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那样一句话,那样一句曾经让黎未都极度痛苦到差点发疯的话。
时隔十年,从同一个人口中说出来,黎未都却只是愣了愣,微微红了下眼眶。
像是困扰地皱了皱眉,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也许,我是永远无摆脱那个人的血脉。”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曾经陪着我,熬过了迄今为止不敢回忆的那段时光。”
……那段无比黑暗压抑的日子里,你曾经是我唯一的光。
曾经珍贵无价的东西,如今用钱“买”了回来。
本该非常心痛难过,却完全没有。
反而有暗喜,终于拿回来了,终于“誓言”解禁。从此可以把那些宝物整理起来、重新折叠收藏好,等着有一天,全部送给如今温暖照耀着他的那颗小太阳。
也许,我确实如你所说,又有神经病,更有暴力倾向。
但是,我想那个人的话……也许不会介意。
他说他专治神经病,打架也不会输。
他说过觉得我好,说想珍惜我。而我,想要相信他。
……
走出看守所时,黎未都抬起头,到天空清澈湛蓝。
吐息着寒冷的空气,步履轻快、整个人如释重负。开车一路轻快疾驰,直到经过市区时遇上了小小的拥堵,漫长的红绿灯下将头侧向街边。
街角有间修得很漂亮的一家小茶饮店。玻璃的落地窗,各种琉璃花色的璀璨灯盏,角落里的那个男人,身形和动作都好可爱好眼熟。
和他的熊宝宝好像。
在那人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
……
“喂,黎总好,有什指示?”
“……我不去了。”
“啊?!”
“什欧洲,什展会,你们爱谁去谁去!我不去了!”
“不不,等等!等等黎总!是政治任务啊!是为了国家啊!咱能不能有点信仰、秉承一点核心价值观?”
繁荣科技相貌平平的陈副总崩溃脸,站在公司三十八层能俯瞰城市的落地窗前以头抢玻璃。
默默想起两个月前,他们网游开新等级风雨幽血宫剧本后,那位人设ooc得厉害的魔教少主黎傲天。
原来明明是个尽职尽责的大魔头,在新剧情里却基因突变,进化了个屁大一点事就闹别扭、玩失踪,完全不顾一派教众死活的熊教主。
每天让护法陈某屁颠屁颠帮其善后、苦不堪言。
而自打个新剧本出来之后,他们黎总也跟被诅咒了似的,开始各种无责任放养费尽心血建立起来的整间公司。
“……黎总。”
“黎总?黎总!”蓝火烧着,锅里的杂煮美味正冒着诱人的香气,纪锴熊掌在黎未都面前晃了晃,“你想啥呢?!”
到底什情况啊?
完全不能理解,怎么人见完小妖精回来之后,就突然成样了?
“黎总黎总,你别放了!那是盐不是糖,你刚才已经放过盐了!”
“……哦。”
“卧槽,那是醋!不是老抽!行行行你让开你让开吧,剩下的我来做,你肯定累了,去沙发电视歇一歇,嗯?”
“……”
然而,“休息”并没有让情况好转。
小木偶好像完全坏掉了,而且越坏越严重了!
一整个下午加晚上,吱呀吱呀的直响,不是机械性地做食物、打扫屋子,就是各种长时间的各种放空、发呆,叫都叫不醒。
纪锴简直悔不当初。
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在机场分别,黎未都仍然没有恢复正常。
到底怎么啦这是?
该不会……这是在看守所到小妖精柔柔弱弱泪光盈盈,被撩拨起了旧情?
卧槽,老子那天真应该排除万难陪他去的!太相信自己的魅力了,没想到被人阴了一道?
不,等等。
难道哥的魅力真的还不如一只小妖精?
整整十二小时的飞机。
到达巴黎的时间,是当地傍晚时分。
没有黄昏的夕阳,没有童话般的色彩,整座城市正漫漫回荡在满地的雨水波纹中。
空气里瑟瑟阴冷潮湿,风声刮着耳朵叫人烦躁,口袋里的手机更是没电黑了屏。
好在主办方的人早就举着大大的名牌在门口焦急等待着,后面还跟着不少慕名而来的小迷妹、小迷弟们。
“黎未都”和“繁荣科技”,在他们眼是一股来自东方的神秘黑科技力量。
繁荣庞大无比的虚拟世界、超仿真的人物、景物与自然光源已经叫人叹为观止。最重要的突破更是完美解决了晕眼问题,无限提高游戏时长上限,项技术国外迄今都无模仿。
黑色礼车缓缓前行,长腿的红衣性感美女殷勤地递上香槟。陈副总hold住全场,以一敌n与接待人员高谈阔论。
黎未都却像是累了,一言不发靠着窗。金色冒着气泡的液体,倒影着一张布满血丝的憔悴双眼。
忽然,对面的红衣美女用法语说了一句什。
她身边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帅哥。
正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在兜里翻找打火机,被她一嗓子吼得一愣,烟在手指上一转,乖乖收了。
……
在那次车祸之前,纪锴玩烟的动作,也异曲同工地潇洒自如。
先是指尖在盒底一敲,在弹出根烟的同时刷地抽出,烟身在空中华丽划一个圈,整个儿一气呵成。
一抹明亮划过,厚重熟的性感烟草味,随即那么四溢在空气中。
“你你!身体刚好几天,就开始糟蹋?”
