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爵位不是随便赏封的,明庭之所以能被封爵,是因为他做出巨大贡献,帮皇帝延续了血脉,不至于绝嗣。
而且他爹这么年轻是从三品武将,只要来一场大战,立刻能晋升。
自己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家世,都追不上明庭。
当然,这些洪青云不会跟洪婆说,毕竟她就是个没文化的农村老太太,讲不清道理。
洪家有个小练武场,虽然不能跑马,但练武是足够的。洪青云一心想从军,像父亲一样征战沙场,每日都勤奋练习。
洪青霜还小,龚雁还没教她学管家,留了个管事婆子在她身边帮忙。
可是洪青霜怨母亲无情无义,抛弃父亲和他们,在龚雁和离没多久,把管事婆子赶走了。
以前龚雁当家,对儿女十分舍得,他们已经习惯了富裕的生活。
现在她走了,洪青云和洪青霜依旧维持着之前的生活水平。
店里有新货,买!有好货,买!
从京城来的绫罗绸缎,洪青霜喜欢,买!洪青云看到明庭使弓,也想买弓箭,一副好弓箭要七百两,买!
洪婆心疼洪俦,总是跟孙子孙女哭,让他们买人参、鹿茸、灵芝这些名贵药材给长子补身子。
于是,银钱哗啦啦地花出去。
到过年,洪青霜按照以前龚雁的赏赐给帮工们封了红包,明明家里人口不多,他们还打肿脸充胖子,买了很多年货。
等门口的骂声消停了,洪小山和洪小妹带着孩子来拜年,洪婆又让洪青云给堂妹和表弟表妹们大红包,还准备了丰厚的回礼。
就这样,在龚雁怀了身孕,坐稳胎,去洪家探望儿女,这才发现不对劲。
“家里还有多少银钱?”龚雁想看账本,被洪青霜拒绝。
“娘已经嫁了别人,洪家的事情和娘无关。”洪青霜头上的珠饰是一套。
边城哪有珍珠,都是商人从很远的地方贩过来的。
珍珠在原产地价格就不便宜,加上运费还有赚头,这一套珍珠头面到了边城是天价。
哪怕龚雁在,也不会这么宠着女儿,顶多买一支珍珠发钗,整套太贵了。
洪青霜不听龚雁的话,旁边还有洪婆幸灾乐祸,夸孙女说的好。
“洪家的钱不是你能惦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洪婆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现在的日子可比前几年舒服多了。
现在是她孙子孙女当家!
洪婆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每天都有燕窝吃。
孙子孙女到底是洪家血脉,比龚雁这个外姓人强多了!
龚雁虽然生气,但洪青霜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有些道理要慢慢讲。
她说现在洪俦受伤,家里没有进项,劝洪青霜省着点儿花,不能像以前那么大手大脚,要学会算计着过日子。
本来这是一个母亲苦口婆心的劝导,可洪青霜听了之后立刻垮着脸,认为龚雁是看不惯她买珍珠头面。
“娘,你是不是后悔把嫁妆留下了?你要是愿意,就拿回去!洪家不稀罕你的嫁妆!”
得,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龚雁知道女儿心里有怨,跟她说不通,她去找洪青云。
看到洪青云在练武场练箭术,龚雁急了。这是想走他爹的老路?龚雁见过无数战死沙场的例子,一直反对洪青云习武。
没想到自己一走,没人管儿子,他反而大大方方地练了起来。
龚雁刚想说话,洪青云已经猜出来母亲会说什么,他不想听那些唠叨的话,这么多年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
所以,洪青云拔腿跑了
看到儿子连招呼都不打,只丢下一个背影,还有女儿嘴角的嘲讽,龚雁的心彻底冷了。
算了,她现在有了孩子,还是肚子里的这块肉要紧。
洪俦这个当亲爹的对孩子不管不问,她操心那么多作甚?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儿女!
龚雁走出洪家大门,新嫁的男人正在门外等着,看到媳妇儿连忙走过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孩子闹你了?”
