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我你会开心吗?”
解别汀之前想,要带木扬离开这些让他难过的根源,可他却差点忘了,自己也是让木扬难过的根源之一。
睫毛轻轻颤动着,木扬避开了解别汀的眼神,他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谁会因为离开喜欢的人而开心?
可留下又有什么意义?互相折磨吗?
木扬口中泛起涩意:“解别汀,你以前从来不皱眉。”
解别汀:“……”
木扬抬眸看他:“其实你不用去看医生,那样的你没什么不好,无法感知情绪也就不会难过,会活得更痛快一点。”
他更想要以前的解别汀回来,足够强大,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有所动容,虽然看着孤寂了些,但至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受到伤害。
他何德何能因为一个梦境就让解别汀难过到心脏出了问题?
直到现在他也不敢信。
解别汀抬起手,却又在抚木扬眼尾的半路停下。
“再等等,行吗?”解别汀松开眉头,眼里的波动重新归于平静,“等你腿好了,等你做完手术……你想怎样都行。”
木扬难掩疲惫:“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手术的事?”
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解别汀无法再看一次木扬在自己面前闭上双眼。
在任何事情上,他都能控制自己如同母亲所说那样予以木扬尊重与自由,除了生命这件事。
“伯父伯母会很难过,木扬,你想让他们伤心吗?”
解别汀并非空口一说,前世木扬因病离世,最痛苦的就是木南山和姚鸢,在解别汀车祸前那一个月里,姚鸢几乎是每天以泪洗面。
木南山看着平静一些,可也在一月之间平添了满头白发,老了十岁不止。
解别汀给木扬盖好薄被,随后又很缓慢地说:“我也会。”
木扬一怔。
说这话的时候解别汀面上没什么情绪波动,眼眸也和平日一样平波无澜,他很轻地唤了声:“扬扬……”
“没有任何事值得你拿生命作为代价,不开心就去做开心的事,讨厌谁就远离,觉得痛苦就放弃,去接触更喜欢的人”
解别汀不适地皱了下眉,但又很快松开:“你才二十多岁,还那么年轻……”
像是长辈一样的说教。
可木扬却无端地感受到,解别汀说那句“觉得痛苦就放弃,去接触更喜欢的人”时并不真心。
因为他的呼吸以可见的速度变得急促了,木扬突兀地抬手,贴着他心脏。
那里的鼓动声急促且毫无规律,像是在替主人诉说痛苦。
解别汀呼吸微窒,但还是拿开了木扬的手:“不用顾忌任何事,木扬,你只要做让自己高兴的事就好。”
木扬看着解别汀的眼睛,平生第一次发现解别汀其实并不懂得隐藏情绪。
过去他觉得解别汀看不懂,不过是他没什么可需要隐藏的,解别汀流于表面的淡漠就是他最真实的一面,看不到情绪只是因为他没有情绪。
可当深海突然遭遇风暴,他流于表面的平静就能被轻易打破,海底的风景便也能窥得一二。
他怎么舍得解别汀痛苦,就像无论他是不是木南山和姚鸢的亲儿子,都永远不愿他们难过一样。
木扬突兀地转移话题:“我相机坏了。”
解别汀站起身,给木扬倒了杯水:“昨天问过,店家说需要更换镜头,但原产配件明天到。”
木扬微怔:“那刚好。”
刚好他明天需要,刚好就到了。
木扬又说:“明天我要出去。”
解别汀也没问去哪:“好。”
“晚安。”
“……晚安。”
“您好,请问您是木扬的家人吗?”
