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通过了乐知时的好友请求,并承诺乐知时,高考完之后会带他一起玩,两人组队。
他是上大一才开始玩游戏的。
起初,宋煜以为自己可以很好地适应离开家的生活,认为繁重的课业足够充实每天的生活,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哪怕白天真的很累,晚上躺在床上,闭上眼,他依旧很难入眠。
后来被室友拉着一起打游戏,发现可以暂时转移注意力,所以玩了一阵子。宋煜很擅长用狙,操作很稳,升段位很快,但打了没有太久,转移注意力的效果明显下降,他也不太想玩了。
乐知时低着头,开心地看盯着他们的好友界面,又问宋煜可不可以收他为徒。但宋煜很快地拒绝了。
“为什么?”乐知时觉得游戏里的师徒关系很有意思,很多人都这么一带一,他同学一直诱惑他让他拜师,但乐知时从来没有动摇过。他只想和宋煜打游戏,当他知道宋煜也玩这款游戏之后。
“我们的关系还不够复杂吗?”宋煜看着文献,说。
也是。
乐知时觉得还是叫哥哥比较顺口。
结束了游戏话题,两人开始默契地坐在一排学习起来。乐知时觉得宋煜有种会让他安下心来的神奇力量,在他的身边,只要不打雷,自己就可以很专注地背书,记忆力都好了不少。
两人都是一学起来会忘记时间的人,乐知时背完书,又过了一遍文综选择题错题集,抬头一看,都七点半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难怪我有点饿了。”乐知时仰靠在椅子上,“晚饭时间都过了。”
宋煜也才想起来,他吃饭总不是很规律,所以也忘记这件事。拿起手机,他问乐知时,“想吃什么,点外卖吧,外面的雨一直没停,楼下可能已经淹了。”
“外卖可以送进来吗?”乐知时表示怀疑,“我想吃螺蛳粉。”
宋煜对他的要求提出质疑,但乐知时的确很想吃这个,“下雨的时候就是很适合吃螺蛳粉,还有火锅,这种汤汤水水的吃了特别舒服。”
“歪理。”嘴上这么说,宋煜还是给室友陈方圆发了微信,问他有没有螺蛳粉。
[陈方圆:吃完了。不过我有酸辣粉,很好吃的,还有泡面,都在我桌子下面,你自己拿!还有火腿肠!]
“酸辣粉也可以的。”乐知时看到电脑屏幕上的聊天框,“泡面应该也挺好吃。”
“应该”两个字让宋煜觉得他很可怜,所以摸了一下他的头。
乐知时如愿以偿地吃了一顿非常不健康的饭——泡到软软乎乎的酸辣粉、薯片、麻辣味魔芋爽和一大叠波力海苔。已经很饱了,宋煜还是逼他吃了一颗苹果,乐知时撑到完全不想动,在桌子上趴了好一会儿。
感觉自己的胃在很努力地消化食物,乐知时的大眼睛四处乱瞄,他中午买的花已经有些蔫了,但还是很香,墙壁上贴了很多便签,上面写着乐知时看不懂的专业笔记,还有一些应该是天体图和地质图,桌上的书撑里摆着整齐的专业书和工具书,还有打印出来的论文。
没有他做的地球仪,这一点让乐知时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过去,他想,手工的地球仪不够准确,摆上来是不是显得他没有专业素养。
也不像手表,可以每天戴在手上。
眼睛继续瞄,乐知时看到一个手掌大的瓶子,就在保温杯旁边,包装是全英文的,上面写着什么什么软糖,前面那个单词他不认识。
正好宋煜洗完澡出来,乐知时转过来,拿起那个瓶子冲着他摇了摇,“这是吃的吗?”
“不是。”宋煜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走瓶子,放回原处,“褪黑素,是激素。”
乐知时自动归类为保养品,“我可以吃吗?”
