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岑念的直觉却告诉她,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曾经的相处模式像是面带笑容遥遥对峙的弓箭手。虽然面上相互亲近,但两人都在心中隐隐带着警惕,在斡旋中相互试探。而现在,虽然两人没到彻底敞开心扉的地步,但那层坚冰已隐隐有融化的迹象。
岑念甚至还在回家途中接到了江与臣发来的消息。
JYC:注意安全
跟“多喝热水”一样典型的直男关切,毫无灵魂。岑念忍不住嘴角一弯,回了一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
JYC:?
“没什么。”岑念一手托腮回他,“只是想不到你有主动找我的这一天。”
她刚入职的时候,还以为有生之年江与臣都不会在微信上找她闲聊。
手机那头的江与臣似乎无语了一瞬。岑念看着“对方正在输入…”反复出现了几次,终于收到了他纠结了几次后发来新消息。
JYC:苜蓿草团以后不要再买了。在人前吃草看起来很奇怪。
JYC:换成冻干苹果干。
岑念:“……”
可以。刚说完要坦诚相处,这老兄就真的开心地把她当助理用起来了。这么一想,她居然还有一丝怀念之前被小心翼翼供起来的待遇。
晚班电车的车窗外映着傍晚的霞光,浓烈的如同油画的笔触。她随手点进江与臣的朋友圈,发现他头像下面的个签是一行浅灰的小字:“77ing”。
77ing?
这是什么?进行时?那77指的又是什么东西?
岑念没忍住好奇,又把聊天拾回来了。
艺人助理岑念(急事直接打电话):我想问哦,77ing是什么意思?
艺人助理岑念(急事直接打电话):我记得这不是你的出生年份。
艺人助理岑念(急事直接打电话):是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这次对面回的居然很慢。
那行“对方正在输入……”在聊天框顶上时隐时现了很久。久到岑念以为他是不想再说话了。她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透出酒红的暮色,忽然感到手机一震。
JYC:不是日期。是我耳朵的长度。
JYC:以后长了之后还会改的。
岑念愣了一下,突然发出了无比欢快的笑声。
车窗外的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晚霞在上面晕染着无比绚烂的胭脂色,像是印象派朦胧的油画。车窗外的建筑伴着电车的咔哒声后退。她窝在电车的座椅上,为这突如其来的解释笑弯了眼角。
怎么说呢,臭脸冰山兔子的反差萌意外地符合她的笑点。
市中心的站点转瞬即到。岑念随着人潮走下电车,脚步轻快。打开公寓门锁时嘴里还哼着愉悦却不成曲调的歌。
下一秒,强劲的冷气仿佛有了形体一样,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刻从昏暗的房里铺天盖袭来。
落地窗虚虚地掩着窗帘,平白可惜了窗外的好江景。房里的灯也一盏没开。文思思带着肥仔,一人一猫正在毫无形象地坐在沙发里,看着投影里的女主人公转身,意外在医院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同学。
是一部十年前的电影,《阳光姐妹淘》。
岑念把行李箱留在门边,走过去拍了拍胖狸花的屁股。狸花委屈地叫了一声,踹了岑念一脚,不情不愿地让出了文思思旁边的位置,在沙发里重新找了个位置趴下。
“开着空调盖毯子,你说你是不是有点奇怪。”岑念掀开毯子一角钻进去,不出意外地碰到了文思思冰凉的胳膊。
“但是这样的确很舒服。”文思思侧过头,“相比起来还是明明是富婆,还动不动就跑去坐电车的人更奇怪一点。”
岑念没有反驳。
她好像天然就对电车有一种迷之喜爱。不管是行进时发出的轻响,还是映着城市夜景的车窗,都会让她心绪莫名安宁安定下来。
她小时候跟家里人负气,背着人偷偷跑出来,最后就是在电车里被找到的。据说她当时坐在车窗边睡得不省人事,表情却出乎意料的镇定,反而是大人们一个个急红了眼眶。
“真好啊。”文思思收回了目光,转眼看向屏幕,“我现在还记得你妈妈抱着你喜极而泣的样子。”
重逢的喜悦散去,影片里的女主人公发现老同学已经身患绝症。曾经热情洋溢的人如今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苟活。
“我离家出走也已经半年了,可始终没有人来跟我道歉,更没有人找过我。虽然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我一直是跟你在一起蹭吃蹭喝。”文思思又开口,脸上映着投影的不断变幻的暖色,“我一直都等着家里人软下心来回头找我。直到我刚刚接到电话。他们又生了一个弟弟。”
“我父母宁可放弃一个不符合他们心意的孩子,也不愿意尊重我的想法。”
