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两兄弟张鹤龄和张延龄,趁着入宫给张太后问安的机会,在姐姐面前大倒苦水。
“……凭什么我们到现在还只是侯爵,不能是公爷?凭什么统调京营的大权要落在张仑手里?我和延龄都有拥戴之功吧?现在这皇帝也算是过继过来当姐姐儿子的吧?如此说来就还是我们的外甥,为什么他要把军权交给外人?”
张鹤龄很气愤。
新皇登基后,张家兄弟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没在京城惹事。
这是按照张太后的要求,在家里等候封赏,毕竟张氏一门有拥戴新皇功劳。
还有便是张太后怕两个弟弟惹事,在皇位更迭的风口浪尖上连自己这个太后也不好出面说话。
但张家兄弟哪能长久消停?
尤其发现五军都督府中最优的肥差,京营守备的职位落到了英国公张仑手上,他们可就坐不住了。
张太后道:“朝中事,岂是我一個妇道人家能干涉?再说以你们的资历,岂能将京师安危交到你们手里?”
旁边的张延龄呛声道:“军权在谁手上,还不是看谁跟皇帝关系更近?这意思是,我们兄弟还不如英国公家的崽子对朝廷忠心?都是自家人,只有外人乱我朝堂的野心,没有自家人害自家人的道理!”
张太后很无奈。
虽然当姐姐的一向偏袒弟弟,可就算是她丈夫和儿子当朝时,最多赐给两个弟弟一些财帛和田宅,盐引什么的能给就给,但涉及朝中统军权,既是觉得两个弟弟难担大任,也是认为没必要让两个弟弟身居险位。
素来只有臣子给皇家打工,哪里有皇后或太后让两个弟弟亲自上阵的道理?再说他们的能力……实在一言难尽。
现在新皇登基,张太后发现自己一点话语权都没有,那位小皇帝除了例行到宫殿外给她请安,都不会进入殿中多看她一眼,更是一心想把兴王府那位“兴王大妃”接到京城来当太后。
皇宫岂能容得下两个太后?
若是蒋王妃到了京城,那到底谁是新皇法统上的母亲?
“回头我会请示陛下,再赐你们一些田产,你们就别折腾了,到时会给你们安排合适的职位。”
张太后尽力安抚两个弟弟。
张鹤龄甩袖道:“不行,就算不给我们统调京营的权力,至少也该把崇文门外那几百间官宅赐给我们……这是我们应得的!”
“对!”
张延龄在旁帮腔。
张太后有些着恼。
你俩胃口还挺大,开口就要几百间官宅,要不要把皇宫也一并赐给你们算了?
张太后道:“此事再议吧。”
张鹤龄道:“姓杨的把皇庄、团练什么的都裁撤了,空下那么多的官宅,留着干嘛?再说我们要的也不是城里的宅院,城外几间房很值钱吗?遇上外夷打到京城,说不定就被一把火烧了……总之姐姐非给我们弄来不可,不然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两兄弟说到“坐”到,翘起二郎腿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张太后怒道:“能帮你们争,自会替你们说,你们若再不走,被陛下知晓,定会治罪,到时别说田宅,恐怕还要担过!你们回去,找个时间我会跟陛下提及!”
……
……
张太后一顿威逼利诱,哄了半天,才让张家兄弟同意回家等候。
人刚从仁寿宫出来,走了不远,两人就见到老熟人张永。
张永见到张家兄弟吓了一大跳,震惊道:“啊!两位国舅爷,您二位怎入宫了?这会儿不比从前,可是得到陛下御准?这……这要是让陛下知晓……”
张延龄冷笑不已:“既然以前能来,为何现在我们兄弟却不能来了?以前的皇帝是我们外甥,现在这位却是别人家的外甥不成?我说姓张的,最近怎不见你家人在京城晃荡?听说你家里人爵位都要不保了……真是让人唏嘘啊。”
张永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两个嚣张跋扈的外戚。
弘治朝时,张皇后独宠六宫,张家兄弟进宫跟进自家后花园一样,没人敢管,到正德朝时其实就已经限制两兄弟入宫,只是过去几年朱厚照基本就没住在宫中,钱宁和江彬等人也不爱跟张家兄弟一般计较,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两个货明显没脑子,还贪财好色,跟他们计较对近佞有什么好处?
最后的结果,就是过去几年张家兄弟出入皇宫畅通无阻。
到现在新皇登基,这俩兄弟好像根本就没感觉到失势,行事继续我行我素,肆无忌惮。
张永急忙过去道:“国舅爷,这皇宫内苑,贵人甚多,将来陛下还会册封皇后和纳妃,这……怕是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说的好像我们前面那位大外甥没册皇后没纳妃一样,我们不是照常进来?我说姓张的,你是不是故意刁难我们,就为了迎合那姓杨的?”