“不可以。”宋煜催促他洗澡,乐知时不得不行动起来。
每被催一次,乐知时都有一种正在和宋煜当室友的错觉。这种感觉很能刺激乐知时的愉悦感,仿佛他们其实并不是差三年的兄弟,而是同龄人。他们一起念书,一起上学,每天还可以一起起床和入眠。
他不必每天在家等着,每隔一周问林蓉宋煜会不会回家。
等到两人都相继洗完澡,接到了林蓉打来的视频电话,一家四口分隔两地,隔着屏幕聊了很久。上海似乎也下了大雨,宋谨的工作也暂时取消,两人只能呆在酒店看看江景。宋谨戏称这是老天安排的蜜月之雨,被林蓉一下子推出画面外。
乐知时也觉得这雨很巧,不然他现在可能就已经回到家里,一人一猫一狗,无比凄凉。
他看了一眼宋煜,觉得他更凄凉,毕竟他连猫和狗都没有。
电话挂断后,宋煜又开始催促他睡觉。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平时睡不够,今天可以当做补觉。”
他们的宿舍也是典型的上床下桌四人间,宋煜让乐知时上去,睡他的床,毕竟他用的床品和家里的是一个品牌,应该不会出现过敏的情况。
乐知时乖乖躺上去了,手机也被宋煜拿走。空调开着,他钻进被子里,一瞬间被熟悉的、宋煜的气味包裹,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柔软得可以陷下去,可以无限坠落进去的幻觉。他有一瞬间希望自己可以永远在里面埋着,除了宋煜谁也找不到就好了。
高考很辛苦,学习很累,他想在宋煜的被子里躲一躲。
“我熄灯了。”宋煜说完,宿舍里的灯就灭了。黑暗像张更大的被子,用极快的速度一下子扑下来罩住了他。乐知时很自觉地往里靠了靠,给宋煜留出了空。
但他等了很久,宋煜也没有上来。他又耐心等了一会儿,觉得已经过去很久了,这才忍不住扒着床的栏杆往下望,看见宋煜安静地坐在下面看书。
“你不睡觉吗?”乐知时问,“已经十点了。”
“我不困。”宋煜说,“你先睡吧。”说完他又补充道,“我和室友商量过了,我睡他的床。”
乐知时失望无比,他紧紧贴靠着墙壁,给宋煜留出来的空位瞬间没了意义。
他没有回应。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子,乐知时最后妥协似的,转了过去,面对着墙壁,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但他听见了宋煜关台灯的声音,也听见宋煜爬上另一张床。
他在心里宽慰自己,这张床的确太小了,可能宋煜只是在洁癖和狭窄中选了一个更容易忍受的。
黑暗的空间格外沉默,乐知时劝着劝着,倒也迷迷糊糊入眠了,可就在半梦半醒的时候,窗外闪过一道白光,整个空间亮了一下,少时,一个大雷劈下来,把乐知时惊醒了。
他醒来的动静很大。宋煜直接翻身起来,还以为他掉下去了,“乐知时?”
“嗯……”乐知时的声音很虚,像是生病出了冷汗的感觉,但他没有掉下来,只是把被子蒙住了头,闷声闷气又含含糊糊,“我没事……”
他其实也一直觉得,自己都十八岁了还怕打雷,说出去都很丢人,该锻炼锻炼,再加上刚刚都睡着了,哪怕被吓出冷汗,乐知时也想再试试入睡。
但这雷声根本不是说停就能停,最可怕之处在于你能感应这频率,知道很快又会出现,于是惴惴不安,这口气根本松不下来。
再劈了三次之后,乐知时还是想求宋煜陪一下他,他把一只手伸出被子外,想扶住栏杆起来。
但没想到的是,他伸出的手竟然被握住了。
乐知时疑惑地掀开被子一角,露出眼睛往下望,看见宋煜已经站在床下。
“没事吧。”宋煜很轻地捏了一下他的指尖,“你手很凉。”
乐知时摇了摇头,但一道雷劈下来,他的手就忍不住往回缩。都已经怂成这样了,宋煜连他被吓哭都司空见惯,乐知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逞强。
“我有点睡不着。”他没说怕,“你可以先上来陪一下我吗?”