黎未都其实不太赞纪锴抽烟。
但每当那人被他凶,露出类似顽童被抓包般的调皮笑时。他又再也舍不得责怪,甚至羡慕他手中的烟,能被他把玩,唇间轻触……多半烟无憾。
唉,想他。
……
临走的那晚,黎未都给“吃药干架华东洪兴帮”发了海量红包,并私戳每一个人“两个星期,请务必替我照看好他。”
防火、防盗、防朱凌。
江小白:未都哥就你放一百个心吧。圣诞聚会、新年聚会,我们都会好好帮你管着锴哥的,绝不让他喝多!
黎未都:“!!!”
调出手机日历一,出差的时间段真他妈彻底哔了狗了两周,完美覆盖圣诞节,连一整年的最后一天都不能一起过?!
不能一起跨年倒数,亲亲,放烟花……
无可恋。
……
礼车没有直接回宾馆,而是带着黎未都一行直接去了主办方的酒会。
觥筹交错中,作为业界精英的男人冷漠脸全程如坐针毡被各种追捧,等回到宾馆,已经又是两三个小时之后的情了。
进房间第一时间插上充电器,踱来踱去恨这傻逼机器开机慢。
屏幕终于点亮,纪锴的信息来了一条。
“到了吗?”
数小时没有回信,却也没有任何追加信息。
“……”难道是等不到我就先睡了?都不担心我在巴黎跑丢、遇上劫匪或者恐怖组织的?
黎未都玻璃心当场碎一地。
那天中午,要不是刚好行驶在单行道上,要不是绿灯亮起被后面车子的鸣笛声逼疯,黎未都绝对会就地停车,冲进那家茶饮店掀了朱凌的桌。
然而,等他开车绕回来的时候,茶饮店里两个人都已经不见了。
抱着天都塌下来了的心情回到家,纪锴却正在厨房切菜。围着黎未都某天在超市里脑子犯抽,买下的粉红色小熊围裙。
黎未都特别不能理解的就是为什一个恶俗又花样成谜的破围裙,被他围上,总会有一种莫名色情的感觉。
想问他为什去跟朱凌见面,又始终问不出口。
隔着车窗短短一瞥,他似乎好像还对朱凌笑了。
黎未都不能完全确定,但真的特别委屈,为什要对他笑?不准对他笑!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是我的!
朱凌去死,朱凌去死,去死去死!
气鼓鼓抱着一只大方枕,蜷着大长腿窝在红色的丝绒沙发上发呆。是一家艺术主题的酒店,墙上挂着波普风的名人画像,桌上则平放着一本法文版挪威的森林。
一片春天的原野,迎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
抱着它暖暖的身子,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
“最最喜欢你了。”
“到什程度呢?”
“就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真的好想他。
……
黎未都并不知道的是,七个小时的时差之外,纪锴那边一直没睡。
他在等黎未都给他报平安,但是没等来。
朋友圈一遍遍刷刷刷,倒是刷出了繁荣科技二把手副总陈某的状态。
“雨中的巴黎,好浪漫好喜欢爱心爱心爱心”配图,雨夜霓虹街景九连拍。
“雨中的黎总,好帅鲜花鲜花鲜花”配图黎大boss的大长腿背影,和回过头来又凶又不服的眼神九宫格。
所以,不是平安抵达了吗?
却不回我短信?……欠教育!
等过两天,老子亲自过去好好收拾收拾你!
……
其实,早在一星期前听说黎未都要去欧洲时,纪锴就已经偷偷加急办理了护照和签证。
按照道理,最多再过两三天就该下来了。本来是想到时候空降过去,给他一个惊喜的……
现在却有点受打击。
万一,他最后还是觉得小妖精好,对老子所谓的“喜欢”,只是一时迷惑。现在热度过了,清醒了、想要反悔了怎么破?
……
纪锴是个泰山崩于前都能睡着觉的人。
只是第二天醒得非常早。
冬季的早晨天色很暗,开了灯,匆匆洗了把脸,穿着新睡衣晃荡到客厅。
打开冰箱,金色的灯光照亮了保鲜膜包着的几盘不重样的营养早餐。心形的火腿、梅花形的胡萝卜、饭团上用海苔做了笑脸,简直像是豪华大酒店橱柜里的陈列品一样色泽诱人、精致丰盛。
小木偶就算再怎么心不在焉,再怎么奇奇怪怪地程序错乱,还是会担心他一走,家里的大活人就犯懒不吃早饭。
……留下多好吃的,难道不是爱?
