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昌济:“小兔崽子你上哪去!现在出息了,还会爬墙了是吧?上次期末成绩落到第十一名,给我丢那么大的脸,我怕是训你训得轻了,还不在家好好念书、还出去野?!”
纪锴差点后脑勺对着地面坑下去,想说你扯的可是你亲儿子喂!轻点成不?他是皮厚肉糙不怕,可他家未都细皮嫩肉的,以前就这样被你欺负?
妈了个蛋。
直接眼一斜,到路边一根趁手的破树枝,恶向胆边生。
黎昌济暴怒:“你干嘛?想反天!”
纪锴一个狞,树枝“砰”往车前玻璃上一敲:“正好,黎叔你也别去什么宴会了,就在这儿,咱俩谈谈吧。”
黎昌济一声冷笑,“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又犯神经病?少用市面上不良少年的那一套吓唬我!”
黎昌济不说,纪锴都差点忘了他在上一个世界,还真是当过洪兴帮老大的。
……
黎昌济非常后悔。
当年找私人武术师教了儿子防绑架的武术,自己却没跟着学点。导致如今被不孝子皮带绑在自己家院子的后墙角,一条条数落罪状。
“冷静了不?冷静了你就给我好好讲讲,我到底怎么就给你丢脸了?”
“考年级十一名其实已经很厉害了吧?你还有什么不满?据我所知,您老高中都没毕业吧?你考过十一名不?停停停,别跟我扯什么时代不同,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你儿子做到?”
“且不说别的,只用成绩去评判人,价值观未免太单一了吧?还有,怎么就丢您老脸了?他考成啥样关你什么事,儿子是你的附属品吗?还是你拿来炫耀的攀比工具?”
“啥啥啥玩意?哦,还真敢说,把你儿子得聪明、又给了你儿子最好的教育条件,你儿子就该是第一是吧?照你这样说,皇帝的儿子是最好的条件教育出来的吧,照这样说,大清朝怎么会亡呢,可最后还不是亡了吗?”
“了了,你就别继续拿别人跟我比了。就你那个套路,也就哄哄岁小孩你仔细想想,典型的双标不是吗?一说起我,就拿我去跟人家最优秀的比,成绩比不上张努力比不上李四。但怎么一说起你自己怎么就只会和最穷的父母比?怎么就变成了我们家条件好,不像人家吃不饱饭上不了高中就要出去打工?”
“你怎么就不会反过来比比,我的成绩打败了99的同学,你最喜欢的女人跟你一天都过不下去。”
纪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口若悬河地叨逼叨了。
当下叨叨了一通,非常爽,黎昌济一脸震惊委屈,叹了口气。
“是吧,我的话挺毒的吧?挺不可思议的吧?”
“不要忘了,你当年说你儿子的时候可比这可毒多了。你那时候心理素质怎么就那么好呢?连说人家是神经病、要把人送精神病院都觉得是在开玩笑。是不是觉得他还小,就没有心,随便伤害都不会疼?他也是个人好吧,和你一样人格平等,有感情的人!”
黎昌济脸色难看,挣扎着想要张嘴,又被曾经差点成为律师的法学教授给堵了:“都能猜到你要说啥你是老子,轮不到儿子来教育你?这还是套路,讲得过讲道理,讲不过讲伦理,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可你要是还知道你是人家的爹,就在这好好反省一会儿吧,做你儿子真的很可怜,你好好想想。”
纪锴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嘴皮子还算利索,可当下却觉得,言语很苍白,根本无法表达他对这黎昌济不满的万分一。
在未都小的时候,没有独立经济能力、无法自我保护能力的时候,这人在情感上对他喜怒无常地高压指摘,让小小的孩子每天过得履薄冰、小心翼翼。
甚至长大后,年纪轻轻自己创办了那么好的公司,还要继续被父亲瞧不上眼。从性格到人格无限被贬低,得不到任何应有的鼓励和欣赏。
这样长大,怎么可能有安全感?