“我是。”
“他因晕倒被路人送到了医院,情况很复杂,请您来我院一趟。”
彼时他刚结束剧组的杀青宴,去机场的路上看到路上的花店,心里微微一动,想让助理去买束玫瑰。
接到这则电话的时候,解别汀的话还没说出口。
他匆匆上了飞机,来到医院里看到躺在病床上,骨瘦嶙峋毫无血色的木扬。
医生告诉他,木扬已经是癌症晚期,且没有经过任何药物治疗,人已至穷途末路,没多少时间了。
木扬是在家附近晕倒的,是那个曾经住了二十多年的家。
后来过了很久,解别汀才想明白,木扬应是想在死之前去看一眼养了他二十多年的爸妈过得好不好。
可他没能看见父母眉眼间的郁色和想念,就招到了死神的召唤。
这次侥幸逃过一劫,但木扬的五脏皆已衰竭,癌细胞几乎扩散到了全身,已经没有任何挽救的可能。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是让解别汀别告诉爸妈。
然后安静地、毫无生气地等待死亡。
曾经矜贵张扬的小少爷,如今已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曾经手指划伤一下都要拍给解别汀看说好疼的他在最后的日子里,没因病痛折磨展露过一点委屈。
木扬张扬的资本没有了,从知道身世的那一天起,他就被磨平了棱角,曾经所有看起来可爱的任性都变得毫无道理,都会成为不知廉耻者的无理取闹。
于是他胆怯地蜷缩在阴影里,不去看也不去想,什么都没有放弃,却唯独放弃了自己。
可生死这么大的事,木南山和姚鸢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依然没见到木扬最后一面。
他死在了凌晨,黎明照亮大地之前。
解别汀看着病床上已经停止呼吸的木扬,第一次知道心痛是什么滋味。
他不知道为什么痛,可就是无法克制疼痛停止。
后来的那一个月里,解别汀做过最多的事,就是坐在家里的天台上望着角落的藤椅出神。
过去每一次不见木扬踪影的时候,解别汀都能在这个角落看见他。
可这一次,他看了三十个日夜,也没能看见木扬的身影。
他不会再跑向他,嚣张又霸道:“我就是喜欢你,不喜欢你也要憋着,别告诉我!”
也不会再在醉酒后,撞进他怀里撒野质问:“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不管,你必须要喜欢我!”
……
解别汀倏地惊醒。
他抬手抚了把额间的汗液,浑身冰凉,像是刚在冰桶里泡过一样。
木扬就躺在身边,安静的样子和前世病床上那毫无生气的模样有了些许重合。
心口重重一跳。
他不受控制地,微颤着指尖在空中停留许久,然后去探木扬的鼻息。
还温热着。
对视来得猝不及防,解别汀手还放在木扬唇上没来得及收回。
木扬心涩得厉害:“你在做什么?”
解别汀微怔,随后收回手,轻碾了下指尖低声说:“没什么。”
木扬:“……”
黎明的光晕慢慢浮现在天际,解别汀没再入睡,看着淡金色的阳光一点一点地铺进窗台。
木扬闭着眼睛,听着解别汀慢慢平缓的呼吸。
这让他怎么放得下。
和乔媛见面,解别汀也要一同前去,毕竟木扬现在还没办法一个人出门。
取了修好的相机后,三人在约定地点见了面。
乔媛礼貌性地和解别汀打了声招呼,便面向木扬问道:“这石膏多久能拆掉啊?”
木扬:“医生说要两个月。”
乔媛安慰着:“没事,就当修身养性两个月……是我不好,忘了提醒你我们这里偶尔会有泥石流。”
“……没关系。”
三人一同前往目的地,解别汀推着轮椅,听着两人一来一回地交谈,还算和谐。
拍日落的地方倒是不远,跃过他们之前住的酒店后面那片湖,再穿过两山之间的一条小路,便又看见一片小湖泊。
这片湖泊的水泛着清透的蓝绿色,水浅的地方隐约还能看见湖底的细碎石子,四周的柳树垂落在水面,偶尔传来鸟儿和知了的鸣啼声照相呼应。
“你们喜欢拍照的应该都挺喜欢这里。”乔媛来到湖边的木椅上坐下,笑着看他,“听说之前就有好几个摄影师来过这里。”
木扬看向水面,一片静止。
虽然眼前的画面很唯美,但也并没有多罕见,他看着相机里的镜头,有些生疏地拍了几张。
“你再等一等,等日落到,会很好看。”
乔媛笑起来的样子会眼尾弯弯,和姚鸢一模一样。
木扬有些恍惚,如果人生没有替换,乔媛现在应该会活得像公主一样……不用因为缺钱而耽误学业,也不用忧心和喜欢的人不匹配的事……
“木扬,你过得好吗?”
