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秋的时节,傅城的太阳也没有那么烈了,反而变得和煦温暖。
最近一段时间H大的食堂又新开了一层教室食堂,里面的饭菜很不错,清淡卫生,加上最近季宵焕的公司在忙一个新开发的项目,每天都特别的忙。
而况穆每天四点到六点又有课,也腾不出时间准备饭菜。
所以两个人决定在最近一段时间晚餐都在学校的食堂里面吃。
况穆有胃病,不能饿着,吃饭的时间需要特别的规律,就像是定了闹钟一样的准时,一般都是晚上七点。
如果是过了这个饭点还没有吃上饭,他准是会胃不舒服。
于是况穆一般都会在晚上下班之后,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下工作,等着季宵焕来接他,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
晚上六点半时间一过,办公室里的老师陆陆续续的都开始下班了,
“小况啊,今天也去食堂吃啊?”对面桌的孙教授走的时候问了一声。
况穆正在改作业,听见孙教授的话,抬起头点了点头:“是。”
“今晚又等着你哥哥?”
况穆又点了一下头,说:“是。”
“那我们先走了啊,晚上出去记得关灯。”
“好。”
办公室的老师一个接着一个走,没过多久就只剩下况穆一个人了。
外面的天也黑了下来,况穆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改学生的卷子,改着改着他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前两天周五的晚上他哥哥刚和他来了一次,他身体不争气,每次做那种事情,他哥哥都什么事情没有,可他却又是哭的喘不上来气,又是手脚发软,需要他的哥哥抱着他,哄着他。
有时候他哥哥把他弄得狠了,他还会没出息的晕过去。
况穆是真的想不明白,他觉得这种事情明明是季宵焕出的力气比他多得多,为什么每次事后都是他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的难受,而他哥哥精力依旧,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现在虽然已经过了两天,季宵焕周末也陪着他在家里,伺候了他两天,可况穆还是腰酸厉害,腿脚也没什么力气。
今天上课的时候,中间学生讨论的时间他甚至搬了一个凳子坐在讲台的旁边,弓着腰这才忍过了一阵阵的酸胀感。
以至于好几个学生下课都跑来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况穆拿没休息好这个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可是难受是难受,他还每次总是想……
想到这里,况穆就脸蛋红红的低下了头,指尖一下下的扣着桌子。
他又开始想他哥哥了。
况穆点开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晚上六点五十了。
一般这种时候季宵焕都应该已经到了。
况穆想要给季宵焕打一个电话,但是他想了想季宵焕现在可能是在路上开车。
于是他放下了手机,微微的俯下了身子,将双手抱在桌子上,下巴抵着手臂,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的手机。
等到七点十分的时候手机终于亮了。
况穆的目光一闪,立刻接起了电话。
“喂,哥。”
“下楼。”季宵焕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好。”
况穆立刻站起身,将办公室的灯和大门都关闭了,转身跑下了楼。
在这个过程中,况穆手里的电话一直没有挂,以至于手机对面的季宵焕还可以听见他跑步的喘息声。
“慢一点。”季宵焕说道。
话音才刚落没有多久,况穆就已经下到了一楼。
之前季宵焕来找况穆,如果来的时间早一点,周围有学生来往,况穆是不会跑的那么快,而是慢慢的走下楼,在学生面前摆足了一副老师的高冷姿态。
可是今天周围都没有什么人,而季宵焕就笑着站在树下望着他。
况穆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衫,像个小兔子一样,鼻尖红红的跑到季宵焕的身边,一只手拉住季宵焕的手,喘着粗气喊了一声:“哥……”
话还没有说完,况穆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他刚刚跑的有些急了,呛到了冷风,咳嗽的眼睛都红了。
季宵焕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他将况穆往他的身边拽了拽,抬手一下下的拍着他弟弟薄瘦的后背。
“跑那么快干什么?”