男人扶着龚雁。
他虽然年纪比龚雁大好几岁,可是比洪俦体贴,知道疼人。
男人家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长子也成家了,就他们俩单独过。
他不用上战场,龚雁不必像以前那样,每次洪俦出去都心惊胆战夜里睡不安稳,现在的日子对她来说平淡却温馨。
既然洪青云和洪青霜觉得自己大了,不需要娘了,龚雁觉得自己也该过新生活了。
“没闹我,很乖。”
龚雁的手放在小腹,这回她是堂堂正正的正妻,肚子里的孩子对她来说才是第一要紧的。
奉天经常跑洪家吃瓜。
看到男主和妹妹被洪婆挑唆着买这买那,家里的钱一天天变少,他们还过着和以前一样富裕的日子,奉天摇摇头。
照这个败家速度,用不了多久这家人得去喝西北风了!
洪俦的腿伤慢慢好了,本来他还是很颓废,等得知龚雁怀了身孕,他终于清醒了,开始振作起来。
洪俦每天坐着轮椅到练武场指导洪青云,跟龚雁不同,他支持儿子上战场。
毕竟,他因为战功尝到了甜头,从一个农村娃成了将军。
洪俦觉得,只要有胆子,在战场上敢拼敢杀,勇往直前,再加上一点点好运,一定能获得回报。
他还拿明庭的事情给儿子举例。
“你看承信伯,他是个大夫,平时见血多,上了战场不怕血不腿软,加上胆子大,敢单枪匹马闯敌营,这回一个首功是跑不掉的!他才多大年纪?15岁!”
“只要你平时把基本功练好,到了战场不怕死,肯定也能立功。”
洪俦提到自己第一次上战场,吓得腿软,可随着次数变多,他胆子越来越大。
洪俦还说,打仗没别的诀窍,就是比体能,只要避开要害,坚持到最后,死的一定是敌人。
有洪俦这个沙场老手言传身教,又灌了鸡汤,洪青云信心爆棚。
奉天把洪俦的鸡汤当成笑话讲给明庭听。
他们还真以为明庭是轻轻松松取下大汗的首级吗?
他在那么多小世界不断学习,又是天生地养的运灵,运气极佳,换成旁人能躲开大汗身边的护卫?早被捅成刺猬了。
这种不理智的鸡汤即便听着热血沸腾,也千万别当真。
“说不定男主气运大成呢?”明庭笑着,他的奖赏已经下来了,军中挂职。很不好意思,一下子成了五品将军,比渣爹晋升速度快。
文帝派了人过来,催明庭赶快回去。
荣皇后的预产期快了,没有明庭在身边,文帝实在是不放心,毕竟皇后这么大年纪。
樊克俭还得呆在边城,镇军大将军上了岁数,文帝有意让爱将接班,坐镇边城。所以现在依旧是大将军主事,着手培养樊克俭。
不能回去看媳妇儿和大胖儿子,樊克俭很伤心。
珍娘不在身边,他变得和以前一样不修边幅,络腮胡长了一圈,再加上晒黑了许多,出去能吓哭小孩。
大将军说这叫阳刚之气,在战场上敌人看着也怕。
对此,明庭没啥好说的。爹整邋遢点儿也好,免得别人投怀送抱。
明庭收拾了一车边城的特产,先回京城。走的时候他说等忙完了京城的事情就回来,不但自己来,还带着娘和弟弟一块儿来。
跟他学医的太医院年轻医师们,这几个月学了不少医学知识,平时哪儿有这么好的机会锻炼学习?
在京城太医院多没意思!学医之前还要先学着怎么做人,怎么察言观色,那大大地违背了他们当初学医救人的初衷。
既然明庭还回来,他们一个个都说要留在边城等老师。
明庭四月底赶回了京城。
当初离家,弟弟樊卓还是个满月不久的奶娃娃,现在六个月大,能翻身会吐泡泡啃jiojio,虎头虎脑,和樊克俭长得一样。
“我是哥哥,叫哥哥!”明庭抱着弟弟颠了颠,沉甸甸的,肉长得很扎实。弟弟的手臂像莲藕一样,白白胖胖,一节一节,啃一口又香又软。
“哈哈哈!”