怎么可能有!
所以,能怪他神经脆弱吗?
突然觉得,自己有的时候,是不是还是想得太少了。
这些年黎父在监狱里关着,他有的时候想到那人当年开着豪车意气风发的模样,对比现在两鬓斑白、憔悴可怜的模样,有时候还会动点恻隐心。逢年过节的,还总是会去关心一下,送点日用品慰问品。
给他送个屁啊?!被父母姐姐疼爱着长大的他,在黎父这种人身边,一个小时待得都想踹人,要怎么去衡量黎未都长年累月遭受的伤害。
纪锴当下决定,以后再去看黎父,不会再给他送好看的小说了。一定要打包送他几本爱的教育家长的必修功课何和孩子良性沟通。
虽然他已经一把年纪,以后也大概率不可能再养孩子了,还是要强迫他好好学习学习为人父母的成功标准不是有钱、不是自以为是地自我感觉良好,花点钱打打骂骂把人养大就行的!
……
纪锴买了票,坐上南下的火车卧铺,整整一夜直到天明。
下车时,着陌又熟悉的街景,不知道未都当下……正过着怎么样的日子呢。
十六七岁时的他,应该正寄人篱下。但好在周叔叔和周亦安人都很好,未都应该也能跟他们相处得不错他在那样糟糕的家庭长大都那么坚强,没有叛逆、没有软弱,有周叔叔他们照顾,肯定过得很好。
小雨,江南小城正笼罩在烟雾中。十年前,这儿出租还很少,好在一趟公交刚好从火车站出发,能到他所居住的小商品市场街附近。
汽车到站,雨更大了,一米开外什么都看不到,一步都走不了,只能暂且在遮雨棚下面躲着。
纪锴就那么站着,发了会儿呆。忽然间,却听见哗哗雨声中奔跑的声音,一家三口在他后同样冲进了遮雨棚,他赶紧往旁边移了移。
“啊,真是抱歉,哈哈哈。”
男人爽朗的,继而是女人絮絮叨叨的抱怨:“你我们,也没看到这有人,哎呀老公你怎么搞的,跳来跳去的还溅人家一身水,晓晓,带纸巾了吗?”
女孩儿很不满:“就算带了也早湿了啊,爸,妈你们往外站点,别挤着人家了!对不起啊弟弟,你往这边靠一点,别淋着雨!”
“……”这是梦想乡,是梦境。
所以按理说心脏不会痛,哪里都不会痛。但是整个胸腔,确实都在酸楚着。纪锴那一刻应该是笑了、又很想哭,身上湿漉漉的,顶棚上的雨遮偶尔漏下来一些水,落进眼睛里,视线模糊不清。
姐姐,还有爸妈……
他曾经给黎未都看过家人的照片,却没想到黎未都会在自己的界里做出他的家人。还把他们做得那么像,几乎没有瑕疵地真立体。
真好,让他们至少能在这里,在这个梦想中的界,到一家人幸福地生活着。
雨继续下,雨遮下安静了一会儿。
他那从来嘴巴不闲着的老妈很快开始符合人设地巴拉巴拉:“晓晓啊,说起来,那天王阿姨给你介绍了的银行的男生,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去见面吗?”
“妈”纪晓苦着脸,“在外头就别说这个了吧?”
“不说这个说什么啊?王阿姨已经说了,人家小伙子靠谱又老,你不要,可分分钟被别的小丫头抢走了!”
纪晓干笑了一声:“妈,您还没经验呢?呵呵,在介绍人嘴里,靠谱老根本就是又丑又没有优点的委婉说法吧。”
“你呀,就知道脸脸脸!”老妈嫌弃地白了她一眼,“你管人家丑不丑的,有钱、疼你才最要紧。”
“噫老妈你嘴上这么说,还不是挑了没钱但是长得帅的老爸。”
“所以我辛苦大半辈子,都后悔死啦!你这雨那么大,人家坐面包车,咱们一家三口在这躲雨。你你爸,还在旁边笑得那么开心,这么没心没肺的,唉”
一家人斗着嘴,“叮铃”一声车铃响,雨棚外面,又嘎吱嘎吱出现一辆轮车。
纪锴本来站在父母姐姐身边插不上话,想哭又想笑的,心里有点难受。可当下到这车,和车上的人,彻底哭不出来了……噗!
