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其它小说>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第 35 章 第 35 章
  季宵焕走进了高一的车里。

  车上的人声一下子寂静了,一个车上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季宵焕,你跑过来有什么事?”坐在最前面的领队老师问。

  那个老师是英语老师,常年带高一的英语课,季宵焕也曾经是他的学生,季宵焕眉头微皱说:“吴老师,我过来找个人。”

  “找谁啊?不会又是盯上我们高一年纪的哪个小姑娘了吧。”吴老师开玩笑的调侃着。

  车上的人哄的一声笑了,要是论高一年级的美女,最漂亮就是牛雅怡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牛雅怡喜欢季宵焕,还颠颠的求老师把她换到高二的车上去。

  可现在人家牛雅怡过去了,季宵焕又过来了。

  车上的女生开始互相探视起来,琢磨着是谁能让那么大魅力,能让季宵焕甩下级花主动跑到高一的车上来。

  季宵焕朝车里面巡视了一圈,目光定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处。

  况穆耳朵上带着耳机,额头靠着窗户,眉头微皱,他也不知道睡着还是没睡着,完全没有听见周围的声音,但是瞧着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季宵焕眉头松了一点,这才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就坐下了,旁边正好是一个扎着马尾辫带着黑框眼睛的小女生,这下周围一下又炸开了。

  “原来季学长是看上了关轻笑啊,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关轻笑可是我们的年纪前十名啊,怎么就不能看上她了。”

  “季学长好眼光。”

  .........

  哄闹声一浪高过一浪。

  况穆即便带着耳机也被吵醒了,他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摘下耳机,正巧就听见了季宵焕的名字。

  况穆定了定神,茫然的四周的望了一圈,却看见季宵焕居然坐在了这辆大巴车了。

  况穆的手一下就捏紧了扶手,骨节用力的都在发白,他的心脏又开始扑扑咚咚的跳,只是下一秒他看见季宵焕俯身,轻声的对身旁的女生说了一句什么。

  那个女生红着脸对季宵焕笑了笑。

  这时候况穆才听清了周围的人在起哄什么。

  他们说,季宵焕是为了那个女生才上这一辆车的。

  不管旁边的人说的有多过分,季宵焕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不反驳也不说话,脸上依旧笑笑的。

  况穆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冷水,刚刚所有的惊喜什么全部都烟消云散。

  他的指尖抓着扶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泄力的靠回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眼尾泛起薄红,自嘲的笑了笑。

  吵闹声越来越过分,吴老师迫不得已站出来制止。

  他拍了拍手说:“一个二个都瞎吵吵什么呢,我就开一嘴玩笑你们还真顺杆爬了,谁再多说一句我就给你一脚蹬下去!”

  这下才没有人敢继续讨论这件事。

  季宵焕侧过头,又对关轻笑说了一声:“抱歉。”

  这是他对关轻笑说的第二次抱歉,关轻笑对他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堵车的时间长了,大家又都起来的早,渐渐的大部分的学生都开始昏昏欲睡,车里面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又开始走走停停,缓慢的前行。

  没走两下,季宵焕就知道况穆要开始难受了。

  季宵焕回头看往后排,况穆身边坐着一个胖胖的男生,那个男生显然不知道况穆晕车了,还侧过头对况穆说了几句话。

  况穆闭着眼睛靠着窗边,皱了皱眉头,没怎么理他。

  那个人说了一会后也懒得自讨没趣,站起身和前面一个男生聊开了,两个人聊的尽兴。

  这时候那个胖男生从包里拿出来了一包辣条,双手撕开了包装,一股食物的味道弥漫开来。

  平常不晕车的人倒是不觉得什么,可是季宵焕看见况穆闻到那个味道,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半睁开眼看了一眼辣条,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手捂住嘴,身子都跟着弯了下来。

  季宵焕立刻站起身,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

  小胖子正和走廊对面的人聊得起劲,身子骤然就被笼罩在一团阴影里。

  他抬起头看着季宵焕,还保持着往嘴里塞辣条的姿势,嘴巴微张。

  季宵焕笑着对他说:“换个位。”

  况穆听见季宵焕的声音也抬起了头,眼神迷乱,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季宵焕。

  小胖子正和人聊得开心,自然是不想换位,他结结巴巴的反驳:“凭......凭什么换位?”

