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却只是冷眼看着那个婴儿,也就是我了,低着头沉吟了半天,一言不发的倒头睡觉。
我吃饱了之后,满意的哼唧了几声,慢慢的也闭上了眼睛。
半夜的时候,师父慢慢的睁开眼睛爬起身子,走到我睡的炕面前,咬着牙缓缓的抬起了手。
就在他鸡爪子一样的手马上要接近我的脑袋的时候,师父迟疑了一下,那只手终究还是没有抓下去。
他走到门口,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长长的叹了口气。
屋子里,正在“熟睡”的我猛的睁开了眼睛,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
画面继续转换,我几乎每天都吸食师父的鲜血作为食物,一天一天的野蛮生长着。
我表现出了惊人的风水天赋,在我刚学会走路说话的时候,就经常会从师父的手里抢过那六枚神策钱,随手一抛,落下之时就会摆成一个凶险的坎水之卦。
“嘿嘿,主客皆为坎,一阳陷二阴,两坎相重叠,凶险无穷尽,上六失正道,凶患延三岁,黑蛟吞双凰,坎盈禔既平。陶老鬼,你天天就跟我絮叨,说什么天命天命的,我却偏偏要把这狗屁天命给砸个稀巴烂,我看你能奈我何?!”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师父不接我的话茬儿,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炕上散落的六枚铜钱,眉头慢慢的拧成了一个疙瘩。
我得意的骑在师父的肩膀上薅着他的胡子哈哈大笑,师父默不作声的把我从他身上抠下来扔在炕上,转头去喝闷酒。
转眼间到了我六岁的那年,整个儿村子,连同着山前山后,几乎让我用各种狠厉的法术给祸害了个寸草不生。
藏在后山上的三阴蛊,就是我在那时候挖开了一座废弃的坟墓,把几个坛子给埋在了里边。
开始的几年时间,村子里由于被霸王蛊灭了门,四下也没有什么街坊邻居。
但随着“瘟疫”的影响慢慢过去,一些外来户逐渐搬到了上水村,这也给我带来了无限的乐趣。
趁着师父去邻村买面打酒,看不住我的工夫,我就会搞出各种变态的恶作剧来,把那些村民当做取乐的对象。
比如说,东院家的汉子午睡一觉醒来,突然发现他怀里搂着的老婆变成了一条大腿粗细的蟒蛇,正死死的缠着他的身子,血红的信子在他脸上一舔一舔的。
山后那户人家攒了几个月的钱,咬牙狠心的买了两斤肉,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包了顿饺子,刚端上桌,就冲进来几个人身狗头的“怪物”,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饺子,一拍屁股转身就走,扔下了目瞪口呆的一家老小七八口人。
住在山脚底下的那两口子辛辛苦苦的开了块地,种了几亩西瓜。
眼看着到了收获的季节,他两口子生怕有人偷瓜,就在地里搭了个凉棚,不分昼夜的守在那里。
那一晚上,两口子正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听见瓜地里传来了一阵“嘁哩喀嚓”的啃西瓜的声音。
男人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一把按亮了头灯,顺手抄起根棍子就冲进了瓜地大嚷了起来。
“谁?小偷啊,抓偷瓜贼……呃?!”
明亮的灯光下,诡异的一幕让他顿时就呆在了原地,眼珠子差点儿就摔在地上。
瓜地里的几百个西瓜正一个个的张着血盆大口,互相啃噬着,“喀嚓喀嚓”的瓜皮碎裂声不绝于耳,鲜红的西瓜汁四下飞溅。
“啊!鬼啊!!!”
闻声赶来的女人猛的见到了这一幕瘆人的场景,尖着嗓子嚎叫了一声,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这些恶作剧的屁股,都是师父赶回村子来以后帮我给擦干净的。
那些人都多多少少的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东院的那个汉子一见着他老婆就会抖的像筛糠一样,死活不肯和他老婆一个炕睡觉。
被“怪物”抢了饺子的那户人家,从老到小七八口人都留下了怕狗的心理阴影。
种瓜的那两口子,从经历了那一夜“瓜地惊魂”之后,一看见西瓜就会不由自主的尿裤子。
可笑的是,他们都认为这是自己撞到了什么邪祟之物,却没有一个人怀疑这些恶作剧是我搞出来的。
因为我那时候只是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虽然顽劣了一些,但也没有人能想到,我竟然会是个精通法术的混世魔王。
师父轻而易举的就赶走了“鬼”,让村子里的人都认为他是个本事通天的风水大师。
他的名头因为我的胡闹而名闻远近几十里地,在那个信息还不发达的年代,通过口口相传的描述,竟然被一些见多识广的人给认了出来。
他就是名满天下的中州五魁之一,风水大师阴阳眼陶青!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的飞出了上水村,于是从那时候开始,荒废了好多年的上水村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每天到我家里求卦的人不计其数,他们开着豪华汽车,顺着村子的破路来到我家门前,涌进我家的院子里,把礼物放在门前,把院子里的石板都踩的溜光发亮。
我坐在炕上,靠着窗户看着门外那些卑躬屈膝的人,不停的咧嘴冷笑。
呵,门外这些人……
都不是陶老鬼想要找的人,就凭他们的卑贱命格,还不配让陶老鬼帮他们起卦。
果然不出我所料,师父谁都没答应。
他们的礼物就堆在我家的院子里,高高的礼物后边,跪着一大群乞求师父帮他们算卦的人,乌泱乌泱的。
前来求卦的人不约而同的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共识,他们只在院子里跪着哀求一天。
只要师父还不开口答应,他们就自觉的回头走掉,把位置让给下一个白跪一天的可怜虫。
那些人都不差钱,他们临走的时候,很少有主动把带来的礼物又拿走的。
但我知道师父的心思,他既然不答应给他们算卦,自然也就不会贪图那些东西。
所以在那些人离开的时候,我会趁机过一把施法的瘾,让各人的礼物跟在各人的身后,学着他们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的跟在那个人身后走出我家的大门。
我觉得很好玩,每天戏弄那些前来求卦的人,也成了我最大的娱乐项目,直到……
有一天早晨,三个人影出现在了我家的门口。
当我的眼前出现了这一幕画面的时候,我的心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要是我没记错,这天就是我和任诗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我瞪大了眼睛寻找着任诗雨的身影,可当我看清楚了那三个人,却微微一愣,感觉脑子里顿时就混乱了起来。
按照我的记忆,这一天应该是我的六岁生日过了六天,任天翔和马兰带着任诗雨,提着一块腊肉和两瓶白酒上门来求我师父帮他家解除穷煞才对。
可画面里出现的这三个人,我却一个也不认识。
不,这么说也不准确。
应该是说,这三个人仔细看起来……
都非常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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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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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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