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其它小说>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第 87 章 第 87 章
  况穆手里紧紧捏着那张纸,一个人在路上走。

  太阳有些晒,他侧着头望着这个小区路边的景色。

  他记得他上次来的时候是夏末。

  那时候的天气比现在初夏时要凉快一些,但是小区里的花草树木还是一如当年的开的茂密,树上的绿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阵阵的绿光。

  况穆还记得有一条路上种的满是芒果树,上次他走过那条路的时候,还闻到过芒果树上散发的阵阵芒果的清香。

  况穆走着走着就看见那片芒果树,芒果树种在道路的两边。

  树上结着一颗颗黄澄澄的芒果,看起来十分的诱人。

  树下面站着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看起来是放了暑假出来玩。

  两个男孩一个个子稍微高一点,穿着黑色的外套,看起来也皮实一些。

  他在树下蹦一下蹦一下的想要去摘芒果。

  蹦一下摘不到,又蹦了一下还是摘不到。

  “哥哥,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不吃了…….”另外一个个子稍矮一些的男孩,穿着一个小背带裤,走上前了两步,声音软软的说着。

  “不行,我答应要让你尝尝这个芒果什么味道,今天就一定给你摘到。”

  个子高的男孩嗓门也大一些,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向后退了两步,开始助跑加速往前冲。

  这一次他跳的高了一些,抬起手终于将一颗芒果摘了下来。

  男孩拿着那个芒果转过身,喜笑颜开的将芒果递给了站在他身后的弟弟。

  另一个穿着背带裤小男孩接过了芒果,开心的眼角弯弯的,抬起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剥开。

  “笨!”

  大一点的男孩又拿过了弟弟手里芒果,将芒果的外皮剥开,剥的他手上都黏糊糊的,可是他也没有吃一口,而是将剥开的芒果又递到了他弟弟的手上。

  弟弟拿着芒果大口的吃了一口。

  哥哥立刻低着头在旁边问:“怎么样,甜不甜?是不是很甜?我没骗你吧!”

  弟弟点了点头,笑的小白牙都露了出来,说:“好甜。”

  然后他将芒果举到了哥哥的面前说:“哥哥,你吃。”

  “我不吃,我不喜欢吃甜的,你吃。”

  大的男孩一摸头上的汗水,揉了揉弟弟的头,满不在乎的说。

  况穆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孩子。

  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直等到了穿背带裤的小男孩将芒果吃完,吃的满嘴都是黄色的水渍。

  大一点孩子接过他手上的垃圾,又擦了擦他弟弟的嘴巴,嫌弃的说:“脏不脏。”

  可最后他还是将弟弟的嘴巴擦干净,然后拉着弟弟的小手走了。hΤTpS://WWω.sndswx.com/

  一高一矮的两个孩子,在阳光下渐渐的走远......

  一直到那两个孩子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况穆才低下头喘了两口气,沿着种满了芒果树的那条路继续向前走。

  他仰着头望着那一颗颗的芒果树,恍然的想起他七年前第一次来这里时候的场景。

  这个小区很大很大,而季豪军又住在小区的最深处,开车进来都需要快二十分钟。

  当年的况穆出这个小区的时候,也是像现在一样一步步的走出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好像是从下午一直走到了晚上。

  那时的他彷徨,悲伤,每天都活在对未知的恐惧中,和即将要失去季宵焕的悲伤中。

  那时的他满身伤痕,那些伤痕都是用刀一道道的新割的,割的他当时痛的差点都撑不下去了,可他却还是为了季宵焕在咬着牙,硬着头皮撑下去。

  而现在的他却没有比当时要好多少,那些曾经的伤痕都在今天和季豪军谈话的时候重新被剥开。

  旧的伤痕混着新的伤痕,变得鲜血淋漓。

  况穆忽然又在想,他很痛,那季宵焕呢?

  他痛不痛?