“……什么?”
“小时候家里很穷,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什么都没缺过。”
乔媛看着绿蓝的湖面:“家里亲戚都说我妈以前挺懒的,喜欢过舒服日子,但自从我出生后,她变能出苦了好多,一天两份工作,二十四小时有十六小时都不在家,我想要什么她买什么,吃喝这块也从来没短过我。”
“……”木扬呼吸微停,他很轻地问,“她对你很好吗?”
“特别好。”乔媛笑着垂眸,眼里带着一股怅然,“可能你没注意到,她小拇指没了,是我六岁那年为了保护我被人贩子砸断的。”
木扬:“……”
“我知道她很爱我,我也是。”
木扬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你不恨她吗?她不让你去京都读书……”
“也怨过,可一想到这么多年她为我吃的苦,也就释怀了。”乔媛侧眸一笑,“你是京都人吧?”
“……算是。”
他本不是。
“我不知道京都的小孩都是怎么长大的,但我们都各有各的快乐。”乔媛眨了眨眼,“我觉得我过得很幸福了……虽然没见过爸爸,但我也没缺爱过。”
木扬有些想哭,他侧过头去,和不远处守着的解别汀对上了视线。
解别汀指尖微抬,无声地对他说:“别哭。”
乔媛注意到两人的对望,突然换了话题:“你很喜欢他?”
“……嗯。”
“我以为你们在一起了。”
木扬:“不算在一起。”
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确实不算真正在一起了。
“你怕什么?喜欢就大胆上前啊,别等失去了才后悔。”
乔媛的发丝被晚风吹起,带走了眼尾的星点莹光:“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你错过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段本可以开怀大笑的人生。”
木扬一怔:“你……”
乔媛呼了一口气:“我喜欢的人要结婚了,家里安排的相亲。”
晚霞开始在天边扩散,暖红色的光晕慢慢渡在他们周边,乔媛没有多说那个男生,只是有些难过地说:“如果当初他表白的时候我勇敢一点,多走一步,哪怕是异地恋,或许……”
可是没有或许。
就像如果她和木扬的人生没有互换,或许她就不会遇到这位男生一样。
木扬绷不住了,他只想逃离此处此刻,想快点将一切吐露出来等一个判决:“乔媛,其实我”
“别说了。”乔媛打断他,看着前方:“看,是不是很漂亮?”
“……”
木扬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原本平静的湖面上空,一束束暖金色的光突然从云层里穿透照在湖面上,就好似天空破了几个洞,漏了光。
乔媛笑了笑:“中学时老师跟我们提过,说这叫丁达尔现象,当丁达尔效应出现时,光就有了形状。”
天空有了裂痕,光亮才照明大地。
木扬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虽然才认识不久,但总觉得你不开心。”
乔媛站起身,拍拍木扬的肩:“人不能想太多,否则烦恼也会变多,短短几十年,要过得开心才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家人。”
乔媛弯了弯眼角:“其实这次约你出来,也是想跟你告个别。”
木扬心口一紧,下意识问:“你要去哪里?”
乔媛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伸了个懒腰:“我和我妈这几年也攒了些钱,准备搬家了,过两天就走。”
木扬彻底愣住了:“为什么?”
