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懵懂时见识过自己亲生父亲的不负责任,他发誓他一辈子,绝对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因此他对于根本治不好的母亲,从来没有放弃。因此他有了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却从来没有对频频让他被羞辱的季思源动用过他的那些手段。
因此他此时此刻,在将今天的一切都归结于是他选了不恰当的时机回来,带回了二次分化剂,导致季思源遭了这一遭罪,他全都怪到了自己身上。
他觉得自己应该对季思源负责。
他甚至想她要是真的像那些实验体一样分化失败,变成了废人,他也会负责到底。
因此哪怕他对于男女之事怀着难以言说的恐惧和抗拒,哪怕他僵硬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只要季思源不是彻底不管不顾,只要她叫他一声名字,难受地问他怎么办,他就是会忍不住心软。
寇柏颜从没想过自己能够在这种事情上面妥协,就像他不知道他能够为一个人慌乱的理智全无一样。
人生来家庭,社会背景,很多很多的因素会影响人的抉择和判断。
寇柏颜早就将所谓的爱,所谓的伴侣,从他的生命当中剔除,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
可是越是在牵涉生死的时候,现实越是会将麻木的心脏生生撕扯开,让它鲜血淋漓地恢复活力。
浴室里面蒸腾的高温,怀里的和身体里的滚烫,让寇柏颜恍惚间觉得分化的是他。hΤTpS://WWω.sndswx.com/
他从鲜血和高温当中,分化出了爱的能力,他在爱欲的笼罩之中痛苦的被迫破茧。
夹杂着茉莉的血腥味,浓重得像是血池里面开出的花,而他是那花朵盛放的养分。他所有的筋脉和血肉促生了花朵的盛放,任凭花朵的予取予求,一旦开始便无法逃脱。
直到他在血池中化为一句枯骨。
他被季思源的信息素给呛得到最后连眼球都无法动一动,在地上晃动的手臂,连抓个什么东西也无法做到。
他从未对人敞开的心扉和身体,都在这一刻毫无设防也无法关闭地大敞四开。
任凭他血肉供养出的茉莉,肆意疯狂地生长盛放,进进出出。
什么时候浴室的水停了,什么时候雾气散去,什么时候浓郁的血腥茉莉变回了浅淡的茉莉香,寇柏颜全都不知道。
他再度醒过来,是在柔软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床垫,让他整个人陷进去,如同陷在云层里面。
寇柏颜没有睁开眼睛,就听到季思源的声音。
“明天吧,给我送两个止咬器过来,”季思源说:“我之前定做过的那种,比较不像狗嘴上戴的那种,哈哈哈哈……”
“当然分化成功了,我骗你做什么,”
季思源和终端上的连初柔说:“你来看看我不就知道了,我今天不去公司,这几天都没什么时间去,在二次分化剂推出之前,我要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现状。”
“到时候我就是这个二次分化剂的代言人,”季思源站在窗边,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的一片纯白。
眯着眼睛说:“没有什么广告,比研发总裁自己分化成功更具有说服力了。”
“连初柔,这一次你一次性就能够赚够退休的钱了,所以这几天的事情给我处理好,看好季慧宇……”
季思源又说了几句,将终端关掉,然后对着玻璃上看了看自己的眼睛。
低低“操”了一声。
还是通红,吓人得很,弹幕上都在说她像是得了红眼病……
不过季思源其他的方面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她专门把昨晚上彻底清醒过后的各种反应,甚至是排泄物都用终端录了下来。
等寇柏颜醒了,希望这些数据能让他转移下注意力……
季思源想到这里有些心虚,但是心虚的同时又有难以形容的满足涌上心头。
她果然是天生的掌控者,对于新分化的身体状况,她没有任何的不适,还第一次就爱上了那种掌控感。
季思源穿着浴袍,微卷的长发散落在肩头上,看上去和从前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昨晚……她闭了闭眼睛,只要想起寇柏颜苍白忍耐的样子,她周身的茉莉香气就泛上甜腥。
她关掉终端进屋,朝着床上一看,正好看到寇柏颜睁着眼睛。
“你醒了,”季思源说:“有没有觉得……嗯,哪里难受?”