  况穆的痛苦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所有人都知道。

  可季宵焕的痛他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啊......

  况穆忽然觉得他走的好累,明明还没有走几步但是他却走的好累好累,腿脚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他四周看了一圈,坐到了路边的一个花坛上。

  花坛有些脏了,上面落满了泥土和灰尘。

  今天况穆穿的是一件浅白色的裤子,可是况穆丝毫顾不上这些了。

  他甚至连灰都没有擦一擦,而是直接坐在花坛边。

  今天的阳光好刺眼,照的他眼睛一阵阵的发白,甚至有些看不清楚前方的景色了。

  况穆捏了捏手指,感觉手里有东西。

  他低下头才意识到还是那张纸条,季时礼给他的纸条。

  那张本来平展的纸条早就被他揉的褶皱不堪,上面还带着些湿漉漉的汗意。

  况穆纤长的指尖将纸条打开。

  纸条摊开。

  他垂着眼眸,目不转睛的望着季时礼写给他的这句话。

  ——你不要怪他,他其实一直在抛下一切走向你。

  况穆手里拿着那张纸条一动不动的看着。

  忽然他感觉纸条上有水滴滴了下去,滴到了那张白纸上。

  黑色的钢笔墨水被晕染开。

  况穆仰头看了看天。

  天上没有下雨,阳光依旧刺眼。

  然后况穆才呆呆的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他看着指尖沾染的水滴才发现是他哭了。

  他又哭了。

  况穆在看见自己眼泪的那一刻,忽然就止不住了,他喉结滚动了两下,低着头开始嚎啕大哭。

  他哭的喘息不停,呜咽不止。

  他用手紧紧的捂住了眼睛,想要让自己不要再哭了,不要再哭了,可是他怎么做都没有用。

  季时礼说的没有错啊。

  他哥哥一直在抛下一切走向他。

  季宵焕十八岁那年,他接受况穆,抛弃了他身上的仇恨。

  季宵焕十九岁那年,他为了不让况穆受伤,抛下了自己最美好的三年青春。

  况穆一直以为,一旦出事,他是季宵焕第一个放弃的人。

  却没有想到,他哥哥放弃了所有的东西,却独独没有放弃过他!

  这个道理连季时礼这个孩子都看得透,为什么他没有看透!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季宵焕这辈子不会活的那么苦那么累!

  季宵焕依旧可以当他的季家大少爷,依旧可以按照正常人的生活,踏入最好的大学,继承家里的企业。

  而不是变成一个人人一提起他,就知道他是一个坐过牢的罪犯!

  当年况穆不知深浅的靠近季宵焕的时候,季宵焕就曾经告诉过他。

  ——如果我们不做陌生人,以后的路会很难走,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要靠近我吗?

  那时的况穆不知深浅,他天真的以为只要他很努力很努力,只要他哥哥愿意接受他,他和季宵焕的前路就算再难,那他们也能挺过来。

  当年是他先走进了禁区,是他先靠近了季宵焕,而最后季宵焕却替他将所有的苦都扛下来。

  原来在他毫无察觉中,他的哥哥早就长成了一颗大树,用繁茂的绿荫将他给遮了起来。

  他不让他受到风吹雨打,他让他好好的长大。

  季宵焕什么都做了,却什么都不说。

  而自己呢.......

  一直在计较着季宵焕对他说的那些重话,一直计较着季宵焕当年放弃了他。

  一直计较自己过的好累,好苦,过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一计较就计较了七年。

  这七年他过的萎靡不振,过的浑浑噩噩,而现在季宵焕回来了,他却还要他哥哥为了他操劳,处处的对他忍让,处处受他冷待。

  他的哥哥从小就被母亲抛弃,父亲去世。

  他无父无母,却依旧坚强的长大。

  当年的那场审判,法官酌情轻判,给了季宵焕三年的有期徒刑。

  可是如果法官没有轻判,那么当年季宵焕可能会在监狱里呆五年,十年......

