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地方,若非还是特别的机缘,也许没有去第二次的机会。
如今沈沛有心带着妻儿一同出游,当然是力求不要留下任何的遗憾。
从扬州到西南,走的时候水路。
他们常年生活在京城,坐船也就是一开始的新鲜,但从京城到扬州已经坐过一遭,而后从扬州到西南又是乘船。
莫说是若冉,便是两个孩子也怨声载道。
悦悦倒也罢了,还能忍受,就是煜安,各种不开心,每天都在发脾气。
不是天天毫无形象的在甲板上滚来滚去,就是每天作死的要去找沈沛挑战。
就是年纪还太小,根本干不过亲爹。
时常被沈沛反杀,倒也是在这无聊的日子里增加了一些乐趣。
煜安每天最高兴的时候,就是用大黑和佩佩往京城里送信,鹰飞行看风向,若是顺风,从西南到京城,一个晚上就可以。
好在这一回带了驯鹰师,一路上照顾两只鹰也不算难事。
只不过其中还出现了一个插曲,沈沛到底知道了煜安那只鹰叫什么,纵使若冉千叮咛万嘱咐,也拗不过秦王世子那颗作死的心。
众人就瞧见秦王殿下冷着脸,狠狠把秦王世子给揍了一顿,勒令那只鹰改名字。
煜安只能委委屈屈的趴在躺椅上哀怨,虽然看着还挺可怜的,但至少安分守己了不少。
若冉自己晕船,也实在没空去照顾两个孩子,况且沈沛还时不时的自告奋勇要来照顾她,照顾到最后会发生什么,若冉当真是懒得提。
两个孩子也渐渐长大,她当真是不想任沈沛为所欲为,被孩子瞧见,得多尴尬?
煜安在船上的时候怨气冲天,到西南之后却很开心,他们从京城去往扬州,虽说走的是水路,可到底是在近海,瞧着的也大多是山山水水。
哪里像西南一般?
放眼望去都是广阔的大海。
悦悦虽小时候在海边长大,但当时的记忆也早已经模糊,并没有记得太多,如今爹娘带她故地重游,小姑娘当然是高兴的。
那些过往也并不是什么不能告诉儿女的辛密,何况秦王殿下如今这心思,当真是说的少了怕人知道。
去西南见过熟人之后,便带着一双儿女出去玩耍。
西南如今早已没了海盗,便是有些不成气候的想要来犯,也被西南军打的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都是侯海宏带出来的兵,自然也和他们的将军一样,有理想有信念。他们自己的伤痛,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愈合。
但是他们心系百姓,只想要百姓过得好,心中就能满足。
诸如煜安和悦悦这般大的孩子,心中早已没了对海盗的恐惧,渔民们早起出海,晚上归来。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孩子们在海边无忧无虑的玩耍,提起海盗的时候,会很骄傲的告诉别人:有军爷们在,他们不会过来。
全无恐惧,毫无阴影。这正是侯海宏一心祈盼的。
他们离开西南的时候,同样也有许多人来相送,煜安这几日玩的不亦乐乎,还结识了许多的小伙伴,根本就不愿意走,只说要留在这里当渔民。
最后被亲爹拽上马车,又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
从西南去往北漠是陆地,便只能坐马车。
悦悦倒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去海边捡珍珠,就在这个时候,一些模糊的记忆被她想起,明明她在西南其实也有很多美好的记忆,却偏偏想起一些不怎么让人开心的。
小姑娘拿着一颗珍珠走到父亲的身边,轻声问道:“爹爹,我是不是,不是您生的?”
沈沛原本正在教训煜安,咋一听见这话直接皱起眉头,“好好的,怎么说起胡话来了?你当然不是爹爹生的,你是你娘生的。”
悦悦:“……爹爹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沛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奇怪,这好端端的出门一趟,怎么女儿就多愁善感起来,不仅如此还开始怀疑自己?
他着实有些郁闷,虽说还在教育儿子,但眼下分明是闺女更重要些,沈沛便让四喜把煜安送到若冉跟前去,自己招呼着悦悦挨着他坐下,“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些来?缘何会怀疑自己不是爹爹的女儿?”