他家黎未都,他家黎总,那个衣品大过天、感觉穿什么都能穿出高贵质感的男人,原来……也有撑不起来气场的时候。
在这夏季的大雨天里,黎未都骑着从对面木匠周叔叔借来的带遮雨棚的破旧小轮来接人。
皱眉扶着车把手,嘴里还叼了根五毛钱的冰棍,身上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小汗衫、一条大概十块钱蓝色短裤,从来不往外露的大长腿暴露在雨水中,被溅了泥点子,一双地摊货咖啡色革质凉鞋……还华丽丽是夹脚的。
……噗哈哈,哈哈哈。
纪锴活想转身捶墙,你也有今天!
……
……
“来,给你。”
酒心巧克力、薯片和奶糖,在那个年代,像这样小城镇的工人家庭,已经是招待客人的最高规格。
纪锴并不意外。像他爸妈那种喜欢助人为乐的好人,不可能在大雨天把独自一人的少年丢在外头。于是,他就这么登堂入室,到“别人”家来避雨了。
墙上的明星海报、乱七八糟的涂鸦,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爸爸烧锅煮了姜茶,每次家里人淋了雨,他都要煮,逼着大家捏着鼻子喝下去,喝了后就基本不会感冒。
热腾腾的茶水,蒸汽扑在脸上,感觉眼眶又有些酸疼。
黎未都在一旁他那样子得很心疼,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没有上前抱抱他。
“……”不能抱。
为要顺着来,不能破坏“规则”。不能让他觉察到,到底谁才是那个堕入“梦境”出不来的人。
……
黎总心塞塞,但黎未都不说。
纪锴到现在还在把他当成“被拯救”的对象,寻找他、配合他。但其实,他恨不得能把眼前的人晃醒扇醒真的,你仔细捋一捋逻辑,咱俩到底是谁在救谁?
他承认,他是精神不稳定、情感脆弱、还有点间歇性神经病。
可“梦想乡”是什么东西?
梦想乡是他亲手一个代码一个代码搭建了一年半的系统,建国后系统又不能成精,哪有困住制造者的理?
黎未都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裹挟着私心,在“梦想乡”里留了个小后门。
那是一片小小的自留净土,本来该是黎未都自己妄想的界。在那个界里,他有着完美的家庭,纪锴一家也都健康平安。没有讨厌的朱凌,没有纪锴的人渣姐夫,没有背叛和伤害,两个人都成长为了社会精英,以便无数次“正常”地相遇。
万万没想到,试玩的时候,偏就被纪锴一不小心摸到他那个自留界里去了!
其实,这要是换成别人,对他创造的小世界不熟悉更没兴趣,碰巧摸进来也不打紧。偏偏纪锴不但熟悉、且被惊艳,导致分分钟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玩家进入沉迷bug后,“梦想乡”的运机制和“盗梦空间”的原理就有点像了,普通玩家进入的是一重梦境,纪锴却掉落了二重,要是救援不给力,甚至可能掉入三重、甚至更深的梦境。
黎未都现在,就是在一层一层地把人在试着往外拖。
当然,小世界自打纪锴入倾后,也开始自行变化,今的构成已经是基于两个人共同的妄想想要把人救出来,必须无限度配合梦境者的各种奇思妙想。
黎总说真的,并不是个太擅长演戏的人。
好在纪锴心大,并不在乎他前的拙劣表现,还玩得挺尽兴。
……
这一回醒来,黎未都很意外地人居然在纪锴家里,和纪锴调换了身份。
本来,也是打算马上就去找纪锴的。
可是。
可是,谁让纪锴的爸爸……实在是超级萌!
