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宠婢>第 69 章 关于您和若冉姑娘的流言
  沈沛并没有随侯海宏去西南军军营,谁都不知道他们俩到底谈了什么,只知道侯海宏出来的时候,脸色非常的平静,他对着沈沛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就带上自己的所有人回去了。

  俞长胜等人见侯海宏走了之后就立马涌到房间里,着急的候在一边,急吼吼的开口,“王爷,他们到底几个意思?”

  “我们真的要去西南军军营吗?”

  沈沛把茶盏随意的往边上一放,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总算是高兴了一些,故而说话的声音也温和了许多,“把人分成几波,侯海宏和西南军得继续盯着,他说的那些话本王并不怎么信,另一部分人去西南军里面看看情况,选一些水性好的,做好两手准备。”

  沈沛把事情交代完之后,就没有去管一群抓耳挠腮的属下,他兴高采烈的出门,打算去找若冉。

  方才沈沛就觉得听侯海宏说废话,还不如去陪悦悦玩珠子的好,等他听完之后,只觉得自己的想法果真的是没错的,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废话?当他如今还三岁吗?

  可沈沛去到铺子才发现悦悦这会儿正在午睡,睡在若冉绣架旁的小床里面,那么丁点儿大的孩子,小小的手抓着抓着被子,纤长的睫毛微微的压在眼睑上,睡得满足又安详。

  “怎么睡着了?”沈沛还觉得有点儿遗憾。

  若冉看了沈沛一眼,也没告诉他悦悦方才一直都在等他,只是回应着沈沛的话,“她还小……有午后小憩的习惯。”

  沈沛也没在意,蹲在小床边上伸手戳了戳悦悦软嫩嫩的小脸蛋,“怎么那么软?”

  若冉:“……您好好的戳她干什么?万一把她戳醒了呢,她睡不好会闹的。”

  每当这个时候,若冉就会觉得血缘是一件奇妙的事儿,悦悦平日里乖乖的,可这起床气,当真是和沈沛如出一辙,那么小的年纪就会摔东西了,只是她力气小,只能摔摔枕头之类的。

  沈沛听见这话有点不敢动了,他的手指缩在半空中,疑惑的看向若冉,“真的会戳醒啊?”

  “……我不知道,谁没事去戳她呀。”

  这都是什么问题?

  “哦?那没事,小孩子总是要经受一些挫折的。”沈沛放心下来又戳了一下,随后发现自己的举动太过于幼稚,到底还是收了手,问起了别的事情来。

  “昨日那老头说的大夫是怎么一回事?”

  若冉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宋老板说的是一个吐蕃的大夫,在当地负有盛名,宋老板为了悦悦的事儿还专程过去拜访过,悦悦她这个情况和一般的情况不同,她不是哑巴……我听见过她的哭声,只是后来到了学说话的年龄她也没有说过话,所以才会有人传悦悦是个哑巴。”

  沈沛点了点头,对于医理这方面,他也不是很清楚,“那你打算怎么办?要把那大夫请过来吗?还是你想去吐蕃?吐蕃太远,若是你想去的话我陪你去。”

  “不用去……那大夫的意思是,悦悦也许是自己不愿意说话,他说若是身体缺陷造成的哑疾,一般的大夫都能够看出来,若她身体上没有任何的缺陷,那就是她不愿意说话。”若冉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出这么一番话。

  若冉其实并不清楚悦悦为什么不说话,孩子渐渐的长大了以后,她和若晨说话的时候都非常的注意,因为悦悦可以听得懂,她万分小心的照顾孩子,可孩子却不会说话……

  “也许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沈沛倒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悦悦,看起来白白胖胖没病没灾的,这都算照顾不好?要怎么样才照顾的好?

  沈沛把悦悦的胳膊从被子里面拽出来,“你瞧着小手,跟藕节儿似的,哪里就照顾不好了?依我看她不是不愿意说话,是懒得说。”

  若冉:“……”

  什么歪理?

