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徐信和方卓群都来问过他要不要帮忙,他拒绝了。他如果当真要帮忙,花钱找个搬家公司就行,只是他不喜欢。
他是一个小东西很多的人,以前和乔南期一起住,什么东西都摆不出来,这个习惯压抑了很久,以至于这几个月搬回自己家之后变本加厉,家里被他塞得满满当当的。这种情况,别人来给他收拾,反倒容易帮倒忙,而且他自己也挺享受这种即将回到穿书前的家乡落地生根前收拾东西的感觉,干脆自己来,什么时候收拾完什么时候走。
于是他就这般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收拾着东西,悠哉悠哉地过了一个上午。
吃完午饭,赵嵘去了一趟疗养院。
他得偿所愿,本来有特别多话想和赵茗好好说一说,可惜到了疗养院,发现赵茗今天不太清醒。
外面已经是大冷的天,赵茗又发着病,看护担心人发烧,便把赵茗安置在床上躺着。赵嵘来的时候,赵茗正闭着眼,安安静静地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不知是睡着还是浑浑噩噩着。
他不敢吵着赵茗,只好轻轻地和赵茗说了声:“妈,我要办的事情已经办成了,等手续做好,我们过段时间就离开。”
赵茗这病坐飞机有一定风险,万一在飞机上发病很严重根本来不及处理。他去联系疗养院那边的人,买了一辆可以放一些急用器械的车。一直照顾赵茗的看护是疗养院这边的工作人员,家里所有人都在杨城,不愿跟着赵嵘找,赵嵘又花了点时间,留了些要求,让徐信这几天帮他找一个路上能跟着陪护的护工——至于到了竹溪,那边他早就准备妥帖,不必忧虑。
这么些琐碎的事情办下来,一天居然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赵嵘离开疗养院时,钟表上的时针已经逼近四点。
深冬悄无声息地缓缓爬来,白昼短得很,黄昏眼看就要压下来。
这几日天气太晴,见不着什么云,只有隐隐浮现的金色即将流出。
像是潮涨潮落,又像是无声的晚钟长鸣,惊起一阵缓缓上涨的金色涟漪。
他开车进小区的时候,门卫探出头来:“赵先生,刚才有人找你,你没来,那位先生好像随便找了别的业主进去了。”
“多谢,”赵嵘有些懵,缓缓刹车,“有登记叫什么吗?”
“我看看……”
门卫翻了一下来访记录,“没,名字这一栏没写。”
“知道了,我进去看看。”
可待他停好车,走到家门口,也没见什么人在等着。
他这几天要办的事情比较多,有人来找他也有可能,不过这些事情多半都是徐信帮忙联系。
赵嵘给徐信发了个消息询问是不是有人来找他,进屋之后打算继续收拾,通知栏却弹出了新的消息。
是那个宠物店的小姑娘。
点开消息,映入眼帘的就是年纪最大的那只猫的照片。
照片光线亮了很多,不像是那种在夜晚拍的了。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按照以往的习惯,也许小姑娘人在外面,网速不好,还有图片在发。
他随手点进小姑娘近日的动态看了眼,主页上,最近的那些照片都只有他寄养在宠物店的那些猫,没有其他猫了。
他对这个小姑娘挺有好感。
想到昨天人没来,他给对方发的电子请柬从头到尾都没有入场的记录,他放下手中的物件,坐到窗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抱着个抱枕,打字道:“谢谢,你把猫抱回家了?”
那头立刻又弹出来一张发过来的照片。
是另一只年龄比较小的猫,也被养得肥嘟嘟的,对着镜头瞪着圆眼睛,下巴微微扬起,一副等着拍照的人伸手去摸的模样,看得赵嵘下意识都伸出手,指尖碰到屏幕时才反应过来他摸不到。
真是傻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
那边像是正在盯着手机,立刻回道:“嗯。”
简短得不行。
赵嵘本想直接问对方昨天婚礼不来是不是哪里不方便,可他看着输入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便打算等这小姑娘说完再问。
可他等着等着,那聊天框上头的正在输入一直在挂着,却没有新消息发来。
……这是在打什么长篇大论?
不对,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好说吧?