  季宵焕朝况穆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他晕车。”

  “那和换位有什么关系?”

  “你在这里吃这种东西,等会给他熏吐了你是能照顾他,还是能给他清理?”季宵焕手撑着椅背,一句话说的没什么表情,却堵得让小胖子哑口无言。

  小胖子有些不服的张了张嘴,还想要多问,可是迫于季宵焕浑身的压迫力,他最后还是耷拉下肩膀,又多看了两人两眼起身走了。

  季宵焕走进位置里没有着急坐下,他先是单手撑着椅子扶手,大力将车窗打开散气,然后坐到了况穆身边。

  况穆的双眼从睁开后就一直盯着况季宵焕看,像是不认识季宵焕这个人了一样。

  这些天他心里受得难过,还有现在身体上的难受都化成了委屈,眼眶一下就红了,眼泪漫在眼睛里打转。

  他吸了吸鼻子,又转过身看向窗外,一句话都不说。

  季宵焕先是抬手探了探况穆的额温,额温还算正常。

  就是看着况穆穿着有些薄,季宵焕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况穆的胸腹位置。

  况穆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摆布,季宵焕要摸他的额头就给他摸,季宵焕让他抬手他就抬手,像个乖巧的布娃娃,只是全程况穆的目光从未看过季宵焕一眼。

  从季宵焕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况穆泛红的眼角,他紧咬着下唇,圆润的小喉结都在颤抖,却依旧在赌气。

  季宵焕没理况穆的犟脾气,他从书包里拿出晕车药,低头看着说明书,然后按照要求的计量掰了几个药片放在掌心,又拧开况穆的保温杯,低头用嘴唇试了试水温。

  最后将药片递到了况穆身前,说:“吃药。”

  况穆低头看着季宵焕手里的白色药丸,看的他眼睛酸涩,心脏憋的生疼。

  在这一刻他这几天受的委屈像是洪水找到了泄洪的出口,他很想要嚎啕大哭,很想要季宵焕知道他有多难过有多委屈。

  但是况穆死死的咬住下唇,忍得眼睛通红,嘴唇都在颤抖,他没有接过季宵焕手里的药,而是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倚在窗户处。

  过了一会,他的嘴巴动了动,声音低微带着浓重的哭腔:“哥,我好难受啊........”

  季宵焕的手缓缓的放回了膝盖处,他沉着声音应着:“我知道。”

  况穆这句话没有说明,他没有告诉季宵焕他到底是哪里难受,是心里难受,还是身体上难受。

  但是季宵焕就是知道。

  况穆侧过身子,额头抵在玻璃上,车里面的人太多了,他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他嘴巴张了张想要说句话,可是话没有开口哭声就出来了。

  他连忙捂住了嘴巴,肩膀抖动的厉害,额头随着车子的波动一下下的磕到玻璃上。

  季宵焕看见况穆消瘦的肩背,叹了一口气,他抬起手伸在况穆和玻璃之间,护住况穆的脑袋,禁止况穆再这样自我折磨。

  况穆却猛地转过身,双手紧紧的抱住季宵焕,整个人都牢牢的贴到了季宵焕的身上。

  况穆的这个动作来的突然,季宵焕的手停在半空中顿了一下,他没有推开况穆,而沉默了一会问况穆:“哭了?”

  况穆没说话,只是眼睛红的厉害,他喘了两口气没说话。

  这个大巴车的座位靠背很高,况穆坐在最后一排,同排正好没有坐人,前面的人也都睡了,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季宵焕看了一圈四周,将外套盖到了况穆的头上。

  季宵焕的外套很大,几乎把况穆整个人都罩住了。

  他能感觉况穆头抵在他的肩头,抱他抱得特别的用力,泪水一瞬间就浸湿了季宵焕的衣服。

  他哭的很艰难,一边想要竭力的压抑自己的声音,一边又克制不住哭喘。

  季宵焕微微侧过身子,抬手想要拍拍况穆的后背给他顺气,可是手一触到况穆的背,况穆浑身一抖被吓到了,他现在就像一只处在紧张状态的猫,一点点的状况都能他应激。

  “大家都睡了。”季宵焕轻声的说,他的手探进外套里揉了揉况穆的后心处,况穆这才缓缓的松下了身子,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滩水软在了季宵焕的身上。

  况穆哭的时候头还不老实的乱动,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扫过季宵焕的脖颈,季宵焕忍了又忍,抬手按住了况穆的小脑袋。

  况穆果然不动了,过了一会他闷闷的问:“我们现在还是陌生人吗........”