樊卓也不认生,在明庭怀里哈哈笑,边笑边流口水。
珍娘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到长子和幼子。幼子一双凤眼和长子一样,都遗传了亲娘,一看就是亲兄弟。
明庭走的时候写了婴幼儿饮食注意手册,交给文帝赐下的两个嬷嬷,还有女子产后怎么养身体,他都一一叮嘱。hΤTpS://WWω.sndswx.com/
现在看到娘亲和弟弟养的很好,明庭也放心了。
在家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明庭进宫,文帝见到他仔细打量了一圈。
“长高了,长结实了!”文帝知道明庭的心愿是行医,给官职也多是赏封的意思在里面,没真的希望他上阵杀敌。
这么好的大夫,万一折在战场上岂不是大损失?文帝可舍不得。
明庭带了一箱子边城的特产送给文帝,哪怕皇帝富有四海,可他拿到的都是精挑细选的贡品,没有明庭送的这么粗犷有野趣,文帝看了很喜欢。
他细细地问了明庭在边城的事情,不管是民生还是战事,明庭没有半点儿隐瞒。
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小江大夫还是很靠谱的!
等明庭给荣皇后检查了之后,说胎儿很健康,不过要控制一下饮食,免得胎儿过大分娩的时候太困难,对产妇和孩子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对明庭说的话,荣皇后是百分之百地相信。
因为明庭,宫里诞下这么多皇子皇女。只要她按照明庭说的做,一定能平安诞下孩子。
等到五月中旬,皇后发作,明庭被宣进宫。
这回,不管是太医还是医女,都有了丰富的经验,毕竟之前可是出生了那么多孩子。
配上明庭的药丸,荣皇后在傍晚生下一个6斤重的皇子,母子平安。
“朕的嫡子!嫡子!”
文帝激动地拍了拍明庭的肩膀,“好啊,承信伯有大功!”
明庭检查了新生儿,身体健康,要是这孩子不长歪,智商没问题,估计是下一任大齐的君王了。
从荣皇后怀孕,不少人都盯着她的肚子,现在尘埃落定,不知道多少人难以入睡。
当初有几个王爷还希望天上掉馅饼,能砸到自家头上,谁知道横空出世一个送子金童,不但让文帝有了子嗣,现在连嫡子都有了。
背地里,一些人暗戳戳地骂着明庭。
他们倒是想对明庭使坏,可承信伯得皇帝宠爱,又有那么多人因为他的医术力挺他。
再加上樊克俭这个不好惹的莽夫,还有魏国公这样的老牌贵族亲近明庭,他已经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大夫。
明庭也知道自己的出现打破了很多人的美梦,可是没办法,他是乐于助人的活雷锋!
明庭就喜欢他们恨得牙痒痒,看到自己又不得不笑眯眯点头的样子,真爽!
他在京城呆了半年,主要是照顾小皇子小公主们,小孩三岁前身子弱,一个不仔细会生病。儿科方面,文帝谁都不相信,只信明庭。
在听明庭说了幼儿园后,文帝决定让明庭当孩子王。
文帝也知道皇子多未必是一件好事,等他们长大定会有新一轮的争权夺势,他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们以后反目成仇。
看到明庭整天乐呵呵,不知忧愁为何物,总是这么积极,甚至有些傻乎乎的,文帝决定把皇子公主们的教养交给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是儿女们能学到明庭的乐观豁达,他就满足了。
明庭还不知道文帝挖了坑等自己跳,眼看着冬天来了,他向皇帝请命去边城。
不知道今年胡人还会不会南下,若是如此,他希望靠医术为将士们尽一份力。
文帝不舍得放明庭走,不过镇军大将军写折子来,说承信伯在军队培养了一批卫生员,这些卫生员在救助伤员上帮助很大。
许多轻伤卫生员能处理,避免了伤口感染成重症。
早治疗早愈合,卫生员在战场上发挥了很大作用,大将军希望能在全军推广。
瞧瞧,有才华的人无论到了哪里都能发光!