  沈沛却非常笃定的开口,“说话多累,我跟你说,今儿个早上侯海宏还特意来客栈找我,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若冉的注意力果真被沈沛给吸引过去,沈沛勾了勾唇,和若冉说起了侯海宏,他的目的挺简单,就是想要借沈沛的名声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因为西南军和海盗拉锯已久,他们彼此之间都非常的熟悉,除非可以有碾压的能力,不然以西南军如今的兵力,当真是没办法消灭海盗的。

  至于那军饷,也正如侯海宏自己所言,只是不愿百姓们太过受苦,沈沛说完话锋一转开始问若冉的意见,“阿冉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若冉想了想,轻轻的摇了摇头,“大概只有一半可信,侯将军若是想要借您的名声办事,其实是不太有用的,南海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过遥远,传到这里的几乎都是一些京城里惊天动地的大事……您在这里并不出名,他借您的名声与其说要对付海盗……倒不如说想要打别的主意吧。”

  “哦?所说看?”沈沛忽然间来了兴趣,随后想起她说的话心里又开始不高兴了,“你就是因为这儿听不到本王的消息,才过来的吧。”

  沈沛看若冉不说话,就知道这是被自己给说中了,可他也没有多言,只是岔开话题,“军中有军中的消息渠道,普通百姓不太清楚,可侯海宏和西南军却是知道本王这些年做了什么的,本王可是战神。”

  若冉无奈,“陆战和海战又不一样……”

  “谁告诉你不一样的?”沈沛不大服气的和她掰扯,“难道在你眼里,本王就这般无用?”

  若冉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沈沛怕是不会罢休了,她轻声的开了口,“我又不是傻子……这若是一样的话,为何还要设立不同的兵种?您昔日说过的,术业有专攻。”

  沈沛说过的话,若冉都记得,正因为记得所以才会相信,所以才会误会。

  沈沛:“……罢了罢了,算你说对了。”

  沈沛心中与其说是不服气,倒不如说是高兴的,他乐得见若冉能够有这样的见地,有自己的思考,也不枉费他昔日的教导。

  “那军饷呢?你觉得侯海宏说的话,可信吗?”沈沛继续问道。

  若冉看着自己面前的绣品,也实在是不明白,为何沈沛要问她这些,这些家国大事不是应该去和旁人讨论吗?

  只是要她说的话……

  “不可信,而且……他也许还有别的目的,如果他真的想要做善事,他可以募捐,也可以用军饷去别的地方买来粮食和需要的东西分发给百姓们,而不是直接把军饷和军需给百姓们,做善事和挪用军饷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齐律应当有规定,不能擅自把军需军饷挪于他用,侯将军明明知道,却还是犯了,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很古怪。”若冉认真的回答,可更多的她也没有说。

  侯海宏既然是想要打海盗的,却又做出这种让人迷惑的事情来,着实是自相矛盾的。

  沈沛眼里的笑意愈发深了,可他也知道若冉的话根本就没有说完,他不问,她就不会多说,沈沛就只能继续问,“你觉得,侯海宏是想造反吗?”

  若冉诧异的抬头,听见沈沛就这么大喇喇的说出造反两个字,只觉得秦王殿下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变,好在她的铺子里没有人,只这个问题吧,她还得回答着,不然就没完没了,“应当不是的,做的太过明显,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不过…也许人家算准了您会这么想,故意为之也不一定。若不是他脑子有问题,便是他有别的打算,至于这打算,我猜不出。”

  沈沛忽然冷笑一声,直直的盯着若冉,这不就和她当初一样吗?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不会离开的,结果她就这么走了,沈沛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有点儿堵得慌,可到底理智还在,没有用这件事情去刺若冉的心。

  至于若冉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沈沛笃定侯海宏有别的目的,只是这目的暂时还不明朗。

  “侯海宏说的非常诚恳,可他的话本王也只能信一半,军饷这件事迷雾重重,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沈沛虽然和侯海宏达成了初步共识,只不过对于他的话,沈沛连一半都不相信,这件事情如果不查清楚,他根本就不会放心。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让沈沛心甘情愿的装糊涂的,“侯海宏的家人,你了解多少?”