  因为过度的哭泣,况穆的声音又哑又软,像是一块砂砾轻轻的磨过季宵焕的心,听着委屈极了。

  季宵焕摸了摸他的头,问他:“你不想我们是陌生人?”

  况穆的脑袋缩在季宵焕的身上,毛茸茸的头发蹭了蹭季宵焕的脖子,他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不想。”

  “如果我们不做陌生人,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季宵焕的这句话说的很隐晦,可是况穆却一下就听懂了。

  他和季宵焕之间并不只是他们两个人,季宵焕有他的家人,有他的仇恨,有他许许多多的不得已。

  他的哥哥只是很坚强而已,但其实他过的很难很难,比况穆要难的多。

  况穆是况进山的儿子,他可以肆无忌惮的靠近季宵焕,将自己全部的真心都掏给季宵焕看。

  可是季宵焕不能,季宵焕即使是不怪他,可是他们之间依旧隔着太多太多难以逾越的东西。

  无论是做朋友,做兄弟,做家人,甚至是做况穆最想要的那个关系,他们都比普通人要难上千倍万倍。

  之前季宵焕一直告诉况穆,他们之间要做陌生人,只有那样才是对两个人最好的选择。

  季宵焕说的没错,陌生人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那却不是况穆想要的选择。

  况穆又抱紧了季宵焕,软软的说:“我不怕的.......”

  季宵焕没说话了,侧过头望着窗外的风景。

  窗外的树木飞驰而过,远处的麦田里还有正在忙碌的农民,风景十分的美,可是季宵焕却完全没看进心里。

  他有些无奈。

  况穆身体不好,娇气爱哭,却偏偏又特别的依赖他,并且还只依赖他,半点都离他不得。

  季宵焕感觉自己和况穆两个人之间,他就像是锋芒毕露的尖刀,而况穆就是一块砂纸。

  况穆天天都在磨他,他抱着季宵焕一点点的磨,一点点的蹭,不会因为季宵焕的刀刃锋利而退缩半分,反而渐渐的将季宵焕的锋芒都磨得圆润混沌。

  “我们现在还是陌生人吗.......”况穆又问。

  过了一会,季宵焕认命的叹了口气说:“不是。”

  况穆的喘息声顿了一下,他的手狠狠的拽紧了季宵焕的胳膊,衣服下的脑袋动了动,似乎是抬起来了一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季宵焕的脖颈处:“那你以后不要再那样说了。”

  “好。”

  “不可以再骗我了.......”

  “不骗你。”

  况穆折腾了一通,心里的委屈是发散了一些,可是身体的难受又跟着来了。

  车子走走停停,他开始还倚着季宵焕,后来却怎么坐怎么难受,连季宵焕刚刚给他灌下的晕车药都像是变成了毒药,在胃里搅和来搅和去的,引得他阵阵反胃。

  季宵焕感受到了况穆的异样,将盖在他头上的外套掀开。

  只见况穆苍白着小脸,双眼紧闭,感受到光亮,他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哭的通红,眼尾还有残泪,映的眼眸晶莹剔透,像一颗没有杂质的黑玛瑙。

  季宵焕皱了皱眉头,问:“还在晕车?”

  “晕.......”况穆仰头应着。

  季宵焕低头又开始在包里翻东西,他拿出来一叠粉粉的东西放在掌心,那种粉色很嫩很艳,与季宵焕一身黑衣的气质很不服,况穆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他看见季宵焕手里拿着的是晕车贴,居然还是hellokitty的印花。

  季宵焕撕开晕车贴的贴纸,抬手就要给况穆贴上,却看见况穆向后退了退身子,仰头看着季宵焕问:“这个是哪里来的?”

  “找别人要的。”

  “找谁要的......”

  季宵焕没有理会况穆的抗拒,他一只手按住了况穆的脑袋,另一只手将晕车贴贴在了况穆的耳根下面。

  况穆吸了吸鼻子,背靠着车壁又问:“是不是牛雅怡啊?”