文帝到底更在乎边城将士,放明庭走了,不过再三叮嘱,等年后暖和了必须回来。
明庭走的时候把珍娘和弟弟捎上,爹娘分开一年多,仅凭他月月的书信,也难以慰藉樊克俭对妻儿的思念。
再说樊克俭以后很大可能性会驻守边城,一家人当然要在一起。
当初回京,明庭跟珍娘说自己在边城见到了洪婆、洪小山和洪小妹。
他不提起这事儿,珍娘早忘了这一家人,实在是现在她过得很幸福,完全没有时间来感伤过去遭遇的不公平。
听说洪俦断了腿,龚雁跟他和离再嫁人,珍娘没说什么幸灾乐祸的话。
过去种种她早已经放下,对洪俦这个前夫,她已经没有任何感情。
珍娘唯一感激的是,洪俦给了自己一个孩子。这些年如果不是有明庭,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往事烟消云散,她有了新生活,那些人都是过去式了。
等明庭他们到边城,樊克俭像望妻石一样,已经在城门守了10天。
知道妻儿要来,樊克俭特地刮了胡子,整个人收拾得清清爽爽,就怕儿子见着自己吓着。
好不容易等马车到了,樊克俭冲过去抱着珍娘亲了一口后,又要抱儿子,结果樊卓却对旁边一个大胡子伸出手,“爹爹,抱抱!”
啥?我才是爹!
樊克俭让亲信退下,可樊卓追着人喊爹爹,还不让樊克俭抱。
“这是怎么回事?!”樊克俭一脸懵逼,珍娘捂着嘴笑,拿出一个人偶。
这是明庭按照樊克俭的形象做的娃娃,他特地用染黑的线做了浓密的络腮胡。
平时,珍娘和明庭一直指着人偶教樊卓喊爹,久而久之,樊卓也知道有胡子的才是爹爹。谁知樊克俭会剃胡子!
没了胡子,以一岁奶娃的辨别力,当然认不出他是谁,只哭着要旁边的大胡子。
“将军,这不关我的事啊!”看到樊克俭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亲信撒腿跑了。
“小子,你是故意的吗?”回家的路上,樊克俭冲明庭咬牙切齿。他知道,这熊孩子肯定是记恨自己当初那一巴掌,这是赤落落的报复!
“爹,你不是说男人不用在乎形象么?这真不能怪我!娘,你看爹凶我!”明庭抱着弟弟,躲在珍娘身后冲樊克俭挤眉弄眼。
面对珍娘,樊克俭连忙换上笑脸,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回家。
好巧不巧,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洪俦一家。
洪婆正扯着嗓子坐在大马路上拍着大腿哭,嘴里说自己一把年纪,活不了多大岁数了,黄土已经埋到脖子了,想吃口肉早点儿去地下和死了多年的男人团聚……
“娘,你别说了。”
看到旁人指指点点,洪俦觉得脸快丢尽了。
洪青云和洪青霜这对兄妹更是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之前龚雁苦口婆心地劝子女,让他们省着钱花,要学会过日子,可两人一个不听,一个躲着。
现在好了,不但洪俦挣得钱被败光,龚雁的嫁妆也败得七七八八。
洪府的下人辞退了很多,只留下几个。不得已,洪俦把大房子卖了,换成小的。
通过这件事情,洪俦也知道家里没有女人的坏处。
他不擅长经营,只管拿钱回来。
这么多年家里家外都是龚雁操持,现在离了她,洪家才会这么快败落,洪俦打算娶个媳妇儿管家。
对此,洪青云没意见,洪青霜和洪婆坚决反对。
洪青霜不想多一个后娘,洪婆也不想被新媳妇儿欺负。
洪婆算是看出来了,边城的女人彪悍厉害,龚雁走了的这一年是她过得最快活的一年。,所以洪婆宁可洪俦一直单着,也不希望他再娶一个母老虎回来。
只是,洪青霞大手大脚,洪婆也不会理家,洪俦不想自己老了过穷困日子,他把多余的钱攥在手里,非要娶媳妇。
这话说的容易,谁愿意嫁到这样的人家呢?
男人没能力养家还残了,家里婆婆不明事理,儿子女儿也不服管教。
选洪俦,还不如随便找个健康男人,至少是个齐全人儿,哪怕下苦力,男人也能使把力气。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女人嫁人要么图这人对自己好,要么图他有钱。
像洪俦这样,没个健康身体,又没钱,家里糟心事还那么多,简直是个火坑!