  若冉正在绣珠子,听到这句话不知道怎么的手里一滑,珠子掉了出去,沈沛走过去替她捡起来放到了绣布上,“怎么?这事儿问不得的?”

  “哪有什么问不得的?我只是手滑了而已……”若冉摇了摇头,继续拿起那颗珠子穿了起来,还有最后一点点了,她想趁着悦悦醒来做完的,“只是这些事情我并不清楚其中原委,我过来南山镇的时候……侯将军的家眷都已经不在人世,听闻老母亲和妻子是被海盗杀害的,场面非常的惨烈……尸身还被海盗抛进海里,尸骨无存……坟冢那边立得是衣冠冢,至于侯将军的孩子……好像在那之后也被海盗给杀害了。”

  “是救回来了之后……死在侯将军面前的。”若冉当初听到这些事儿的时候只觉得不敢相信,可她也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没有听说过,却不代表这些穷凶恶极之辈不存在。

  “王爷……”

  “什么?”沈沛还在思考若冉方才说的那些话,侯海宏既然和海盗有如此的血海深仇,应当是做不出什么背叛的事情来,只是侯海宏的举动到底还是古怪。

  “你若真的是过来南海剿灭海盗的话……还请您……帮帮这里的百姓们吧,他们真的很苦很苦。”若冉轻声的开口,眼里是化不开的愁绪。

  沈沛听到若冉的话,如何还拒绝的了,自然是答应下来了,当天晚上回到客栈之后就开始废寝忘食的看航海图和各种航海日志,还有一些排兵布阵的兵书,只是对待海战的记载少之又少,沈沛看的有点儿头疼。

  他这认真的模样,看的云静竹和一群西北军目瞪口呆的,“王爷这是洗心革面了吗?”

  怎么会忽然看起航海图来?看得懂吗?

  “因为若冉姑娘说,希望王爷可以帮帮这里的百姓们……”暗一走了过来,开口替他们解答疑惑,眼看他们齐刷刷的把视线转过来,轻轻哂笑起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后这样的事情会更多的。”

  他们那些年,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没有见过?烤肉都能养起来,待遇还比他们都好!

  以后只怕是会有比这更加离谱的事儿出现。

  “王爷他……”云静竹有点儿无言以对,想问问暗一他们遇到这种情况要如何应对?“这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吗?”

  暗一摇头,冷笑连连,“关于若冉姑娘的,怎么可能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果不其然,沈沛不仅仅自己在努力,也把那些航海图扔给了他们几个,让他们好好的看看,云静竹和西北军倒是没什么,都是当兵的,虽说这航海图看起来有点儿累,可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得懂,也能说出一二来。

  这些个暗卫们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王爷……您当真不考虑我们几个了吗?”这都是什么东西?为何会比城防图还要难懂?这是什么?这些一圈一圈的是什么东西?

  沈沛缓缓抬头,看见了暗一,又看了看暗三,对他们两个根本没什么好态度,“看不懂?这么笨?留着有什么用?不如去沙漠里猎狼。”

  暗卫们终于闭嘴了。

  所有人都可怜巴巴的围在一块儿研究海图,最头疼的莫过于沈沛,他根本就看不懂,坚持了半个时辰终于放弃了,“去把侯海宏抓过来给本王讲讲,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爷……您不是早上还和侯将军说,您自己有将帅之才,这……十二个时辰都还没有过。这会儿去请侯将军,会不会……”

  会不会有点儿丢人?

  云静竹有点说不下去。

  沈沛却不以为然,“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就那么肤浅?本王同侯海宏起冲突,那是因为他不识好歹要找本王麻烦,本王对他放狠话是因为不能落了我们西北军的面子,如今本王请他过来,那是不耻下问心系百姓,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所有人:“……”

  得,话全部被秦王殿下给说了,他们还能说点什么?

  结果沈沛人还没派出去呢,俞长胜和四喜就回来了,两个人带回来了一个并不算好的消息,“王爷,有流言传出来了,如今并没有在坊间流传,只是在西南军中大肆传播,显然是他们那边的手笔。”

  沈沛正被眼前的海图折磨的两眼发晕,也没注意到到俞长胜的严肃,只是点了点头让他如是禀告,“说了点什么?”