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情似水,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任何伪装成分。昨晚上生死边缘走一次,她要是还不明白自己喜欢寇柏颜,那她是真的脑子也该打一下针了。
而昨晚上她还干了非常过分的事情,虽然在那种情况下她的理智很稀薄,但真的不能自控吗?
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倒也并不至于。分化成功了之后,她大可以让系统暂时把她弄昏过去的。
但是她还是耍了心机利用当时寇柏颜慌乱的情绪,利用他的责任感和愧疚,和他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
并且应该还是寇柏颜最不能接受的那一种,甚至过分至极地没忍住在他身体里成结。
寇柏颜到最后都昏过去了,季思源不敢确认是他是情绪起伏剧烈,又累得厉害精疲力竭昏过去的。还是……受不了她成结这种过于大的刺激,导致昏过去的。
因此季思源慢慢走向床边的时候,心里忐忑地像当初她爸爸死的时候听他的遗嘱一样。
不过走近了一些,她才发现,寇柏颜醒了,又不能算是完全醒了。
他的眼神没有聚焦,一直瞪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季思源坐在床边上,屏息盯着寇柏颜看了一会儿,试探着叫道:“柏颜,你……饿不饿?”
季思源说:“云顶的早餐一早上送过来了,现在在保温箱里面放着,我去给你端过来?”
寇柏颜听她叫了自己的名字,眼睫终于颤了颤。
他并不是什么心如死灰,什么矫情。只是他虽然是男性beta,生来就有生殖/腔,但是他的自我认知从来都是男性。
他连伴侣都不能接受,却让季思源……这种打击对于他的生理和心理都是摧毁性的。
他现在还没能将被摧毁的认知重新凝聚起来,他听到季思源叫他的名字下意识地想要朝着被子里缩。
他脑袋上脖子上现在都包着可笑的纱布,头上的伤口和脖子上昨天被季思源撕咬得不像样的腺体,都是季思源今早上清醒过来之后给他包的。这让他看上去像是个拆封了一半的木乃伊。
季思源见他垂下眼睫慢慢扭开了头,嘴唇抿着一言不发,一时间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竟然破天荒地开始求助于弹幕。
弹幕上支招的很少,都是在骂她的——
臭不要脸,看把我们柏颜哥哥糟践的!
他昨晚救你那么着急,都急得哭了,你怎么能这么禽兽!
柏颜哥哥眼睛的颜色本来就浅,这会儿看着真的太悲伤了。
啊啊啊啊,昨晚我虽然没有看到,但是我刚才就看到了一角脖子,操,全都是狰狞的齿痕,季思源你不是人!
现在知道求我们支招了?你跪床边上求原谅吧!
我草我草,草!这跟我想得不一样呜呜呜,可怜的柏颜哥哥。
季思源我沙了你!
柏颜哥哥头上昨天还是你发疯的时候用淋浴喷头砸的,受死吧!
女儿没事,不慌,哄一哄,撒撒娇……
楼上你不要提醒她啊啊啊啊
女儿不慌,他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顶锅盖!)
……
季思源没有在弹幕上找到什么可行性的建议,但是认个错撒撒娇总是没错的。
季思源看了看寇柏颜,其实现在她心里还有点难言的羞涩感和亲密感。
别管是怎么亲热的,到底两个人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并且季思源已经确认了自己心里喜欢寇柏颜。
她别了下自己耳边的头发,抿唇抿出了小梨涡,说:“柏颜哥哥,对不起,我昨晚上失控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弹幕全都在骂她不要脸——老流氓都二十七了,还管才二十出头的寇柏颜叫柏颜哥哥,不要脸!