洪俦想再婚的念头彻底被现实扑熄火。
等洪家人搬到小院子后,生活水平下降一大截,家里人都不满意。
洪青云没了练武场,洪青霜没了漂亮衣服首饰,洪婆没了伺候的人,没了燕窝和鱼肉。
不但如此,洪俦还把洪青云买的昂贵武器,洪青霜洪婆那些多余的衣服、首饰、皮草,都拿去当了。
家里穷成这样,还想当少爷小姐老太太?醒醒吧!
因为这件事情,洪家爆发了大冲突,洪婆和孙子孙女站一起,可洪俦才是当家人。
他还去洪小山和洪小妹家,把给他们的宅子铺子要了回来。以前有钱,他可以疼弟弟妹妹,现在自己日子过不下去,这些当然得要回来。
到了兜的东西,怎么可能拿出来?洪小山和洪小妹自然不肯。
好在洪俦即便残了,当年的人脉还有一些,用了非常手段把宅子和铺子收回,办在自己名下。
这下,兄妹仨彻底撕破了脸,小山和小妹再也没登过大哥家门。
明庭他们路过的时候,洪婆正因为家里伙食直线下降,每天只有馒头和咸菜而闹腾。
反正她已经一把年纪了,索性不要脸皮,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珍娘没想到刚到边城就遇到了洪俦,从他们成亲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6年,她早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猛地看到一个苍老憔悴的男人,珍娘不敢认。
怎么老的这么厉害?
再看看身边高高大大的樊克俭,两人完全不能比!
珍娘用袖子挡着手,手指勾住樊克俭的手指,结果她的手被他包在大手里,整个儿握住。
对这种撒狗粮的父母,明庭觉得没眼看。樊卓在哥哥怀里偏着头,好奇地盯着珍娘的袖子,嘴里喊着“娘”。
“别看!”明庭伸手捂住弟弟的眼睛。小孩子不要学坏!
快到边城,明庭特地在最近的小镇停下,让珍娘梳洗打扮,换了漂亮的衣服。
爹娘久别重逢,不能弄得满脸尘土,那多不合适!
所以现在珍娘穿着京城最流行的衣裙,她身材高挑丰满,五官柔和,指豆大的红宝石耳坠贴着颈子,衬得皮肤白皙光滑。
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美人,洪婆也忘了撒泼,眼睛盯着珍娘的衣服首饰。
来边城这么久,她的眼力也锻炼出来了,分辨得出贵贱。这位夫人是从京城来的?这一身置办下来,不知道要花多少银钱!
洪青霜也羡慕地看着珍娘,这么有气质又漂亮的贵妇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她真的好美,她的红宝石凤钗好漂亮,还有她手腕上的玉镯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阿俭,我们走吧!我想快点儿回家。”珍娘无意对着落魄的前夫一家炫耀。
见她说累,樊克俭连忙让她上马车,还亲自给夫人赶车。
原来是樊将军的妻子!众人焕然大悟。
最近樊克俭在城门望眼欲穿等妻儿,已经成边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如今见到真人,这位将军夫人这么有气质,有这样美丽温柔的妻子,难怪樊将军日日念着。
“奇怪”洪婆嘴里说着奇怪,为什么她觉得将军夫人有些面善?
边城的樊府比京城小,不过他们人口少,足够住了。
等晚上吃完饭,睡着的樊卓被嬷嬷抱走,樊克俭对明庭使眼色,让他别杵着,赶紧滚蛋。
他们夫妻久别重逢,这个混账儿子怎么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爹,娘有话跟你说。”明庭才不管呢,他死乞白赖地赖着,跟珍娘示意。
樊克俭不知道他们母子以前的遭遇,该给他打个预防针了。
珍娘以后要在边城常住,保不齐什么时候会被洪家人认出来。得让樊克俭知道真相,他到时候才好及时帮忙。
于是,珍娘把自己和明庭当初是怎么被婆婆一封休书赶出家门,以及丈夫装死的事情全部说了。
去年龚雁闹和离,她提了一嘴洪俦和洪婆以前做的破事。
当时樊克俭还觉得洪家人不地道,不知道谁这么倒霉。他是万万没想到,原来倒霉的前妻和孩子,是他家的媳妇儿和儿子。
“所以,那个王八蛋装死,其实是为了赶走你们?”