况穆咳嗽的厉害。
他捂着嘴巴,微微的弯着腰,眼睛溢着眼泪望着季宵焕,看起来特别的可怜,身子都有些站不住了。
季宵焕叹了一口气,抬手将他的弟弟抱进了怀里。
况穆就软软的伏在他的肩头,胸口起伏的咳嗽着。
季宵焕抬起手一下下的揉着他的后心处,给他顺气,低声的说:“多大的人了,毛毛躁躁的。”
“咳咳咳咳咳……”
况穆咳嗽的有些急,没有顾得上回应季宵焕的话。
季宵焕的手不轻不重的揉着况穆的后背,渐渐的缓解了他胸腔里翻腾的咳意。
况穆停下了咳嗽,脸蛋趴在季宵焕的肩膀上,因为剧烈的咳嗽他的眼睛都充满了眼泪。
况穆转了个头,将脸侧靠着季宵焕的脖颈处,小声的说:“我才不毛躁……”
况穆其实真的不毛躁。
他平时上班上课的时候,连话都很少说,走路也都是不快不慢。
去年他们博士生的一个小组课题准备了小半年的时间,临到了交论文的时候,因为实事的变动,那一个课题忽然就不能用了。
小组里的人都急的一团乱,甚至有的女生都急哭了。
可唯独况穆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从头到尾都没有抱怨过一句。
他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一下,而是晚上回家熬夜的选新的课题,用最快的速度将课题研究透彻。
那时候的他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不知道疲累,没有感情,只知道工作,就连身上产生的疼痛也都可以通过吃大把的止疼药缓解。
急躁这两个词从来都不会出现况穆的身上。
可是这一切的定律在他遇见季宵焕的时候都不管用。
并且他今天都已经一天没有见到他的哥哥了……
季宵焕感觉况穆胸膛的起伏停歇了一些,抬手扶直了他弟弟的身子,借着夜色打量着况穆的脸色。
况穆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只是眼睛又些红,胸口还在喘息。
季宵焕抬手在他的胸口处揉了两下,问:“好点了吗?”
况穆乖乖的点了点头。
季宵焕牵起他的手朝食堂的方向走。
食堂的饭菜做的不错,尤其是有一家阿姨做出来的水饺和孙姨做的味道很像,所以况穆经常吃那一家的水饺。
季宵焕吃饭不挑食,他一般由着况穆。
况穆想吃什么,他就也吃什么。
今天晚上学校没有晚课,食堂也没有什么人了。
于是况穆一到食堂就被季宵焕带着坐在了靠窗户的一个位置,安顿好了他之后,季宵焕转身去买饭。
况穆看着季宵焕的站在窗口等待的模样,单手撑着头,不自觉的眼睛弯了弯。
他们现在每次都是这样的。
季宵焕或许不擅长什么甜言蜜语,但是只要有他在,况穆就什么都不用做。
现在况穆觉得他都快被他哥哥给宠成了废人了。
季宵焕端了两份饺子过来。
最近天气凉了些,况穆的胃口也比夏天要好上了许多。
他平时吃饺子一般也就是吃七个,今天有些贪多了,一下就吃了九个。
最后他有点吃有点肚子胀了,放下餐碗后,看向了季宵焕。
季宵焕却在低着头喝汤,没有注意到他。
于是况穆坐在位置上,抬起手自己默默的揉着鼓鼓的肚子。
他有些撑了,胃里鼓囊囊的胀的难受。
“哥,我们晚上走回去好不好……”
况穆小声的对季宵焕说。
季宵焕放下了餐碗,抬起头问:“肚子不舒服?”