乔媛无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边也没什么亲戚了,就想换个地方生活。”
“不行!”木扬脱口而出,有些僵硬地说:“乔媛,你妈妈她……”
“我妈还在家等我吃完饭呢,我得回去了。”乔媛再次打断他,“走了啊,有缘再见,你要过得开心一点。”
乔媛朝着来处离开,朝木扬和解别汀摆了摆手:“祝你们百年好合。”
木扬无措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又求助地看着解别汀:“你拦她……”
解别汀快速上前扶住因为想起身而差点摔倒的木扬:“拦不住的,她要走了。”
他轻叹道:“扬扬,你只能把真相告诉想知道的人。”
木扬脸色苍白,眼眶通红一片:“她会想知道的……”んτΤΡS://Www.sndswx.com/
“好。”解别汀抱着木扬,不太熟练地哄着:“那你发信息跟她说,她看不看就随她好不好?”
想知道的人自然会回复,不想知道的人只会当作没看见,一切照常。
木扬的指尖不自觉地掐入掌心,没想到想好的坦白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尾。
他被解别汀抱着,怔怔望着湖面上的光束,随着夜幕降临慢慢散去。
木扬一直在这里呆坐到晚霞彻底消逝,望着和乔媛的聊天输入框也没能打下一个字。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这个很爱母亲的女生。
告诉她,其实你最爱的母亲并不是你的母亲,而是害你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的罪魁祸首吗?
告诉乔媛,你妈妈并不是因为没钱才不让你去京都上学,而是因为不想让你出现在外面的世界和亲生父母相遇吗?
或许她不是爱你,只是想把你绑在这座小城里,这辈子都见不到外面的光。
可乔媛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木扬敲敲打打又删掉,酸涩漫遍全身。
解别汀就在身边陪着他,看着木扬好半天才打下两串数字,是木南山和姚鸢的手机号码
木扬缓缓输入一行字:他们也很爱你,也很想你。
如果一辈子都不知道就算了,可当知晓了真相后,姚鸢和木南山怎么可能不想念不愧疚?
那是他们怀胎十月抱着满腹期待生下来的孩子,知道一切后有多痛苦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他又打开和姚鸢的聊天框,上一条信息就在今天早上,姚鸢发语音问他腿有没有不舒服,好定期去医院检查,玩好了就早点回家,给他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说爸爸还给重新给他买了一个相机,外公外婆都很想他。
就好像木扬真的只是出去玩玩,玩累了就能回来,一切都维持原样一样。
她要搬家了。
木扬没有乔媛的手机号码,只能直接把乔媛的账号发过去。
当下所做的一切已经耗尽了他全部心力,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一样浑身瘫软毫无生气。
解别汀蹲下身,抬手抹去木扬眼角的泪水:“别哭。”
这些话发送出去的瞬间,木扬这么多年的人生好像也被全盘否定了。
他哭得没有一点声音,泪水从眼尾滑落至下巴,一滴一滴地落在解别汀的掌心:“解别汀……我没有爸妈了。”
解别汀张了张嘴:“你还可以有我。”
只要木扬想要,他就一直在。
眼泪雾了视线,木扬看不清前方,却突然很想听听解别汀的心跳。
重生以来他第一次没有违背自己的意愿,伸手去要拥抱,耳朵就贴在解别汀的心脏处。
被突然抱住的身体陡然一僵。
眼泪打湿了黑色衬衫,木扬哽咽着说:“解别汀,你的手心在冒汗。”
“……嗯。”
不止是手心。
“你心跳得也很快。”木扬攥着他衣袖,咸涩的泪水落入唇边,他抬起眸问:“你也有一点喜欢我,是不是?”
木扬好半天都没听到解别汀的回答。
攥着衣角的手有些无力地松开,却在下一秒被紧紧抱住。
一个温热的吻克制地落在唇边,带走了那些苦涩的液体:“可能不是一点。”
可能不是一点喜欢。
解别汀再次落下一个吻,试探地去暖木扬冰凉的唇齿。
他以吻作囚牢,圈禁了木扬的心脏。
木扬怔然呆在原地,感觉心悸得快要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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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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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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