樊克俭握着拳头,关节“咔咔”响。
什么东西!老婆在家伺候婆婆,照顾弟弟妹妹,他发达了不带着老婆孩子一起享福,还弄这样的骚操作?真是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
“你早就认出他们来了?”樊克俭瞪着明庭,他真能忍,硬是瞒着不说。
“爹,你冤枉我了!我从生下来就没见过亲爹,哪儿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的确认出了其他人,可是我又不姓洪,跟他们有啥关系?”
明庭可不想当池鱼,趁机溜了。
第二天早上,明庭刚吃完早饭,被樊克俭提溜着脖子,拎到了一边。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
珍娘是温和不记仇的性格,她的话轻描淡写,很多事情都一两句带过。
樊克俭不放心,又逮着明庭审问。
有爹撑腰,明庭当然是实话实说。珍娘善良,所以需要一个强势的人来当家,这样他才放心。
樊克俭弄明白后,差点儿气死,洪家人太不是东西。
“你小子平时一肚子坏水,现在怎么不知道给你娘出气?你居然还能忍,我可没教你忍功!”
“爹,天道好轮回。你看,我还没做什么洪家现在已经这样了,他们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咱们要有大局观,要师出有名,不然会被人说是以势压人。”
“你是朝廷官员,又不是打打杀杀的莽夫,做事不能冲动。”
樊克俭很想抓着洪俦揍他一顿,明庭说这种肉体上的痛苦很快会消失,没什么作用,只有精神上的打击才是最有效果的。
“毁掉一个人的肉体很简单,只需要蛮力和工具,可是这样有什么乐趣可言呢?摧毁他们的精神才是真正的报仇!”
明庭笑眯眯地说道。
他这副样子,让樊克俭忍不住摸了摸胳膊上的竖起的汗毛。
现在角色颠倒,反倒是他劝明庭放下仇恨,不要深陷复仇的漩涡里,未来的路还长,人生很美好。
自从明庭说了那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后,樊克俭一直非常关注儿子的情绪,经常带他去狩猎,天天给明庭做疏导,生怕他走什么弯路。
看到大高个子爹忧心忡忡的样子,明庭承认珍娘二婚选择丈夫的眼光不错,找机会给了他一颗巧克力豆,说是当初的解药。
樊克俭咬着巧克力豆,味道不错,甜滋滋的。
他盯着明庭,“其实根本没有毒药,你一开始就在骗我吧?”
“爹,你变聪明了!不错不错!那个穴道谁按谁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好骗!”
明庭坦白的结果是,樊克俭拿着笤帚追了熊孩子两条街。
他早怀疑明庭说话的真实性,如果真的是毒药,为什么每个月的解药味道都不一样?一会儿甜一会儿酸一会儿苦,上次还是咸鱼味的……
原来都是假的!樊克俭气得头发都快炸了!
等樊克俭浓密的胡子再次长出来,樊卓终于承认他是爹了,天天缠着爹爹要骑大马,还要举高高。
今年入冬后,胡人依旧持续骚扰边城,不过跟去年比,规模小了很多。
明庭正好趁这机会培训卫生员,带徒弟。
珍娘在边城的社交也打开,她本不是心眼多爱算计的人,为人大方又和善,将军们的夫人也很喜欢和珍娘打交道。
通过闲聊,珍娘知道了洪家现在的处境。
洪俦以前在边城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将军,自从出事后,洪家一落千丈。如今洪俦的儿子女儿不听话,洪婆还经常闹腾,谁不笑话洪家!
珍娘笑了笑没说话,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就当个乐子听一听。
很快,有人跟珍娘打听明庭,不知道订亲了没有。
不少人夸珍娘教子有方,承信伯年轻有为,医术高明医德好。这样的年轻人,有本事有爵位,放边城是个香饽饽。
珍娘这才意识到,明庭到了说亲的年纪。
不止夫人们打听明庭的亲事,边城不少少女也偷偷暗恋他,有胆子大的还在路上对明庭抛媚眼。
对此,明庭表示只要祈愿人没这方面需求,他坚决不多事。
他这辈子想当游医,携家带口的怎么浪迹天涯呢?那不是对人家姑娘不负责,对孩子不负责么?
