茳姚和阴奴的情况不太乐观,魂魄受了重创,急需要回到风铃里休养,可惜刑鬼隶还在,拉拽他们的力量一直没有消失,一时半会恐难以如愿,少不得受一阵子磋磨。
二秃子的情况也差不多……
对于刑鬼隶而言,真正成问题的是我们这些大活人,亡人之流大概都不在他考虑范围里,地位跟添头差不多,在没有拿下我们这几个活人之前,刑鬼隶一直没有对他们下手,方才掀破了脸皮,刑鬼隶在对付我的同时,捎带着把他们也给收拾了……
至于二秃子,纯属就是个倒霉催的,它的培养方法和金蚕蛊王还不一样,身上死气很重,刑鬼隶要收拾它,它一点脾气都没有。
一番忙活后,确认身边的这仨都没事,我和老白才寻了个犄角旮旯坐下,说起了分开后的事情。
……
相比于我的挣命挣扎,老白的经历相对而言简单一些。
墓门打开、刑鬼隶从里喷出滚滚黑雾的刹那,他被我扯着拉到一边,之后慌乱挣扎,他的衣领被我扯碎,我们两个就此分开。
好在,他不是独自一人,至少身上还有金蚕蛊王和二秃子两个蛊王。
这里的环境难住了我们,可对金蚕蛊王和二秃子来说,影响却不像我们那么大,灵觉没有被完全封闭,墓室里的啖妇前呼后拥汹涌而出的时候,两个蛊王第一时间察觉。
毕竟,那啖妇的形成,与蜂王有些关系,自然逃不出两个蛊王的法眼。
老白最怂了,一听周遭尽是提着小刀从人身上割肉吃的邪祟,一丁点降妖除魔的想法都没有,立刻从心,按照两个蛊王的指示,趁着混乱摸进墓室,无奈墓室里黑雾太浓,就算是两个蛊王都有些吃不准了。
安全起见,他没敢过于深入墓室,怕直接和正主儿撞上,顺着墓墙往前摸了一段儿便停下了。
他的想法永远都是那么的朴实无华——不惹事,很怕事,遇事先等着,想必我师父很快就能料理掉那刑鬼隶,到时他跳出来吆喝几声威武就算作罢。
于是呢,寻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角落,他就不动弹了,老老实实的待着……
可惜,天不遂人愿。
没过多久,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响起。
那声音来的熟悉,正是绾娘儿的。
按照老白自己的说法,他一听见绾娘儿的惨叫声,立刻怒发冲冠,提着大锤就扑将上去,誓要与那伤绾娘儿的恶贼战个不死不休……
不过这话我纯当放屁了,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事情根本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估摸着听见绾娘儿的惨叫声的时候,这厮绝逼被吓得浑身颤抖如筛糠,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口中飞快默念——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可惜,越念,心里却越毛躁,实在忍不了了,这才跳起来冲上去……
这才是老白的正确打开方式!
冲他比了个中指,提醒他好好说话,别吹牛逼。
老白“嘿嘿”讪笑了两声,这才说,当他循着绾娘儿的惨叫声冲上去的时候,那里也有一尊石像。
只是这石像和我所遇到的截然不同。
我所遇到的完全是个人形的玩意,像地藏王殿里那些青面獠牙的夜叉修罗,可也仅是像而已,具体是个什么东西,我是瞧不出跟脚的,不过大抵就是阴司里的鬼怪阴差一流,差不了太远。
而老白见到的那石像虎首人身,四蹏长肘,大脑袋仰着,绾娘儿正被其衔在嘴巴里,等老白赶到的时候,绾娘儿的下半截儿身子已经被那东西吞入腹中了,只剩下上半截儿身子还在嘴巴外面,奋力挣扎却没什么用,兀自在一寸寸的往石像肚子里滑落。
“虎首人身,四蹏长肘……”
我摩挲着下巴,稍一思忖,惊道:“这是强梁呀,又叫疆良,大傩十二兽之一,古时候大傩驱邪,跳傩舞时常常会扮做此物,传说这东西是食鬼的,与祖明一起共同吃磔死、寄生两类鬼疫。”
“没错,是这么回事儿!”