虽然在人均二百多岁的海蓝星,季思源这个年纪也还是妙龄少女,但跟寇柏颜比,她确实大看不少,接触的人也相对多很多,是能归到老流氓的那个行列的。
弹幕都起哄一样地炸翻天,但是现在很显然,真心实意地骂她的没有几个。
而且大清早的,空间恨意值就掉了两颗星呢。系统播报的时候,正是季思源把寇柏颜伤口处理好,忍不住戳已经睡熟的他脸蛋的时候。
那一副又满足又狂喜的样子,让弹幕十分地不爽。
果然季思源是老天的宠儿,凭什么她就又有钱又有能力,想要什么来什么?连发情期还能分化成功顺便睡了自己喜欢,又明显也喜欢上自己的人?!
这他妈的太让人嫉妒了!
“柏颜,”季思源看着寇柏颜颤了颤睫毛闭上了眼睛,心也跟着他的睫毛颤了几下。
她现在其实特别想亲亲他,和他亲近亲近,但是寇柏颜明显不想。
“那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客厅处理公司的事情,你有什么事儿就叫我。”季思源说完,给寇柏颜留下自己恢复的时间和空间,出了客厅之后,关上门站在门口忍不住蹦了下。
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并且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是这种感觉。
她有过很多名义上的情人,但她和那些人哪有半点情可言?但凡是有过,她也不至于现在像个小学生一样,嘴角都要裂到耳根了。
没喜欢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能够游戏人间,但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季思源才知道感情这个东西是控制不住的。
她也具体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寇柏颜,他们接触的时间满打满算加起来也才两个多月。
可是喜欢上一个人还要多久?有时候可能就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季思源在沙发上坐着点开终端处理工作,今天连属下犯错都得到了春天般的安慰。
弄得连初柔最后忍不住提醒季思源:“季总,你再对着咱们办公室的那几个alpha笑,他们估计要跟人说你看上他们了。”
季思源这才总算是收敛了一点。
她没有去打扰寇柏颜,也没有急着把她分化成功的事情,和实验室的人分享。这种事情应该由寇柏颜去说,这成果也是他的。
她只是和利亚给寇柏颜请了假,具体没有说几天,只是说寇柏颜生病了。
她又不怎么要脸的在终端上搜索了关于男性beta和女alpha做过之后的注意事项。
其中有一条是特别提醒如果不想要孩子的情况下,千万不要在身体内成结。因为男性beta虽然孕育率和生育质量都很低,但也有怀孕的可能。
季思源顿时就羞涩地抱住了沙发垫,盯着这一条提示看了好久。弹幕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臭不要脸。
季思源接下来又搜索了要是“不小心”成结之后,要用什么药。
结果提示不光要内服避孕药,还要涂伤药的,因为男性beta的生殖/腔很脆弱。
季思源看个资料看得面红耳赤,眼睛里面退下去一点的血色,又再度弥漫上来。
她抱着沙发垫,放在自己的肚子下方,然后不断地换姿势,咬着自己的指尖眼角眉梢都飞着无限春情。
弹幕已经骂累了,部分人猜测到她光是看个科普资料,就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臭不要脸的东西起了反应的时候,整个弹幕上全都点。
季思源最后在星际网上下单了很多很多的伤药,避孕药甚至还有套套,各种彩色和果味,各种不一样体验的。
季思源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面玩得不亦乐乎,在星际网上面提问,还找什么让beta男性爽上天的技巧帖子。
活活把弹幕都给看不好意思了。
果然从高冷女总裁到死不要脸臭流氓的转变,就差一针二次分化剂。
等到季思源听到卧室里面终于传出“哐当”声音的时候,她几乎是从沙发上直接跳到沙发的背面站在地毯上,然后冲到房门口,全程没用上两秒钟。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分化之后的身体,虽然表面看上去没有太过明显的改变,但体力和敏捷程度,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提升。
季思源蹿到屋门口打开了房门,寇柏颜正半跪在地上,床头柜上面的一个台灯掉在地上摔碎了。
本来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毕竟这间屋子一直铺的都是地毯。但是昨晚上……咳,季思源把地毯给弄脏了,一大早的就撤掉直接扔了。
寇柏颜背对着门边,身上穿着的睡衣是季思源去他房间找的,纯白色,是短袖和短裤。
季思源昨天给他换衣服的时候就很不好意思,现在他半跪在地上,身上衣服盖不住的地方全都是各种印字,简直惨烈。
弹幕又打了鸡血一样开始骂季思源不是人。
季思源顾不得什么,连忙冲到床边去扶寇柏颜。
“你怎么起来了,要干什么,我帮你啊……”
季思源说完了之后就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寇柏颜的方向明显是浴室,应该要上厕所,这种事情怎么帮?