  这些都有可能啊。

  季宵焕早就想到过这些,可是他还是为了况穆自愿的走进了况进山给他设下的圈套。

  季宵焕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担所有人的苦难?

  而他自己呢,他凭什么怪季宵焕,凭什么埋怨季宵焕......

  况穆的手捂住了眼睛,哭的甚至连坐都坐不住了。

  他的身子顺着花坛缓缓的滑了下来,坐到了地上,肩膀都在丝丝缕缕的颤抖。

  这时候况穆感觉到他的手机在响。

  手机的铃声响的很刺耳,也不知道响了多久。

  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况穆在身上摸索了很久,隔着泪眼看见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他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在也忍不住了,哭着喘息了两声,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通话的界面,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

  季宵焕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了:“月儿,你在做什么?”

  况穆的手原本用力的捂住了嘴巴,生怕季宵焕听见了他止不住的哭声。

  可是当他再一次听见季宵焕的声音,再一次听见季宵焕叫他月儿…….

  那一刻所有的伤心,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痛,还有所有那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同嘶吼着扑向他的海啸,瞬间就将他淹没了。

  “哥.......”况穆哭着喊了一声。

  季宵焕那边的呼吸声忽然就顿住了。

  况穆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手机,抓的手指都生疼,他恨不得要将手机都捏碎了,声音止不住的颤音,一声声的唤着季宵焕:“哥.......”

  “哥.......”

  “哥.......”

  他的嗓音带浓烈的哭腔,像是要将这么多年都没有能叫出来的哥,全部都在这一刻叫了出来。

  自从况穆和季宵焕重逢后,那么久了,他从来都没有叫他一声哥,甚至连季宵焕的名字都没有唤过。

  他很少和季宵焕说话,就连季宵焕和他说话,他也是淡淡的应着。

  而当初他对季宵焕有多冷淡,现在他就有多内疚。

  他后悔的心口都在绞痛。

  他一直那么的心疼他哥哥,一直很心疼很心疼,可是到头来另季宵焕最累最痛的那个人还是他…….

  “月儿,怎么了?”季宵焕问。

  “哥,对不起.......对不起.......”

  况穆哭的泣不成声,他哭的声音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却依旧在唤着季宵焕,颤抖着声音给季宵焕道歉。

  季宵焕那边沉默一下,压低了声音说:“月儿,你在哪?”

  “哥......”

  “月儿。”季宵焕低沉的声音唤着况穆,想要他的弟弟冷静一些:“你现在是不是在家里?我叫人去看看你,我马上就订票回去,不哭了。”

  “哥,不在......我在明城.......”

  季宵焕沉默了一下,又问:“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我.......”况穆抬起眼睛,泪眼朦胧的四周望了一圈。

  季豪军的小区太深太大了。

  他一个人魂不守舍的,早就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了,这里只有一条路,还有数不尽的芒果树。

  其他况穆什么都不知道了。

  况穆双手拿着手机,声音颤抖的说:“我不知道.......”

  “哥,我好想你啊......”

  “你在哪啊,哥…….”

  况穆的哭声另季宵焕心脏一阵阵的紧缩,季宵焕在电话那边深喘了几口气,沉着声音对况穆说:“月儿,你听我说,打开手机定位。“

  “哥.......”

  “打开手机定位。”

  况穆咬住下唇,很努力将手机从耳朵上拿了下来,指尖颤抖的在手机上找定位要怎么开。

  他之前明明知道是在哪里开的,而现在他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却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点哪里,该怎么做。

  况穆很用力的咬住了嘴巴,想要自己冷静一些,可眼里的眼泪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那些眼泪不听他的话,顺着眼睛不停的往下滑落,滴到了手机上。

  “哥,我......”况穆揉了揉眼睛,又哭了。

  “在手机的最上方。”季宵焕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出来。

  况穆点开了手机上面的那个按钮,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说:“点开了.......”

