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助理模样的人显然等了一会,见人上来,马上把手上的笔电递了过去,“老板,能查到的都在这了。”
宁轻接过,‘嗯’了声。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回应,却愣是让助理感觉自己正在直面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能瞬间把人冻成冰雕的那种。
他微微抬了下眼,将宁轻现在的面容收入眼底。
黑色的玻璃膜隔绝了外面的光亮,屏幕散发的冷白的光照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将本就带着冷意的五官衬得更加的冰冷,那双狭长的眉眼里更是泛着森森冷意。
似是感受到打量,正看着电脑屏幕的男人微微蹙了下眉,启唇问,“有事?”
不带丁点温度的冰凉声音响起,助理倏地打了个激灵,立刻摇头,“没有。”
说完,他很有眼力劲的默声下了车,把空间留给了宁轻。
前头司机见状,也跟着离开。
下车后,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夕阳的余晖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两人终于感觉回到了人间。
跟了宁轻这么多年,他们还是无法抵抗对方生气时身上的那股子寒意。
就跟极寒之地的万丈冰凌一样,一旦跌落,必将粉身碎骨。
车里的宁轻却不知道自己压抑不住的冷意已经影响到了别人,他一行行的扫过调查结果,他现在只想让伤了夏希乐的人也尝尝那滋味。
叩叩叩——
宁轻敲了敲车门。
助理疾步过来拉开车门,恭敬道:“老板?”
“去派出所。”宁轻的声音依旧有些冷。
助理:“那我通知黄律师过来?”
“嗯。”
黄律师本就在附近,接到电话后很快赶到派出所。
等宁轻几人到达时,他已经办好手续,宁轻一到,就被带进了会见室。
只是会客室的中间,竖着一道铁栏杆。
黄律师见他盯着铁栏杆看,多解释了一句,“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宁轻未置可否,只是将视线移到了栏杆后的那道铁门上。
两分钟后,杜晟被带了出来。
一看到宁轻,杜晟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双眼发红,五官扭曲,跟个疯子一样嘶吼着想要挣脱狱警的钳制冲过来,“宁轻——”
“你果然来了!!!”
狱警哪里会让他挣脱,很快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把他扣在了特制的椅子上。
但手上的手铐还是被他弄得哗哗作响。
狱警不耐烦的警告:“老实待着,再动对你不客气。”
放在平时,杜晟根本不会把这个威胁放在眼里,对他不客气?还能杀了他不成?但他也知道,再闹下去会被送回去,下次再见宁轻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他乖乖安静下来。
“抱歉。”他似笑非笑,“看到亲大哥有点激动。”
两名狱警默默在心里给他翻了个白眼,不过见人安静下来,他们也就没再按着,确定已经锁好后很快退到了身后不远的墙边站着。
宁轻拉开杜晟正对面的椅子坐下,他姿势休闲的靠着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叠起来,骨节分明的双手自然的交握在身前。
如若不是四周的环境,大家都要以为,这一位此刻正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聆听着下属的汇报。
而原本平静下来的杜晟在看到他这一副淡定模样后,火气又蹭一下冒了出来,差点没把一副牙齿咬碎。
他最讨厌的就是宁轻这样一幅高高在上,好像什么都尽在掌握的模样。
“真荣幸,我竟然能让大哥屈尊降贵的回国,就是为了来见我一面。”
“怎么样?你那位姓夏的弟弟现在还好吗?”
“你说你也是,人家辛辛苦苦的把你养大,你就这么报答人家啊?”说着,杜晟‘啧啧’两声,一副为宁轻惋惜的样子,“养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夏家人宁愿养条狗吧?”
“不过真可惜,我应该计划得更完美一点,不然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吧?”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那位的坟头就该长草了。”
宁轻双手蓦地收紧,面上却神情淡淡,“你很得意?”
“难道我不该得意?”杜晟突然向前倾身靠近夏希乐,表情阴恻恻道,“是不是在琢磨怎么才能让我多判几年?”
“哦,忘了告诉你了,”杜晟坐回椅子上,“我今天去做了精神鉴定,你猜是什么结果?”
宁轻看着独自表演的人,突然笑了起来。
杜晟心底一突,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皱眉,“你笑什么?”
宁轻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几乎是贴着铁栏杆道:“谢谢。”
如果判刑,他还真不好伸手。
精神病院的话……
那就有意思多了。
宁轻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点,他半垂着眼眸,深深的看了杜晟一会,这才转身离开,只是走了两步后,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他又顿住脚步回头,脸上笑意未减半分。
“哦,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你名正言顺的监护人。”
监护人,意味着杜晟要在精神病院里待多久,完全是宁轻说了算。
“开心吗?”他问。
“!!!”
