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我没有亲眼所见,可画面却是如此的真实,甚至女孩抽搐、哀嚎、求饶的声音和神态都能想象得到。
我想,大概是我那早就被抛到内心角落里的良知被刺痛了吧。
时近中午的时候,院落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安如的脑袋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看起来仍旧是那么的温柔。
“惊蛰哥,该吃饭了。”
她笑着说道:“刚刚回来,顾不上做饭了,不过有之前做好的窝窝,都在炉子上烤着呢,我给你拿进来?”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现在眼里都是血丝,想了想,就说在外面一起吃吧,屋里太憋闷了。
安如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我有些看不懂她了,迟疑片刻,出声叫住了她,问起小咪的情况。
安如脚步顿了一顿,飞快垂下脑袋,低声说生路确实断了,越往前,越感受不到地脉的流动,那孩子被困住了,她找了一整夜才找到,如今已经安全到家。
她似乎不想多说,低垂着脑袋匆匆离开了。
见此,我叹息一声,捂着肚子走了出去,在门口搬了条凳子坐下,掀开破烂的棉袄子,发现伤口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了,只是肉上有一道淡淡的痕迹,按着才会发现下面硬硬的,似乎有肿块,让腰部无力,但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对于她这些奇奇怪怪的技能,我很是好奇。
这些东西她从哪学的?难不成也是她那个无能的父亲教的吗?知道了她的故事后,我对此报以怀疑,她的父亲,也并不像她最早时和我说的,是个郎中。
胡思乱想着,安如已经出来了,端着烤的焦黄的玉米面窝窝放在我面前,又很细心的为我倒了一碗开水,这才在我对面坐下,一边吃,一边继续兴致勃勃的问着外面的事情。
她就像是失忆症一样,下意识的忘掉了我们彼此之间发生过的不愉快,甚至是……对立!
我暗自揣度着她的内心世界,又实在想不出她究竟在琢磨什么。
“惊蛰哥,惊蛰哥?!”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将我从失神中唤醒,安如正一脸娇嗔的看着我,不满的说:“我正在问你话呢,上回你说,外面现在有一种东西能飞到月亮上,那叫什么来着?”
我没有回答,看了她一眼,说了声谢谢。
安如脸上的神情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凝滞,随即她默默低下了头,咕哝道:“有什么好谢的。”
对她的谢意,我一直埋藏在心底,如今这是头一回如此认真地说出来。
只是,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她没有要说的意思,但我却不能就这么装聋作哑。
我手里拿捏着一个玉米窝窝,看着她红着脸正低头小口小口的啃着这东西,便轻轻唤了她一声,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我这才问道:“平日里,你都要吃东西的吗?不吃的话,会不会饿?”
安如“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说我是不是傻掉了,人不吃东西当然会饿。
我点了点头,在村子不远处,我确实见到了一片开垦出来的地,里面有玉米茬子,看来她一直都是种地的,这样的状况就让我有些想不明白了,她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为什么真的跟活人一样,还需要吃东西?
想不通,我干脆就直接问了出来。
安如眼圈一红,脑袋垂得更低了,咬牙说能不能先让她安安静静的吃完这顿饭,她真的很喜欢和我在一起的感觉,至少,有生以来,我是第一个愿意和她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呢?
说到最后,她已经带上了哭腔,眼中闪过一抹猩红,皮肤表面泛起了淡淡的黑气,语气近乎于哀求:“事情我都没有忘记,都没有忘记,我只是想……只是想再感受一下这种感觉,你不要问了,好不好?”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露出鬼相,可却没有丝毫忌惮,只是心里莫名的一酸,默默点了点头,揉了揉发僵的面孔,换上的笑容,继续给她讲外面的事情。
安如身上的黑气散去,又回到了那副温婉的样子,笑着很认真的倾听着……
一顿饭,就这么过去了。
饭后,我和她并肩坐在门前,出神的望着远方浓雾中的群山。
“真好。”
安如眼神迷离,忽然扭头问我:“惊蛰哥,我能靠一靠你吗?”