寇柏颜低着头连头都没有抬,咬着牙撑着酸疼的腿站起来,他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一阵阵地眼前发黑。
不是他一个大男人受不住这点程度,他是很能忍疼的。
而是男性beta根本不适合成结,季思源才刚刚分化,就像个上路的新手,除了横冲直撞什么都不会,他受伤了是肯定的。他还能站起来已经是能忍疼加上毅力超强了。
寇柏颜撑着床头柜起身就已经额头冷汗津津,季思源扶着他犯蠢说的这一句话,实在是太像那些自以为是的alpha,让他顿时心头火腾的就上来了。
他动了动嘴唇,低声从齿间吐出了一个字,“滚。”
他骂完人,强撑着站直,朝着浴室走,但是才走一步,就腿一软朝着地上跪去。
不是他没撑住,不是他受伤太严重,是季思源身上又散发出了那种浓郁的腥甜味道。
寇柏颜猝不及防吸入了一大口,然后就腿一软朝着地上倒去。
季思源迅速把他扶住了,她也知道是因为她信息素的原因,正面抱着寇柏颜,仰头小心翼翼地看他,说:“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的信息素。”
实际上就是控制不住她的流氓心,哪怕寇柏颜现在看上去脸色惨白,脑袋上包得乱七八糟,身上狼藉得没处下手……她还是看一眼就心猿意马了。
alpha的基因导致他们本身就是臣服于繁/殖欲的生物,因此通常来说一个omega很难完全满足他们的欲望,所以他们通常会标记好几个omega。
寇柏颜对于季思源会这样,竟然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只是心里全都是火。
他被季思源扶着,手软脚软地靠在她身上,嗅着她的信息素越发得浓烈,居然还能冷静地审视她的反应。同时默默地积蓄着力气。
她要是敢胡乱动手动脚,寇柏颜就把台灯敲在她的脑壳子上,给她开个缝儿透透气。
“你要上厕所吧,我,”季思源轻咳了一声,有点不太好意思看寇柏颜惨白的脸。
说道:“我扶你进去。”
不过进了浴室之后,季思源就很后悔,她今天早上还没来得及收拾浴室的,她本来也不是干这种事情的料子。
家里又没有家庭机器人,她和寇柏颜全都不喜欢。
因此里面格外的狼狈。地上甚至还有不知道谁的血迹和不明液体。幸好浴室有空气循环是自动开启的,至少没有怪味儿。
但一进浴室,季思源和寇柏颜的脸还是同时都烧红了。昨晚的记忆哪怕是全程都拢在蒸腾的热气之中,却依旧对于他们来说都格外地鲜明。
他们一起回到这狼藉的浴室,简直像是“凶案现场”重现。
寇柏颜咬牙,憋火憋得气息都乱了。季思源则是跟个做错事情的黄鼠狼一样,贼眉鼠眼的乱瞄几眼,又看了看寇柏颜。
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寇柏颜到了马桶边上,脑子一抽又问了一句,“要我帮你扶着吗?”
弹幕已经不忍直视了。
季思源连忙烫嘴似的又说:“不是,那个,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说:“我帮你扶着……我扶着你!”