‘轰’的一下,杜晟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中,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不!!!!”
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是想靠精神病躲过法律的制裁,怎么会反倒落到宁轻的手里?
“宁轻,你不能这么做。”
“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可能成为我的监护人!”
“你骗我!!”
宁轻好心的和他解释,“同父异母,我怎么就不能是你的监护人呢?”
“除了我,你觉得还有别人吗?我亲爱的……弟弟。”说完也不等杜晟反应,径直出了会客室。
“哗啦啦——”杜晟目赤欲裂,双手狠狠的砸在座椅前的横板上,“宁轻!!!”蜀南文学
“你给我说清楚!!”
可惜不管他怎么喊,宁轻都没再出现。
身后的狱警对视一眼,上前把还在发疯的人押了回去。
坐上车,副驾上的助理立刻回头汇报,“机票已经订好,两个小时后起飞。明早九点前总共有三趟飞机回海市,分别是六点十分、七点半、八点四十。”
宁轻:“七点……算了,订六点十分的。”
“好的老板。”
助理一边打电话安排,一边在心里叹了口气,看这行程,今晚又不用睡了。
他通过后视镜偷偷看了宁轻一眼,心道:果然年轻就是有资本,快二十个小时飞回国,又马不停蹄的忙碌,却半点不见疲惫。
人老果然不能比。
宁轻拿出手机,发现夏希乐在五分钟前给他发了条短信。
【晚上给你留门?】
宁轻笑笑,打字回复:【夏叔能让你得逞?】
夏希乐看了眼坐在客厅里,名为看电视,实则在监视他的夏东伟,回了宁轻六个点。
【宁轻:乖,明天我早点回去。】
【夏希乐:想吃鸡蛋饼,两个】
【宁轻:明早给你做】
【宁轻:希希,别和夏叔吵架,不管他说什么你听着就行,他也是关心我们】
道理夏希乐都懂,但是,打也好骂也罢,甚至是要赶出家门,他都能受着,但当着他的面给宁轻安排相亲这种做法恕他不敢苟同。
【你是不是想去相亲?】
宁轻一看就知道小孩儿生气了,立马回复:【不去】
【不会相亲,不会喜欢别人,我这辈子只能是夏希乐一个人的】
油腔滑调!夏希乐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不自觉的红了红,嘴角更是不可抑制的往上翘了翘。
【你高冷男神的人设崩了】
【宁轻: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高冷过?】
【刚到我家的时候,我叫你你都不搭理我】
宁轻:……
大意了。
【那时候年少不懂事】
【夏希乐:现在呢?】
【宁轻:悔得肠子都青了】
夏希乐失笑,他想象了一下宁轻打这句话时的表情,没忍住‘嘿嘿’乐了起来,想到夏东伟还在客厅,他赶紧捂住嘴。
【好吧,看在你这么后悔的份上,那我就暂时信你吧】
【宁轻:谢谢希希,希希最好了】
【夏希乐:……】
“不是说要休息?”
听到询问声,夏希乐蓦地抬头,就见夏东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房门口,正双手抱臂,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夏希乐将手机塞到被子里,从善如流道:“哦,看会手机酝酿一下睡意。”
“酝酿好了吗?”夏东伟问。
“差不多了。”
夏东伟走到床边伸出手,“拿来。”
夏希乐装傻,“拿什么?”
“手机。”
夏希乐一脸警惕,“爸爸,你要干嘛?”
“你不会跟电视里的恶婆婆一样,收了我的手机软禁我吧?”
恶婆婆?夏东伟嘴角抽了抽。
算了!
他拉过椅子坐下,“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跟谁聊得这么开心。”
“哦,”夏希乐坦然道,“工作。”
信你才有鬼!
夏东伟叹了口气,试图和夏希乐讲道理,“小乐,他是你哥哥。”
“又没有血缘关系。”夏希乐嘟囔道。
夏东伟一噎,他突然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把宁轻的户口迁到夏家,说不定有这一层关系在,这两人就不会发生这么荒唐的事。
“好,你们要怎么样才肯分开?”
“爸。”夏希乐看着夏东伟,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很认真道,“我们不会分开。”
“所以我的意见根本不重要是吗?”夏东伟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失落过。
他有两个好儿子,年纪轻轻成绩斐然,是他的骄傲。
却也因此,他们早就挣脱了他这个父亲的掌控,他发现自己除了断绝父子关系之外,竟然找不出任何可以制约两人的地方。
不管是钱还是权,他们所拥有的都比他多的多。
他这个父亲,当得还真是失败。
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止?
