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气应当就是刑鬼隶身上的味道,想来是没毒的,不然凭我吸入的量,早该有所反应才是,不过啖妇的蜂王尾针所化的匕首却是真真的有些毒,我腿上只是被割开了一条口子而已,如今半条腿都没了知觉,且这毒素好像能破坏人体的凝血因子和血小板,不过就是一拃长的伤口而已,却血流不止,血水濡湿了裤管不说,如今更是顺着小腿灌进了鞋子里,以至于靴子里湿湿滑滑的,走路的时候不免一瘸一拐,还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浓郁的黑雾下,可见度比在墓道里的时候更差。
先前周遭起码还是朦朦胧胧的,如今干脆成了睁眼瞎。
没了办法,我只能摸着墙壁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墓室里走,边走边心里暗自叹息着:“可惜了,惊变来的突然,绾娘儿都来不及说清楚这刑鬼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约莫我们当中也只有她才了解这种阴司里的土著,如今可倒好,不了解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对于它的手段更是一无所知,稍有不慎唯恐中了招!”
至于这刑鬼隶,我是没听说过的,就连阴奴和茳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它们只感觉到恐惧,彷似这东西是专门对付鬼物的,进了墓室后,这种恐惧感愈强,阴奴骑在我脖子上,死活不肯下来,双手死死抓着我的头发,就连茳姚也下意识离我近了一些,不动声色的挽着我的手臂,可见这东西到底给了它们多大心理压力。
咚!
忽的,我一头撞在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上……
此时我进入墓室不久,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直觉告诉我,这间墓室本身应该不大,这东西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东边的角落。
我想到了小稚之前说过的话,她的梦境里,除了啖妇外,四个角落里还冲出了怪兽,分别叼住她的脑袋和四肢,状如五马分尸……
难道说……
我心下一惊,在撞到那东西的刹那,立刻拖着茳姚后退,与此同时,手中的百辟刀猛地向前劈了出去!
铿!!!
火花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随即,前方传来“哗啦啦”的响动。
除此外,倒是再没有别的情况出现。
于是,我又接连朝那东西劈了四五刀,情况依然如旧,发出的声音似砍在了铁链上。
难道是个死物?还是说被铁链给拴住了?
我停顿片刻,见没有异样,就鼓起胆气一点点的朝那东西靠了过去。
这东西很大,少说有两个我那么高,即便是凑近了,依然瞧不出是个什么玩意,我只能上手去摸,触及之处,冷冰冰的。
石头的?
原来只是个上面栓挂着不少铁链的石像?
弄清楚了这玩意的质地后,我对自己先前如惊弓之鸟一般的仓皇行径只能报之以苦笑。
顺着这石像摸索片刻,确定不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石像,我又开始顺着铁链摸索了起来,一具石像上挂着铁链,未免有些诡异,我觉着这里头可能有些蹊跷。
铁链生锈的很厉害,到处都是凸起的疙瘩,有些粗糙,顺着铁链一直摸着,然后……我拉住了一个有些柔软的东西,凉的过分,但那触感分明告诉我,这是……一只手!
接触到的刹那,我立刻闪电般的收回了手,横刀在眼前,心头惊疑不定。
等了片刻,没有异样发生,茳姚低声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里的黑雾好重,比墓道里还要诡异,我在这里成了瞎子,什么都感受不到!”
至少,在墓道里的时候,茳姚还能捕捉到那些啖妇的活动,可进了这里以后,她就一直再没吭声,我大概能猜到她八成和我一样,直接成了睁眼瞎,犹豫一下,我低声说道:“这石像上有铁链,铁链上好像拴着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难道是陶望卿的尸身,应该不太可能,她被昭信剁成肉酱煮了,尸身八成就是一堆残骨而已,到底是什么呢……”
话未说完,我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因为……我的肩膀上无声无息的搭上了一只手,一只温温乎乎的手,阴奴就骑在我脖子上,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时,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它,它当即“啊”的鬼叫了一声。
我想都没想,转身抡圆了百辟刀就朝身后斩去。
那只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一下子抽了去,周遭传来“蹬蹬蹬”的声音,对方似乎在退后,这一刀劈了个空。
而后,一道急促的声音在黑雾中响起:“惊蛰,别紧张,是我!”
我不敢置信的问道:“师父?”