“有点……”况穆眼睛红红的鼓了鼓嘴巴,委屈的说:“我好像吃多了……”
季宵焕朝况穆的盘子里看了一眼,看看况穆吃了多少。
九个小饺子而已,别说是况穆这种二十五岁正青年的男生了,就算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吃着九个饺子估计都不够塞牙缝的。
也只有况穆会说他吃多了……
“好。”季宵焕说
季宵焕怕况穆晚上会积食不舒服,就连平时给他买的热牛奶都没让他喝。
两个人走到了食堂的大厅门口,况穆刚要踏步出去,就被季宵焕给拽了回来。
一楼食堂的大厅里都没有什么人了,况穆乖乖站在季宵焕的身前。
他看着他哥哥先是抬手摸了摸他的肚子,然后季宵焕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单独包装的一次性口罩。
他把口罩的袋子撕开,带到了况穆脸上,说:“晚上风大,别着了凉风。”
况穆的脸很小,一般人带着正好的口罩,到了他脸上就有些松松垮垮的,只剩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映着大堂里的灯光,望着季宵焕眨啊眨。
季宵焕走到了垃圾桶那里扔垃圾,况穆带着一个大口罩,小步的跟在他身后。
季宵焕从垃圾桶走回来,况穆也跟在他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一样。
季宵焕回头看了况穆一眼,又拉住了他弟弟冰冰软软的小手,将他弟弟拉到了身前,抬手将况穆的衣服的拉链拉到下巴处。
季宵焕确定况穆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了,才牵住了况穆的手,一起出了食堂的大门。
秋天的晚上果然有点凉,夜风一阵阵的往身上吹,虽然也不至于说到了冷的地步,火气大的男生在风下吹一吹还挺爽的,但是况穆不行。
要是喝着了冷风,回家又要闹腾。
于是季宵焕抬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又披到了他弟弟的身上。
“哥,我不冷……”况穆轻声的说。
“听话。”
况穆看着他哥哥低头给他拉拉链的模样,也不敢再反驳了。
路上况穆走着走着感觉不太舒服。
他今天身子还有些酸疼,之前才刚走一下不觉得什么,现在每走上两步都感觉腰间一阵阵的发疼。
况穆抬着手按了按自己腰侧的位置,想要撑着腰缓解一下。
可是他的手又冰又凉,并且也没有力气,怎么都不管用。
“哥……”
况穆抬起头,扯了扯季宵焕的衣服,轻轻的叫了一声。
季宵焕垂下眼眸看着他,一看见况穆微微的弓着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立刻抬起右手揽住了他弟弟的腰,手掌捂着况穆窄细的腰侧。
况穆的腰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腰窝处还有一个漂亮的弧度,季宵焕的一个手掌正好的可以将他捂得严严实实的。
季宵焕的手很烫很热,而他张开手敷在况穆的腰间时,几乎是将况穆整个人都揽在他的怀里,一股暖意从况穆的后背蔓延到了全身。
况穆猛的舒了一口气,将自己浑身的力道都靠在了他哥哥的身上。
季宵焕的手隔着况穆身上松薄的衣服,用食指和拇指一下下的捏揉况穆冰凉紧绷的腰侧。
况穆有时候都觉得他哥哥太了解他了。
他身上疼的时候,他自己都按揉的不舒服,也根本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更何况有些疼痛更是难以描述。
可是当季宵焕在他的身边的时,他甚至都不需要描述自己哪里不舒服了,他哥哥只用看一眼他,就全部都知道了。
而且每次季宵焕按揉的力度都刚刚的好,不轻也不重的,正好可以缓解他的不适。
况穆忽然觉得他十八那年离开他哥哥还过的下去或许是因为侥幸,现在的他要是再离开季宵焕一次,怕是过不下去了。
况穆想到这里嗓子尖忽然冒出一股酸意,他仰起头看着季宵焕,软软的抬起手揽住季宵焕的脖颈。
季宵焕顿住了脚步,双手按在况穆的腰侧,问:“月儿,疼的厉害吗?”