  “恩。”

  然后况穆就又不说话了,他嘴巴张了张,最后又猛地转过头望着窗外。

  况穆的眼角还是湿漉漉的,似乎是有生理性的眼泪的又要流出来,他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擦眼角,鼓囊囊的腮帮子,就像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在赌气的小松鼠,耳根处还粘着粉嫩的晕车贴,怎么看怎么软乎。

  季宵焕放下了晕车贴,仰头倚着靠背开始看手机。

  况穆闭着眼睛随着大巴车的摇晃难受的昏昏沉沉,没过十几分钟,大巴车开到了一个服务区,车上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下车上厕所,季宵焕双手抱胸,歪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况穆突然伸手,指尖颤抖的拽了拽季宵焕的衣角。

  季宵焕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只见况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了身子,他额头上泛着细汗,一手撑着座椅,脊背微微弯曲,皱着眉头哑着声音艰难的说:“我出去.......”

  季宵焕立刻挪开了腿,况穆立刻快步的走了出去。

  大巴车里有空调,可是外面的温度很低,况穆连外套都没有穿,只穿了一件单衣就跑了出去。

  季宵焕皱紧了眉头,抓起外套也跟了上去。

  服务区的人很多,况穆走的速度又很快,季宵焕下了大巴车一个晃神就找不到况穆的人影了。

  刘汉文和庞全正在小卖部里买饮料,看见季宵焕拿着一个保温杯走到前台。

  “焕哥!”刘汉文高喊了一声。

  季宵焕看了他一眼没搭话,又低下头和前台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工作人员又给他拿了两个热水袋,还有一些巧克力糖果什么的。

  刘汉文两蹦三跳的跑过去揽住了季宵焕的肩膀:“焕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唉——这谁的保温杯?你买热水袋干什么啊?”

  这时候前台的服务人员拿出来一个保温壶,抬手朝季宵焕示意了一下,季宵焕立刻将保温杯递了过去,服务人员将杯子里加满了水,又把两个热水袋里也都灌满了水。

  季宵焕抬手试了试热水袋的水温,就顺势把两个热水袋,一个一边塞到兜里了。

  刘汉文在旁边看的惊呆了眼睛:“焕哥,现在这什么天气啊?你怎么都开始用热水袋了?”

  季宵焕看了他一眼:“不是我用。”

  “那你给谁啊?哪个妹子啊?”刘汉文扒拉着季宵焕的肩膀吊儿郎当的说。

  季宵焕将刘汉文的手扒拉下去没理他,拿着保温杯就往外走,刘汉文和庞全两个人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了花坛子的位置。

  “焕哥,你刚刚为什么跑到高一的大巴上?”

  “找人。”季宵焕坐在花坛子边,从兜里掏出来一根烟,眯着眼把烟点燃,一口一口的吸着。

  “找谁啊?”刘汉文刚开口问,又看见季宵焕手里的烟:“卧槽,焕哥你搞到这个烟了啊!也给我一根呗。”

  季宵焕抬手将烟盒子扔给了他。

  刘汉文从烟盒子里拿出一只烟,转过头就去问庞全要不要。

  庞全从来不吸烟,晃了晃手,刘汉文却还在滔滔不绝吹嘘这个烟有多好。

  “这可是国外的烟,口感特别的细滑........唉——牛雅怡!”

  刘汉文正说的起劲看见前方洗手间的出口处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牛雅怡顿住了脚步,本来想要装作没看见刘汉文,可是看见旁边的季宵焕后,牛雅怡一下就变了脸色,快步的走向了季宵焕。

  “你们怎么在这里?”