悦悦这些日子在西南住了许久,倒是想起幼时的一些事情来,她素来聪慧,只是当时到底年级还小,把一些事情给忘记的干净,如今故地重游想起来也是正常的。
她一向万千宠爱在一身,父亲对她可谓是有求必应,京城中人人艳羡她命好。
可以说悦悦长到十三岁,最大的挫折大概就是小时候被人喊了几句小哑巴,和京城里几个脑子不健全的堂姐时不时说她酸话。
悦悦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那都不算什么。
她其实也不是没有听到过闲言碎语。她出生在爹爹和娘亲成亲之前,但是悦悦从不会理会别人说什么,她只相信爹爹和娘亲说的话。
可这些事情是她自己想起来的,说到底悦悦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忽然之间想起这些事,还以为自己真的不是爹爹的孩子,又见到爹爹和煜安的相处,想起爹爹从来都不曾责骂过她。
忆起学堂里的同窗们诸多抱怨,当时还人人羡慕悦悦不被沈沛责骂,羡慕她在家受宠。
如今看来爹爹大概是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所以才会对自己诸多容忍?
悦悦越想越难过,直接在沈沛面前哭了起来,“爹爹您告诉我,我是不是真不是您亲生的?”
沈沛头大如斗,这都什么和什么?
“难不成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沈沛其实一直没有刻意隐瞒过这件事,只是京城里的官员各个都是人精,明眼人都知道他多疼悦悦,只要不是个傻的,就不会去编排这件事。
便是那几个脑子不好的兄长也不会拿这件事出来说。
悦悦当年那么小,也不一定会记得太多。
而且这件事是真的没有什么好编排的,他和若冉除了私德有亏以外,悦悦的身份毋庸置疑,哪有人会不长眼过来编排悦悦不是他亲生的?
又不是嫌自己命长。
“没有,是我自己想起来的。”悦悦看着沈沛委屈的不得了,“爹爹原来是不喜欢我的。”
沈沛本想反驳说什么时候不喜欢她了?
结果想起从前在西南的时候,自己还真是挺嫌弃悦悦的,但那是他的错吗?
他不是不知道吗?
爱屋及乌也得培养感情才可以,“这件事情说来有些复杂,可你千真万确是爹爹的孩子。”
悦悦却不怎么相信,心里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就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消除,“同窗们都说,家中长辈都喜欢打孩子,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んτΤΡS://Www.sndswx.com/
沈沛按住自己的额头,心烦意乱道:“胡说八道,这等蠢话你也会相信?难不成你是觉得爹爹不打你,是因为你不是爹爹亲生的?”
“亲生的没有那么多顾虑想打就可以打,比如煜安,领养的才要处处小心。”悦悦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想法挺对的。
秦王殿下被女儿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这逻辑还挺对,只是他看起来像是这么心善的人吗?
“你瞧着爹爹像是那么心善,会领养旁人的孩子?”沈沛无不郁闷的开口。
结果沈沛哪里知道小棉袄虽然贴心,但毕竟是跟他一脉传承的,气死亲爹的时候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我想,我虽然不是爹爹的孩子,应当是娘亲的孩子,所以爹爹是喜欢娘亲,这才顺带喜欢我的?”悦悦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奇,毕竟爱屋及乌。
学堂里也有这样的例子存在。
小姑娘把自己的情况和那例子相比较一番,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沈沛:“……”
说的有理有据,他居然没有办法反驳?
沈沛无奈的按住额头,“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他头疼极了,待听见悦悦说的那些之后,只觉得这京师之地当真是卧虎藏龙,而他女儿这小脑瓜子,也真是会想。
什么叫做她可能不是爹亲生的,但肯定是娘生的?
这话听着虽然挺让人不爽的,但事实也的确如此,无论孩子的爹是谁,可孩子肯定是若冉生的。
沈沛顺着女儿的话想了想,一瞬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谁教你的?”