赵嵘实在不解,也不打算等了,将他编辑好的问题发了过去。
可那边这个时候却刚好也终于打好了字,在赵嵘消息发过去的一瞬间,那头也送来了消息。
两条分别来自他们的消息同时冒出聊天框。
赵嵘:“昨天怎么没来?是不是哪里不方便?如果是怕有问题,可能是我唐突了点,不如我直接给你转钱吧,我只是想感谢你这么照顾它们。”
小姑娘:“昨天没去拿伴手礼,不好意思。”
原来对方刚才在编辑的就是昨天没来的事情。
赵嵘:“……”
他认认真真地数了一下这句话多少字——包括板板正正的标点符号,一共才十四个字。
十四个字,起码“正在输入”了五分钟。
这小姑娘以前聊天都寡言少语的,不会是因为打字慢吧?
“如果打字不方便,可以给我发语音,我这边可以听。”
“不用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我想感谢你才邀请你的,没来就算了。以后它们要是有什么大笔花销,尽管联系我。”
他今天心情好,发完,还拎了个猫咪的表情包发过去。
那边对他发的这些似乎都没什么兴趣,此刻打字却快起来了,不过几秒居然就回复他:“你今天很开心?”
这么明显吗?
不过他好像,除了昨天婚礼上,有陆星平帮着,情绪裹得比较严实以外,其他时候都很容易被别人看出来心情。
他确实开心,自然不会否认。
“是,因为我即将搬去我一直想去的地方生活,这两天在收拾东西。”
那边突然没了回音。
也许是不想谈论到这种私生活的话题吧。
毕竟对方是个女生,也正常,他可能太开心没留意分寸了。
他没太在意,退出和这小姑娘的聊天框,看了一下徐信刚刚给他发来的回复。
今天没有什么人会来找他。
赵嵘眉头微皱。
那门卫说找他的那个人是谁?认识他的都有他的联系方式,不至于来了一句话不说。
还是个男的……
难不成是那个陈敬年的司机?
那人太长时间没出现,赵嵘都快松懈了。
他打开了之前装在家门口的那几个摄像头,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原先有些戒备的神情化作错愕。
他在外头小道上,瞧见了个他不需要仔细辨认都能一眼认出的身影。
赵嵘无奈。
放在几天前,他要是见到这人又这般在外头等着他,他兴许又会窜起难得的火气。
但他昨日刚同陆星平聊过,定了此刻的打算的想法,也开始准备搬到竹溪,在杨城的一切都已经到了尾声,赵嵘似乎提不起脾气,还颇为平和。
罢了,他都要走了。
他起身,正想走出门,让乔南期离开,结果手机却突然响了。
赵嵘看了一下备注,接起来道:“学长,有什么事吗?”
-
夏远途左右张望着。
陆星平把咖啡放在他面前,直言道:“找赵嵘?”
“这话有歧义,”夏远途赶忙道,“我又不是为了找赵嵘来的,不像南期——”他话音一顿,“咳,他不是应该要和你一起住了吗?我就是看看,他好像不在啊,去哪了?”
“在他自己家,应该在收拾东西。你在我工作时间来,再废话我按照工时给你算钱。”
“……”夏远途往陆星平身边挪了挪,做贼心虚般说,“我其实就是……哎,想单独问问你,老乔这事你怎么这么不地道?和赵嵘好上就好上,咱们之前又不是不知道,老乔前段时间才发现喜欢赵嵘,这个当口,现在你们俩就结婚,这不是刺激他吗?这朋友还当不当了?”
“你觉得我们两有谁是会因为这种事情不顾体面的人?”
“……那也确实没有。”
除非乔南期发疯。
乔南期确实差点来个不管不顾,只是意料之外地没有这么做。
陆星平换下了昨天的礼服,今天只穿着一件纯灰色的毛衣,戴着眼镜,随意地坐在沙发上。
他轻抿了一口刚煮好的热咖啡,说:“你说这个时候不要刺激南期。那这个当口,和赵嵘有关的事情,哪件不会刺激到他?”