  “吸烟,要不要来一根。”刘汉文挥了挥烟盒说:“焕哥的。”

  牛雅怡本想要挥手拒绝,可是一听见是季宵焕的,立刻顿住了手。

  她看了一眼烟盒,侧过头看着季宵焕问:“这是什么烟啊?烟盒真漂亮。”

  “外国的烟。”刘汉文丝毫没有眼力见的抢答。

  牛雅怡又朝季宵焕问了两个问题,可是季宵焕的目光一直望着前方,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弄得牛雅怡也悻悻的,垂着肩膀不再自讨没趣。

  过了几分钟,一根烟吸完了。

  季宵焕将烟头按在地上依旧没有走的意思,花坛处正好是在风口,牛雅怡打了一个寒颤,说:“这里好冷啊,我们先回车上吧。”

  “确实是冷。”刘汉文说。

  “是啊,焕哥我们走吧。”庞全也附和道。

  季宵焕依旧盯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说:“你们先走。”

  “焕哥,你烟都吸完了,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庞全话音刚落,就看见季宵焕瞳孔动了一下,站起身大步的向前走。hΤTpS://WWω.sndswx.com/

  “焕哥你去哪........”刘汉文喊了一声,后面的声音渐淡。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看见从男士洗手间里走出来一个人,身影十分的眼熟。

  况穆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脸色白的跟纸一样,他单手捂着肚子,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那个样子像是再多走上两步就要晕了。

  季宵焕一开始还是在走,看见况穆状况不对,他步伐加快,几乎是用飞奔的速度跑了过去,一把扶住了况穆的肩膀。

  “况穆。”

  况穆抬头一对上季宵焕焦急的目光,他的嘴唇抖了抖,一下就站不住脚了,晃悠了两下,捂着肚子身子就往下滑。

  季宵焕眼疾手快把他的肩膀往怀里揽了一下,才防止况穆摔在地上,

  况穆难受的站不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肩膀都在细细的发抖。

  季宵焕俯身将外套披到他的身上,又蹲下摸了摸况穆的额温,感受温度不烫,季宵焕才微微松了些眉头问:“吐了?”

  况穆的下巴抵在膝盖上,额间冒着薄汗,慢慢的点了点头。

  “哪里难受?”季宵焕问。

  “胃疼.......”

  况穆的声音弱弱的,仰起头看着的季宵焕,他的瞳色乌溜溜的里面含着泪,眼巴巴的却又含着几分埋怨,看着委屈的很。

  阳光透出旁边的树荫,顺着几分照到了两个人身上,周围的人或是疾步而行,或是交头接耳,可是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的蹲在地上,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时候季宵焕抬起手,用手背蹭了蹭况穆鼻尖上的冷汗,又用拇指略过他泛红的眼尾,擦掉了他溢出的眼泪。

  身后的三个人早就看傻了,还是庞全先反应过去,跑了过去,剩下两个人也跟着过去了。

  “焕哥,他怎么了?用不用去医院?”庞全双手撑着退,弯腰看着况穆问。

  季宵焕没有回答,而是皱着眉头专注的看着况穆。

  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季宵焕担心况穆晕车那么厉害,扛不住后面半截的路程,可是现在他们在服务区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有酒店没有医院,甚至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目前来看,好像除了跟着大巴车一起走,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况穆头埋在膝盖上,听见医院两字,颤抖的抬起指尖拽了拽季宵焕的衣角。

  季宵焕明白况穆的意思,他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才应着庞全的话:“没事,他晕车了,我带他回车上歇歇。”

  说着季宵焕就扶着况穆的肩膀,况穆歪歪的倚着季宵焕的身子,站起来的很艰难。

  还没走两步,季宵焕就沉着声音问他:“要不要背?”

  况穆额头是全是冷汗,他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咬着下唇,轻轻摇了摇头。

  “我来帮你吧。”庞全在旁边跟着说了一句。

  “不用了。”说着季宵焕便扶着况穆,几乎是半抱着他把他扶进了车里。

  将他们的背影目送过了一会,牛雅怡转过头,拧着眉头问刘汉文:“季宵焕和况穆是什么关系?”

  几个月前那场篮球赛,她曾经见过季宵焕和况穆一起出现过。

  那是在她印象中两个人唯一一次有过交流,却另牛雅怡终身难忘。

  那天她给季宵焕送药,撞见季宵焕半裸着上身和况穆在浴室里对峙,然后季宵焕让她在外面等一等,说是要给她亲自道谢。

  牛雅怡在外面等了季宵焕很久,等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她心里暗暗的想着等会见了季宵焕要说些什么。

  却看见季宵焕脸色阴沉的走了过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牛雅怡从来没见过季宵焕那么严肃的脸色,被吓到的连连点头答应。

