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还很昏暗,隐隐的晨光映在黛青色的法兰绒窗帘上。一阵风吹过,带得露台窗帘一角猎猎作响,又从缝隙里送入了正好的阳光和隐隐的鸟鸣。
岑念打了个喷嚏,闭着眼睛往旁边摸了摸。果不其然,在文思思身上揪到了裹得紧紧的薄绒毯。
——昨晚她没有回自己卧室。跟文思思天南海北地聊着天,不知不觉间就双双沉睡过去。
岑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挣扎着拽过毯子一角,探手从枕头底下里把手机捞出来。一晚上过去,两个粉丝群齐刷刷地置顶,再次刷屏了999+的消息。再看工作群,也连发了三十几条通知。
她往下翻了翻,突然在第一页发现了江与臣的头像。
嗯?
我什么时候联系过他了?
岑念不明所以地点进聊天界面,一眼看到从自己手机发出去的图片。
是个订单截图,看上去还有点眼熟……
这不是她昨晚发到粉丝群里的晒单图吗!!!!
岑念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双手飞快划屏,难以置信地扒拉自己的发言记录。终于确认昨晚睡意上头时,她小手一滑点错了人。晒单图没能传到粉丝群里,反而直接发到了当事人本人手里。
岑念:“……”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尴尬中混杂着一丝绝望,再次点开跟江与臣的聊天记录。
77ing:?
就一个简短的符号,对话到此截止。
岑念目光上移,留神了一眼时间。
江与臣是十二点多发的信息。他没等到她的回答,倒也没有一直追问。不知道是转眼把这件事抛在脑后,还是暂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岑念在心里虔诚祈祷是前者。
这当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她心里多少有点尴尬。
经营了这么久的小助理人设,这下大概率一夜间就要被土大款形象所取代,她几乎能想象出今后在DK娱乐里会迎来怎样指指点点。
更别说第一次去江与臣家里的时候,她为了脱身还强行搞了一把“不爱钱财只爱美人”,着力塑造自己不然铜臭痴心一片的形象,现在……
“……这下好了,小丑竟是我自己。”
岑念重重地躺倒在床上,一手脱力地捂住了脸,脚趾又习惯性地开始尴尬扣地。
被她的声响惊动。趴在猫窝里的胖狸花骚气地叫了一声,笨拙地跃到床上,开始对着岑念的胳膊蹭来蹭去。
“你先自己去玩。我现在心情好复杂,不是很想逗你。”
岑念把胖猫坨子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继续暗自神伤,狸花今天却意外地倔强。它不满踹了她胳膊一脚,又紧巴巴拱过来,骚里骚气地翘起了尾巴。
“喵呜~喵~呜呜~”
岑念与它对视了片刻,在狸花期待又焦躁的眼神中轻轻地拎起了它的后颈。
“……原来如此,你是发|情了。”
岑念若有所思地挠了挠狸花的肚皮,顺手拿了根猫条喂给它。
小公猫一头扎进来,在她的掌心埋头猛吃,尾巴顺势又卷到了少女的胳膊上。
“以为你还小不用着急呢……不过现在倒也不晚。”
岑念慈爱地摸摸它的头,在狸花傻乎乎的注视下,开始搜索最近的宠物医院:
“发情期的问题,倒也不难解决。”
“等做完绝育后,你就再也不会有这种痛苦了。”
**
“世界上出现动物都几亿年了。为什么经过这么久,我们还没有进化出摆脱发情期的能力啊?”
此时此刻的江家别墅里,江黎咽下嘴里的面包,含混不清地冲他哥抱怨。
江与臣正立在台阶上,俯下身去系鞋带。熹微的晨光打在他身上,修长挺拔的窄腰微微弯下,恍然如玉山将倾。
不过江黎视若无睹。
这个年纪的男生对自己总有莫名的自信。表哥是顶流偶像又怎么样,能与自己颜值一较高下的勉强只有金X武和吴彦X。他表情狰狞地啃了口像石头一样硬的面包,继续絮叨:
“就没有什么一劳永逸,或者不那么痛苦的办法吗?我看到你隔一阵子就大把塞药,真的对我的未来感到很惶恐。”
江与臣修长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绕过长长的鞋带,松松垮垮地打了一个结。而后他直起身来,一手扶着门框,眸色很凉地朝江黎瞥了一眼:“你也可以去做绝育。”
“但如果成年后你敢乱搞男女关系,我就打断你的爪子。”
江黎一噎,嗖地把瑟瑟发抖的尾巴收回去,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
门厅的枫木长柜映着晨光,泛出厚重的红釉光泽。江与臣勾开其中一个扁长的抽屉,低头看了片刻,随手从车钥匙里拎出一把。
这几天日程紧张。即使刚服用过阻绝药,身体因为副作用还没缓过来,他今天也一样得去录音室把demo录完。
“那我跟你聊点正经的。”
江黎磨蹭了一会儿,在他出门前又忧心忡忡地探头过来,“哥你不要嘴硬,你的发|情期绝对出了问题。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这几次身体的反应都跟以往不一样?”
江与臣的放在门把上的手微微一顿。
越来越短的发作间隔,越来越大的药物用量,似乎都在向他隐隐暗示着什么。
可是这不合逻辑。
他身边没有出现任何会扰乱他心智,进而影响发|情期的因素。
这种没有依据的推论,未免也太站不住脚。
“没有。不是。”
江与臣语气很笃定。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颀长的背影:“……满月加上生长期的影响而已。”
门厅侧边的玻璃花窗正对着庭院。江黎看着江与臣干脆利落地把耳朵一收,纵身迈上另一辆跑车扬长而去。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但今天他哥离开的速度似乎格外迅速。
江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掏出手机,果不其然地发现江与臣的微信签名已经成了“79ing”。
还真是生长期没过去吗?