夏远途微怔。
陆星平此言不虚。
说到底,乔南期前几天知道婚讯时能那么死气沉沉又歇斯底里,不是因为赵嵘和好朋友在一起,而是因为乔南期突然意识到赵嵘真的已经完全离开,彻底不会回头。
就算不是陆星平,赵嵘要是喜欢上了别的人,或者直接断了乔南期往后所有的可能性,又或者是和当初从乔南期家搬走那样悄无声息地藏起来……
乔南期都可能会无法接受。
“我只是个催化剂而已,”陆星平淡淡道,“催化剂再好用,那也需要基于化学反应。”[1]
话落,他漫无目的晃荡的目光突然一顿——沙发的角落放着一个钱包,不是他的。
昨晚赵嵘进门之后把脱下的外套挂在沙发上,可能钱包是那个时候从口袋里漏出来的。
他对夏远途说:“我先去打个电话。”
“好。”
陆星平拿着手机,走到屋外的阳台上,给赵嵘打了个电话。
“……”
“你钱包落在我家了。”
“……”
“不用,我给你送过去吧,你这两天收拾东西应该很忙。我今天没什么事。”
“……”
“没有工作,本来有,远途来我家坐了会,我就把下午的工作都延后了。”蜀南文学
“……”
“你是说你有一些摆件带不动,想送给小月?行,那我刚好顺带一起去拿一下。”
“……”
“你现在在家?那我一会过去。”
“……”
陆星平挂了电话回来,夏远途已然起身:“算了,我也不好说什么,老乔那边……等他这段时间情绪下来了,我劝劝。”
“要回去?”
“公司还有事,我今天是实在没忍住,才跑过来问问你。”
陆星平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那一处沙发角落前,拿起了赵嵘的钱包,披上外套,说:“不用喊司机来,我刚好顺路出门一趟,先送你回公司再去。”
-
乔南期在赵嵘家门外徘徊。
他拿着小吴特意准备的需要送来的文件,在门口不知时间地等了许久。
他其实已经看到赵嵘回家了,也用宠物店小姑娘那个身份给赵嵘发了消息,确认赵嵘并没有很累或者很忙。
但他偏偏又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敲门,赵嵘开门之后他又该怎么说,不会让赵嵘不开心。
他还编辑了许久要发给赵嵘发的消息,甚至想过要不要直接坦白。
踌躇了半晌,反而潦草地发了那句“不好意思”过去。
看到赵嵘后来的回复时,他这几天甚至难得的有了那么点好心情。
赵嵘心情不错,他自然开心。
只是这开心还未持续几秒,赵嵘的下一句话便让他愣在了原地,许久才从针扎般的细密痛苦中缓过神来。
——“是,因为我即将搬去我一直想去的地方生活,这两天在收拾东西。”
“一直想去的地方”。
是陆星平家吗?
原来搬去和陆星平一起住,赵嵘能这样高兴。
乔南期方才还藏着期待,故意送一份文件过来,多见见赵嵘,此刻,他却不知该不该敲门。
他没思虑好,便在小区外的小道上晃着。
可晃着晃着,赵嵘家的门便骤然被人打开,一辆乔南期熟悉至极的车停在了赵嵘家门口。
乔南期脚步一顿。
他眼见着陆星平走下车,甚至没有敲门,赵嵘便像是知道了一般,率先打开门。
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话,陆星平从口袋中掏出什么东西,直接递到了赵嵘面前。
赵嵘笑了笑,开开心心地接过。
冬日本没有什么姹紫嫣红,附近的绿化小道两侧都充满了凋零枝叶,枯黄树枝,寂寥得很。可偏偏这两人在门口交谈的样子明亮的很,驱散了四周的寥寥冰寒,像是冬日里的春风。
又是一阵风,只穿着室内家居服的赵嵘似乎被风吹的有些冷,哆嗦了一下,两人便一同进屋,关上了门。
不多时,陆星平又出来了,只是他来的时候分明是空手的,走的时候怀里却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子,看上去不算太轻,里面应该装得满满当当的。
赵嵘帮着他,将这纸箱子装上车,目送着陆星平离开后这才回屋。
看这样子,陆星平似乎是来帮赵嵘搬家的。
那箱子里……想来是赵嵘要搬到陆星平家的东西。
乔南期看着陆星平那辆车渐行渐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份小吴硬找出来的用来当理由的文件,骤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见到人了,也只会让赵嵘不舒服吧。
他敛下心中酸楚,转身,离开了。
-
赵嵘将要送给陆小月的那些带不走的摆件交给陆星平后,回屋关上门,又想起方才在监控画面里看到乔南期。
他重新打开了家门口的监控,看了一会,却发现没见着什么熟悉的身影。
……走了?