  她当时本来还想着问一问季宵焕和况穆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看见季宵焕的表情她愣是一句话都不敢多提。

  她只心想这两个人应该是互相看不顺眼,掐了起来。

  可是现在季宵焕一直围着况穆嘘寒问暖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互看不顺眼。

  并且刚刚牛雅怡看的清楚,况穆耳根处贴着粉色的晕车贴,就是刚刚季宵焕找她借的。

  这下季宵焕跑到高一车里去干什么一下就清楚了。

  刘汉文和庞全倒是比牛雅怡淡定许多,刘汉文砸砸了两下嘴说:“焕哥说他们是小时候的邻居,应该算是发小吧,关系好点很正常。”

  牛雅怡皱起了眉头。

  刘汉文又补了一句:“但是我感觉焕哥对况穆这个发小还挺好的,就是况穆对焕哥不咋地。”

  “为什么这样说?”牛雅怡问。

  刘汉文嗤了一声:“况穆抢了焕哥那么多东西,焕哥还那么关心他,我和你说况穆要是我的发小,老子早就一拳上去!”

  牛雅怡想了想没说话,她抬脚就要往高一的大巴车上走,却被刘汉文拉住了手腕,刘汉文说:“我们上一局的剧本杀还没打完,你要去这个车上坐?”

  “晚点再打。”牛雅怡想要甩开刘汉文的手。

  “那可不行,老子就快要破案了,你可不能走。”刘汉文死死拽着牛雅怡的手不放。

  两个人拉扯了两下,还是庞全看不下去了,先出了声,他说:“你现在去这个车上也没用,你刚刚还没看见吗?焕哥肯定忙着照顾况穆,也顾不上你,你还不如和我们一起玩游戏。”

  “是啊,不过我劝你别喜欢焕哥,我表妹也喜欢他,人家是个白富美,并且焕哥还接她放学过,给她买过花,你可且排着对吧。”刘汉文说完笑嘻嘻的看着牛雅怡,手上的力道是一点都不肯松。

  牛雅怡咬了咬牙,一脚踩在刘汉文的脚上,把刘汉文痛的叽叽哇哇乱叫,然后她冷哼一声,转过身径直走上了高二的巴士。

  -

  到了早上十点,大巴车上的人又陆陆续续的集合,大巴车开始往目的地驶去。

  车上的人回来的时候,都不由的朝季宵焕和况穆的位置多看了两眼。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况穆身上盖着一个外套,像是睡着了一样靠着窗户,季宵焕则坐在位置上玩手机。

  可是季宵焕专门从高二的大巴车上下来,赶到这里坐在况穆身边,还是让大家在私下议论纷纷。

  “哎哎,季宵焕和况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你都不知道,他俩上数学竞赛班的时候是同桌,估计是那时候认识的。”

  “哦........那之前在学校里我也没见过他俩说过话啊,之前不还传过一阵他俩是情敌吗?”

  “这谁知道。”

  同学们的好奇心有限,加上几个人讨论来讨论去也出个什么结果,索性也就不多想了,开始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

  等到周围都安生了下来,季宵焕才放下了手机。

  他先侧过身看了看况穆,况穆刚刚疼的厉害,头在季宵焕的肩膀上不安分的乱蹭,耳根的晕车贴都被蹭掉了。

  季宵焕从书包里拿出新的晕车贴,一手掰过况穆的脑袋,趁着况穆没有反应过来,快速的贴到他的耳后。

  况穆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额头上还带着红印子,感受到耳后一阵冰凉,他抬手就要去摸,却被季宵焕按住了手:“别动。”

  况穆垂眸看着季宵焕手里残余的晕车贴,才反应过来他给自己贴了什么,况穆鼓了一下子腮帮子表示不满,但是还是乖乖的一动不动。

  季宵焕又从衣兜里掏出两个暖水袋,一个捂到况穆的肚子上,一个捂到了况穆的腰侧,一股暖流从两处况穆最难受的地方传来,况穆浑身紧绷的肌肉都软下了不少。

  他倚在座位里,眼睛红红的望着在一旁忙活的季宵焕,轻声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腰疼......”

