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病娇藩王宠妻日常>第 9 章 补数学
  《甜蜜入蛊》/妩梵

  ===第九章===

  石渠阁内那么多的生员,司俨怎么就单独叫她来回答了?!

  裴鸢有些欲哭无泪。

  实则司俨在授业的过程中,也是由简入难的讲授,适才也为众人讲了类似这题的算法。

  可司俨最开始讲的东西裴鸢便没听明白,无论是那田亩的纵广,还是步和亩之间的某种换算。

  她还未弄清楚前面的知识,司俨便接着往下讲了。

  裴鸢深屏呼吸,从案前站起了身。

  她现下都不太敢掀眸去看司俨的表情,她生怕司俨会嫌弃她蠢笨,也怕他会觉得自己没有好好地听他所讲的内容。

  裴鸢侧身看了眼身旁的五公主,想要向她求助。

  五公主见状,则一脸惊恐地摇了摇头。

  裴鸢暗暗叹气,实则她问五公主之前,便没抱太多的希望。

  她也只是想再挣扎一下。

  ——“想出来了吗?”

  司俨复又问她。

  这时裴鸢方才抬起了小脑袋,看向了身前的男人。

  司俨待她的态度并不严厉,反是极为耐心且温和的。

  可裴鸢还是觉得鼻间一酸,眼眶也倏地变红,其内还蕴了些清泪。

  她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体会到了如此沉重的挫败感。

  她是真的算不出来那题的结果,也是真的听不懂司俨适才讲的内容。

  司俨见面前女孩的眼圈微红,原本明媚开朗的模样也变得可怜兮兮的,便有些弄不清缘由。

  他觉自己待她的态度还算温和,并无寻常师长待学生的威严。

  且他唤她作答的缘由,也是因为这满室的生员中,他惟认得裴鸢和裴猇,便想着寻个自己熟悉的孩子。

  司俨语气温淡地对裴鸢道:“没事,坐下罢,再好好想想。”

  裴鸢模样温顺地点了点头,复跪坐在了锦绣茵席上,可待她坐定后,她却不敢再抬首看他,只用那双水盈盈的眸子一直盯着案上的《九章》。

  女孩心中能够确定的是,如果教她算学的不是司俨,而是其他人,那她若是碰到今日这种情况,充其量也只会觉得心生窘迫,而不会如现下这般伤心万分。

  司俨让裴鸢落座后,又随意唤了阁内另一处的世家子作答。

  那世家子反应极快,立即便张口将那题的答案说了出来:“三十五分步之十二。”

  五公主瞧出了裴鸢心情的低落,还递了她一块绢帕。

  裴鸢接过了那块帕子,却并未落泪,反是将那些眼泪儿和委屈都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

  黄昏将至,幸而今日的算学课程终于完毕,且三日之内,她都不需要再被司俨传授算学。

  待裴鸢终于熬到了回府的时辰时,裴猇却几乎睡了一整日,他对适才发生的事也自是毫不知情。

  兄妹二人一左一右地跟在司俨身旁,并肩行在未央宫通往司马南门的青石板地上。

  冬日的裴猇总是格外嗜睡,他如行尸走肉般随着裴鸢和司俨走着,并时不时地打着哈欠。

  夕日将坠,流云伴着瑰丽的霞光在天际四下浮动。

  司俨浓长的鸦睫微垂着,侧颜精致且立体分明,俊昳的五官无一不让人心动。

  裴鸢正悄悄地看他,司俨似是感受到了女孩的注视,便在原地停下,亦微微转首看向了她。

  裴鸢因而飞快地错开了视线,佯装淡定如常。

  裴猇虽意识不清,却也眯着眼停了下来,脑袋亦耷拉着,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你很怕我吗?”

  司俨问道。

  裴鸢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怕你。”

  司俨注视着女孩巴掌大的小脸,复问道:“我适才对你很严厉?”