懒懒散散、大大咧咧,从长相到性格,都跟纪锴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像还附加了逗比属性,非要说的话有点像是戚扬和纪锴的融合体。
着爸爸,总觉得透过他能看到十几年后纪锴的模样,每天不由得就想再多,反正梦想乡的时间比现实宽裕得多,一不小心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很快,黎未都发现,纪锴全家都超级萌!
他的青少年时代,一直只是听说过“家的温暖”,却没见过,今总算知道了身在其中的美好纪锴父母文化程度都不高,家里的氛围却非常温馨而富有活气息。按照纪锴姐姐的说法,“普通”的家庭都是这样的。
黎未都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普通,但对他来说可谓是千金难求。
做纪家的儿子,没有任何压力,爸爸妈妈对他没有任何高不可攀的要求和期待。
考试考得好开心,一家人欢天喜地红烧肉;考得不好,赶紧盘算着要不要去跟对门老周家学木匠活。
家人间互相关心、互相爱护,爸妈会把他当成大人来尊重。经常也会教育他,但从来不是希望他将来出人头地,是教他要正直善良、不说谎,懂得和别人分享的快乐。
“平凡普通就已经很幸福啦,像咱家这样,很开心不是吗?当然,未都和晓晓你们要是有本事,将来能按照自己的愿望自由做爱做的事,就更好啦!”
“反正爸妈和家一直都在呢。将来就算没什么出息,大不了回家多做你们一口饭,都养那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多养几年,哈哈哈老婆你说是吧?”
黎未都渐渐开始有些明白,纪锴从不缺失的安全感究竟来源何处。
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家,喜欢跟纪锴妈妈去买菜,她一毛一毛、不厌其烦每个摊位讲价。喜欢跟爸爸去打羽毛球,一家人吃完晚饭去河边散步,或者逛夜市淘便宜货,就算被蚊子咬得一身包也开开心心。
纪锴爸爸啥都会,教他修马桶、修门把手,妈妈教他在校园里种菜,姐姐教他缝扣子。他还跟对面周叔叔学会了打麻将,更学会了在斗地主的时候出老千。
偶尔手痒想玩电脑,按照纪锴家的条件稍微有点吃力。但一家人齐心协力,老妈更努力地去讲价,老爸帮忙跑夜车,姐姐把攒了十几年的压岁钱拿出来,终于过年给他买了电脑。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贡献,就是厨艺拯救纪锴一家。
那一家人……别的都好,就是饭得超难吃,包括妈妈,包括姐姐,都是厨艺黑洞!
且巨没有创意,好像特别钟情于土豆,每天土豆丝、土豆片、土豆条轮番着来叫人崩溃。更别说妈妈做鱼必然弄破苦胆,豆角从来炒不熟,每一次下厨简直都是一次灾难。
黎未都深深庆幸,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纪锴居然能出淤泥而不染,饭做得还不错?
也深深明白了,为什么纪锴每天吃他做的饭,总能吃得好像是玉盘珍羞一样狼吞虎咽。
等他拿出看家本事,纪家人直接疯了。星星眼盛赞各种商业吹,每顿开吃前,恨不得拿他做出的菜品疯狂顶礼膜拜一番。
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也总是傻白甜的。
爸爸妈妈也会吵架,但……经常都是发狗粮吵。同他跟纪锴的小吵怡情有点像,就连鸡毛蒜皮的性质都异曲同工。
比那天,纪爸爸剥个蒜没剥好。纪妈妈发火,把纪爸爸锁到门外。纪爸爸也是突发奇想,哼着歌下楼五金店买了把锁,直接从外头把门给锁上了,我进不去,你们也出不来,直接导致纪妈妈怒火升级。
当晚
“老婆,不就是上了个门锁吗?这次就算我错了,回屋里睡觉吧。”
“什么叫算你错了?根本就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日子没发过了!”