“你休息吧。”夏东伟站起身就往外走。
夏希乐却一下怔住,因为他发现,夏东伟好像一下老了十岁。
“爸。”
夏东伟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会好好考虑。”
夏希乐眼睛一亮,“谢……”
“先别谢。”夏东伟抬手阻止,“在此之前,你们就先不要见面。”
夏希乐一下急了,“爸爸!”
夏东伟回头,“还是你不想要我这个爸爸了?”
“爸,”夏希乐无奈道,“小孩子才……”
在夏东伟的注视下,夏希乐越说越小声,最好彻底禁了声。
“哦。”夏希乐只好妥协,“那要多久?”
“不知道。”夏东伟转回头往外走。
夏希乐在后面问,“那要是我们见了呢?”
夏东伟:“那你就成孤儿了。”
夏希乐:“……”
真狠!竟然把沈琳都算进去了。
等夏东伟一离开,他立刻掏出手机给宁轻发了信息。
【爸爸说会考虑,但在他考虑清楚前,我们暂时不要见面,如果见了,我就成孤儿了,哭……】
【宁轻:不会】
【宁轻:我明天和夏叔好好谈谈】
【宁轻:希希,信我】
【夏希乐:好吧,那我明天的鸡蛋饼?】
【宁轻:让人给你送】
夏希乐顿时开心了。
【哦,那我睡了,有点困】
【宁轻:嗯,晚安】
·
宁轻见到杜瑞时,他刚被护工清理完裤子,整个人跟布偶似的靠在床头,要不是还在喘气,宁轻都要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护工见到宁轻几人进来,先是愣了下,随即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进来做什么?”
杜瑞听到动静,转动眼珠子看了过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整个人僵住,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宁轻走近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杜瑞,“好久不见,杜先生。”
不等杜瑞说话,护工几步过去挡在杜瑞面前,一脸警惕的看着宁轻,道:“杜先生,需要叫保安吗?”
他们所在的疗养院虽然又小又破,但还是配有保安的。
“不、不用。”
开了头后,后面的话终于顺畅起来,“你出去吧。”杜瑞道。
护工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用叫保安?”
杜瑞:“不用,熟人。”
“行。”雇主这么说,护工也不再多话,但还是忍不住交代了几句,“那你有事叫一声,我就在外面。”
“好。”
护工这才端了脏水出去。
等人走后,宁轻似笑非笑道:“杜先生请的护工不错。”
杜瑞听出了宁轻话里的讽刺,但他并不打算反驳,反而顺着对方的话道:“小刘的确不错。”起码比亲儿子强。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宁轻环顾了一圈房间,除了几样简单的家具外,没什么特别的,他道:“心血来潮,来做个亲子鉴定。”
“做吧。”杜瑞也没问为什么,“要我怎么配合?”
宁轻回头看了眼助理。
助理立马会意,说了声‘稍等’后就转身出了房间,然后很快带着人进来,“抽点血,然后按个手印就行。”
“按手印可能有点难。”杜瑞道。
他现在除了脑袋,哪里都动不了。
“没事,我们可以帮忙。”助理道。
杜瑞看了沉默不语的宁轻一眼,“好。”
抽血按手印都很快,不过五分钟,房间里就只剩下宁轻和杜瑞两个人。
“是不是杜晟对你做了什么?”杜瑞问。
倒不是他有什么预知能力,而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能让宁轻漏夜赶来找他做亲子鉴定。
“持刀伤人。”
杜瑞闻言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多少年?”
宁轻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有精神病。”
那就不用负法律责任,只要送进精神病院。
等等!杜瑞瞬间明白过来,“你要监护权?”
宁轻没说话,但没否认就表示默认。
杜瑞苦笑了一下,“他伤了谁?”
宁轻的语气变得有些冷,“你不用知道。”
杜瑞不是傻子,能让宁轻这么急的,除了夏家人,根本不作他想。
“子不教父之过,对不起,我替他道歉。”
宁轻未置可否。
“我还有一点积蓄。”杜瑞厚着脸皮道,“能不能留他一条命?”
宁轻似笑非笑道:“杜先生说笑了,我遵纪守法。”
说完,他转身离开。
“等等。”杜瑞突然叫住人。
宁轻止步。
杜瑞看着亲儿子的背影,喃喃道:“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希望来世,你不会再遇到我这样的父亲。”
宁轻嘲讽的勾了下唇角,“那我真是谢谢杜先生的美言。”
房门开了又关,房间重新陷入安静里,就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许久后里面才响起一声叹息。
“小刘,帮我约下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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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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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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