  “右边红色的图标,点下去。”

  况穆又按照季宵焕说的话做,点开了定位。

  季宵焕那边传来两下划拉手机的声音。

  他确定了况穆的位置,对况穆说:“月儿,我现在接你,不要乱动。”

  “好.......”况穆的手紧紧捧着电话,就像是捧着他的救命稻草一样。

  他又哭着说了一句:“哥,你不要挂电话好不好.......”

  “好。”

  —

  季宵焕的速度很快。

  他定位了况穆的位置,一看到况穆现在所在的地点,他几乎已经能够猜到况穆去做什么了。

  季宵焕从公司下到了停车场,开了车,一路上车开的飞快。

  况穆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他哭着不让季宵焕挂电话,季宵焕也不敢放他一个人在外面。

  于是季宵焕将手机开着扩音,放在了车里。

  一路上他都能清晰的听见况穆哭的声音。

  他的喘息很重,哭的特别的伤心,像是要将这么多年的眼泪全部都流了出来。

  而况穆发出的每一声哭腔,都让季宵焕手握着方向盘的力道更深了一层,到了最后季宵焕将方向盘上的真皮外套都捏出了褶皱。

  原本从季宵焕的公司到季豪军的小区需要至少四十分钟。

  可是现在的时间点正好是下午,路上没什么人,季宵焕一路快速的在路上穿梭,二十分钟就赶到了哪里。

  他开着车沿着小路去找况穆。

  车子刚开进芒果园,他遥遥的就看见了蹲在路边的那个身影。

  况穆明明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可是他现在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蹲在地上手脚缩在一起的时候,那个身影和十七岁没有任何的区别。

  一样的单薄,一样的无助。

  他以前哭起来的时候如果季宵焕在身边,他会抱住季宵焕。

  而如果是他一个人,他会习惯性的双手抱紧了膝盖,寻求一个安全的姿势,将小脑袋埋在膝盖上,整个人都缩起来。

  季宵焕将车停到了路的对面,从车上走了下来,喊了一声:“月儿。”

  况穆肩膀抖了一下,抬头看向了季宵焕,他看见他的哥哥从路的对面大步的跑了过来,风吹起了季宵焕的头发,卷起了他的衣角。

  季宵焕一向冷静,况穆很少见到季宵焕有着急的时候。

  况穆看见了季宵焕,他腿脚用力的想要站起身,想要朝季宵焕走近,可是他的腿太软了,早就没有了知觉,只能红着眼睛,朝季宵焕抬起了双手。

  季宵焕的眉头紧皱,大步的走到他的身边,抬起手一把将况穆抱进了怀里。

  “哥.......”况穆紧紧的抱住了季宵焕的脖颈,下巴贴在肩膀上哭的泣不成声:“哥,对不起......对不起.......”

  季宵焕没有说话,只是皱紧了眉头,双手用力的拖着况穆的屁股,将况穆抱了起来。

  况穆就像是一个小孩一样,被季宵焕抱的双脚脱离了地面,然后季宵焕抱着他转过身大步的朝车上走了过去。

  况穆的身子很软。

  季宵焕能感受到他抱着况穆的时候,况穆的身子没有再紧绷颤抖,而是像当年一样,浑身柔软无骨,温热的身子软乎乎的贴在了他的身上,就像是小猫将自己最柔软的肚皮贴在了他的身上。

  毫无戒备,毫无设防的依赖着他哥哥。

  季宵焕抱着况穆温暖的身子,走到了车的副驾驶旁。

  他打开了车门,将况穆轻轻的放到了座位上。

  况穆手依旧不愿意松开,他抱着季宵焕还在哭。

  现在的况穆就和他小时候一样,只要一哭眼泪就止不住,像一个破了口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的往外冒水。