  “座椅太硬了,你上次的腰伤还没好。”

  季宵焕正在拿保温杯,淡淡的应着况穆的话。

  他手腕用力拧开了杯盖,将保温杯打开,将杯子里的热水倒在杯盖里。

  热水滚烫,顺着杯盖盈盈的冒着白烟。

  况穆眨了眨眼睛,他记得他早上起来的匆忙,没有顾得上烧热水,杯里装的是昨天的温水,可是现在杯里换上了热水。

  水有点烫,季宵焕把杯盖放在嘴边吹了吹,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杯盖,放在扶手上等水变凉。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况穆的目光,转过头看着况穆。

  季宵焕的瞳色在阳光下,泛着薄淡的颜色,却另况穆的心软成了一片。

  况穆朝季宵焕的方向蹭了蹭,头枕在了季宵焕的肩膀上,又抬起手捏了捏季宵焕的手,季宵焕问:“怎么了?”

  况穆摇了摇头。

  季宵焕也不说话了,他将水杯的水放在嘴边试了试,感觉到水温合适,将没有被他触碰过的另一边递给了况穆。

  况穆接过水杯,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的,将被季宵焕喝过的哪一边转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小口小口的抿着水。

  他的脑袋微垂,helloKitty的晕车贴粉粉嫩嫩的贴在他而后,与他浑身的一身白衣怎么看怎么不搭。

  季宵焕眯了眯眼睛,在他的注视下,正好能看见况穆耳垂渐渐的泛红,而那缕薄红一直顺着况穆的耳根蔓延到他的脖颈。

  他嘴巴被热水烫的水润泛红,舌尖时不时的露出来舔一舔被烫到的嘴唇,像极了一个偷偷喝水的小狗,小心翼翼的又有些无措。

  一杯水愣是抿了老半天,况穆才慢吞吞的喝完了,还未等他开口,季宵焕就接过了他手里空了的水杯盖,将一切都收拾好。

  他问况穆:“还晕车吗?”

  况穆声音有些哑,低声的说:“好多了。”

  “胃还疼吗?”

  况穆抿唇点了点头,仰着下巴看他。

  季宵焕又书包里掏了掏,却没有找到什么任何可以用的东西,他压根不知道今天况穆也会跟过来,没有带胃药。

  他放下书包,抓了抓头发问况穆:“你为什么来参加秋游?”

  况穆脸色很苍白,只有眼睛像一颗黑宝石一样,望着季宵焕。

  “因为我觉得你会来。”

  季宵焕侧过身,突然有了兴致继续问下去:“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来?”

  况穆抿了抿唇,眼睛依旧是亮闪闪的,很认真的回答季宵焕的问题:“你这几天都不想见我,周末来参加秋游正好可以两天不见我。”

  听见况穆这样说,季宵焕感觉心里冒出了一股不知名的感觉。

  那种莫名感觉在于他心里最根深蒂固的东西顶撞,矛盾的他一时间竟然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他放下手里的书包,仰靠在座位上,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浑身都充满了一股莫名的燥欲。

  况穆仰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况穆突然皱眉,张着嘴倒吸了一口冷气,单手按着肚子,另一只手猛地抓住季宵焕的胳膊,弯着腰缩进座位里,声音带着哭腔说:“哥,我胃又疼了........”

  季宵焕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睁开眼,浑身的燥欲也在瞬间被掩藏在眼后。

  他连忙侧过身将手探入况穆身上盖得外套里面,一手揽过况穆的肩膀,将手放在况穆的胃上揉。

  他一开始的力道有些重,况穆痛的受不住的闷哼了一声:“呃,疼........”

  季宵焕手一松,立刻放缓了力度,掌心轻轻的在况穆的胃上打圈。

  季宵焕的手很暖和,比热水袋也有用的多。

  况穆感受到季宵焕的触摸,心里也跟着胃里一起暖烘烘的。

  他朝季宵焕的身边蹭了蹭,眼睛里像是含着泪一般,亮闪闪的看着季宵焕,眼角红红的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抵在季宵焕的肩头,咬着牙根忍痛,没有说话。

  况穆皮肤细嫩,腰腹部没有一丝的赘肉,腰细的很,胃部的那一块或许是因为受了凉不,现在正是冰冷的厉害,连热水袋都暖不热半分,像是一块细滑绵密的冷玉,手感极好。

  季宵焕竭力的忽略手上的触感,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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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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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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