  不知是不是夕日余晖落在了她的身上,他觉,裴鸢的双颊也泛起了淡淡的酡红。

  女孩抿了抿唇,软声回道:“没有,没有很严厉。”

  司俨见裴鸢鬓边的发钗稍有倾斜,便伸出了手,神情专注地帮她将那钗子扶正。

  两人的距离于顷刻间变得极近,裴鸢亦嗅见了他广袖上的柑枳之香,她飞快地眨了数下眼皮,亦暗暗深掩着心中突涌的悸动。

  待将那钗子扶正后,司俨的语气稍带着释然:“我还以为,是我将你惹哭了。”

  裴鸢以极小的声音回道:“没有,您没有将我惹哭,都是我自己的原因……”

  随即,裴鸢赧然地垂了双眸。

  终归,司俨还是要替那博士祭酒授业一段时日。

  她适才也并未哭泣,因为她知道,哭是没有用的。

  无论如何,她都得想些法子,精进一下算学这门科目。

  ******

  旬日过后,国子学的生员可得休沐一日。

  这日上京晴阳覆雪,天朗气清。

  裴鸢在休沐的这日,却难得起了个大早,并未贪睡赖床。

  采萍和采莲在铜镜台前帮她整饬妆发时,俱都惊异万分。

  小姐竟是在辰时之前便起身了,还真是稀奇!

  裴鸢这日穿了身蕊黄色的三裥褶裙,柔软浓密的鸦发绾成了垂鬟分肖状,因着大梁以梅插髻的雅好巍然成风,今晨婢子刚撷的雪梅亦被星星点点地缀在了小美人儿的发间。

  这般新妍娇嫩的颜色,却更衬裴鸢的肤色匀净且白皙,她皎丽的小脸儿上虽未施任何粉黛,却依旧是眉目如画,雪肤花貌。

  女孩的三庭五眼生得异常精致,时常给人以惊艳之感,可整体看来,却又是让人觉得极其舒服的温柔长相。

  待裴鸢整饬好衣发后,裴猇仍在室内的次间熟睡。

  裴猇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呼吸沉沉。他的睡相透着凶蛮,横亘于眼上的断眉也充斥着戾气。

  裴鸢声音不高不低地唤他:“小虎~”

  裴猇听罢,蹙着眉头翻了个身,并没有搭腔。

  裴鸢复将说话的音调抬高了几分,又唤他:“小虎!”

  裴猇方才一脸怒容,且极不情愿地从榻上坐起了身,语气不善地问她:“时辰还这么早,你不多睡一会儿,折腾我做什么?”

  裴鸢笑嘻嘻地回道:“小虎,你教教我算学罢~”

  说来裴猇几乎未怎么听过司俨授课,可在算学的修习上,也要比她强上数倍。

  裴猇复又躺回了床榻,亦将衾被盖在了头上,他睡意未消,只悻悻反问裴鸢道:“你怎么不去寻娘教你?”

  裴鸢同他解释:“近来年节将至,娘她很忙的。”

  裴猇冷笑一声:“那你哥我就不忙吗?”

  裴鸢的声音低了几分:“我看你不怎么忙,一有时间便在睡觉......”

  裴猇没再理会裴鸢,反是又阖上了双目,即要再度睡去。

  “小虎~~~”

  裴鸢的声音带着撒娇且讨好的意味,可裴猇却仍是无动于衷。

  裴鸢见裴猇如此麻木不仁,终于忍无可忍,便绷着小脸儿又道:“裴小虎,你再不起来,我放狗咬你了!”

  裴猇这才不情不愿地再度起身,亦用眼瞪了裴鸢一下。

  裴鸢则命采莲和采萍将她特意寻的酱肉和烧饼拿到了裴猇的眼前。

  裴猇嗅到了肉味后,表情才稍稍平和了些许。

  裴鸢亲自帮他制了一份烧饼夹肉,神情谄媚地递到了他的嘴边。

  裴猇禁不住诱惑,嗷呜一声,咬了一口。

  烧饼外酥内软,酱肉亦很入味,且吃起来丝毫不柴,既有肉的韧劲,又不让人觉得费牙难嚼。

  裴猇刚要去咬第二口,却见裴鸢微扬了小脸儿,将那烧饼夹肉从他嘴边移了数寸,略有些得意地同他讲着条件:“你既是吃了我的烧饼夹肉,便要教我算学。”

  裴猇厌恶受人威胁,可碍于这烧饼夹肉实在是过于美味,最终只得妥协,边愤愤地抢过了裴鸢手中的烧饼,边道:“去将《九章》拿过来,本少侠今天心情好,便教教你罢。”

  裴鸢立即兴奋道:“谢谢小虎。”

  采莲和采萍退至一侧,却见二公子起先的态度还算得上不错,可待他吃完那肉饼之后,却渐渐失了耐心。

  ——“你怎么就弄不明白?我都跟你解释了多少遍了?”