等珍娘问起明庭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一味地装傻,说自己还小,怎么都要等20岁再说。
这番说辞,把珍娘糊弄过去了。
有珍娘挡着桃花,明庭的日子恢复了正常。
这天,他从军营出来回家,本来想去买包炒板栗带回去,有人喊他,说珍娘出事了。
明庭赶到银楼,看到洪婆拉扯珍娘的衣服,樊卓抱着母亲的脖子哭得歇斯底里。
明庭火了,上前一把捏住洪婆的手腕。
“哎哟,你放开!”洪婆松手,看到明庭她眼睛一亮,“小顺啊,我是奶奶啊,我的宝贝大孙子,奶可想死你了!”
原来,自从洪婆看到珍娘眼熟后,一直在琢磨这事儿。后来她无意中听到银楼的伙计说樊将军疼爱妻子,订制的首饰都会刻上妻子的名字。
洪婆这才知道,樊克俭的娘子叫江珍,是当初被她赶出家门的前儿媳。
这么算起来,承信伯岂不是她的大孙子?
洪婆兴冲冲地跟洪俦说了,开始洪俦还不信,找熟人打听了,明庭不是樊克俭生的,两人喜出望外。
这不,洪婆遇到在银楼买首饰的珍娘,立刻上来认亲。
“老太太,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明庭松开手,一脸嘲讽。
在看到洪婆身后,坐在轮椅上的洪俦后,他脸上的讽刺更甚。
“小顺,是不是她让不认我们的?我可是你的亲奶,大海是你亲爹啊!”洪婆急了。
伯爵的奶奶,一想到这身份洪婆做梦就会笑醒,眼看着好日子就在眼前,她是不会放手的。
“小顺,我是爹啊!”洪俦也急切得看着明庭。
“我爹死了,我奶替我的短命鬼爹写了休书,把得天花的我娘和我赶出家门,逼我们去死。老太太,你是那个恶毒的老婆子吗?”
去年龚雁闹和离,说的那些话,也传了出来,边城人还说洪家人不厚道。
本来这事儿大家已经忘了,结果这时候被明庭捅出来。
明庭说了自己娘亲在不知道男人死活的情况下,靠卖豆腐养活一家人,她孝顺婆母照顾小叔子小姑子,省吃俭用供小叔子读书,结果他们忘恩负义,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完,明庭拿出休书。
“我亲爹在边城说自己没成亲,骗婚娶了新媳妇。他升官发达后又装死,让我奶和我小叔写休书,逼我娘摁手印。休书上写得清楚明白,孩子他家不稀罕,新媳妇儿已经生了宝贝孙子。”
“你们要人证,我有族长当人证,要物证有休书,有什么不满可以报官。不过别忘了,民告官,先吃20大板。我有官职有爵位,想告我可不是20板子那么容易!”
“小顺,你说什么呢……当时消息传错了,你爹没死……再说,你爹没有再娶,他是纳妾!”洪婆连忙辩解道。
“对对,纳妾!”洪俦连忙点头。
呕!奉天快被他们这对母子给恶心坏了。
洪俦骗婚,龚雁虽然人厉害,但好歹也夫妻多年,又生了一双儿女,他们曾有过很甜蜜的日子,结果这时候一转脸说龚雁是妾室?
这母子人品真不行!
“你纳不纳妾,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发达吃肉的时候没想着我们母子,现在落魄了找上门,想小庭赏你们一口饭吃么?”
一直没说话的珍娘怒了。
她放下过去,不计较,可这些人非要找上门来恶心人。
他们打什么主意,珍娘心里清楚。无非是见明庭发达了,想扒着孩子吸血?没门儿!
明庭从珍娘怀里接过抽泣的胖弟弟,“娘,我们走!”
“不许走,你是我大孙子!”洪婆要抓明庭,还没挨着他的袖子,被人一脚踢飞。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欺负老子的媳妇儿和儿子?!”
樊克俭穿着皮甲,刚听说这事儿,他来不及换衣服就赶了过来。
洪婆捂着肚子躺地上哎哟,嘴里嚷着杀人了,下一刻一把长刀抵在她喉咙上。
“你再叫一声,信不信老子剁了你?!”樊克俭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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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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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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