  莫不是说他嚣张跋扈?还是任性妄为?

  “说您迷恋上了一个寡妇……还与那寡妇同进同出……”俞长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个儿流年不利,这种会让王爷生气的消息,为什么都是他查到的?

  沈沛一听见寡妇这个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不就是找到若冉身上去了吗?

  他冷笑连连,“本王不仅仅迷恋上一个寡妇,还要上赶着当那小崽子的后爹呢,他们怎么不说?”

  这一天天的当真是不知所谓,是没话说了吗?哪儿来这么多的废话?

  只要一牵扯到若冉,沈沛就烦躁的很。

  一屋子的人大气不敢出,谁都不敢说话,可沈沛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俞长胜,“你方才说的什么,再说一次。”

  俞长胜有点儿纠结,不知道再说一次之后,自己的命还在不在,“属下打听到消息,说您迷恋上一个寡妇……”

  俞长胜飞快的掐掉了后半段,立刻表明自己的忠心,“王爷若是不愿听到这些流言,属下一定让他们闭嘴,请王爷莫要生气。”

  “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沈沛摸了摸下巴,想起这些流言,只觉得看侯海宏都顺眼了不少,“这天大的好事,为什么要让他们闭嘴?”

  这流言愈演愈烈,他不就有理由去找若冉了吗?

  当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得来全不费工夫,沈沛二话不说的把海图扔到一边,吩咐四喜给他收拾行李,“你们几个就在这里好好的看海图,本王这几日就不回来了。”

  所有人:“……”

  他们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沈沛的打算,心中哀嚎不已,原本就不怎么找得到人了,如今这样还能找得到吗?

  “王爷……您莫要任性啊……这,这事关重大,还请您慎重……”俞长胜苦苦哀求,只希望沈沛可以改变主意,可沈沛心意已决,哪里是他们苦苦哀求就可以改变的?

  沈沛淡淡的看他一眼,“昔日在北漠,本王不在的时候,你们不也是把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吗?本王着实信任你们。”

  他拍了拍俞长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忽悠,“莫要让本王失望。”

  语毕,沈沛便提着四喜收拾好的包袱,兴高采烈的走了。

  客栈里的所有人脸色都青一阵白一阵的,只想学着沈沛的样子把手里的海图给扔了,只可惜没有这个胆子,只能狠狠的瞪着俞长胜,说点什么不好,带来这么个消息。

  而后就开始骂骂咧咧,怨声载道。

  俞长胜也委屈的很,不禀告吧,若是事后出了什么事儿,只怕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西北军里大多都不知道沈沛和若冉的过去,虽然也有猜测,却也不会有人当面过来问……

  知道内情的也只有云静竹,可云静竹当然不可能去八卦这些,俞长胜只能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告诫道:“你们莫要犯了忌讳,事关若冉姑娘的……那就是王爷最上心的事情。”

  毕竟,那是沈沛找了三年都不愿意放弃的人。

  西北军军纪严明,沈沛在军中更是威望甚高,虽然主帅有点儿不着调,可他们也不会去置喙什么,只是如今非常的头疼,“俞侍卫长,你看得懂海图吗?”

  俞长胜:“……要不你们还是背地里说说王爷的坏话吧。”

  海图这种东西,他怎么可能看得懂?

  沈沛完全不知道一群下属如今正遭遇着什么磨难,他只觉得侯海宏当真是做了一件好事,这种事情,他可是从来都不敢想。

  沈沛去若冉家里敲门的时候,若冉正带着悦悦洗脸,小东西听见沈沛的声音,连脸也不愿意洗了,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那模样要多激动有多激动。

  若冉只能在后面喊她慢一些,可悦悦根本就没有听见若冉说的话,只一个劲儿的跑到门边,想要把门栓给扒拉开。

  只可惜根本办不到,她着急的用小手去拍门。

  沈沛在外头也有点儿着急,“小丫头你慢点,别摔倒了啊。”

  沈沛看不到里头的动静,悦悦又不会说话,他心里一着急就翻身上了墙,生平第一次做出趴人家墙头的事儿,他看到悦悦正努力的伸出手一点一点的够着门栓,就只差了一点点,然后沈沛便开始教坏孩子,“小丫头,你垫脚,垫脚啊……”

  悦悦听到沈沛的声音,看向了另一边,疑惑的不行,像是再问沈沛为什么会出现在哪儿。

  “就垫脚,然后把门打开。”沈沛继续开口教悦悦怎么开门,若冉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墙下,仰起头看他。

  “您这是干什么?”