况穆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要不要抱?”季宵焕问。
况穆从季宵焕的肩膀上探出了小脑袋,那双漂亮的眼睛朝四周张望了一圈。
他们现在走到校园里的一条小路上,旁边全部的都是高大茂密的大树,几乎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还出现在这里。
况穆又将头埋在了他哥哥的身上,轻轻的点了点头说:“要……”
季宵焕就抬手将他抱了起来。
况穆是腰疼,季宵焕抱着他不能横抱,而是拖着况穆的屁股把他抱了起来,就像是在抱一个小孩一样。
况穆将脑袋软软的伏在了季宵焕的肩头,那双大眼睛盯着他哥哥的侧脸出神。
况穆恍惚的意识到,今天晚上明明是他吃撑了要走路消食,可是到最后却变成他哥哥抱着他走。
其实他的腰也没有很痛。
只是他前几天刚刚和季宵焕做完那件事情,他好想和他哥哥有肢体的接触,牵手还远远不够……
他很想将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贴在他哥哥的身上,感受着季宵焕的温度,感受着季宵焕的存在。
季宵焕的双手很稳,即便是这样抱着他走,也没有半点的手抖。
“哥,你为什么那么厉害啊……”况穆轻声的问。
“厉害什么?”
“你这样抱着我一点都不累吗?”况穆沉默了一下,脑袋趴在季宵焕的肩头,小声的又补了一句:“我有一百二十斤的……”
季宵焕笑了笑说:“不累,你比装水泥的袋子轻多了。”
况穆听见季宵焕这样说却愣住了。
他缓缓的从季宵焕的肩头上直起脑袋,低着声音的问:“你什么时候背过装水泥的袋子啊……”
季宵焕脚步顿了一下,喉结滚动,没有回答。
况穆侧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哥哥的凌冽的侧颜,等着季宵焕的回答。
可是他半响都没有等到季宵焕的回答,于是他的眼睛就在这种等待中变得越来越红。
“是监狱里吗……”况穆的声音有些变了腔调。
“……”
“装水泥的袋子是不是很重啊……”
“……”
“你们每天都会背那种袋子吗……”
况穆的哭腔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季宵焕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回答,他弟弟一准就要哭了。
季宵焕双手用了些力道抱着况穆,继续向前走说:“没有总是做这些事情,只是会偶尔帮着修修路,水泥的袋子也不重。”
况穆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季宵焕的话,那双大眼睛泪光闪闪的看着季宵焕。
他看了季宵焕一会,忽然就推了推季宵焕的肩膀,哑着声音说:“我不要抱了……”
季宵焕皱着眉头看着他弟弟,没松手。
况穆却紧抿着嘴巴,固执的摇头,继续说:“哥,我腰不疼了,我不要抱了……”
季宵焕拗不过他,把他弟弟给放了下来。
况穆一站到地上,就抬起手腕捂住了眼睛转过了身,肩膀也轻微的颤抖着,一看就是哭了。
他自顾自的向前走,也不说话,细瘦的肩膀看着格外的惹人心疼。
季宵焕皱了皱眉头,拽过了况穆的手腕,将他拉到身前,抬手一下下的擦着他弟弟的眼泪,哄着他说:“月儿,不哭了,真的没事。”
况穆一向心软,尤其是在对季宵焕的时候,那颗心脏软的就跟棉花一样。
当年季宵焕为了他去坐牢,一直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只要想一次他就难受一次,越想还越难受。
所以季宵焕一直都对他说,他没事,他不苦,他很好。
况穆就算不信也强迫自己相信了。
可是今天季宵焕一下就说漏嘴了。
他只要一想到夏天的烈日,季宵焕还要去背什么水泥袋,或者是冬日大雪的时候,季宵焕还要在雪地里工作,他就觉的好心疼。
明明那个时候他在家里吹着暖气,吹着空调,都管不好自己的身子,还总是生病。