“老婆”
“哼!”
“老婆,睡觉啦!”
“不去!”
纪爸爸望了望天,突然走过来把纪妈妈抱起来,不管她挣扎,进屋了。
第二天早上黎未都起床,路过主卧门口,纪爸爸:“嘘!”黎未都还以为是要他别吵,却见纪爸爸又招手让他过去。
他皱眉靠近,一脸疑惑,只见纪爸爸一副得意脸:“未都你快来看,你,你妈睡着的样子多可爱呀!”
黎未都一头黑线。
却默默想起有一天听到朱琰跟夏天抱怨,原话说的就是,“那天我爸隔着门缝偷看厨房,我问他在干啥呢,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让我过去,黎叔洗碗的样子多帅,我简直被那碗狗粮噎得想死。”
原来这是家族承袭的。为纪爸爸那么好,所以纪锴也那么好。
有这样的家,有这样的家人,怪不得那么好。
黎未都突然发现,其实他自己也有沉迷梦想乡、无法自拔的时候。日子就这样拖着一天又一天,就拖到了纪锴先来找他。
黎未都最初带纪锴来试玩梦想乡界,只是想逗他开心。并没有要勾起他心底的痛,更不想让他难过现在看到他隐忍的样子,在是有些心疼。
后,纪锴就这么在“黎未都家”小住了几天。
那几天正好是节假日,爸妈和姐姐每天晚上带他们去逛街、吃小吃,白天两个少年则帮忙家里的小杂货店进货和店,在吱呀吱呀的破电扇下面用破本子做业。
俩人享受着家庭的温暖,还一起在小院子里种了牵牛花、养了鸭。
黎未都毕竟是个从小到大长在冰冷环境,在果毛毛前从来没养过小萌物的苦逼孩子。那小鸭叽叽喳喳的,捧起来毛绒绒,嫩黄色的小爪子在手心踩啊踩的感觉……
那小鸭一群一群在小院子里打转儿的欢腾劲儿……萌萌萌!ΗtτPS://Www.sndswx.com/
弄得黎总新奇无比、新旌荡漾,以前还肯好好看着小店,现在得空就让纪锴帮他关着,自己则跑出去给小鸭崽们捉树叶上的新鲜大青虫加餐。
纪锴:“……”
然而,每天帮小鸭崽捉虫虫吃的黎总有那么一点不明白为啥他天天用心照顾的小鸭鸭一点也不亲他,反每天把纪锴当成鸭妈妈,没事就三五成群一摇一摆跟在他屁股后面?
最忧伤的是,他给每一只小鸭子都起了名字。
大娃二娃娃……一排照着葫芦娃的模式起,虽然每只小鸭崽长得都很像,但他为饲养员完全能分辨出谁是谁。
然并卵,鸭鸭还是跟他不亲。
倒是纪锴,日常根本不分辨谁是谁,就气势汹汹站在院子中心呼唤一声“鸭!”小鸭崽就都一团团围过来了。
黎未都:好气呀!
于是,两人一群鸭就这么进入了诡异不等边三角恋的循环黎未都每天准备各种好吃好喝,跟纪锴争小鸭崽的宠;小鸭崽撅着屁股跟着纪锴,跟黎未都争纪锴的宠;纪锴觉得……未都最近怎么回事,老子在他心里还不几只鸭了?
还是食物链顶端的纪锴妈最际。
已经提前囤好了啤酒,一家人在院子里架起小桌子吃饭,纪锴妈啧啧地用怜爱的眼神着满地跑的小鸭鸭,然后咽了咽口水。
“等它们长大养肥了,未都你要给咱们做啤酒鸭吃哈!纪锴,到时候你也一定要来吃哒!”
纪锴和黎未都对视一眼,默默低头小鸭鸭。
感觉吃这种萌物真的是……残忍又血腥。
嗯,真香!