  裴鸢听着裴猇凶蛮的语气,神情略有些委屈,小声道:“你…你再给我讲一遍吧。”

  裴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刚刚弄懂了第一卷的内容。

  而司俨已经讲到了卷二的内容,那卷二的内容实则是讲,各种各样的栗米和稻谷之间的换算方法。

  裴鸢前几日听完司俨所讲,却又开始糊涂上了。

  裴猇的面色难看至极,一是因着困倦,二则是因为他属实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裴小彘这个迷糊精几欲将他逼到崩溃的边缘,他只想赶快摆脱她,也想再好好地补上一个回笼觉。

  思及此,裴猇随意披了件外氅,丝毫不顾裴鸢和室内婢子的诧异目光,便如疾风一般,飞快地奔出了内室。

  ——“小虎,你等等我,你怎么跑了?”

  裴鸢亦哒哒地跟在了裴猇的身后。

  只听裴猇边跑,边回她:“兄长今日应是休沐,我去寻他,让他教你。”

  裴鸢忖了忖,却觉裴猇说的法子也并无不可。

  兄长起码比裴小虎有耐心多了,且兄长也定比裴小虎聪慧不少。

  只要不是司俨教她便好,她在裴猇和裴弼的面前表现得多蠢笨,她都不会在意。

  可是她绝对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是,司俨会觉得她蠢笨。

  相府的阁门之后,有一唤做见心斋的圆型环廊。

  这见心斋依锦鲤圆池而建,廊下亦安有亭台水榭。

  穿过其中的知鱼亭,便可最快到达裴弼的住处。

  裴猇甫至见心斋旁,却觉出了周遭的异样,便停住了奔跑,眸色微觑地环顾着四周。

  他觉四处枯树的枝桠不会无端款摆,如此,定是有外人闯入了相府之中。

  思及,裴猇稍施轻功,便在裴鸢惊奇的目光中,纵身跃上了亭檐。

  他凝眉瞭望了许久,却丝毫都寻不到外人的身影。

  真是奇了怪了。

  而裴鸢,在裴猇刚一跃上那知鱼亭时,便注意到了静站在环廊之下的司俨。

  司俨亦看向了她的方向。

  裴猇这时从亭上跳到了地上,待看见了司俨后,便同裴鸢一同走到了司俨的身前。

  司俨问向二人:“你们怎么跑到这了?”

  裴猇一脸不屑地回道:“废话,这是相府,我和她自是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裴鸢如实回道:“我和小虎准备去寻兄长。”

  她这话未说完整,实则这话应是:我和小虎准备去寻兄长,好让他教我算学。

  司俨道:“可你兄长不在府上。”

  言罢,裴鸢的小脸儿一下子便垮了。

  裴弼也不知何时才能归府,若他很晚才能回来,那她便惨了。

  她明日,可就又要去石渠阁治学了。

  裴猇听罢司俨这话,面色却比裴鸢的还要难看,甚至可谓是沮丧。

  他看着身量颀长高大的司俨,见他似是在闲赏游鱼,也并无旁的公事缠身,不禁心生一计。

  这个颍国来的世子不正是教算学的吗,把裴小彘推给他,他便能解脱了!

  裴猇扯了扯唇角,随即对司俨道:“颍国来的世子,我看你也没什么事,不如教教我妹妹算学罢。”

  裴鸢听到这话,水盈盈的眸子即刻睁大了好几分。

  不不不,她可不想让司俨教她,他会嫌弃死她的!hτTΡδ://WωW.sndswx.com/

  司俨看向了神情有些躲闪的女孩,嗓音温淡地问道:“需要我教你吗?”

  裴鸢这时同他四目相对,也不知为何,她只觉得他那双墨黑且沉静的眼,竟是带了些许的蛊惑意味。

  可她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教她。

  裴鸢下定了决心,亦决定拒绝司俨的好心之举。

  没成想,话一出口,却便成了——

  “需要。”

  眼见着裴猇笑意渐冉,裴鸢却慌了阵脚。

  她怎么能口误?怎么就少说了个不字?

  裴鸢慌忙解释:“我…我想说的是不需要。”

  司俨面色未变,眼神带着几分审视,只又问道:“不需要?”

  裴猇却呲牙咧嘴地将裴鸢推到了司俨的身前,随后道:“不,你需要!让他好好教教你算学,学到傍晚再回来,快去快去,别耽误了时辰!”

  裴鸢:“……”

  裴小虎这厮为了睡觉什么都不顾了,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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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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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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