……
纪锴眯起眼睛,对着蛋饼上那歪七扭八的笑脸,低声嗤嗤跟着发笑。
真的,黎未都特别好。
让人有足够的动力排除万难、拼命挤进他的世界,再把他拉到身边,抱抱他的那种好。
感情玩意儿确实不可强求,但绝非不可一搏。
不管怎么说,纪锴总觉得黎未都和小妖精既然能分手,那么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而黎未都后来想要和自己在一起,也不该只是一时的感动或冲动。
就算一时半会不能完全忘掉小妖精也没关系。
老子会给你证明,老子对你比他好。
拿起手机,还是没有回复。想了想,删删改改开始编短信,可磨蹭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剩四个大字。
各种版本的“我想你了”,其实都可以用这简单的四个字替代。不着痕迹、更不掉面子。四个字叫做
“你在干嘛。”
嗯。
就在短信发送的同一瞬间,通讯软件端提示,收到了一封来自黎未都的语音讯息。
“起床了吗?”
“……我想给你打电话的,又怕你还在睡。”
“起来的话,给我打个电话好不好?我好想你。”
……
……
很久很久以后,关于那天到底是谁更想谁、谁先给谁发了信息的争论,一直都呈无解状态。
反正纪锴听到那段语音,缓缓溢起了满心的甜蜜。
黎未都那边,更是对着一句普普通通的“你在干嘛”,嘴角抽搐忍着上扬的弧度。
拨通黎未都的电话时,玻璃上几下轻响吸引他把目光转向窗户,纪锴愣了愣,见一片银色的、暗暗的白。
……
推开门,哈出的空气瞬间结冰雾,一股清新的冷气扑面而来。
像是铺开了纯色的画卷,枯枝被积压得歪歪斜斜,远近矮矮的篱墙和灌木被盖了顶,像是一团团小小的圆蘑菇。
“我儿下雪了!”
清早的路灯还没灭,雪花飞舞跟萤火虫似的,被照耀得特别好。银月也还没落,挂在暗蓝色的天空中,月色很美。
“我儿下雪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觉得可能有点染上了黎氏特有的抽风神经质。
大概是因为月色真的很美,晨雪真的很白。
而我,迫不及地想要把一切告诉你。
关于日本文学家夏目漱石把"iloveyou"翻译“今晚月色很美”的典故,多年来,主流的解释都是“日本人特有的含蓄”。
纪锴也一直相信了那句话是“含蓄”的,直到这一刻。
突然觉得,不是啊,一点都不含蓄啊。
“雪很柔软”“月色很美”,分明是世上最简单、最直白的情话才对。
我想你了。
只是听着你的声音,就觉得满心温柔。贪心地想要你此刻就在身边,跟我一起分享这无尽的雪色与月光。
大概就是那么喜欢你。
有了不觉得黑、不觉得冷,不畏惧前程任何坎坷与波折、不安或迷茫的勇气。
“……过两天,我就去找你。”
还是忍不住,把藏着掖着的“惊喜”告诉他了。
听着小木偶一个人在电话那头团团转发呆犯傻,东边的天空缓缓出现一丝朝霞明亮的粉色。
苦等护照下来的那几天,纪锴也没耽搁。
呼朋唤友,开展了如火如荼的“健身房身材复健计划”。
“锴哥还真是自律,明明身材都已经那么好了。”
好?毛线!纪锴摇头。
出车祸前那才叫“真好”!想当初那胸肌腹肌的手感……不能回想,简直残念到想西瓜刀砍人。
总觉得吧,等去了欧洲找黎未都……
一起站在清朗的蓝空下,满眼大教堂、冬雪、彩灯和驯鹿。就算是无敌级别的x冷淡,也没道理在这浪漫的氛围中还保持萎靡不振了吧?!
在遇到那个人之前,老子还一直以为自己是x冷淡来着。
羊肉摊主赢健现身说。
哦,别看人长得又糙又凶,人是有对象的,对象还是位个高性劣但长得好的大美人。
最烦被人招被人碰,男的女的都烦。最后发现,咳,还是人不对。
纪锴觉得有一定道理。
只要撩拨的对,说不定人能胜天。
所以,几天更是勤加努力,打算临阵把身体维持在好又好摸的巅峰状态。
一次拿下黎未都,给他来个彻底食髓知味。
从此小木偶变身小狼狗,夜夜笙歌指日可待。
作者有话要说:包养塞林格式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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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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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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