像这样悠闲清贫又愉快的人生,两个人都觉得……就这么再多过几年都完全没有问题。
……
……
白光闪过,黎未都像是又从梦中醒来了一次。
眼前的小房间不见了,变成敞亮的高楼,光滑的走廊倒影着装修精致的红木吊顶。黎未都从玻璃窗的倒影,到自己二十六七岁时的模样。
脖子上挂了个牌子。
拽起来一,上书“x公司技术部主管,黎未都”。
呃……
他还记得,前交换身份的剧情,几天后黎父派福伯开了车来接小少爷,纪锴临走时开玩笑说了句“等以后我继承了家业,你来当我公司的技术部主管怎么样?”
导致黎未都不是很确定,现在这个剧情到底是跟那会儿接着的,还是开启了独立新世界。
推开面前“总裁办公室”的红木大门,只见某人正西装笔挺,皱眉坐在窗户上抽着烟。
样子很帅。
完全不是平常躲家里阳台抽烟、时不时还要转头过来看他脸色,得到允许才敢猛吸几口那种又怂又浪的民工状。
是十足的霸道总裁范儿,真“纪总”本人。
纪锴这个人一向此,气质异常独特,演得了民工流氓,当得了大学教授,也能装得像雷厉风行的阴沉大佬。
见有人进来,转过头,带着一抹凌厉的倔强,冷冰冰刺了黎未都一眼:“出去。”
“!”黎未都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是,有那么一点抖m倾向。
那一声性感冷淡的“出去”,仿佛开启了身体最深处某个奇异的开关,当即只有一个想法,想过去,活生想把人按倒、压桌上操哭。
“你怎么还不走?”
纪锴显得有些异乎寻常的暴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惹得他心情那么不好,甚至从桌上拿起水杯,一副“再不滚砸你了”的人勿进。
很少见他这么凶……
黎未都当然可以乖乖地退出去。
且按照他一贯的河豚性格,被这样对待,不就应该是躲出去自顾自生闷气的么?
但这一刻,却一反常态地,直勾勾往前走了两步。
在梦想乡界里,一切存在无限的可能性。另外n种可能性的纪锴,还有另n种可能性的他自己。
他演了好几个世界的蹩脚戏,现在却想着要不要捞人的时候,顺便给自己谋点福利?
纪锴:“你干什么?”
黎未都挂着一抹微,向某人逼近。认真打,纪锴是绝对打不过他的。虽然他会泰拳又有好身材,可惜华丽的花拳绣腿和真正的格斗术根本没法比。
他一把捏住人家双手,目光肆意扫过好看的线条。
呵呵,能为所欲为的感觉,真好
……
今天是小黑屋的第一天。
凌乱的床,没有开窗,房间里充满了黑暗诱惑的气息。
纪锴没有醒。
睡梦中,眉心仍在微微纠结着,让俊朗的脸庞起来尤其的性感。身上被子裹得很严实,但仔细,却能发现双手正被两条缠绕成死结的领带绑在床头栏杆上。
胳膊上,遍布青紫色的吻痕,不用继续往下就可以想象到被子下面的盛况。
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床上人梦呓挣扎了几下仍然没有醒。嘴唇为缺水有些干涸,唇角甚至有些干裂,苍白俊美的男人无言坐到他身边,拿杯子喝了一口水对着干涸的唇一点点喂了下去。
喂完,恋恋不舍地对着那唇啃咬厮磨了一会儿。
完了,还不走,就坐在身边盯着他。一直盯着,死死地、有些变态变态地盯着。阳光从窗子透进来,影子拉得老长。
黎未都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很神经病、很不正常。
但没办法,反正心态已经血崩了,都已经不是破罐子破摔。为连罐子都已经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黑屋后续总被锁w。。。后续补在最后一个小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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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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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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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哎我刀呢?更新,第 102 章 番外:相遇的N种可能性05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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