我没有回应,只是拉着小板凳往她身边凑了凑。
安如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歪着脑袋的枕在我肩膀上,犹如梦呓一般说,以前她总是孤独的,没人需要她,也没人愿意和她说话,她永远都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远方,仿佛只有天空和远方的群山才能寄托无依无靠的灵魂,那时候她就在想,如果有个人能像现在这样陪着她该多好。
“你说,我如果没有死该多好啊,这样我们就能永远这样在一起陪伴着彼此了。”
她喃喃自语着,我心里一僵,有心想解释一下同情与不离不弃的区别,可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开口,同情两个字说出来,本身就是一种伤害,而且,兴许这个一直孤独着的女孩,她本身也分不清友情与爱情的区别吧,她只是单纯的想有个人陪伴,倒是我的心里过于复杂了。
好在,她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锋一转,便说道:“可惜,我终究还是死了,阴阳相隔,哪怕现在近在眼前,也感觉好远……”
后来,她犹如梦呓一样,终于说起了我想知道的事情。
整个蜕变的过程,其实连她自己都说不太清楚。
她只知道被杀害时,那块石头特别冷,以至于她一直挣扎着冒出的汗水都被冻结,让她的脸与石头粘在了一起,她听见了马六指和那几个兄弟的笑声,她越挣扎,那几个人就笑的越凶,那里有很多大石头,但他们却只拿了一块比砖头大不了多少石头,一直照着她的头上砸,她其实没感觉到疼痛,就是听到了骨裂声,越来越害怕。
然后,她发现自己飘起来了,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那个时候,马六指拿出了一把小刀,想把尸体的头颅割下来,但那刀子很钝,割到骨头的时候,怎么也割不动了,他的几个兄弟试图把骨头折断,但失败了,最后恼怒之下,他们几人合力抱起一块大石头,一下子把头砸成了粉碎,这才离开。
很难形容,那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尸体遭到摧残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安如被吓坏了,一直蹲在尸体旁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后来,她发现自己的尸体并没有腐烂,身上的伤口也愈合了,就连破碎的头颅都重新愈合在了一起了……
那时候,她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钻进身体里面。
这种冲动与日俱增,终有一日,她无法按捺,钻了进去,就像是一种本能一样,然后……她就变成了这样。
关于这具尸体为什么会自愈,我想大概用现代科学根本无法解释,只能归于冉族不凡者的范畴。
我想,她现在的状态,大概算是一种另类的借尸还魂。
她确实已经死去了,三魂七魄不再称之为魂魄,而是鬼魂,至于种种非凡之处,比如饥饿感、体温等,只能归功于她的身体。
对此,我也只能感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了。
随后,我又问起了三神庙中的东西,那马六指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去过那座庙几次,听过了一些事情。”
安如轻声道:“他们说,庙的下面,有一个遗址,里面有很多书,还有一张床,马六指就在那张床上睡着,有人说,它已经融入了那张床,它的力量就是来自于那张床!!”
床?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养魂的东西,但马六指融入了那东西,这却不是寻常养魂之物会有的特点,大概又是什么冉族的新奇玩意吧,想了想,我便问道:“所以说,只要我们打碎了那张床,马六指应该就完蛋了吧?”
“是这样的。”
安如道:“可是,马六指与那张床朝夕相伴,没人能靠近那张床,咱们贸然去了,只会适得其反,现在马六指已经成了气候了,咱们是斗不过的,只能想个法子把他引开,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先下手为强!”
可究竟如何把马六指引开,安如也没了主意。
我陷入了沉思,脑袋里捋着安如说的点点滴滴,渐渐的,心头生出一计,只是,究竟能不能顺利施展,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确认,我也没有跟安如多说,只说我们干掉那狗剩将军的时候,做的非常干净,对方应该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还有一些时间,可以慢慢思索对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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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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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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