“你能站住吗?”季思源总算把舌头捋直了,寇柏颜看也不看她一眼,指了指门口。
季思源就出去了。
整个浴室里面都是季思源的信息素味道,寇柏颜吸也不是,不吸也不是,幸好空气循环很快将这股味道冲散了。
寇柏颜扶着马桶叹了口气,难言处的难言疼痛让他的额角青筋暴跳。
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坐在了马桶上。
他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如果当时手里有他经常拿着的小刀,说不定会给季思源来一下。
现在虽然也很愤怒,莫名其妙地愤怒,但他也压着火没有发。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不能全都怪到季思源的头上,毕竟昨天……他也是同意了的。
寇柏颜抬手按住了自己的眉心,虽然他怀疑自己昨晚上会同意季思源对他胡来,是因为被季思源一花洒给把脑子砸坏了。
季思源站在浴室门边上,还是有点不放心,敲了敲浴室门说:“我在门口,你要是……你就喊我。”
寇柏颜没吭声,他坐在马桶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事情弄成这样。
但他是真的庆幸,季思源没有因为不符合的二次分化剂导致出什么其他严重的后果。
他在马桶上坐了好一阵子,眉头紧皱。闻不到季思源的信息素味道,他的力气慢慢恢复一些,看到了浴室里面的狼藉,还有地上的各种痕迹,实在难以忍受……
季思源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寇柏颜还没出来,她忍不住敲门道:“柏颜,你还没结束吗?”
“柏颜……”
寇柏颜不想跟她说话,他面色发白地半蹲在浴缸边上……在刷地。
季思源在外面叫了几声,实在是太担心了,而且在星际网上面定的那些药已经送来了。
她又敲了敲浴室的门,对里面的寇柏颜说:“我进去了啊,我怕你摔。”
寇柏颜正要出声,季思源已经把门打开了。
寇柏颜这才想起,她有这间房子的所有权限,她是房主,她完全随时能进来。
季思源一开门,看到寇柏颜都这样了竟然在刷地,而且之前狼藉的卫生间现在全都整理得差不多了。
她和弹幕一起短暂地沉默了片刻,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你也……”太他妈的贤惠点了吧!
弹幕则是在刷:这是死洁癖最后的倔强。
季思源连忙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扶着他起身,“快点出来吧,我等下晚点叫清洁机器人。”
“要么我们家买两个家用机器人吧?”季思源扶着寇柏颜慢慢走出浴室,边跟他商量。
寇柏颜本来是真的不想搭理她,他现在心里别扭地都拧成了麻花劲儿了。
但是一听到季思源要买清洁机器人,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没有用,死角清理不干净。”
季思源下意识反驳,“怎么会呢,我每周都有付款请清洁机器人上门,不是挺干净……”
季思源突然倒抽了一口气。
瞪着寇柏颜问:“该不会……一直都是你在收拾?”
季思源觉得自己脑浆子都开始沸腾,想到自己的房间和整个客厅,一直都保持着超常的整洁,她还为此打赏过清洁公司。
难道这两年……全都是寇柏颜在悄悄搞卫生啊?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小可爱啊!
季思源嘴唇都有点发麻,看着寇柏颜没什么表情的脸,实在没忍住踮起脚尖迅速亲了他侧脸一口。
“吧”地一声,很响。
弹幕“咦惹”一片,寇柏颜动作一顿,做了个侧头躲开的动作,可季思源亲都亲完了。
寇柏颜很想打人,但是现在没有什么力气,只是把手臂从季思源的怀里生拉硬拽出来,自己要朝着卧室的门外走。
季思源知道他要回自己的房间。按照道理和套路来说,现在寇柏颜状态肯定是很崩溃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事情,尤其是他还死洁癖。
但是季思源真的不想让他一个人消化这种事情。昨晚上寇柏颜的表现,他要是真不愿意,把她打昏就行了,或者真的抵抗,季思源也不敢更不会硬来。
他在季思源停下来之后,侧头用鼻尖碰她的那一下,就是默许的。
虽然季思源知道寇柏颜大半是因为二次分化剂是他带回来造成的后果,他是想负责。但负责的办法多了,他要是对她没有感觉,怎么可能答应那种事情。
既然都相互喜欢了,就不要别扭。
季思源因此拉住了寇柏颜的手臂,不让他从自己的卧室离开,说:“就躺在我床上休息吧,这里床更舒服。”
寇柏颜沉着一张脸,再度把胳膊抽出来,继续朝着门口走。
走出了卧室的门口,季思源还是不肯放弃,连忙追上来说:“你就在我这屋里呆着吧……柏颜,寇柏颜!”