悦悦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沛,没敢说话。
只是眼眶里噙着泪,显然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沈沛这一生,为数不多的耐心,全部都用到了妻子和女儿的身上,他见悦悦难过,自然也舍不得数落,招呼女儿再坐得近些,不算温柔的擦掉了她脸上的眼泪,“悦悦可是很久没这么哭过了。”
常言道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便是皇亲国戚,也多有烦心事,可悦悦却是个例外,她极少哭泣,就连烦心事也没有多少。
家中虽然有了幼弟,可沈沛依旧对她宠爱有加,便是弟弟也对她极好。
还有皇伯父家的哥哥和弟弟,也很照顾她。
悦悦低着头,轻声开口,“因为有爹爹在。”
沈沛一想也的确是这样子的,他自觉亏欠女儿,自然是事事顺着她,况且悦悦还这般乖巧听话,记忆中她哭的最惨的一次,也就是被人喊小哑巴。
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可让沈沛记了许多年,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舍不得悦悦难受,“跟爹爹说说,你倒是想起了多少来?”
悦悦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沛,掰着手指开始算,“爹爹以前不喜欢我,把我推开了。”
沈沛只觉得头更疼了。
“还不让我牵你的手,只让我抓你的衣摆。”那些被尘封的记忆,随着故地重游而渐渐揭开,沈沛原本只是想带两个孩子到处走走,顺便过来西南看一看,哪里想到会惹出这种事情来。
他这会儿都不知道是要夸女儿聪慧,还是要头疼她记住的都是一些有碍父女关系的记忆,但这些事情沈沛还没办法反驳。
因为这些都是事实,“这件事情其实说来话长。”
沈沛见隐瞒不下去,也不能找理由去糊弄女儿,免得小姑娘还真以为她不是自己亲生的,岂不是多处许多事端来,秦王殿下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和女儿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解释是要解释的,但也不能事无巨细全部交代,至少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荒唐事,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沈沛在悦悦的期待下,编造了一个缠缠绵绵的爱情故事,把错误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是爹爹不好,让你娘惶惶不安,才会选择和爹爹赌气离开的。”
“你也知道你娘亲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是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所以爹爹当时不知道你娘有了你。费劲千辛万苦找到她的时候,误以为她生我的气,赌气嫁给了别人。”沈沛半真半假的开口。
说起这些的时候心中也颇为无奈,他真的以为若冉嫁给了旁人。
干了不少的蠢事。
“幸亏老天垂怜,让爹爹找到了你娘和你。悦悦千真万确是爹爹的孩子。”沈沛毫无顾忌的把这些事情和悦悦解释清楚,他从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只在乎自己的孩子。
悦悦在沈沛的诉说当中,总算冷静下来了,“爹爹说的是真的吗?”
沈沛无言,这要不是自己的女儿,他估摸着早就动手揍人了,“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悦悦双手抱着沈沛的胳膊,依恋的靠了上去,眼里的惶恐倒是少了许多,她长大之后鲜少有这样的时候,惹得沈沛还挺心疼。
“悦悦当然是爹爹的孩子,只是爹爹年轻时候不懂事,总是惹你娘伤心,所以爹爹觉得亏欠你母亲,也觉得亏欠悦悦。”沈沛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不知不觉中,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悦悦这般乖巧,爹爹怎么舍得责罚?”
“不过这件事可千万别让你娘知道,不然她又要同爹爹生气,你也知道从扬州过来西南,一路上她被折腾的够呛。本就已经不适,再因为这些事情操心,岂不是累着她?”沈沛安抚着女儿,毕竟自己编故事的能力不是很强,若冉听了也不晓得会不会拆台。
悦悦点头,又问沈沛为什么要去北漠。
秦王殿下这辈子叹的气,大概都没有今天来得多,儿子还小,可以忽悠,但女儿长大了,心思还这般敏感,他还能如何?
