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扬僵直着身体,眼睛虽然还呆愣愣地直视着手里的蝴蝶,心思却已经飞到了景牧野身上。
他身上是有纹身,可是,景牧野怎么会知道?
尤其是……那纹身图样与眼前的标本十分相似,他又怎么敢让景牧野看?
身体的距离太近,青年的气息滚烫,刮擦着撩过他的后颈。
低沉而又极富磁性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来:“纪扬?”
少年条件反射一抖。
虽然只有轻微的弧度,却足以愉悦到景牧野,他看着蜜桃一般的粉红色逐渐漫上纪扬白皙的后颈,极诱人的配色下,是纪扬逐渐拉长的呼吸声。
纪扬僵硬地转过头来。
两个人在地毯上都是一副跪姿,此时此刻,由于景牧野的靠近,纪扬不得已被桎梏在床沿和桌沿的三角地带,整个人都被景牧野压制在狭小空间里,说一句这是壁咚也毫不过分。
不过极度紧张下的纪扬可没有注意到这个,他抬头就看见景牧野的笑,漫不经心间又带着几分张扬,一双深邃眼睛就那样专注地盯着他,固执在等一个回答。
“野……野哥。”
他舔舔唇,尽力找好措辞:“我、我那个纹身的位置不太方便——”
景牧野轻笑了一声:“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方便?”
纪扬有些窘迫。
他“我、我”了两句,还没想好下文怎么说,就见景牧野露出一副遗憾之色,语气轻飘飘道:“啊……如果你实在不想的话,那就算了吧。”
纪扬立刻急了:“我没有不想!”
景牧野微微往后退开些许,一副“虽然我好想看但你实在不愿意我就不看了”的表情:“没关系的,你不用勉强。”
“没、真没有!”
一见景牧野那个神色,纪扬头脑一热,结结巴巴道:“要是野哥想看……那……那就稍微给野哥看一下。”
景牧野立刻凑上来,“只看一下?”
“啊?那……那……野哥随便看吧!”
话都说出口了,纪扬心一横,便随口应承下来。
只是一想到纹身所在的那个位置,纪扬低下头去,羞耻感已经掠夺了他的全部感官。
他哆哆嗦嗦地去解裤腰带,还没忘记打补丁:“很……很久以前纹的了,可能、可能不太好看。”
景牧野微微眯起眼睛,看少年抖着身体朝他背过身去。ΗtτPS://Www.sndswx.com/
尚未擦干的黑发还往下淌着水,滴落在少年白皙的后颈上,晶莹的水珠一路蜿蜒向下,没入单薄的T恤布料里,积少成多,将白色布料都洇成透明色,就紧紧贴在少年瘦弱的背脊上。
一双纤细修长的手颤抖着缓缓卷起棉料下摆,白里透红的细嫩肌肤上还沁着水珠,随着衣服的掀起渐渐露出绚烂到了极致的纹身颜色。
一半展开的蝴蝶羽翼从裤腰里延伸出来,渐变的蓝紫色像水墨一样晕开,不像真实的女神蝶翼一样会发光,却恰好契合了皮肤的纹理,自有其黯淡的美感。
和标本一样,在相同的位置,一条白色光带从头部延展至羽翼尾端,光是这样静态看着,都漂亮得不可思议。
景牧野的呼吸声瞬间变得粗重。
他少年时期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迷恋过蝶类标本,当这些原本濒临灭绝的绝美生物被静静镌刻在容器里,原本已凋零枯败的生命再次绽放开来,美丽不再衰败,仿佛能将刹那转变成永恒。
而他爱死了这种能够被保存下来的永恒。
就好比现在,光明女神蝶被颜料溶进肌理,生命以另外一种形势在少年身上延续……他爱死了这个蝶类与少年的结合。
景牧野的喉结滚动,几息之后,他没能控制住,伸出手指碰了碰纹身。
与此同时,纪扬不能控制地、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随着身体肌肤的收缩,原本安静蛰伏在尾椎处的蝶翼仿佛有了生命力,只是轻微幅度的延展,都好看撩人到要命。
“野……野哥?”
