上泛起兴奋红晕的人,在听见你接下来的话之后,愣了几瞬,就开始变得像个犯病了的神经病患者一样,脸上表情狰狞可怖,声音歇斯底里:
“不是!不是!才不是!”
“我的喜欢才不恶心!阿榆是骗子,是骗子啊啊啊啊啊啊!”
被子被骤然起身的人卷到了一边,你没有再去管已经从床上疯到了地上,发狂似的把所有东西弄的到处都是的人,而是慢慢的蜷缩住自己,将身子转向了另一侧。
然后,在满室杂乱的声音里,闭上眼再次入睡。
......
你自从醒来之后,已经好几天没有出去过了。
关着你的屋子,不属于你之前去过的宋屿恩和沈汀鹤住过的任何一所。
房子在高层,一层应该只有一户,白天除了宋屿恩叽叽喳喳不休的声音,你再没有听到过其他声音。
“你就没有其他的事了吗?”
你对宋屿恩的喋喋不休感到厌烦,撇过眼不耐烦的说他。
自从那天之后,宋屿恩就一直待在你身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没有上学,也没有回家。倒是沈汀鹤白天都不在这里,只有晚上,才会过来,像是在忙些什么你不知道的事。
“阿榆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他像是没听出你话里的不耐烦和眼神里的厌烦似的,在听见你声音的下一秒,立马就双眼亮晶晶的凑到你的面前,用着和以前一般无二的,带着点撒娇的调子道:
“因为我已经获得b大的保送资格,不需要再去学校了哦。以后,我都可以天天陪在阿榆的身边了,阿榆高兴吗?”
你甚至还没有把他的话听完,就绝望的转过了头。
“你们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们的。”
宋屿恩脸上有一瞬的狰狞之色闪过,但很快,他就又变成了那副乖得不行,甚至有些可怜的模样。
“不会的,只要我对阿榆很好很好,阿榆一定...”
“不会的。”你打断他的话,再次重复,“绝对不会。”
“永远都不可能。”
——————————蜀南文学
你开始绝食了
第一天的时候,把食物端来你床边想要亲自喂你的宋屿恩,见不管怎么哄你,你都不肯吃饭,急的哭了出来,难过的像是比任何人都伤心。
所以明明是属于他的这一天,在晚上,他都咬咬牙,把才回来的沈汀鹤拉了过来。
站在床边的沈汀鹤,在短短一段时间内,就好像变得成熟了很多,褪去了温和伪装外皮后,那双金丝镜框下的眸子冷的吓人。
“阿榆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放阿榆离开了吗?”
在沈汀鹤刚进来时,你就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你害怕他,害怕沈汀鹤。
若说你对宋屿恩是失望到极致后的厌恶,那你对沈汀鹤,就只剩下害怕了,单纯的害怕。
明明记忆里是那么斯文温和的一个人,折磨人的手段却可以那么多,那么让人惊骇。而且,他对你做着那些可怕的事情的时候,表情还可以那么冷静。
冷静到...让人害怕。
若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话,你真的会被他慢慢的折断所有的肋骨,不敢再生出任何反抗的心思。然后,彻底的被他驯服。
是的,不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词,驯服。
一想到以后可能会成为温顺趴在他膝头的宠物,你就恶心的想要吐。所以,你鼓起勇气,强迫自己直视那双冷漠到摄人的眼:
“放我离开”
“学校会发现不对的,周...周韫深也会发现不对的。”
“嗤”
笔直站在你的床前,一手抱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已经十足像个久经风雨的成年人的沈汀鹤轻嗤出声,看向你,淡声反问:
“所以,过了这么久了,他们找到你了吗?”
“阿榆可不要忘了”他弯腰,凑近你,“m国的学校是你自己申请的,在学校的所有资料也是阿榆自己办理的,而我,只是去收了个尾。”
“一中以为回国才不久的楚榆又已经急匆匆的出了国,而m国的学校在发出接收邮件后又被婉拒。这样,还会有谁发现阿榆不见了呢?”
“...周...周...”
“周韫深?”沈汀鹤轻笑,“他还被他老子关着呢。”
你的脸色随着他的话一点点的变得苍白,下意识捏住手下被角的手不断收紧,有些不自信的断续说:
“还...还有我爸妈,我爸妈也要...”
“连学校和周韫深都排在叔叔阿姨前面。”沈汀鹤看着床上只穿着单薄睡衣,唇色和脸色一般苍白的人,冷冷的打断你的话:
“是因为阿榆自己也知道,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学校和周韫深吗?”
你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彻底失去。
但这个时候,沈汀鹤才像是发现了你的异常似的,坐在你的身边,将你完完整整的揽进他的怀里,凑近你的耳边,声音放的轻缓了些,不似开始的冷厉。
“要是阿榆想要知道关于叔叔阿姨的事情的话,我也可以告诉阿榆,甚至带阿榆出去看看他们。”
你猛地抬起了头。
但他却又为难了起来,像是在纠结:
“可是叔叔阿姨最近可能没空,因为他们刚刚找到了十几年前在医院被调换的亲生女儿,正忙着把他们的亲生女儿介绍给所有人,可能暂时没有时间...”
再之后,沈汀鹤说的什么,你就彻底听不见了。你的脑子像是一瞬间被清空,里面空荡荡的再也装不进任何东西。就连视线,也变得一片模糊。
“阿榆,阿榆?不要哭,不要哭了...”
哭吗?谁在哭?
身侧的人拿起手帕小心翼翼的擦着你的脸,你感觉到手背的微热,愣愣的低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的水滴已经打湿了你的手背。
“...是...”
是谁?他们的亲生女儿是谁?是夏清笳吗?
你想这么问的,可是你的嗓子太干,也太哑,只是说了一个字,就再也继续不下去。
“没关系的,阿榆,就算叔叔阿姨有了其他更爱的女儿,也还有我爱你呢。”
你被人从身后抱进怀里小声的轻哄,声音温柔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我会一直,一直爱着阿榆,也会一直陪在阿榆身边,哪儿都不去的。”
这个时候,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宋屿恩也试探的向前,抱着你的胳膊,凑到你的面前小声的撒娇,圆圆的小鹿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你:
“是啊,就算其他人都不喜欢阿榆都没关系,有恩恩呢!”
“恩恩全世界最最最喜欢阿榆,也会给阿榆超级多超级多,多到数不清的爱的!”
......
——————————
你没有再绝食,只是日渐沉默。
宋屿恩和沈汀鹤还是不肯放你出去,只是无时无刻的哄你,说:再等一等。
然后,便是无时无刻都不曾停歇的云雨折磨。
宋屿恩说一等到他的适婚年龄,你们就结婚。
沈汀鹤说要是你喜欢旅游的话,他以后就陪你周游世界。
但是,你只是想出去。
不过,连这句话,你都已经好久都没提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你快要失去对时间流速的感知时,你听见了紧闭大门处·的响动。
你以为是外出买东西的宋屿恩,但下一秒,你听见的却是一道熟悉的女声,她在叫你:
“...阿榆?”
你回头
是夏清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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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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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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