除了据实已告,什么都做不了。
“这不是,你娘带着你离开,爹爹接受不了,就不愿意待在京城,跑去北漠参军。”沈沛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些,他想自己虽然去北漠的初衷不是特别的光彩,但是他战功赫赫,悦悦也是知道的。
别人夸他,他也就听着。
但是自己夸自己就太过分,沈沛就是脸皮再厚,也做不出这种事。
秦王殿下心想着女儿肯定是明白的,哪里知道女儿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只见悦悦无奈的看着亲爹,似乎有些谴责,“爹爹,你好脆弱呀。”
沈沛:“……”
幸亏这是女儿,要是煜安的话,沈沛觉得自己应该是克制不住的。
车马走的缓慢,走走停停也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若冉不坐船的时候身体好得不得了,越往北走,景色就愈发萧条。
沈沛见若冉不愿意待在马车里,时常带着她骑马,把悦悦和煜安羡慕坏了,虽说他们自己也会骑马,也有人能带着他们骑马。
可是父亲的意义,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好在秦王殿下也不是不管孩子的,还会时不时带着孩子一块儿骑马。
只不过他的心思都在若冉身上,分给儿女们的时间极少,当然,最受伤的还是煜安,到最后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成日里和俞长胜等人混在一块儿,因为秦王世子很有自知之明,晓得亲爹不待见他。
一个半月后。
一家四口终于来到北漠,沈沛的封地也在北漠,王府虽然没什么人住,但苏穆接到消息之后,就开始着匠人去修缮,倒也不是为了讨好沈沛,主要是不想让悦悦和煜安没地方住。
总不能一家四口都住在军营里。
不仅条件简陋,也着实不方便。
悦悦和煜安喊若晨舅舅,自然认苏穆和尹涵月为外祖父和外祖母,若晨有没有打算成亲他们也不清楚,这现成的外孙和外孙女儿,当然要好好护着。
西北军里,沈沛的那些旧部们也一早就收到消息,知道王爷要带着家眷过来一个个很是激动。
当初沈沛成亲的时候闹得沸沸扬扬,虽说西北军都收到了王爷送来的喜酒,可北漠和京城相距甚远,沈沛原本说要来北漠,却一直都没有来。
这会儿知道他们近在咫尺,心思早就飞得老远。
“也不知道王爷如今怎么样了。”
“听说王爷的一双儿女长得都极好。”
“也不知王妃究竟是什么模样,居然能让王爷成亲,我还以为王爷不喜欢女人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云静竹站在最前头,止不住的往前看去,还时不时的去问苏穆,“元帅,您说王爷他们到哪里了?”
苏穆老神在在的看了云静竹一眼,“怎么?你想见秦王殿下?”
云静竹被这句话噎了噎,心说谁想见秦王殿下?每年都能回京,每年都能见到,每年都是那么可怕,她是疯了才想见。
“我只是想见小郡主和小世子。”
云静竹每一年回京的时候,都能见到悦悦和煜安,他们时常去找若晨。
她去找若晨的时候也会在元帅府碰见,每次这俩孩子都甜甜的喊她云姨。
喊得云静竹心里软软的,恨不得把俩孩子拐来北漠。
苏穆看了云静竹一眼,巧了不是,他也是这个想法。
几个人心照不宣的等待着。
马车刚刚露了头,他们就忍不住的迎上去,结果马车慢悠悠的过来了,下来的却是悦悦和煜安,两个孩子乖巧的对着苏穆和尹涵月行礼。
过后又去和云静竹问安。
苏穆等人瞧见悦悦和煜安当然也是很激动的。
只不过还都克制着,因为沈沛还没出现,他们想着要给秦王殿下接风洗尘,若是太激动也不合礼数。
结果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发现人。
苏穆便清了清嗓子,问悦悦情况,“悦悦,王爷和王妃呢?”
悦悦有些尴尬的看着苏穆,无奈开口,“爹爹带娘出去玩了,让我们先过来,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我们也不清楚。”
苏穆愣了半晌,这才知道秦王殿下嫌麻烦,直接儿子女儿都不带,干脆利落的跑了。
云静竹见沈沛和若冉都不在,也不再拘束自己,牵着悦悦和煜安的手就往军营里跑,“小郡主,小世子,云姨带你们去骑马好不好?”