  沈沛:“……本王有要事要找你商量。”

  沈沛为自己找起了借口来,若冉缓缓的看了一眼,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着急的都已经等不及我过来开门,要翻墙了是吗?”

  沈沛:“……”

  这都是什么事?要不是这小丫头够不到门栓,哪有这种事?

  他翻身下去,若冉走到一边打开了门栓,沈沛就站在外头,悦悦看到是沈沛高兴的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沈沛顺势摸了摸悦悦的头发,恶人先告状,“你们方才在干什么?我敲了许久的门。”

  “王爷这个时候过来,可有什么要紧事吗?”若冉有些疑惑的问道,沈沛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已经沉稳了不少,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也许是有什么要事。

  “本王有事要和你商量,你让我进去。”沈沛霸道的开口,一点也不愿被她拒之门外。

  若冉有些疑惑:“很重要?”

  沈沛脸色凝重的点头,“很重要,非常的重要,一点都马虎不得。”

  若冉看着沈沛,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认真和凝重,她想了想到底没有再怀疑什么,让沈沛进了门,沈沛熟门熟路的去牵悦悦的手,到了屋子里若冉正襟危坐,还以为沈沛有什么要事要同她交代。

  谁曾想秦王殿下的稳重只是一时的,不靠谱才是长久的:“本王要住在这里。”hτTΡδ://WωW.sndswx.com/

  若冉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沈沛,还以为他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您说什么?”

  “我说,我要住在这里。”沈沛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若冉肯定会拒绝的,同样的他也想好了应对的说辞,“你先不要忙着拒绝……事实上,本王方才接到了一个消息……”

  沈沛便把俞长胜打探到的消息夸大其词的告诉若冉,听得若冉有些疑惑:“所以呢……”

  “本王同侯海宏虽然初步达成了共识,可你也知道一山不容二虎,一支军队怎么可以有两个将领,况且还是他的西南军,侯海宏的那些下属怎么会服气本王,你也说了侯海宏此人亦正亦邪,如今都还搞不清楚他的目的,本王如何能够放心?”沈沛可不管侯海宏在若冉心里是什么形象,这会子就算是白的,他也要给抹成黑的!

  之后沈沛又说了许多话,无一例外是告诉若冉,他在担心她的安全。

  若冉仔仔细细的听完,只觉得这事情太过于凑巧……

  “消息是您传出去的吗?”

  毕竟这样无中生有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

  “不是!”沈沛飞快的开口,说起这些事情他就来气,当初他不过就是和姜州画了个饼,居然也能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有前车之鉴在这里,沈沛根本就不想再去画饼。

  “本王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沈沛气呼呼的开口,这种事情,他是再也不会做了,“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侯海宏的手笔,就算不是他,也是他那些个手下,虽然他那些个手下看起来不太聪明,只不过传些流言蜚语,和人聪不聪明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传这些流言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恶心人罢了,西南军本就对沈沛有所不满,这时候再有这些流言传出来,对沈沛是极为不利的事情。

  “况且本王也想亲自保护你,他们已经查到了你的存在,若是你和这小丫头受了伤,你要我怎么办?”沈沛把事情一件一件掰开来分析,让若冉明白其中的原委,“况且……就是让你配合本王掩人耳目,这事儿你也不是第一次做。”

  若冉无奈的看了一眼沈沛,心说如今的状况,和当初能一样吗?