指尖在肌肤上游走,若有若无的触碰和热度将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唤醒。
纪扬抿紧了唇,想要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反应。
但是不行,只要一想到此刻身后跪着的人是景牧野、摸着他纹身的人是景牧野,交感神经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滚烫的血液呼啸奔涌灌向四肢百骸,多巴胺疯狂分泌,他悄悄将身体往下压低,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
安静到极点的空间里,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少年的动作将尾椎翘得更高了。
景牧野的手指缓慢摩挲过纹身,来到了裤腰边缘。
青年的嗓音已然极哑,“纹身很好看。”
说着,试探性地将手指伸进缝隙里,掀开裤腰。
纪扬的腰极细。
之前他就解开了老头裤的松紧带,所以景牧野只是轻轻一勾,过分宽松的裤子就被推开些许,更多的纹身细节展露开来,景牧野垂眸,手指从蝶身碾压至羽翼尾端,最后滑行往下,摁住滚烫的蝶身尾部。
就是那一下。
温热的指尖仿佛带着电流,摁进尾椎的凹陷处。
纪扬忍得脸都红了。
很小声地道:“看……看完了没有。”
只是轻微一瞥,景牧野就能知道少年现下的状态。
在现在一切都不明朗的前提下,他也没想将人逗弄得太厉害,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适时收了手。
滑如凝脂一般的肤感还残留在指尖,他搓了搓手指,眼睛盯着振翅欲飞的蝶翼,哑声问:“你这个纹身图样……是从哪里来的?”
纪扬此刻满脑子都是以前梦里做过的那些事。
在喜欢的人面前溃败成这样,他几乎都不敢抬头,整张脸就埋在床沿,随便找了个借口:“是以前……以前路上随便捡到过一幅画,觉得画上的蝴蝶好看,就去纹了。”
其实不是。
学生时代,他曾坐在炙热的太阳底下,就躲在画室外的老树后,痴迷地看景牧野画画,一坐就是一个晌午。
后来有一次,景牧野画完画没带走,一张已完成的画稿夹在板子上,被风吹动,上面的蝴蝶仿佛就有了生命,飞进了纪扬的心里。
纪扬不懂蝴蝶,也不知道那些种类。
他只是单纯本能地觉得好看,就上心了许久。
他生怕那副被落下来的画被别人拿走,一连盯了好多天。
可那阵子景牧野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整整一周没有回来,画室有学生来来往往上课,人多了,他怕看不住,于是某天夜晚翻进窗,将那张画稿带走了。
——撒谎。
几乎是在纪扬解释完的瞬间,景牧野就知道对方没说真话。
或许少年自己都忘了,被纹在尾椎处的蝴蝶在各处细节上都与他特意从老宅带过来的标本一模一样,光明女神蝶如今数量稀少,很少面世,每一只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纪扬又怎么可能随手捡到和他标本一模一样的画稿?
就算纪扬说的是真的,那画稿……
某些褪色已久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景牧野突然想起,在沉迷标本的那段时间,他曾经一度自学画画,力图用另外一种方式描摹出蝶类生物的美感。
而这副被他高价拍下的标本,他好像也的确是画过的。
那么……
景牧野勾起唇,慢条斯理地少年的衣服整理好,动作间不小心碰到少年诱人的腰窝,隔着层布料,他都能感受到纪扬肌肤的热度。
他笑了起来:“哦……那真是挺巧的。”
—
纪扬因此混乱了一夜。
等第二天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时,床单已被□□得不成样子。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将夜晚的情绪驱散,纪扬心虚地将所有床单被套都换下来,一股脑扔进洗衣机准备趁早毁尸灭迹。
好不容易打理好一切。
一出门,就和隔壁的景牧野打了个照面。
青年看起来也是刚醒,一脸倦意,抬着手揉着后颈,看见他时笑了一下:“早。”
“……早。”
纪扬垂着头,落荒而逃。
温之礼就住景牧野的斜对面,刚好在门内看到这一幕。
漂亮稚嫩的小朋友一看见景牧野就垂头跑走……他狐疑地看向景牧野:“你对人小孩儿做了什么?”
景牧野伸了个懒腰,回看温之礼一眼:“我能对他做什么?”
温之礼用怀疑的目光将景牧野扫视了一遍,最后关好门,同人一起往外走,忧心忡忡道:“牧野,你昨晚好像又把他送上了热搜。”
昨晚热搜就在了,他今儿早上起来特意看了一眼,还挂在尾巴上没掉下去。
景牧野没太在意,“那不挺好的,现在多给他带点粉,之后公开舆论可能会好一些。”
——当然,肯定也不会太好。不过他自认为没怕过什么,纪扬人都进TP了,他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
曹岩此时刚好从楼梯上来,听到景牧野说这句话,顿时感到心口疼。
昨晚景牧野直播也是提前知会过他的,他当时并不同意,但景牧野说,反正TP招新的消息早就流传出去,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如趁现在大众对纪扬观感不错的时机,先让他在众人面前刷刷技术,有个先入为主的好印象。
他当时没能说过景牧野,脑子一抽答应了,现在才知道后悔。
他低估了景牧野的流量。
也低估了纪扬。
一想到这,曹岩就巴不得抽昨晚的自己两下。
他臭着脸,站在楼梯口,堵住景温二人的去向,面无表情道:“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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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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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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