  季宵焕一言不发的拍了拍况穆的手,然后双手扶着况穆的后背让他慢慢的靠到了椅背上。

  况穆倚在座椅上,深棕的头发散在座位上,一双眼睛满含着眼泪的望着季宵焕,胸口剧烈粗喘起伏,手指还紧紧的拽着季宵焕的袖子。

  今天外面太热了,况穆也不知道在太阳底下蹲了多久,晒了多久,折腾的他自己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头发都湿漉漉的紧贴在额头上。

  季宵焕坐在他的身边,望着他弟弟那副虚弱的的模样,心疼的很。

  他将空调开开,抬手捧着他弟弟的小脸,一下下的擦拭着况穆额间的汗水,还有脸上的眼泪。

  “月儿,不哭了。”

  季宵焕低声的哄着况穆,拇指的剥茧一下下的擦拭着况穆的脸颊,那种熟悉的触感让况穆的眼泪想止也止不住。

  七年了。

  他都怪了他哥哥七年了......

  况穆看着他哥哥眉目锋利的容颜,那双黑色的眼眸只有在看着他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丝的柔和。

  这些柔和他从来没有见过季宵焕对任何人流露过。

  只有他。

  原来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哥哥对他是真心的,是在乎他的……

  况穆心里酸胀的几乎快要裂开了,他红唇微张的喘了两口气,对季宵焕哭着说:“哥,我.....忍不住.......”

  说完况穆抬手用力的咬住了手腕,想要忍下自己的眼泪。

  季宵焕皱紧了眉头。

  他看见况穆现在的这个样子,现在已经彻底知道况穆都听到了什么,都知道了什么。

  季宵焕抬手将况穆的手腕从他的嘴里压了下来,制止了况穆的这种自残行为。

  然后他捧着他弟弟的脸,低声的说;“月儿,我没事,我没关系,不哭。”

  可是这句话却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况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望着季宵焕呜咽了一声,睫毛颤抖的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又开始哭了。

  季宵焕皱着眉头,望着他弟弟哭成了这个样子,难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况穆是很爱哭,从小就很爱哭。

  而别人惹到况穆了他基本不会哭,但是只要是关于季宵焕的事情,哪怕一点点不足为奇的小事情,都能惹的况穆眼泪汪汪的,要是事情再大一点,那季宵焕要哄住他的眼泪就成了季宵焕最头疼的事情。

  但是季宵焕也从来没有见况穆哭的那么厉害过,哭的眼泪顺着脸滑到脖子上,不光将他自己的衣领的浸湿了一大片,还将车的座椅上都蹭上了眼泪。

  况穆的胃浅,情绪一向不能激动。

  他现在哭成这样,等会要是哭吐了,肯定要难受。

  季宵焕看着他弟弟两个手不停揉着眼,那双漂亮的眼睛都揉的红艳艳的。

  “月儿。”季宵焕抬手揉着况穆的心口,倾下身子,轻声的哄着他说:“我真的没事,都过去了,不哭,等会该胃疼了,不哭了。”

  季宵焕很耐心的哄着他,可是况穆却紧紧的拽着季宵焕的手。

  他想要说话,想要问问季宵焕那七年过的到底好不好。

  但是他胸口疼的厉害,眼里溢满了眼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隔着泪眼望着他哥哥,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季宵焕有些无奈。

  他又是哄着他弟弟,又是给他弟弟揉肚子,又是揉着心口,还要给擦眼泪,手忙脚乱的却也没有止住况穆的哭。

  最后季宵焕叹了口气,双手探入况穆的后背,将他弟弟用力的揽进怀里。

  况穆的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他一只手环着况穆细嫩的腰,一手拍着况穆的后背,侧着头一下下的亲吻着况穆的脸颊,就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

  “月儿乖,不哭了不哭了……”

  况穆的脸贴在季宵焕的肩头,哽咽着说:“哥,你是不是一直都在.......”