  当初是什么情况……如今是什么情况。

  可若冉沉默许久到底还是答应下来,“您住在隔壁的屋子。”

  沈沛欣然应允,同时也放松下来,本来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唇舌。

  可他也知道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若冉只是被他的那句黎明百姓给打动的。她虽然力量有限,可沈沛想要她帮忙的时候,若冉只要能做到,也是不会推辞的。

  若冉的家里一共有三间屋子,一间是她的,一间是若晨的,还有一间是给悦悦留的,悦悦如今还小,自然是跟若冉睡,若晨的屋子若冉也不好让沈沛去住,只能委屈他让他住悦悦的屋子,“里头没有什么东西……这是给悦悦准备的,只是她还小,所以一直都没人住,里头也许会有些味道。”

  若冉提前和沈沛打过招呼,可沈沛如今哪里还有那些穷讲究?他看了眼房子,只觉得分外满意,虽然没有人住,可里头该有的东西,那是一样都不少的。

  “无碍,本王哪里都能住。”

  若冉从柜子里翻出被褥来铺上,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我这里没有蚕丝被的。”

  沈沛浅浅的笑了起来,知道若冉对他的认知还停留在三年前,他也不去反驳,只是带着悦悦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浅浅的笑起,“阿冉,我早就不讲究这些了……你知道吗?本王第一年去北漠的时候,还在沙漠里露宿……当时根本就睡不着,夜晚的沙漠非常的危险,还遇上了流沙。”

  那时候,沈沛看到了北漠的星星,也许是因为地域的关系,他只觉得哪里的星星非常的漂亮,他想告诉若冉,却发现沈沛没有人可以分享,直到那个时候沈沛才恍然大悟,原来若冉真的已经离开了。

  若冉铺被褥的手顿了顿,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滴泪掉在了手背上……

  那是一段她想象不到的过往。

  “既然您过来了,就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会儿悦悦。”若冉飞快的跑了出去,沈沛见状也没有去追,只是脱了悦悦的鞋袜把人放到了床上,看着悦悦身上的寝衣皱了眉头,知道那是若冉做的,有点儿不满道,“她如今可真疼你。”

  悦悦歪了歪头,像是听不懂沈沛在说什么。

  沈沛冲着悦悦笑了笑,又戳了戳她的脸蛋,“可我也不差是不是?”

  “她还是心疼我的。”

  沈沛认真的开口,并且觉得自己在若冉的心目当中一定是占据一席之地的。

  他看着趴在床上玩耍的悦悦,忽然把孩子抱了起来,让她端端正正的坐好,“我有话要同你说。”

  悦悦不会说话,只是看着沈沛笑,笑的沈沛心都软了,只是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

  “小丫头,我来当你爹爹,可好?”

  “我虽从前没有养过孩子,也不知道养孩子要做些什么,可你这般聪明一定听得懂我说话的,对吗?”

  悦悦眨了眨眼睛,好似在疑惑,又好似在回应。

  沈沛的确是不在乎旁人怎么想的,可他在乎若冉的感受,爱屋及乌,顺带着……也在乎孩子的感受。

  “那些个什么张公子李公子的,定然是不如我的,先不论出身地位,便是长相,也肯定不如我……你要是选我当你的爹爹,日后去了学堂,同你一般大的小丫头,定然是会羡慕你的。”沈沛说完这些,又戳了戳悦悦的脸颊,“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悦悦学着沈沛的模样,戳了戳他的脸,沈沛也乐得陪悦悦一起玩这些幼稚的游戏,玩的累了悦悦就靠在沈沛的身上发呆,小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放在沈沛身上。

  身侧依偎着一个软乎乎的小身体,沈沛不可能没有感觉,他温柔的笑了笑,摸了摸悦悦的头发。

  “我瞧着,你也是很喜欢我的对吗?”沈沛轻声开口,“我也一天比一天的,更喜欢你……所以,让我当你的爹爹,可好?”

  悦悦不会说话,只是抱着沈沛的手臂靠在他身侧。

  站在屋子外头的若冉把沈沛的话听了个正着,她看着窗户上依偎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只觉得方才已经快要憋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的要落下来。

  若冉从不质疑沈沛对她的心意,他们之间,也从不是这些问题……

  只是沈沛真的知道,当一个爹爹,要做什么吗?

  他真的明白,要怎么样当一个孩子的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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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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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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