“你卧室的床脏了!”
寇柏颜站在季思源卧室的门口,走了这几步他就有一点撑不住,脚下发虚。刚才又擦了一通浴室,昨天晚上折腾到现在连饭都没吃,真没什么体力了。
他靠着门,回头看向了季思源,问道:“怎么脏了?”
季思源朝着他卧室的旁边走,一边朝着那边挪一边胡编乱造说:“反正就是脏了,我昨天……把水弄洒在上面了,嗯你别着急,我一会儿就换了……”
“你去我卧室做什么?”寇柏颜面无表情地问。
季思源磕磕巴巴的,本来也就是撒谎,伸手下意识地别了一下头发。寇柏颜目光锐利,发现她这种动作,就已经笃定她是在撒谎。
于是寇柏颜不听她胡编乱造,靠在门边积蓄了一会儿体力,继续朝着自己的房间走。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季思源,他就想自己待一会儿。
可是季思源就不肯给他这个机会,堵着寇柏颜的门口说:“你就在我屋里呆着吧,我的床比你的床舒服,到底在倔什么呀,反正我们俩都……”
寇柏颜站在他自己房间的门边上,垂头看着季思源,眯了眯眼睛冷声问道:“反正我们都怎么?”
弹幕全部都在幸灾乐祸,想看着季思源被训。
不过季思源的脸皮现在又厚又大,简直能把天给糊上。
她用那种黏糊糊的眼神,还带着一股子扭捏的劲儿,看了一眼寇柏颜,说道:“反正什么都做了,反正……反正你也没办法反悔。”
“你昨天说了不跟我离婚,说了要做脱敏治疗的。”季思源说:“那既然疗效已经差不多了,你干嘛还要躲着我呀?”
寇柏颜一阵气结,瞪着季思源那张不要的大脸,动了动嘴唇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反击的话。
他确实是答应了的,不离婚。虽然他当时已经慌张得不行,但说过的话寇柏颜不会反悔,也都记得。
所以他只是深深叹了口气,拧着眉说:“我不反悔,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为什么呀?”季思源说:“我现在一看你就脸红心跳,我特别想看着你,你难道不跟我一样吗?”
她说着凑到了寇柏颜的身边,抬手抱住了寇柏颜的腰。寇柏颜皱着眉抬手按住了她的脑袋,不让她的头朝自己的脖子上蹭。
“不一样,”寇柏颜说:“我现在看见你就烦。”
季思源本来是想要做一副受伤的表情,博得同情。但是听到寇柏颜这么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你不是烦我吧……你就是烦alpha,”季思源说:“但我是你的alpha。”
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快三十的岁数了,可把弹幕给恶心得够呛。
“你是谁的alpha?”
寇柏颜沉着脸说:“昨天晚上是事急从权。我是个beta,我是不可能被alpha标记的。你就算把我的脖子咬烂了,我身上也不可能长久留着你的味道。”
那我就把你变成omega!
季思源当然不敢把这种话说出来,寇柏颜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是季思源肯定要把他变成自己的omega。
之前没察觉到喜欢他,就已经想要得到他。现在不光喜欢他,也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发展,而且季思源真的好喜欢昨天晚上那种感觉。
那种征服一个人和掌控一个人的感觉,让季思源像得到数不清的星币一样,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只要稍稍回忆一下,就感觉整个人都热得要烧起来了。
但季思源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邪恶的想法。
小声地说:“我在星际网上买了很多的药,查了很多的资料。”
“我昨天晚上把你弄伤了。你现在需要涂药,还得吃避孕药。”
季思源快速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寇柏颜的表情,又赶紧移开了视线,但是她脸上泛起来的红晕,暴露了她此刻不太纯洁的想法。
“你肯定不想怀孕吧,我昨天……不是成结了吗?”