  “我在,一直都在。”

  季宵焕低沉的嗓音在车厢里来回的回荡,就像是一块砂纸轻轻的打磨着况穆的心脏,将他心脏上之前的那些倒刺全部都磨的平滑,光亮。

  况穆听见季宵焕的回答,侧了侧头,将季宵焕的脖子又揽的紧了些,脸颊贴在了季宵焕温热的脖颈处。

  他脸上的眼泪蹭到了季宵焕的肩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季宵焕的脖颈,哭着又对季宵焕说:“哥,对不起.......”

  “月儿,你没有错。”季宵焕将他抱的更用力了一些,说:“我之前和你说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需要对我道歉。”

  况穆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季宵焕的双臂,声音带着哭腔说:“哥,我不好的…….我之前答应过你的…….我答应过你我会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一直相信你…….可是我没有做到…….”

  季宵焕听见况穆这样说,难得的沉默了一下,轻声叫了一声:“月儿。”

  季宵焕其实并不是怎么会说话的一个人。

  他哄况穆的那些话来来回回的也就是那么几句。

  之前那些话用来哄况穆也就够了,可是现在况穆的眼泪都憋了七年,一哭起来就像是火山喷发了一样,来势汹汹,打的季宵焕猝不及防。

  季宵焕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能够让况穆开心一些。

  况穆嘴巴嘟嘟囔囔的,依旧在说着自己的内疚:“我答应要相信你,可是我没有做到,我怪了你……我还埋怨你……都是我不好.......”

  那七年里,况穆每每想起季宵焕就会心痛,他觉得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人。

  他不会恨他的哥哥,他只是有怨。

  况穆说到这里双手将季宵焕的衣服都抓出了褶皱。

  他朝季宵焕的话里挪了挪身子,用力的贴在季宵焕的身上,恨不得将自己嵌入到季宵焕的身体里。

  “月儿,我没事,那七年对于我而言都过去了。”

  这次季宵焕声音低沉的说了这句话,显得更加正经了一些,好像不是在哄他了,而是事实就是这样。

  况穆将脑袋埋在季宵焕的肩膀上连连的点头,嗓子里不停的发出恩恩的声音,只是眼泪还在流。

  季宵焕甚至能够感受到况穆胸口的剧烈起伏。

  他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的捏揉着况穆的后脊椎,顺着况穆的脊骨头一直按揉到他柔软的腰侧,然后摊开手掌揉着况穆的腰。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况穆的腰间传来,况穆一下就软下了身子,他揽着季宵焕的肩头,一下下的喘息着。

  “月儿,不哭了,你已经二十五岁了,是个大人了,不哭。”

  “月儿乖。”

  季宵焕很耐心的哄着他,手上也在况穆身上敏感的位置按揉来分散况穆的注意力。

  季宵焕也不知道是哄了多久,揉了多久,况穆才在他的怀里渐渐缓下了一些哭意。

  季宵焕感受到况穆稍微好一些,他松开了紧紧揽着他弟弟的手,将况穆放回到了椅子上。

  况穆刚刚哭的太厉害了,眼睛都肿的厉害,红的像是两个小核桃一样。

  季宵焕抬手摸了摸况穆的眼睛。

  况穆就软软的闭上了眼,任由他的哥哥抚摸着。

  况穆的眼皮烫的厉害,而季宵焕的指尖微凉,这样的触碰让况穆感觉舒服了不少,他就像一只小猫一样,在季宵焕的指尖蹭了蹭脸,然后又睁开泪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哥哥。

  “好点了吗?”季宵焕问。

  况穆还没有彻底止住眼泪,睫毛还沾着泪珠,眼角时不时的还会冒出眼泪,但是已经比刚刚要好很多了。

  他望着季宵焕点了点头。

  季宵焕摸着他弟弟的脸蛋,从车柜子里拿出来那条小白毯子盖在了况穆的身上。

  他又看着况穆确实是好了一些,才站起身坐到了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往况穆的家里开。