他穿上外衣,走到门卫处,跳出方才的监控画面给门卫看。
“请问,”他指着乔南期的身影,“刚才来找我的是这位吗?”
门卫立刻点头:“应该是!挺像的,那位先生很高。”
赵嵘道:“谢谢。”
回家的路上,他又看了看小道周围,并没有瞧见乔南期。
也不知这人怎的,来这里找他,到头来却没有敲门,直接走了。
他本来还想说让乔南期进来坐坐,他可以心平气和地告诉乔南期,他要搬走了,以后不必来这里找他。
没曾想,乔南期来了,却又默不作声地走了。
一时之间,赵嵘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战场、磨好了兵刃,就等着敌人上阵而来,来一场无声的一较高下。可现在,就仿佛他已经蓄势待发,敌人却鸣金收兵了。
婚礼上,乔南期也是这样。只是来了,什么也没做。
他们分明相识十数载,自以为互相了解,到头来,似乎谁都变了些。
人都走了,赵嵘也不再多想。
他回到家,继续收拾起来。
收拾到书架的时候,他又一眼瞥见了上一回乔南期堵在他家门口,他在屋内安安静静重复看了一遍的那本书。
《时间移民》。
他目光一顿。
上一回,他随手抽出这本书,却因曾经的过往,下意识逃避一般地想把这本书塞回去,却又较劲一般地重读了一边。
这一回,他主动伸手,第三次翻开这本书。
-
半个月后。
连续晴了好一段时间,又是一阵飞雪。
正是深冬。
天地苍茫,白昼与飘雪齐至,日光淡淡地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照在过路人的身上,带不来一丝暖意。
赵嵘看着手机,林律师给他发来消息,说遗产已经全部完成交接,赵嵘没敢告诉这位累死累活的律师,他和陆星平昨天就光速离婚了。[2]
这场假结婚只是一场钱货两清的交易,他和陆星平各取所需。
他收起手机,上车前,听着路过的人说:“这场雪过去,要回暖了吧?”
也许今天是最冷的一天了。
他笑着上车,徐信已经在车上等他,赵茗那辆车在后头,看护也已经把人送了上去。
“小赵,今天这雪,开的会比较慢,要过几天出发吗?”
“不用,”他说,“我刚才问了一下妈妈,她很久没出过门,想在路上看看这次的雪。”
“行,那我们慢慢开。东西都搬上来了?还有什么需要我搬的不?”
“不用,”赵嵘笑了笑,那双桃花眼像是冬日里唯一盛开的春日花,“徐哥,谢谢你,愿意陪我去竹溪。”
“没什么,别那么客气。我本来就不是本地人,在哪工作不是工作?杨城花销还高,你给我的工资又不变,跟着你,更合算。”
“等到了竹溪,你挑一个想住的地方,我帮你和嫂子买套房。”
“本来想客套的,现在有点心动。”
两人哈哈大笑了几声。
徐信缓缓踩动油门,引擎声响,车轮缓缓摩擦着雪地,雨刷器一下一下地扫落飞雪。
几辆车前后开着,仿佛在苍茫中匍匐前进。
赵嵘坐在后座上,侧着头,看着外头不断倒退的雪景,看着渐渐开始离他远去的杨城。
这一刻,他仿佛看着自穿书到九岁的赵嵘身上,到如今二十六岁末尾,十七年在杨城的过往从他自己的眼前浮光掠影般褪色。
而在另一处,从来不会有这样漫天大雪的地方,等他到了,或许过不了几个月,便能看到新的芳菲。
-
城内。
陆星平家里。
陆星平边下楼,边看了眼手机,瞧见赵嵘给他发了个“再会”。
他眉目微动,回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嗯”,收起手机下楼。
进书房时,发现陆小月正趴在他那摆设一般的小温室前。
听见他进门的动作,陆小月转过头来,朝他挥了挥手:“哥,你快过来看!有一只的茧破了!这蝴蝶好好看啊!”
天穹铺洒白絮,小温室内,刚刚破茧的蝴蝶站在草尖,缓缓展开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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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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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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