黑雾里“嗯”了一声,随即干冷的墓室里掀起气流的涌动,周遭的黑雾亦随之而动,似乎变得稀薄了,眼前的情形清晰了一些。
在我面前几步开外,果真有一人提着祖器而立,发髻散乱开,长袍鼓荡,激起的罡风吹散了黑雾。
我狠狠揉了揉眼睛,终于确认,眼前站着的这人,正是我师父。
“这东西的鬼蜮伎俩厉害!”
我师父叹了口气,朝我走来,兀自说道:“连我也差点着了道,到现在都没寻到它藏在什么地方……”
他的手搭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是有温度的,应该确实是我师父无疑,只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先前遭遇啖妇的时候,我和茳姚可谓是九死一生,若我师父能在黑雾里自由穿行不受影响的话,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和茳姚挣命?
好吧,按我师父的性格,茳姚怎么挣命他是不会搭理的,如果不是有同气连枝这么一层关系,他巴不得茳姚赶紧嗝屁,对此喜闻乐见,但他绝不会看着我那么艰难挣扎。
所以,我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师父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脚步一顿,略带歉意的说道:“别怪师父,那东西属实厉害,很多人都遭灾了,比你凶险的多,师父顾不过来的,只能寻机斩了那暗中作祟的东西才成,可惜到现在都找不到那东西。”
我面色平复一些,轻声问道:“其他人呢?”
我师父冲着后面昂了昂下巴。
茳姚在盯着他,挽着我手臂的手以手指在我臂弯处轻轻点了几下,示意她和阴奴会盯着。
无怪我如此,实在是有些鬼蜮伎俩过于诡异,连我师父那种人都会着了道,眼下这情况……小心为上!
得了茳姚的回应,我安心一些,回头看了一眼。
黑雾散去不少,身后那石像的模样也能看清了。
这是个人,不对,是个人形的怪物。
体型与人一般无二,可身上却长满了鳞片,口中生出獠牙,血盆大口张开,一双眼睛暴徒着,很像阴曹地府那些鬼隶。
一个女子正被这石像抱在怀里,身上被铁链拴着不说,石像两手的尖锐指甲就抵在女子的胸腹位置,彷似女子稍稍动一动,就会将之开膛剖腹一样。
女子头颅耷拉着,长发披散,透过发丝的缝隙,能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很是清秀,棱角柔和,属于那种小家碧玉的类型。
这是……绾娘儿!!
我怔了怔,思索片刻,才想起这是谁,没办法,绾娘儿基本都缩在张歆雅的身体里,而且因为对张歆雅用了种魂术,二者不可分割,恐怕除了我,我们当中的人都没见过她的真实模样,就算是我,也是当初被她扯进怨恨天里,偶然瞥见了她本来的样子。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师父面带哀伤,轻声说道:“你也看到了,她们都出事了,根本从那石像上弄不下来,强行劈断锁链,这石像就会要掉她的性命,我终究是欠她的,怎能下得了手?”
绾娘儿成了这模样,我也担心!
可此刻,还是得考虑眼下的模样,我回过头问道:“现在怎么办?只能干掉那东西?”
“没错,只是那东西藏了起来,我也没办法把他揪出来,毕竟……我没办法观视这里。”
我师父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倒是慢慢的品出了一些味道,那东西好像只能对付身上有死气的人,尤其是对于亡人,格外的厉害,倘若不是道行远高于它的话,在它面前几乎是任由宰割的下场,对于活人……它却有些无可奈何,这也是咱们师徒二人一直没受骚扰的原因。
我思前想后,倒是有了个办法,如果你以咱们清微道的绝技封住全身生气流淌的大穴,进入假死状态,兴许能把它骗出来……”
我没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道:“师父,如果情况真如你所说的一般,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办法,只是……这需要用到咱们道门的典籍《太平经》,不过,这太平经里面的复文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我虽然很努力的去学了,可还是有些记不住,要不师父您先诵一遍太平经,给我一些提点?”
我师父面色一滞,蹙眉道:“你这到底又是个什么法子?太平经洋洋洒洒两千余字,太耽搁时间……”
话未说完,我抡起刀就朝他斩去:“你给我去死吧!!”
……
(大醉了两天,到今天脑子一直迷迷糊糊的,这章写了四五遍,总是不满意,折腾了一晚上才修改到合格,更得晚了点,对不住,年过了,接下来会补更了,让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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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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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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