  一路上季宵焕能够感觉的到他弟弟侧着坐在车上,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之前季宵焕开车的时候,况穆都会望着窗外,眼睛从来不会看着他。

  而现在的况穆恰恰相反,他侧着身子面朝着季宵焕。

  那双含水的大眼睛就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他哥哥一样,目光来回的在季宵焕的脸上打量,像是要将季宵焕的眉眼都看穿。

  季宵焕在一个红绿灯处停下了车。

  他侧过脸对上他弟弟亮亮闪闪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里,之前是又沉又暗的,而现在里面如同亮着一束小火把,为季宵焕而灼灼的燃烧着。

  季宵焕的抬手摸了摸况穆的脸颊,况穆就软软的蹭着季宵焕的手,轻轻的喊了一声:“哥…….”

  声音软的就像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然后况穆朝季宵焕的位置探过了身子,他抬手抱住了季宵焕的脖颈,趁着红灯还未灭的时候,轻轻的吻着季宵焕的脸颊。

  季宵焕坐在距离有些远,况穆要吻他,腰部都弯成了漂亮的弧线,臀部微翘。

  季宵焕抬手抚了抚况穆的腰,他知道这才是况穆。

  这才是他的弟弟。

  绿灯又亮了。

  季宵焕收回了手,拍了拍况穆的腰,况穆才直起身子。

  季宵焕转过身发动了汽车。

  到了况穆家的楼下。

  季宵焕熄灭了车,况穆就坐在位置上不动也不说话。

  他拽住了季宵焕的手,声音轻轻的说:“哥,你晚上住在我家好不好……”

  季宵焕侧过头,黑沉的眼睛望着况穆,没有说话。

  况穆看着他哥哥,又补充了一句说:“哥,你不是不喜欢住酒店吗?我家里可以住的下,我等会换一床被单就好了。”

  自从季宵焕回来之后,他就没有拒绝过况穆。

  季宵焕说:“好。”

  然后他从驾驶座走了出来,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将况穆从位置上扶了起来。

  况穆因为刚刚哭过,腿脚都还是软的。

  他被季宵焕扶着从副驾驶坐站了起来,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他的双臂揽住了季宵焕的脖颈,整个人都贴到了季宵焕的身上。

  “哥,我有点不舒服……”况穆轻着声音说。

  “怎么了?”季宵焕揽住了他的腰。

  “走不动。”

  说完这句话,况穆就将脑袋抵在他哥哥的肩头,不说话,也不动,只是抱着他哥哥。

  季宵焕就拖着况穆的屁股将他抱了起来。

  况穆脸颊伏在季宵焕的肩头,双腿缠住了季宵焕的腰。

  这个时间里公寓上下楼的没有什么人,季宵焕将况穆抱着上了电梯。

  电梯的大门一关上,他就感受到他的弟弟侧着脑袋,细细碎碎的吻着他的脖子。

  况穆的嘴巴软软的,吻到季宵焕脖子上的时候还烫的厉害,他的身子也一下下的在季宵焕的腰间不老实的摩擦着。

  季宵焕的目光瞬间暗了下来。

  电梯到了十层,季宵焕抱着况穆走下了电梯,又单手从况穆的兜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间的大门一关。

  况穆从季宵焕的身上抬起了头,双手捧住了他哥哥的脸,一双眼睛红红的望着季宵焕,像是要将这七年都没有看到过的每一眼都补回来。

  他望着季宵焕,颤抖着声音问着:“哥,你不会再走了对吗……”

  季宵焕沉沉的说:“对。”

  “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吗…….”

  “对。”

  “这一次你不会骗我了对吗…….”

  “对。”

  得到了季宵焕的回答,况穆的嘴巴开始颤抖的厉害。

  他眼睛红红的吸了吸鼻子,低头吻上了季宵焕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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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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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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