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你说话好伤人。”裴奚若撇撇嘴,“曾经,我还以为你是位君子呢。”
这话不假。
想当初,裴母把照片给她看时,吹得多天花乱坠。说傅展行家世好,人品好,能力好,脾气温和,十分得洁身自好。
她才不信。
前八个未婚夫,在外界的风评也很不错啊,结果呢?还不是出轨的出轨,败家的败家,妈宝的妈宝。就算没有大毛病,小毛病也一抓一大把。
于是,裴奚若特地雇人调查,誓要揪出这第九任的小把柄。
结果发现,那位傅先生竟真的清清白白,无可指摘。连他手底下工作的小员工,都赞一句“谦谦君子”。
如今相处才知道,什么君子如兰,温文尔雅,都是不存在的。这和尚和她斗起来,可不要太厉害。
“裴小姐,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君子’。”他更正。
裴奚若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动把自己跟褒义词撇开关系的,连忙警惕地往后一靠,作势捂了捂胸口。
“那我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岂不是很危险?要不,你搬出去住吧。”
傅展行掀了她一眼,“裴小姐在担心什么?”
“当然是花前月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擦/枪走火了。”她很严肃,又笑眯眯的。
“你不用担心。”他似是怕她想入非非,冷漠回道,“我喜欢文静的。”
“那就好。”裴奚若长出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她绝对相信和尚的人品,既然对她没意思,肯定不会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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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奚若达成目的,心满意足地走了。
沈鸣小心翼翼地从门外探出个脑袋,“傅总,需要我帮您叫一份外卖吗?”
傅展行站起身,“不用。”她的厨艺,确实还可以。
“好的,还有…”沈鸣似是有点犹豫,“前董事沈复德,说想见您,现在就在楼下。”
“让他上来。”
电梯一路上升,望着跳动的红色数字,沈复德内心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感。总部第十六层,随着新主人的驾临,已改头换面,仿佛昭示着权势的更迭。
推门走进办公室,依旧是两人对立,一站一坐,连天色都跟那日有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地位已完全颠倒。
傅展行从座椅中礼貌性地起了个身,示意他坐,“表舅。”
沈复德看了他一眼,感觉胸中那股压抑许久的怒火又蹿了上来。然而,此刻容不得他再摆长辈的谱,便一声不吭地坐下了。
“表舅找我有什么事?”傅展行不紧不慢问道。
不是没做好开门见山的准备,只是真正到这一刻,沈复德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
半年多前,他因串通研发中心负责人造假一份手机处理器的性能报告,被傅展行送到了监事会接受调查。
坐到他这个位置,有几个手上真正干净?
因为处理器报告的事,拔/出萝卜带出泥,他之前的暗箱操作也紧跟着一件件东窗事发。高楼大厦,一夜将倾。
最终,他被罢免董事身份,家产也赔了个七七八八,曾经集团内举足轻重的人物,转眼就一无所有。
看在他是傅家人的份上,也或许存了点安抚的意思,傅展行倒是允诺给他每年一笔分红。然而,这点微薄的“退休金”,跟之前的财富相比,更像是一种羞辱。
“阿行,”沈复德暗暗提了口气,撑出自己长辈的一点尊严,缓声问,“我想问问,你准备拿你三舅怎么办?”
傅展行的三舅,也就是沈复德的亲哥哥,沈复才。
早在去年,沈复才便因涉嫌出卖公司机密被刑/拘,转眼,最终审判的日子即将来临。
“表舅,”傅展行笑了笑,“三舅的事早已移交法院,不是我想插手就能插手的。”
沈复德耐着性子,好言相劝,“阿行,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三舅就算有什么不对,好在发现及时,没有给公司造成太大损失。”
“我和你三舅是站错了队,落到现在的下场,我们不怪谁。只希望你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马——”
“你小时候,你三舅可喜欢你了……”
……
无论他言辞恳切,或是摆出长辈的架势暗中施压,或是打亲情牌,傅展行永远是端坐于椅子中,不出声打断,也未表赞同。
他神色平静,在听到“三舅可喜欢你了”时,也没有一丝波澜。
沈复德苦口婆心说了一堆,见他依然毫无反应,有限的修养终于消耗完毕,不禁冷笑,“所以,你根本就是想把我们逼到绝路。”
傅展行抬眼看着他,语调再平常不过。“我为什么不?”
像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沈复德一下子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傅展行虽是这一辈中鲜少的厉害角色,但性情温和,难得锋芒毕露,毕竟,狗急跳墙、过犹不及的道理谁都懂。
他和沈复才早已落败,他还有什么好赶尽杀绝的呢?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半晌,沈复德终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因为你妈妈的事,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这一瞬,脑袋运转的格外快,促使他说出第二个猜测,“你三舅的事,也是你在背后设套,诱导他入局的,是不是?!”
傅展行没有回答,只抬手搭上腕间佛珠,轻轻地转过某一颗。
是又怎么样?
谁规定他,要做一个光风霁月的人。
---
十月,山间枫叶又一次红起来时,裴奚若也回了明山墅一趟。
倒不是她怀念山居生活。
而是平城的秋季,过于可怕了。
去年,她只在平城短暂地待了几天,来不及体会秋季的干燥和风沙。
最近却发现,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待在家中时,倒是有智能调控的三恒系统,可人总不能不出门吧?一旦出过门,她就觉得脸上皮肤紧绷不少,接连好几天,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贴着面膜。
除了这个之外,火气还特别大。
只好进山修养几天。
“太太,您这是秋燥,一会儿我给你煮碗雪梨汤,润润肺。”张姨笑眯眯的。
他们不住明山墅的时候,这边都是张姨在打理,依然窗明几净,十分整洁,透着隐居者的雅趣。
裴奚若在沙发上躺下,四仰八叉的。
她这个南方人,光是嫁到北方来,就已经感觉自己脱了遍水,不知道古代那些和亲公主,要嫁进边塞的滚滚黄沙中,又是个什么磨难。
胡思乱想着,张姨又从厨房走出来,“对了太太,您刚说最近脾气燥,是不是……有了?”
