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中的那个东西不用细说,他们都知道,就是扑天虎。
几人疑神疑鬼的四下里看个不停。
鹞子哥甚至略带狐疑的在白霖脸上扫视个不停,长久的配合让他对我的话几乎是无条件的相信,可墓室就这么大,都是些零散物件,唯一的大活人就是白霖,估摸着他有些犯嘀咕,觉着白霖身上可能被下了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蛰伏着,只等到了关键时刻忽然发难,冷不丁的给人来一下狠得。
这种事儿我们遇到的太多了,由不得鹞子哥不想岔。
白霖是个内心里非常敏感的女孩,被鹞子哥这么看着,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神色惶然的如同受惊的小动物。
“跟白霖没关系!”
我连忙开口,免得这几人看谁都觉得不对劲,略一沉吟,就问白霖:“你自从被掳走以后,可曾记得发生过什么事儿吗?“
白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旋即又蹙着眉头有些不大确定的说道:“我不知道自己被喂了什么药,一直都很疲倦,绝大多数时候都昏迷着,隐约间就醒来了那么两三回。
第一回是我被带走以后,看见了一个长得还挺正派的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那时候我特害怕,觉着这个人就是屠夫,长得挺和气的一个人,暗地里竟然吃人……
第二回是我感觉到了车子震动,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车停在山里的一个水库旁边,一个头发可长的黑衣男人,正把一个男人往河里推,好像就是绑走我的那个男人,看样子是死了。
第三回……我也记不大真切了,就是迷迷糊糊的看了那么一眼,那个长头发的黑衣男人正在开车,外面阳光特别足,也不知怎的,我瞅着那个男人好像有点透明……hΤTpS://WWω.sndswx.com/
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这里了,你们来了……”
我已经转身往那棺材那边走了,暗自盘算着这些有限的线索。
长得挺正派的男人,四十来岁?
这个男人,八成就是伍元华!!
这人赌博输的倾家荡产,信奉了合查山里的老神仙,结果却被夺了身躯,扑天虎转而控制着他的身躯去害她老婆,鬼汲人,索需无度,差点要了她老婆的命。
她老婆曹玉婵问我的时候我就说的很清楚了,她兴许还能活命,伍元华必死无疑!
估摸着扑天虎控制着伍元华掳走白霖以后,那伍元华肉身元气已然耗尽,只能将之丢弃。
如此一来,白霖几次短暂醒来看到的情形就好解释了!
白霖大抵觉得这时候的我比较靠谱一些,三步并作两步紧跟在我身后,成了跟屁虫。
我想了想,就问她:“那你现在呢?感觉怎么样?”
“没力气……”
白霖想了想,又补充道:“怎么说呢,我经常会去献血,感觉就跟刚刚献完血一样。”
“那就对了!”
我长叹一声,鹞子哥追上来问我是怎么个章程,我犹豫着看了白霖一眼,便说道:“如果不是咱们来的及时,这姑娘就算是当了养分了。”
鹞子哥脸色一变:“难道是……那个陶俑?”
我点了点头,此时已经再度回到棺材边上。
陶俑依旧安安静静躺在里面,一颗骷髅头镶嵌在陶身上,怎么看都是个物件。
“拿火把来!”
老白从侧面递了过来,我将火把一头抵在棺材沿儿上,棺中立即被照的一片明亮。
陶身很新,在棺中放置三百多年后,没有丝毫损毁的地方,质地很细腻,做工也精巧,绝不是粗陶,倒像是紫砂壶一般的质地,颜色略微偏红。
“这就是大红泥紫砂!”
老白是这方面的行家,看了两眼就疑道:“怎么看都是个物件,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特不特殊,一试便知!”
我低喝一声,抡起手中的百辟刀,直接朝着陶身上砸去。
老白下意识的缩了缩头颅,大概觉着马上就要听到陶片破碎的声音。
然而,就在此时,这一动不动的陶人竟然动了,手臂忽然举起,精准无误的握住了刀锋!
铿!