寇柏颜每听她说一个字,表情就难看一分。听季思源说到怀孕的事,额角的青筋都蹦起来了。
他本来就白得厉害,现在气得嘴唇都有一点泛青。
他都把这件事情给自我消化得差不多了。但是现在季思源一提起来他又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脸说?当时就说了不可以……”
寇柏颜说了一半,呛了一下然后他的脸和脖子也腾地红了起来。
季思源抬眼看他,他死死地瞪着季思源。
两个人相对着站了一会,季思源抬手来扶他的胳膊,被他一巴掌把手臂给拍开,“啪”地一声,非常响亮。
季思源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没脸没皮的再度把手伸过来抓住了寇柏颜的胳膊。
“回去我给你倒水吃药。”季思源扶着寇柏颜的胳膊,寇柏颜这一次并没有在甩开她,而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被她扶着朝她的房间走。
季思源把寇柏颜重新扶到了自己的床上,简直就像一个终于娶到了媳妇的老光棍。
开开心心咧着嘴忙前忙后。又是给人家倒水又是找药。
然后还把药都挤好了,递给寇柏颜看着他吃下去,又捏着个小纸巾给寇柏颜擦嘴角。
寇柏颜不去看季思源的脸,看她笑的样子实在是……太容易想起昨天晚上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季思源不要脸的程度。
等他吃完了药,不再挣扎躺在季思源的床上休息的时候,季思源扭扭捏捏拿着几个小瓶子进来。
展示了一下自己洗好了手,又展示了一下她把那些小瓶子也洗好了。
捧着那些小瓶子走到寇柏颜的身边。问他:“你看这些内涂的药,你要用哪一个?”
季思源说:“我也不太了解我就全都买了。要不你看看成分?”
“滚出去。”寇柏颜看了一眼,连脖子都红透了。
他其实很白的,平时冷了热了也不太容易脸红,但现在真的是气血倒流。
如果用练功来比喻的话,他马上就要真气走岔走火入魔了。
季思源被骂了也不走。还扑哧扑哧地笑。
一边笑一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长这么大包括季温在内,就没有人会这么跟她说话。
尤其是那些所谓的alpha情夫,跟季思源也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就只有一个寇柏颜,动不动就骂她嫌弃她。
可也只有一个寇柏颜,在发现她误用了二次分化剂之后,那么一个情绪寡淡的人,竟然急到眼睛红得要滴血,还急哭了。
季思源跟他努力了那么长时间的脱敏治疗,每一次寇柏颜的抗拒都是很真实的。他的心理阴影是什么他没有说过,但是季思源知道那绝对不是一个很轻松能够跨越的障碍。
但他昨天晚上竟然让她……对他做那种事。
他肯定是很喜欢自己。
季思源也很喜欢他。连被他骂也觉得很开心。
“我不能出去,那个地方你自己够着又费劲儿,”季思源说:“你挑一个小瓶子我给你涂药嘛。”
“我发誓绝对不会乱来的,我又不是什么禽兽……”
“柏颜……”
“滚……”
“柏颜你真的得涂药的,我在网上查。beta不能……”
“你出去行不行?”寇柏颜半靠在床边上。他现在要是有力气,他就夺门而出了,季思源给他涂药……他想象不出来那种场面。
实在是太过了,昨天晚上那种情况两个人脑子都不太清醒。可现在他们都很清醒。寇柏颜本来就别扭的要死,季思源简直没完没了,寇柏颜整个人都要自我燃烧了。
他把季思源捧到他面前的小瓶子抓一把朝着她身上砸,季思源边躲边在屋子里跳……边跳边觉得自己像猴儿。
不过她真的是笑得不行,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可能喜欢上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特别特别开心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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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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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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