张鹤龄朝张永开炮。
张永琢磨了一下,才意识到张家兄弟所说的“姓杨的”是杨廷和,苦笑道:“咱有事出宫道儿上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
……
张家兄弟跟着张永从东华门出宫。
而张家兄弟入宫的消息,作为皇宫正主的朱四怎会不知?朱四特地派了张佐带两名兴王府过来的小太监远远查看情况。
张永本想拿出“张太后传召两位弟弟入宫说事后再派太监将人送出宫”的态度,陪同张家兄弟出宫,远远看到新皇的人在远处打量,张永便感觉头皮发麻。
出乎意料,并没有起冲突。
张佐在发现张家兄弟的确是在往宫门方向去了后,回到乾清宫,把所见所闻告知朱四。
朱四随口道:“知道了,退下吧。”
此时朱四面前一大堆奏疏,或许是刚当上皇帝,新鲜劲儿没过,很喜欢当皇帝发号施令的感觉,再加上之前朱祐杬和朱浩给他灌输了很多做事要亲力亲为的思想,让他觉得把朱批大权交给司礼监太监是很不负责任的表现,容易被人糊弄,所以想亲自来。
但天下间的奏疏实在太多了,不是每一份奏疏都有批阅的意义,光是看那些官员的呈报,尤其是遇到字写得不好的或者奇葩的,再或者是文辞力求华丽的……费了半天劲终于看完了读懂了,才发现只是歌功颂德的马屁文章,关键是有些奏疏时效性已经过去,拍的还是先皇朱厚照的马屁……
这很让人很头疼。
张佐见朱四态度随和,好像没有生气的意思,不由问询:“那陛下,是否要派人下旨,限制无关人等入宫?尤其是……外戚?”
朱四道:“这件事以前朱浩说过,刚上来就去限制张氏兄弟,没多大意义,反正朕还没有大婚,他喜欢来就让他们得瑟,最好传出风声说他们行为不端,让人知道他们有多放肆,为将来一举铲除做准备。”
“呃……”
张佐心想,还能这么干?
不限制,反而宣扬出去?那皇帝的威严何在?
朱四又道:“反而可以借助他们可以随时入宫之事,让人觉得朕好欺负,从而在阁臣面前示弱,这是为长久之计做准备。对了,跟袁长史……袁侍郎说得怎样了?他同意入阁,帮莪去监督阁臣了吗?”
张佐回过神来,急忙道:“袁侍郎那边已通知到了,但未表态。”
朱四叹道:“我就知道,袁侍郎未必会听我的,实在没办法,他也是文臣,年纪一大把了,以后想留个好名声,哪里能一心帮我?若是朱浩能早些入阁就好了,有朱浩在内阁坐镇,相信够杨阁老他们喝一壶的。”
张佐一边惊讶于新皇对朱浩推心置腹的信任,一边提醒:“陛下,要称朕。”
“自己人,见外什么?”
如今的朱四在张佐面前都没什么架子,“对了,赶紧问问朱浩,我……朕怎样才能随时出入皇宫而不被人发现,在皇宫这些日子实在太闷了,朕想出去跟他见面,朕想他……还有唐先生他们。”
张佐行礼:“那老奴回头就去跟朱先生说。”
“别回头了,现在就去,还有问问殿试之事……我不想让别人出题,到时跟个傀儡一样,虽然会试时我不是皇帝,但既然殿试是我来主持,那考生就是我的门生,我要亲自出题考校……但我出不了太好的题目,让朱浩帮忙出题吧……”
朱四的话,让张佐傻眼了。
真会玩啊。
让一个即将参加殿试的贡士,出题来考校众贡士?自己出题考自己?这操作……
“愣着干嘛?快去啊,不过小心一点,别让人发现了,让陆松陪你一起,哦对了,再把这箱子里的东西,一并交给朱浩,让他模仿我的笔迹批复,我知道他有这本事,有什么重点让他给我列个单子,这样我就不用亲自看了……”
等张佐将朱四旁边一个大箱子打开后,惊讶地发现里面全都是奏疏。
张佐顿时不乐意了。
这是要把奏疏交给朱浩来披红?
可问题是我才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啊,这事不应该我来做吗?
“对了,你有时间多跟朱浩学着点,从他身上把真本事学回来,如果今晚这些批不完的话,你就留下帮把手,有什么不懂的多请教朱浩!去吧!”
朱四又给张佐做了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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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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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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