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地上凌乱,视线隔绝,最早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站到高处方才一目了然。
风水风水,顾名思义,风和水是很重要的,死人下葬,寻不到龙脉温养之处没关系,那种地方是讲缘法的,古往今来死了多少达官贵人,好地方基本上都快被占满了,所以说不能苛求,退而求其次寻个山环水抱、藏风聚气的好地方也不错,眼前这地方风水里的水却倒是有了,可惜不是什么宜人的水,果真埋下去了,那就是泡水里了,这却是犯了天大的忌讳了,水本属阴,死人入水,最容易闹腾,这也是为什么淹死在江河湖海里的人常常不消停的原因。蜀南文学
这话一点不开玩笑,湖北江汉平原最是丰饶,物产丰富,地下水存储量极大,眼前这地方挖开了,地下的暗流汹涌澎湃,人埋在里面,跟把尸体投江有什么区别?
刘去疾好歹是盗墓这行当里的大咖,春秋战国时期那些个帝王将相被他欺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身边更是有许多能人异士,稚娘的尸身十有八九就是这些人使了手段给镇压了,不可能到了他自己身后事这一块安顿却如此随意潦草。
地下水脉丰富之处下葬须得善用水脉,以达成自己想要的格局,或利自身,或荫庇子孙,而眼下这块地方,地下水脉汹涌澎湃,却是那种没法利用的类型,无论你怎么排布,最后的结果都无异于把尸体投入江河湖海里,莽莽神农架,神农氏再次架坛飞天,虽说凶险,可好地方也不少,既然都来了这里了,刘去疾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个好地方,何苦在这里死耗着?
正是基于这些,我和鹞子哥才一致下了论断——刘去疾的墓葬绝逼不在这里?
鹞子哥相对冷静一些,仔仔细细想了一下,说道:“墓葬不在这里,打桩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诡异的情况?这明显是地下打到什么了,要我说,哪怕墓葬不在这里,恐怕也不会离得太远,藏在双龙吐珠盂两颗玉珠子里的地图,付慧城不知请了多少高手学士破译了那么久,出错的概率实在是很低,这人做这点事我还是信的,地图上标出来的地方也不是一个具体的点,八成是一块区域……”
“但愿如此吧。”
我总是觉得这件事儿里处处透着诡异,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叹了口气,说道:“今儿个太晚了,还是先办眼前的事儿吧,等料理了纠缠着付慧城的东西,咱哥俩怕是得好好在这周遭搜索一下了。”
鹞子哥点了点头,和我彼此搀扶着从山坡上溜了下去。
夜已经很深,几人凑在一起合计了一番,决定还是分头行动,我们藏在暗处,老白在明处做这个饵,几人如果凑在一起的话,怕是难有什么结果。
老白当然是不乐意的,凑在我们身边死活不愿分开,拉着我的手眼泪汪汪的凝视着我,一个宽盘大脸的油腻中年男人,神情幽怨的好似新婚刚过丈夫就要外出远行的小媳妇,那副依依不舍的痴缠劲儿恶心的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喘,好言安慰了几句没用,最后实在忍无可忍,飞起一脚给他蹬了出去。
老白“哧溜”一下爬了起来,正要折返回来,鹞子哥掏出了短刀比划两下,老白嘴一瘪,忿忿不平的离开了。
老白心里虚其实是有道理的,为了避免那东西警觉,我们彼此拉开的距离实在是有点远了,从戚峰再到付慧城,二人出事的位置都是工人居住的那一片彩钢房,由此可见,那东西八成是常常活跃在那一片,如果把勾引那玩意比作是钓鱼的话,那片地方就是打的窝子,老白这个饵当然是要投入窝子里的,至于我们这些钓鱼人,却徘徊在了一百多米外的砖瓦堆里,这里到处都是堆砌的工地用料,最适合藏匿了。
这样的距离,说句不好听的,如果遇到的是飞尸这种迅猛的掠杀者,我们都来不及赶过去,何况,为了不引起那东西的忌惮,二秃子和金蚕蛊王全都在我身上呢,老白一个养蛊人,身上没了蛊,简直就是砧板上的肉,五花八门的绝技面对着那等凶物可没用。
当初定下这计划的时候,我其实有点忐忑的。
后来,先是小稚说老白这人的狗命特硬,只要不沾染秦淮河上那位红娘子,基本上没什么杀身劫。
在之后,鹞子哥又补充了一句,舍不得老白,套不着大粽子。
如此,我就彻底踏实了,看着老白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好似赴刑场似得朝那片彩钢房走去,不知怎的,忽然之间觉得好开心,随后立即警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阴奴这坏种给传染了,我本性还是很善良的,特白特甜的那种。
长夜漫漫,几人没必要全都耗着。
一个人趴在砖垛上盯着老白那边的情况,其余人躺在砖垛下面闭目休憩着,一整夜的时间,居然就这么不知不觉的一晃而过。
至于大粽子……一直没出现!!
反倒是我们几个人被冻成了狗,随便是南方,可这两侧是大山、中间有河的地方阴的很,那股子森冷劲儿不比东蒙的冰天雪地差多少,待老白哆哆嗦嗦的回来时,等候了一夜的几人四肢早就僵硬了。
“你个怂货,他妈的一晚上白等了!!”
鹞子哥把失败的原因一股脑儿的叩在了老白身上,恶狠狠的盯着老白说道:“那么大一片屋子,你特么老在最前面那几栋跟前转悠什么?往深处走啊!!”
说起这事儿,我也有些绝望,老白这厮确实是太怂了,说是进了窝子,其实一直都在窝子的边儿上逡巡,原因不必多说,这厮他娘的是怕我们反应不及,于是一直在我们眼皮子地下晃悠呢。
“怪我?”
老白大怒,狠狠一抹脸上的“妆容”:“肯定是阴奴配的东西不对,人家压根儿没‘性’趣!”
说到这个“性”字儿,老白还格外的加重的语气,熬了一夜的眼睛红嗖嗖的盯着我们,看我们的眼神嫌弃至极,大抵就跟看在门外把风的鸡头似得。
“你该往深处走一点的,想想二狗子为咱们豁出性命干事时的那股子狠劲儿,那真的是不想活了,你说你怕什么呢?我们都在这盯着呢。”
张歆雅语气幽幽的说道:“别这么怂,好吗?”
这时,阴奴的声音忽然在我心头响起:“这事儿可能有他太怂的原因,我昨天晚上也观察了一晚上,我觉得……可能我的配方也有问题,不该用滑石粉的,这里太湿润了,气息传不出去,不着急,且容我想想……”
我心头一动,兀自点了点头,于是从旁打圆场:“算了,这些事儿先搁过去,咱们先回吧!”
几人不再争论,上了车暖和了片刻便折返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已经时近中午了。
我师父见我们几人垂头丧气的回来,就知道结果了,沉吟了片刻,淡淡说道:“今晚先休息一夜,明天晚上再去!”
老白立即换上了苦瓜脸。
而就在当天下午,唐景翰匆匆的来了,随行还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颇为儒雅的男子。
“这是顾肖溪,他已经接手了这个案子,今天起,他就是汤贺媳妇的律师了。”
短暂问候后,唐景翰开门见山,直接说道:“下午他会去和汤贺的媳妇进行一个短暂的沟通,你们可以作为他的助理一道去,这是唯一的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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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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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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