可是他哥哥却要那么累,那么苦,却还不被他理解。
“月儿,真的没事。”
况穆的脸上还挂着一个大口罩,眼泪都顺着脸庞进到口罩里了。
季宵焕捧着他的小脸,抬手摘下了他脸上的口罩,一下下的替他擦着眼泪。
况穆的那双大眼睛望着季宵焕问:“要不是经常背水泥袋子,你怎么抱我抱得那么轻松……”
况穆的这句话说的很轻,季宵焕却一下就被他弟弟这番话噎住了。
“哥,你又骗我……”
说完况穆的眼泪又流出来了,他红着眼睛转过身,背对着季宵焕,不说话了。
季宵焕看着况穆消薄的背影,拧紧了眉头。
他怎么又把他的弟弟给惹哭了。
季宵焕一路上跟在况穆的身后走,看着他弟弟一个人在前面走。
况穆的身上穿着他自己的外套,外面还套了一层季宵焕的外套,裹得跟个小粽子一样,时不时的抬着手擦一下眼泪。
他也不等季宵焕,眼看着一个人都快要走出小树林了。
季宵焕立刻两个大步向前走,抬手拉住了况穆的手腕,一把将他给拽到怀里。
晚上的夜有些深了,树林外面的路灯顺着树荫照了进来,外亮里黑。
外面人来人往,树林昏暗,只要没人走进来就不会有人发现树林里面发生了什么。
况穆身上一向没什么力气,就由着他哥哥的力道撞进了季宵焕的怀里。
一瞬间季宵焕身上温热的气息牢牢的将他包裹住。
况穆缩在季宵焕的怀里,连反抗都不反抗,只是任由他的哥哥的手紧紧的揽着他的腰。
温热的触感从腰际传来,况穆一下就软了身子,整个人都紧紧的贴在了他哥哥的胸膛处。
“月儿,生我的气了?”季宵焕嗓音低沉的问。
他的双手握在一起,紧紧的箍着况穆的腰。
况穆的腰间清晰的感受着季宵焕的力道,甚至感觉自己都要被季宵焕给箍进了身体里。
而季宵焕的那双眼睛在黑夜里又黑又亮,望着他的时候,况穆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要被哥哥给看透
说来也奇怪,他和季宵焕明明已经认识那么久了,什么事情都做过了,可是在面对季宵焕深沉的目光时,他还是会不自觉的脸颊发红。
“没有……”况穆眼睛红红的低下头说。
因为刚刚哭过,况穆声音有些变了调,嗓子尾带着淡淡的细软,呼吸也不匀。
况穆在季宵焕的怀里喘了一会,然后他抿了抿嘴巴,抬起头望着季宵焕又有些不甘心,声音委屈的说:“可是你之前答应过不骗我的……”
季宵焕的心一下就被况穆那双泪蒙蒙的眼睛给刺到了。
季宵焕抱着况穆的手更用力了,俯下身一下下的吻着他弟弟的脸颊,低声哄着说:“是我的不好。”
况穆垂下头没应声。
从季宵焕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况穆微垂的眼眸,还有沾上了泪珠的细长睫毛。
季宵焕安抚着他说:“月儿,那些都不算什么,就当是锻炼身体,不累。”
况穆的小脸贴在季宵焕的肩膀,别过头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他哥哥安慰他的话。
可是季宵焕越是安慰他,他就越控制不住去想当年季宵焕到底经历了什么,越想心里就越难过。
季宵焕感觉他弟弟还在他的怀里一喘一喘的,抬手在况穆的后心处一下下的按揉着。
等到况穆的身子微微松了下来,他才抬手捏着况穆的下巴,将况穆的小脑袋从他的肩膀上抬了起来。
况穆的眼睛又大又红,里面还残留着点点的水痕。
因为刚刚哭过,所以季宵焕一抬他的小脑袋,他的眼泪就顺着眼角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而在树林外余光的照射下,况穆的红唇润的像是一个小樱桃一样,嘴巴还一颤一颤。
季宵焕看着他弟弟这个样子,只觉得他弟弟那张小脸长得真的是勾人。
笑的时候漂亮,哭的时候更漂亮。
有的时候他太好看了,让季宵焕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季宵焕抬手蹭了蹭况穆脸上的眼泪,凑近他的耳边,嗓音低沉的说:“况老师,我刚刚看见你的学生从这边走过去了,你说等会你哭着出去,被看见了怎么办?”