裴奚若正在摸沙发上的零食,闻言差点呛一声,“没有,张姨,您别多想了。”
“哦哦。”张姨笑笑,回厨房了。
裴奚若吃零食的兴趣也没了,又躺回了沙发,刷起微博。恰在这时,简星然打来电话。
“过几个月酒店开业,这几天公关那边就要准备发官博造势了,想用墙绘艺术,行走的画廊为卖点,我想着署个你的微博吧?省的大家老以为你是花瓶草包。”
“好呀。”裴奚若道。
她本来也不是低调的人,曾经也在微博高调宣传过自己的画,结果呢,粉丝一**地涨,全都来看颜。
说起来有点离奇。她的颜值和才华,仿佛天生犯冲。
裴奚若估计,这次即便简星然有意替她宣传,也掀不起什么大浪花。
她又刷了会儿微博,然后扔开手机,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一部高智商反转动画。
画风极其古怪,人脸像锥子,主角长了对三角眼,活像个反派。
可架不住剧情实在精彩,集集反转高能。而且,除了主角,基本都是炮灰,没有认脸的压力。
傅展行回来时,裴奚若正倒挂在沙发上,仰脸朝着静止的电视屏幕。
这是个稍有不慎就会整个人滚落到地上的姿势,可她却微妙地保持住了平衡,非但如此,还平衡得很好看。
被夕阳余光,勾勒出一身柔韧的形状曲线。
走近看,她眼神空洞,仿若生无可恋。
“裴奚若,怎么了?”因为这几日天气不佳,她接连几天都没什么精神,像脱水的鲜花。本以为住进明山墅会好一些,没想到更没精神了。
“动画片看多了,智商跟不上。”裴奚若喃喃,“我缓缓。”
傅展行瞥了眼屏幕,“动画片也能看不懂?”
这是显而易见的外行人语气,裴奚若一手撑住沙发,利落地翻身下来,“傅展行,你不能看不起动画片。有些动画片很深奥的,你都未必看得懂。”
他挑了下眉梢,似是不赞同。
裴奚若摩拳擦掌地坐正,点了播放。
前情提要是男主角收到邀请,参与一场赌/博游戏,以石头、剪刀、布的方式,轮流出牌,按照传统的胜利规则,赢家能摘掉输家的星星。
到游戏结束,每人要保持三颗星完整,并将初始的十二张纸牌用完,才算获胜。不然,就会背上巨/债。
裴奚若没打算跟傅展行讲来龙去脉,就在旁边静静等着瞧好戏。
没想到,瞧着瞧着,自己又看进去了,忍不住问,“他为什么看见记牌器就一脸大事不好的样子?”
“根据记牌器,场上剪刀牌消耗速度很快,布牌几乎没少。他大量囤积了石头牌,赢面只会越来越小。”傅展行看了她一眼,又将背后的深意解释了出来,“说明有人和他用了一样的策略,只不过,囤的是布牌。”
果然,动画下一秒,男主也发出了类似猜想。
“……”裴奚若有点郁闷,抓了个靠枕过来,不得不承认有的人智商就是赢在了起跑线上。
傅展行见她气焰逐渐熄灭,也没再往屏幕上看一眼,转而递给她一张黑金色的卡。
裴奚若好奇地接过,“这是什么?”
“嘉里酒店的私汤池。”
男人还是一贯的话少,也没个解释,不过裴奚若却读懂了。ΗtτPS://Www.sndswx.com/
秋季嘛,养生润燥,泡泡温泉,吃吃梨,喝喝水,大家都会讲的养生**。
“傅展行,我发现你也挺有良心的啊。”她收下私汤卡,笑眯眯地看着他。
别说,自从她给他送过那餐饭之后,两人像是短暂地进入了个休/战期,日子和平不少。
“不过这风沙要什么时候才过去?”她很关心这个。听说平城冬天霾还特别严重,别风沙刚走,雾霾又来了。
“再过几天,三十号左右。”
“三十号?”裴奚若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那不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仔细想想,居然还有一年就要离婚了。幸福来得好突然。”
这话题傅展行不爱听,瞥见茶几上有水果,弯腰给她递过去一个梨,“多吃水果,少说话。”
裴奚若还沉浸在快乐中,瞄了瞄那梨,顺嘴道,“梨啊梨。”
她刚要伸手接过,傅展行却拿了回去,害她扑了个空。
“傅展行,你干嘛?”裴奚若有点奇怪地看着他,最近两人不是好好的吗?他干嘛突然又耍人。
傅展行重新给她拿了个蜜瓜,“你不是不喜欢吃梨么?”
“蜜瓜还得切呢,”裴奚若也不介意换个水果,只想趁机使唤他,“要不然,傅先生给我切一下?”
没想到,傅展行还真给她切了。
木制的古董餐盘中,盛着青绿的一瓣瓣蜜瓜,看着分外青翠可爱。
裴奚若扎了一块,咬在嘴巴里。
瞥见傅展行洗了个手回来,正用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他应该是刚从商务场上下来,还穿着浅灰色西装,肩宽腿长,很是养眼。
这样一位青年才俊,给她削蜜瓜。
虽然是塑料夫妻吧。
可这塑料的质量,是不是太好了点?m.w.com,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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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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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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