他困惑地忖度了片刻,羡慕地揪了揪自己的耳朵,努力把嚼了半天的手工面包咽下去。
有一说一,是真的拉嗓子,不知道他哥怎么能把东西做得这么一言难尽的。
这么一想,他跟那个助理还真是绝配——一个手艺难吃,另一个做饭要命。
**
与此同时的DK娱乐大楼里。
“阿嚏!”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大概是有人背后骂我。”岑念揉了揉鼻子,小声回应。
“这么坦然,”李眉望了她一眼,语气中不无钦佩,“别的不说,心理上你已经具备了当娱乐公司老板的素养。”
岑念笑了一声,顺手拖了把椅子坐到李眉身边,看着几个工作人员在前方调试投影,房间里满是轻松愉悦的氛围。
她情绪一直来得快,去得也快。眼下跟同事混在一起,早上那点尴尬的心思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当然,其中不排除江与臣临时晚到,她没跟他打上照面的缘故。
V.LA代言首日销量惊人,相关负责人更是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息。他们几个助理把艺人送到录音室之后,干脆借了隔壁空闲的房间,要直接把广告宣传片投影出来看看效果。
“实时销量你们看了吗?”一人站在桌前,边说边调试着插线接口,语气里藏着掩饰不住的欣喜:“八千七百多套!”
八千七百多?
岑念听到了身后其他人传来小小的惊呼声。她侧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黑色的指针清晰地指向十点四十八分的时刻。
从开售带现在,仅仅过去不到十一个小时,已经有将近九千套礼盒预约出去。每套单价两万四元,也就是说——
“这次代言已经达成了将近两亿的销售额!”
岑念觉得同事的声音都在抖。
礼盒相比较单品而言优惠力度微乎其微。除了新产品线爽肤水、眼霜、精华以及面霜的组合装,比单品链接仅仅多了明信片和人形立牌的赠品,路人参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也就是说,一夜之间,粉丝们真金白银地贡献了两亿多的家底。
“快别说了!一会儿该听不见背景音了!”又有人在小声抱怨。
会议室里的百叶窗应声合拢。明明是白昼,房间里却骤然变得有几分暗淡。投影亮着蓝盈盈的光,画面还没有出现,但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进进出出的声音也自觉变小。
图像轻微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徐徐映出俯拍的林海。
低沉的大提琴声响起。
镜头贴近,一路分花拂柳,越过深林中的枝桠和浓密的白雾,突然定格到一个长身玉立的背影身上。
他身姿修长,背后是无尽的晨光。像是听到了什么响动一样,鸦羽一样的长睫微动,漠然地向镜头的方向扫视过来。
岑念不自觉看得入神。
眉目英俊,睫毛纤长的男生在镜头上很容易显得柔弱。有人即使刻意控制了表情,回首顾盼间偶尔也会透出善良无害的气质。可江与臣却明显是个例外。
林中的光影在他脸上分出明暗,高挺的鼻子投下淡淡的阴影。尽管他双眸清亮,但五官线条锐利,睥睨镜头时永远都带着不自觉的压迫感。
在他身上也许会联想到盛夏的林木,初冬的风雪,但绝不会是春日的繁花与柔软的情愫——广告商应该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分配的拍摄主题恰好契合他的特性。
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似乎是又有人进出。岑念习以为常地坐在椅子上没动。
紧接着,自她身后传来挪动座椅轻微的响动,以及衣物摩擦产生的窸窣声。
投影上的光影不断变幻,镜头即将切入她和江与臣同框的场景。背景中大提琴声音悄悄变弱。
“喂。”
身后有人靠近,胳膊散漫地搭上了她的椅背。岑念条件反射地一躲,随即感到自己的发梢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很奇怪。虽然没有回头,但她凭动作就敏锐地分辨清了来人的身份。
岑念注视着投影,用气音轻声抱怨:“你怎么有时候像个小学男生一样!”
“说的像你不喜欢小学男生似的!”
江与臣想到岑念给他花的那一百二十万,不假思索地反驳。
话一出口,两人都安静了一瞬。
投影还在继续,曾经的光影又重新浮现在眼前。岑念看着广告里的江与臣从横亘的枝干上一跃而下,仰望自浓雾中伸出的手,眉眼冷然到令人难以接近。
可此时此刻,屏幕上的主人公却坐在她的身后,一手虚搭在她的椅背上。
明明没有肢体接触,可她的后颈总觉得有轻微的痒意。
“不要误会。我说的喜欢,是朋友之间,或者粉丝对明星的那种喜欢……你想成什么了?”
江与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似乎有点烦躁,语气却很轻。
他把碰过岑念发梢的指尖收回,在黑暗里凑到鼻尖嗅了嗅。
好甜。还是那股淡淡的水蜜桃味。稍微一闻,就好像回到了曾经的夏天。
可今天的香气比起之前,似乎还多了一点若有似无勾人的味道。
他把胳膊搭在椅背上,下巴深深地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睛。右手微微抬起,鬼使神差地拈起一根岑念粘在衣服上的头发,慢慢绕在指尖上。
四下光线昏暗,无人留神他的动作。
……也自然不会有人察觉,男人眼睛里慢慢透出的迷离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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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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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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