老白一拍大腿,道:“我看见绾娘儿快要被吞进石像的肚子里,冲上去的就把她往外面拽,当时绾娘儿也是这么说的,还说,这疆良也属于阴司土生土长的东西之一,是刑鬼隶麾下鬼隶里最厉害的一号,专食阴人,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后会落入这疆良的口中,此物专除寄生之鬼疫,从她对张歆雅使出种魂术的时候,她就已经归入寄生鬼疫的行列里,落入这疆良的口中,种魂术自被除去,张歆雅无恙,她却要魂飞魄散了……”
落入疆良口中,种魂术自去,她却要魂飞魄散……
我面色一白,随即暴怒,一把扯住老白的衣领子吼道:“他妈的,你该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就撒手了吧?老子……”
我猛地举起了手,瞅着他那张脸,可拳头却落不下去,忽的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一把推开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老白却不生气,笑嘻嘻的上来推了一把,嘟囔道:“你看不起谁呢?你觉得哥们是那种人吗?”
我一怔,倒是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没办法,这件事情……一言难尽!
换了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唯独绾娘儿……倘若种魂术被除去,她挟制我们的手段就没了,我还真怕老白会见死不救……
不过想想老白的性子,我又安下心来,斜眼看着他,等着后文。
“真是一笔糊涂账啊,她和张歆雅上辈子那点恩恩怨怨,实在是……没法说。”
老白摇头晃脑的道:“按说吧,咱们就该把张歆雅送到下面去,可……她已经转世投胎,压根儿不记得上辈子的事儿,跟咱们混在一起算不上别有用心,这情分有了,当初……张先生和鹞子哥就动了私心了,留下了这么一桩子事儿,这事儿埋汰,咱见了那绾娘儿,不自觉的矮一头,若说趁着这机会见死不救,那得卑劣到什么地步才能干得出来啊?
反正,我干不出来!
当时我也是这么跟绾娘儿说的,拉着她不肯放。
可惜,哥们弄不过那石像啊,我连人家本尊的模样都看不到,更不用说别的了……
绾娘儿原本也觉着我会趁机落井下石,你是不知道她当时看我那眼神,给我鼻子都气歪了,我就大吼说老子确实不是好人,可特么的也没坏到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今儿个把话撂在这,谁要敢动她,非得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也不知绾娘儿是不是把我这话听进去了,眼神柔和了一点,低声跟我说,让我撒手,她忽然不恨我们了。
我不撒手。
她说,她没开玩笑,想要救她,得闭了生气,凭魂魄与这疆良搏斗。
闭了生气,一身道行先舍七成,疆良本就是食鬼的,此消彼长……我若这么干,十成十是没了!
绾娘儿说,看了我以后,决定赌一把,就赌你们几个不会落井下石,让我先撒手,想来那疆良一时半会儿练不了她个魂飞魄散……”
“这话你也信?”
我皱眉道:“据我所知,那疆良的肚子好似道家人的炼丹炉,妖魔鬼怪进去了那是有去无回!”
“我也觉得绾娘儿是在安慰我……”
老白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在裤兜里倒腾半天,一翻手,手心里有一枚心形的叶子,背面乌黑。
“这是……上回在乌头山那边的遗迹里得到的蛇草?”
我疑道:“这东西不是用来喂养蛊王的吗,难不成还有别的妙用?”
老白摇头晃脑的说道:“蛇草者,药香汗臭,生于地下不见光之处,不汲水,于沙中绽放……”
我依旧不解。
老白道:“生长环境呀,这东西是不见光的,虽然是喂养蛊王的,可阴气却很足很足,对于鬼魅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当时形势急迫,我知道凭自己救不了绾娘儿,于是从兜里抓了一把蛇草,塞进了她的嘴巴里,凭着蛇草里的阴气,至少可以让她在那疆良的腹中多支撑一阵子时间!”
至此,我立即起身:“那还等什么,带我去,我便不信奈何不了那疆良。”
“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呢?”
老白斜眼看着我:“老子撞上那疆良,十死无生,你小子又有几分胜算?一成?还是两成?咱俩谁也别笑话谁,你这是去送死呢,还是等张先生先除了那刑鬼隶,大家伙儿在一起想办法!!”
看我着急,老白双手压住我肩膀,笑道:“绾娘儿在被那疆良吞入腹中之前,告诉了我如何对付刑鬼隶的法子,我知道你着急,着急事情也得一步步来,我向你保证,无论是小稚还是绾娘儿,绝对都不会有事!”
我看他说的信誓旦旦,一时也吃不准了,试探性的问道:“那咱们现在做什么?”
“等着!”
老白道:“我感觉应该是差不多了,你和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尤其是,那刑鬼隶甚至化作张先生的模样来诓骗过你一次,以张先生的能耐,应该是把握住一点痕迹了,接下来就看张先生的了,你我只能选择相信他!”
……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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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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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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