文思思向来蛮横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哽咽。她吸了吸鼻子,随即拉住岑念的手,动作粗暴地塞给她一张薄而坚韧的银行卡。
岑念猛地抬头,银行卡在指尖摇摇欲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卖小说版权的尾款到了。”文思思没有看她,似乎是被电影情节所吸引,始终不想与她目光接触:“这大半年一直在你这里白吃白住,这钱算是我的一点补偿……你识相一点,不要给我说那些都是朋友怎么能拿钱的屁话。”
“我今天突然明白,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理所应当的情谊。就你这房子的地段,这点钱分明还是我在占你便宜。”
岑念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得倒美。”
她攥紧手里的银行卡,不自觉地模仿起江与臣又冷又狠的语气:“我不仅要把这个钱全都花光,还要逼着你写更多的小说,挣更多的钱,成为更厉害的大作家……一直到书店里、电视访谈上到处都是你的名字,一直到让你爸妈每次看到这些,都要在心里后悔曾经撕掉你的手稿。”
“然后你要趾高气扬地当着他们的面搬进自己买的豪宅里……就我现在对面那户房子吧,再头也不回地给他们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在他们悔恨的哭声里微微一笑。”
“那不就成了歪嘴的龙王赘婿了吗?”文思思终于转头望向岑念,忍不住破涕而笑,“还有,对面那户江景大平层也是你家名下的吧?这种白做梦的规划里居然还安排我买你家的房子,你说你是不是奸商!”
嘴上在骂,毯子下的两个女孩子的手却拉得死紧。
影片里的背景音乐缓缓流淌。导演借主人公笑与泪道出自己的心声:成人的世界里没有被人专宠的大人,也没有低头就可以混过的人生。岑念重重地仰倒在沙发上,一手搭着额头,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纷乱的场景:
爸爸离去那天的背影,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的百合花,文思思望着全家福发呆的侧脸,还有初次见面时江与臣警惕泛红的眸子……
现实生活里,哪有那么多轻而易举和花好月圆呢?
“你在想什么?”
岑念耳畔突然传来文思思的声音。
“没什么。”岑念不想再勾起她伤心的回忆,也不能多说江与臣的情况,只能转移话题,“第一次跟外景回来,觉得有点累。”
文思思却像是提起了兴趣。她调整了一下坐姿靠近,仔细地问东问西:“给我提供点经验素材吧。拍摄现场什么样?流程是怎么运作的?这几天有什么意外情况吗?我要是之后开现代背景娱乐圈文,说不定可以用得上。”
太过详细的内幕岑念自然不能透露,不过程式化的环节还是可以说一点的。她简单地介绍了几句这几天的拍摄过程。犹豫了一下,又掐头去尾地模糊了具体人名,提到最近有艺人订购的食品险些被人掉包,造成食物中毒。
“这很好解释啊!”文思思摸着下巴推理,“不是说在拍摄场地抓住了一个私生吗?肯定是那个家伙安排别人干的。她自己近距离窥视还不够,又偷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内容。为了满足自己的干涉欲,干脆找人冒充快递员送东西给艺人。”
经纪人后来在群里也是这么解释的。说虽然私生没有承认,但十有八九是跑不了的。让Voker四人放宽心态,公司会加强安保防护。
但岑念心里始终存在着疑虑。hτTΡδ://WωW.sndswx.com/
“我不明白。”岑念喝了口乌龙茶,迟疑着开口,“私生也许可以了解到他的饮食习惯,但怎么会连蘑菇盒的包装都准备的一模一样?而且是我们是前一天晚上才确定了能返程的人选,她又是怎么拿到消息,才提前在那里蹲守的?”
“DK娱乐的安保还算严密,所有人都要凭工作证进出。外卖快递也是专人配送,不是前台熟悉的面孔根本不可能放人。”
岑念从沙发上站起来,双眸在昏暗的光影中闪闪发亮:
“既然如此,那个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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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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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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