果然这句话比之前哄他弟弟的话都管用。
季宵焕看见况穆浑身一抖,立刻咬住了下唇,眼里的大眼泪在眼里来回的打转转,就是不敢掉下来了,像是生怕被别人看见他们的况老师没出息的在哭。蜀南文学
季宵焕低下头笑了一声。
季宵焕这一笑,况穆就知道他哥哥在逗他了,他眼眶通红的抬手朝他哥哥的肩膀上锤了一下,却依旧不敢松下咬着下唇的力道,瞧着好委屈。
季宵焕抬手抓住了况穆打他的右手,隔着衣袖他摸到了况穆手腕处带着的玉镯,原本冰凉的玉石被况穆的体温暖的温热。
然后季宵焕将拇指插、】入了况穆的拳头里,掰开了况穆松松捏着的拳头。
况穆细嫩的五指被季宵焕握在掌间,他的拇指按在况穆的掌心,轻轻的揉着,揉着况穆的掌心都在发烫。
况穆就仰着小脑袋看着他哥哥,不知道他哥哥要干什么。
况穆的手指如同葱尖一样,漂亮的极了,指甲又圆又粉,修剪的十分干净。
季宵焕低下头,拉着况穆的那双手伸到了他的嘴边,轻轻的吻着况穆的手指。
五个手指,一个吻了一下。
季宵焕的吻很轻,就像是有人拿着一个细软的白羽毛,一下下的挠动着况穆的指头尖。
那股温热的痒意勾的况穆脚尖在鞋里都崩的紧紧的。
季宵焕只是浅吻他的手指一下,他被他哥哥撩拨的有些站不住了,以至于他的嗓子不住的哼唧了一声,腿脚软软的往下滑。
季宵焕感受到况穆的反应,将他搂的更紧了,嘴巴在况穆的耳边问:“月儿,怎么了?”
况穆的脸蛋的通红,不自觉的将嘴唇咬得更紧了,没有回答他的话。
此时况穆双眸的眼泪早就变成了情动的眼泪。
“还在生我气吗?”季宵焕捏着他的手,嗓音低又问了一次。
况穆立刻眼泪汪汪的摇了摇头,将小脑袋埋在了季宵焕的肩膀上。
他被季宵焕吻得心尖尖都是软的,哪里还记得自己刚刚在生什么气,更舍不得生他哥哥的气了。
季宵焕松开了捏着况穆的手,转而抱住了他弟弟柔软的腰际,手掌一下下的揉着况穆的腰。
夜风一阵阵的吹,树叶都被吹得沙沙作响。
季宵焕却感觉到他弟弟原本总是冰凉的身子骨,此时却烫呼呼的贴在他的身上,像一个在冒烟的小包子一样。
季宵焕笑了笑,低下头在况穆的耳朵边低声的问了两句。
温热的气息划过况穆的耳廓。
况穆听见了那两句话,身子猛的抖了一下,没有应声,只是将小脸埋在了季宵焕的肩膀埋得更深了,双手的指尖也用力的抓着季宵焕的肩头,将季宵焕肩头的衣服都抓出了层层的褶皱,露出来耳朵尖都红的厉害。
季宵焕看见了他弟弟的反应,笑着侧过头又吻了吻他弟弟的耳朵。
况穆的后背一僵,又颤栗着软在季宵焕的身上,声音颤抖的说了一句:“哥,我们赶紧回家吧……”
季宵焕说:“好。”
然后季宵焕拉着况穆要走,可是况穆却没有动弹,他依旧揽着季宵焕的脖颈,小脑袋埋在季宵焕的肩膀上,胸口一起一伏的喘息着,声音带着哭腔说:“哥,我走不动了,你抱我一下……”
季宵焕笑了笑,弯下腰又把况穆给抱了起来,大步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走出小树林的时候,况穆深怕被自己的学生给看见了,将小脑袋像个鸵鸟一样埋在季宵焕的身上,身子骨也绵绵软软的。
季宵焕抱紧了他弟弟的腰,侧着头看着况穆这个满脸羞红的小模样,笑了笑。
他觉得他弟弟现在越来越可爱,越来越好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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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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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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