黑暗中,他仿佛听到宋煜很轻地叹了口气,也可能是他听错了,反正宋煜最后上来了。乐知时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拼命往墙壁那边缩,期望宋煜躺下来的时候会有一种“其实他也不占空”的错觉。
但事实证明,这张床对于两个男生来说还是太小了,何况宋煜是个一米八六的大高个。
“我是不是挤到你了?”乐知时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整个人都不敢挨着宋煜,生怕他觉得挤。
宋煜说没有,又说“你很瘦。”
乐知时这才放心,伸手把宋煜拽进被窝里,空间很小,两个人平躺基本放不开,只能侧着睡。宋煜背对着他侧过去,一言不发。乐知时也和他同方向转过去,背靠墙面,面对着宋煜宽阔的后背。这块给他空出来的空间被挤得满满当当,他背后的体温散发出某种疗愈的物质,看不见摸不着,但会让乐知时安心。
他们像一个密封袋里仅剩的两个牛角包,失去宋煜,乐知时会感觉岌岌可危。
越长大,他越知道这种焦虑感是不太对的,不正确的,他被教育做一个独立的人,他也努力过了。
但宋煜如果就在身边,他还是忍不住靠近,才能稍稍缓解这种难熬的焦虑。
雨声和雷声混杂在一起,都是乐知时熟悉的记忆要素。他被唤醒小时候黏着宋煜睡觉的记忆,那时候他也是这样,但始终不被允许抱住。
所以乐知时就像小时候那样,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宋煜后背。
他们很久没有这么近的接触过,乐知时仿佛可以感应到宋煜的心跳,一下一下,很沉闷地击打着肌肉和骨骼。情绪得到稳定,但乐知时的思绪还在胡乱飘着,没来由想到宋煜高考完的那天晚上,想到宋煜睡着后抱住他的感觉。
那种感受好像被寄存在身体里,是隐藏的,只有和他这么近的接触下才会不小心触发,重现,然后催生出某种期待。
这些都是他无法控制的。
宋煜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仿佛真的只是来陪陪乐知时。一想到他有可能会在自己睡着之后就消失,乐知时就睡意全无。
雷声一下一下地击打着,乐知时渐渐又缩进被子里。宋煜忍不住提醒,“被子不要盖过头,对呼吸不好。”
乐知时这才乖乖地往上,还是把额头靠在宋煜身上。
“你会掉下去吗?”他问宋煜。
宋煜很快回答,“不会。”
乐知时又说,“你要是困就睡吧,不用管我。”
宋煜沉默一会儿,说:“我不管你就不会上来了。”
说得有道理。
“你是不是睡不着了。”宋煜半晌又说了一句,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别扭,“害怕的话,可以靠在我身上。”
“嗯。”乐知时很听话地靠在他身上,下巴贴着他肩膀的部分,他觉得这样很舒服,所以鼻子很惬意地呼出一口气。
然后宋煜的头偏了一下,往前躲了躲。
乐知时其实很想让自己睡着,但他一闭眼,闪电的光就会把房间照亮,这一瞬间会唤醒他很多的记忆,比如宋煜想把他送去酒店的样子,还有他在食堂和自己手贴手的画面。
还有他和那个女孩子说话的场景。
这看起来比他要求宋煜陪自己睡觉还要任性,但乐知时真的不喜欢他和别人说话。
雷声始终停不下来,同莫名的失落感、脆弱的意志力切磋,大雨中的拉锯战。
就在宋煜望着室友对面的床帘花纹发呆的时候,他听见乐知时开口,很突然。
“蓉姨说,你不回家,可能是因为你有女朋友了。”
宋煜的心往下沉了沉,然后否认,“没有,我只是有点忙。”
他又听见乐知时说,“我今天会转身跑掉,也是因为想到这句话。我以为你在谈恋爱,不想打扰你。”他又补充一句,“我那个时候出现会有点多余。”
乐知时的直接宋煜已经很习惯了,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当时自己不过是应了两句话,充其量点了点头,竟然可以被理解成这样。
“你觉得我和她隔了二十厘米站着说话就是谈恋爱吗?”
“那你说谈恋爱应该是什么样?”
宋煜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重复自己之前的声明,“反正我没有恋爱。”
乐知时很轻地说了句好吧,可他忍不住又说:“我们班恋爱的男生和女生,每天有聊不完的天,网上聊,见面了也说说笑笑的。”
宋煜觉得乐知时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但聊个天就被误解成恋爱实在太荒谬,“如果你是看到我和另外一个人抱在一起,然后觉得我恋爱了,这都稍微合乎逻辑一点。”
乐知时闷声说是吗。
宋煜正要说是,又听见乐知时说,“这逻辑也不可靠,你抱过我。”
听到这句,宋煜差点笑了,觉得有时候乐知时的胜负心也很奇怪,“小时候的事拿出来举例就是诡辩。”
“不是小时候。”乐知时很快反驳了他,他似乎觉得这样背对着说没有震慑力,所以把宋煜拽了过来,让他和自己面对面躺着。
黑暗中,宋煜可以看见他的眼睛,窗外的一点微光照进来,把他的眼睛照得亮亮的,那张倔强的脸也格外好看。
“你高考完我去你房间看纪录片睡着的那天,你把铭牌送给我的那天,半夜的时候,你翻身把我抱住了。”
单纯为了示范,乐知时拉开宋煜的胳膊,钻进他怀里,把头埋在他胸口。
“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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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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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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