悦悦兴奋的点了点头,“云姨,我想去沙漠。”
煜安也很激动,“云姨,我们快点去。”
“好嘞,我带你们去。”云静竹兴奋的牵着两个孩子一块儿走了,这让守在一旁的苏穆红了眼。
怎么两个都带走了?好歹给他留一个。
“喂,外祖父还在这儿。”苏穆也不好拉下脸来和云静竹抢人,但实在是太久没见这两个孩子,没矜持一会儿,就乐颠颠的跟上。
西北军面面相觑。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事情居然会朝着这么诡异的方向发展。
他们的王爷呢?
他们那个英明神武,伟大的王爷呢?
西北军今日是特意来迎接沈沛的,能到跟前的都是曾经跟着沈沛打仗的那些,为了今日,他们早早就做好了自己分内的事儿,才将今日空出来,这会子没瞧见沈沛,他们倒也不恼,横竖人已经到了。
不愁没有相见的机会。
听闻云静竹要带郡主和世子去沙漠,他们当然也要去凑凑热闹。
结果就在这儿瞧见了让他们颠覆认知的一幕。
沈沛一早就知道他去军营,定有许多旧日的部将前来迎接,因为在女儿面前丢了脸,秦王殿下实在是不想去他们跟前露面,免得一群武将说话上了头,没轻没重的夸赞起他曾经的丰功伟绩来。
以前倒是没有什么。
只是如今,沈沛真怕女儿再用那种清澈见底的眼神瞧着他,说出一句爹爹你好脆弱。
沈沛想,他在听到这些会崩溃的。
北漠在沈沛的心中,到底和江南不同。
何况一别许久,说是近乡情却也不为过。
在种种刺激下,秦王殿下很没骨气的跑了。带着若冉去了沙漠,马儿溜溜达达的,就比老牛快一点。若冉虽然学会了骑马,也能骑着马遛弯儿,但也不像沈沛和两个孩子,还能比试一番。
再者,她就算想。
沈沛也不愿意。
西北军时常来沙漠赛马,但是她们俩,是过来散步的。
尤其是秦王殿下此番见两个孩子不在,更是靠在若冉身上撒娇,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次,“女儿居然怀疑自己不是本王亲生的。”
“还说她不一定是我的孩子,但肯定是你的孩子。”沈沛一想起这句话就来气。
若冉看了一眼沈沛,轻声道:“悦悦这说的也没错。”
“阿冉!”沈沛气急败坏的喊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好好好,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若冉立马出声哄他,但沈沛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哄好的人?
“女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是我这个做爹爹的不够好吗?”沈沛从身后紧紧的抱着若冉的腰,靠在她的肩膀上不住的磨蹭,语气哀怨道,“因为本王不好?所以女儿才会这么想?”
若冉有点头疼,这件事情从西南离开之后,她已经听了不下八百回,每次沈沛都有不一样的说辞,说了那么久也不嫌累。
偏偏她还不能不配合。
不然就是:女儿不爱我,你也不爱我,儿子也不爱我。
若冉能如何?
只能哄着呗。
只不过今天她还没来得及哄,就看见前头出现了很多人,为首的人她认识,是云静竹,她的马上坐着悦悦,小姑娘兴奋的脸上红扑扑的。
煜安则是在苏穆的马前,小家伙高高兴兴的喊着外祖父,还颇为争强好胜的说要超过姐姐,苏穆被喊得心花怒放,这会儿正打算找地方和云静竹比试一番。
结果一来这里就瞧见这一幕,苏穆云静竹和若冉六目相对,一时无言。
他们还不是单独来的,云静竹身后还跟着西北军的一众将领。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沈沛和若冉的身上。
若冉轻轻咳嗽一声,想让沈沛注意些。
沈沛倒是半点没觉察,依旧可怜巴巴的撒娇,“阿冉,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若冉只想挖个地洞钻下去,这些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坦然的说出来?
是真的不知道吗?
还是故意的?
沙漠中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沈沛的话,就只有风沙吹过。
西北军的一众将士们,瞧着那个黏着妻子和妻子撒娇的男人,都纷纷的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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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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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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