一声脆响,陶人毫发无伤。
对此我一点都不意外,反而在这一瞬间催动了地灵珠,地脉灵气蕴集刀锋的瞬间,陶人骷髅头里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握刀的手一松,我立即将刀抽了回来,带出一连串的鲜血。
这一切的变故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下一刻,那陶人竟然从棺材里蹦了起来,速度很快,彷似大鹏展翅,直扑我面前。
我再度挥刀朝对方斩去。
只是,有一人更快。
一道黑影越过我直接迎了上去,瘦削却充满爆发力,舍无双外,再无他人。
此刻,如果说陶人是一只俯冲下来的凶影,无双则是猛虎,他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咆哮,两手护在头颅左右,一下子搭在陶人的肩膀两侧,同时,膝盖则顶在陶人腹腔位置,一下子将陶人架在了半空中。
这是形意拳里杀伤力极强的一式,名曰虎抱头,仿猛虎搏杀而来,人立而起的刹那,两手直接撕裂对方的面皮,极为凶残。
只是,那陶人顶着的是个光秃秃的骷髅头,没有面皮可以抓摄,无双的食指在光溜溜的骷髅头上划过,待落到陶身上时,“咔嚓”一声食指嵌入脖颈位置,而后狠狠向后一撕!
这一切其实就发生在弹指刹那之间而已,随后,二者分开,陶人倒飞了出去,无双连退了几步,手中拎着一张颜色如大红泥紫砂、连带着质感都差之不多的皮,鲜血顺着这张皮滴滴答答滴落下来。
反观那陶人,身子骨的情况犹如开闸泄洪,自脖颈到肚皮的皮肤被无双一把扯掉,肚子里的鸡零狗碎“稀里哗啦”的全倒了出来,五脏六腑应有尽有,花花绿绿,腥臭之气扑鼻。
被那耷拉下来的肚肠下水牵累,陶人站立不稳,歪歪倒倒,满地翻滚。
张歆雅气喘吁吁的捧着无双立在洞口附近的陌刀赶来,此前匆忙,无双来不及动用刀兵,伴随着张歆雅一声吆喝,陌刀被抛来,几十斤重的大刀他单手擎住,一步踏出,就准备挥刀将这陶人力劈了。
“你杀不死它!!”
我拽住无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哪怕把一身血肉剥得干干净净,要不了多久又会恢复!”
说此一顿,我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遍地翻滚的陶人,喝道:“歆雅,小稚,现在你们按照我吩咐的做!”
一样又一样的材料从我口中说出。
张歆雅和小稚像是两个搬运工,飞速从我们仅存的那点东西里把我要的东西挑出来。
六根桃木,杀猪刀上绑着火符削件,在那遍地翻滚的陶人四周钉下,形状恰似六芒。
艾草渣子与沾了符水的红绳拿捏在手中搓,只等手心稍稍发热即可,而后拴在桃木桩子上,连成一体。
如此一来,这陶人就被彻底封锁在其中了。
这遍地乱棍的陶人,只要触及那红绳,立即哀嚎惨叫着滚开,效果堪比画地为牢!
这便是《万葬经》里五行伏藏经中的金葬之法之一,又名太白镇邪,专斩那些如跗骨之蛆一样盘桓不去的怨魂厉鬼,以前多用在乱葬岗子上,概因乱葬岗子上荒坟无数,死人堆叠,彼此痴缠,成了鬼窝,驱逐不掉,只得以此法斩灭凶魂,把那埋不掉的人给埋了,还一片朗朗晴空。
太白镇邪算是金葬之法里比较简单的,还有更复杂,更彻底的,只可惜我们随身携带的东西不足以进行布置。
“如此,应该够了吧?”
我略一沉吟,又喝道:“朱砂粉,泼上去!”
这东西是利器,十之八九要用到。
张歆雅老早就寻出来了,我不说,她只能拿捏在手中,闻言立即将之泼洒了上去。
一大片红雾在氤氲着,犹如蒙蒙细雨,落在那陶人身上,稍稍一接触,“轰”的一下竟窜起了猩红的火焰。
没有温度,只有火焰的模样。
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猩红的火焰中,能听见“咔嚓咔嚓”的碎裂声,那颗骷髅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出一条条的裂痕,血肉在消融,渐渐析出一些残破的碎陶片。
“如此,就算是干净了。”
我生怕这太白镇邪没办法化干净这东西,眼看骷髅头碎裂,这才放下心来,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
“啊!”
突兀的惨叫声忽然传来。
只是,声音明显不是陶人发出的!
老白变色,厉声道:“在外面!!”
“追!!”
我立即有了决断:“我正要去找它,没想到它自己送上门来了,倒是来的正好,这样才算是斩草除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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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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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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